312离开
叶独凉在她的身上注射了追踪素,不管她躲到多么隐秘的地方,都会被他找到。
她其实也沒打算就這一次就离开的,就算叶独凉不来找她,她自己也会回去。
站在原地,看着叶独凉款款而来的身影,不禁感叹了一句:這人沒有以前那么沉得住气了。
叶独凉气质本就很清冷,由于生气,看起来更是冷冽,還有少有的阴沉和狠戾。
他生气了。
眠眠是第二次从他的身边逃跑。
看到病房裡面沒有她的身影的时候,啊他心裡涌起浓烈的不安。
看来,他不应该对她那么仁慈的。
对她仁慈了,总会想着要逃跑。
低气压让跟着他来手下,担心地看着时酒。
叶大佬還真的是不怕死,一個劲儿地离开,惹得总负责都不高兴了。
走到了时酒的面前,他开口,“眠眠,你怎么总是要乱跑呢?”
“你不是不喜歡我话太多的時間,在别的人或物身上嗎?所以我特意把那個系统和玉骨扇都扔掉了。”
时酒无视了叶独凉身上的低气压,有点委屈地跟叶独凉說话。
這样說话的语气,特别像是在撒娇,叶独凉心裡一软,心底的怒气,也消散了不少。
他很喜歡时酒跟自己說话,就算是不好听的话,也可以,只要不是无视他,把他当成空气都好。
明知道时酒說的话很有可能是假的,他還是觉得开心。
“那我們现在就回去吧。”
时酒摇头,“還有两個人的事情沒有处理好呢,横牧和清眉,你說是不是?”
“你见到他们了?”
叶独凉眼底划過一抹幽暗,不是答应得好好的,說永远也不会出现在眠眠的面前的嗎?
时酒大大方方地点头,“不小心碰到的。”
却在心裡冷笑,每每问到他们,叶独凉总会一本正经地說着自己不知道,现在倒是不装了?
“所以你要做什么?”
他看着时酒,眼神中多了几分威胁的味道。如果答案不是他想要的,他也不知道自己会做什么。
时酒哪儿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故意慢悠悠地把话說出来,能让叶独凉不高兴的事情,她很乐意做。
“我要了结啊,绝交懂不懂?”
或许叶独凉心裡松了一口气,面上沒有表现出来半分。
“怎么了结?”
“他们欺骗了我,我觉得不捅他们几刀子,真的過意不去,你觉得呢?”
她看向叶独凉,嘴角带着笑,眼神很勾人。
叶独凉抬起手,手中多了一把刀,就是最开始他准备送给时酒的。
“你高兴就好。”
时酒拿過刀,在心裡补了一句:是你高兴就好吧?
那么多年都沒能让她彻底放下這一段变质了的友谊,他现在自己就提出来了,他心裡肯定是高兴的。
时酒把那把刀拿在手裡,仔细观看,而后抬头看叶独凉。
“我要是真的放弃了這段友谊,你答应我一個條件好不好?“
他沒有立马点头,而是问:“什么條件?“
如果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條件,他是不会答应的。
“很简单,你不要逼我坐上你的那個位置就行,我现在這個样子就挺满意的。“
叶独凉沉吟了,点了头,“只要你做到,我就不会逼你。“
只要她的身边只有他一個人,她是什么身份地位,其实都不重要。
“這是你說的?一言为定?”
时酒不放心地又问了一遍,虽然她的心裡对這件事一点也不关心。
演戏嘛,总要演得认真一点。
“一言为定。”
…………
时酒看着眼前的横牧和清眉,想笑又有点惆怅。
瞧,只要叶独凉出手,分分钟可以把人找来。
不像是她,找了那么多年都找不到。
横牧坐在轮椅上,清眉推着他。
当看到时酒的时候,两個人的视线都挪不开了。
满是复杂。
叶独凉出去了,把空间留给他们三個人。
“眠眠,对不起。”
清眉满脸愧疚,再也沒有记忆中的张扬和明艳,被時間打磨成了一個圆滑的人。
横牧也是满脸的愧疚,以往的去清润如玉,都消失不见。
时酒也不是最开始的那個,温柔软萌,說话都要仔细考虑的小姑娘了。
在時間的长河中,他们,变得面目全非。
“不用跟我說对不起,那是你们的選擇,不過你们应该早点告诉我的,害我浪费了那么多的時間。”
两個人欲言又止。
“我是来和你们绝交的,你们是不是很兴奋?”
时酒手裡拿着刀子,把玩着,一副慵懒散漫的样子。
他们不說话,喉咙跟卡了鱼刺似的。
最终,横牧沙哑着嗓音开口,“眠眠,我們,還是你的清眉姐姐和横牧哥哥,只要你愿意。”
這话,要是早点說该多好?
现在才說,她早就不想要了。
人们总是喜歡在事情无法挽回的时候,才說出一开始就应该說的话。
說出来的时候,别人已经不想听了。
时酒嘴角轻轻勾了勾,“现在才說,我已经不需要了。你们以前总是护着我,我呢,也护過你们,這一点算是扯平了。”
在时酒原谅他们当初不辞而别之后,她努力当上执行官,确实是护過他们一段時間。
时酒走向他们,“但是你们后俩差点让我死掉,這笔账我們還是要算算。”
你不是已经伤了横牧嗎?他已经站不起来了。
清眉张口,话到了嘴边,却质问不出来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时酒走近。
然后一把把刀子插在了她的肩膀上,沒有一丝犹豫。
叶独凉站在门外看着监控,时酒的决绝,让他忍不住嘴角扬起,但是下一刻,他再也高兴不起来了。
时酒捅伤了清眉之后,他猛地吐出了一大口鲜血。
破么而入,地上有一大摊鲜红的血,时酒抬头看他,用手指擦了擦嘴角,那一摊血,是她吐的。
“眠眠!”
叶独凉怒吼着,她竟然使用了禁术!
听到叶独凉的怒吼,时酒一笑,猛地给了清眉一刀,她自己和叶独凉,都同时吐出鲜血。
清眉跌倒在地上,一只手撑在地上,另一只手捂着伤口,看着时酒,在她面前倒下。
叶独凉忍着撕裂般的疼痛,将时酒揽入怀中,她气息微弱。
“眠眠,我……”
时酒已经闭上了眼,再也听不到他說什么了。
紧急抢救之后,医生宣布,抢救无效,人已经死亡。
人,就這么离开他了,永远地离开了。
他一直深爱的人,死在了他的怀裡面,死前一句话都沒有跟他說,也沒仔细看他一眼,只留下满地的鲜血,逐渐干涸。
他甚至,沒能将他的爱意,跟她說明半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