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你看我(10) 作者:未知 金主大人的后脑勺并沒有因为那声爷爷转過来,而是淡定地摆了摆手,那严肃着脸的圆圆少年张了张嘴,又垂下了头,回到了走廊外面。 “邦邦” 春晓坐的位置是春昭的座位,靠着窗,此刻春昭少年正站在窗外敲着玻璃。 等到春晓打开窗,這少年便将脑袋伸過来,一脸神秘兮兮地嘀咕:“看了沒有,那個小白脸,那個高高的小白脸就是抢了我第一名的狗比。他還想抢你儿媳妇呢,是不是长了一张欠揍的脸?” 春晓看着那個“第一名”半晌,沉默着点了点头,可不是欠揍嗎?不仅是抢你第一,抢你媳妇,還想要上了你妈呢…… 春昭少年握紧了拳头:“迟早弄死他!” 春晓看了一眼金主的后脑勺,觉得自家儿子弄死金主的孙子,难度系数有点高,但春晓還是相信作为男主角,春昭日后狂霸炫酷吊炸天的能力的,于是跟着握了握拳:“有梦想谁都了不起!” 春昭:“……”你他妈会不会聊天。 春昭砰地将窗户关上,强行结束聊天。 春晓只能乖乖将目光回到讲台上,听那女班主任情绪激昂地发表高叁百日誓师讲话。 春晓的目光一直悄悄往第一排的金主大人身上飘。 在一众灰扑扑的学生家长中,一众朴素的中年男性和普通的中年妇女裡,一身材质优良唐装的男人显得格外格格不入,背影挺拔,黑发柔顺,肤色如玉,那常年养尊处优浸染出来的气质,切实体现了鹤立鸡群四個字。 春晓无法置信,金主大人的孙子竟然会在公立高中读书!金主大人的孙子竟然贫困到要去卖淫的地步!這到底是人性的沦丧,還是道德的扭曲?這其中有着怎样曲折离奇的豪门阴私? 春晓正在脑中悄悄排演着豪门恩怨剧本时,不曾发现窗外的圆圆一直盯着她看。 家长会是在一大早召开的,争分夺秒,利用的早读课時間,所以有几個喜歡赖床的学生還捧着路上买的早餐,趴在走廊栏杆上,一边瞅瞅教室裡的人,一边看看楼下生机勃勃的花坛树木吃早饭。 春昭旁边也有個小弟在吃早点,大冷的天,這群少年们卷着蓝白校服的衣袖,倚着栏杆吹着风,像是丝毫不会觉得冷一般。 小弟正在扣煎饼果子裡面的花生米,嘴裡面還在和大家分享今天路上看到慕校花的经過,忽然看到自己身旁懒懒的昭哥忽然暴跳起来,狠着脸就冲了出去。 小弟嘴巴裡的饭都沒咽下去,就看到昭哥和那個转校生干起来了。 浮白渊下意识闪身,躲過侧方踢過来的一脚,冷着眼看過去,发现是那個女人的儿子。 春昭一脚沒踢中,上前一步挡在了浮白渊面前,眉眼凶狠,像只护食的小兽:“你他妈往哪看呢?自己沒妈嗎,盯着别人的妈?” 浮白渊看向春晓的视线被挡住,眸光阴沉地看着這個挡在他面前的少年,“闪开。”并不想和他多說一個字。 “你他妈想干架是吧?”春昭狠狠在旁边墙上了一脚,身后才反应過来的少年们立马围過来。 這群少年都是本地人,和春昭一块长大的,平日裡都是厮混在一起,不爽這個一来就抢了风头的转校生很久了,早就想要干一架了。 弟兄虽然不明白昭哥发怒的点是什么,但還是蛮横地選擇站队,“你小子怎么惹我們昭哥了?”“别以为老师护着你就了不起,信不信就算你妈在裡面,我們照样打得你你妈都认不出你。” 她原本就认不出我。 浮白渊提了提唇角,黝黑的凤眸微眯,舌尖顶了顶左颊。 少年们挨個放完狠话,那個侧靠在栏杆上的高個男生忽然站直了身子,浮白渊挑了挑,“那你们就一起上啊。”丝毫沒有优等生的乖巧模样,浮白渊猛地踹出一脚直直朝着春昭的方向。 春昭一躲,愈发怒了:“操,你妈死了!”嘴巴裡不干不净地少年们,立马涌了上去。 天朝的人群有一個十分奇特的特性,哪怕是在多么拥挤的场所,即便整個走廊已经被几十名学生占满了,一旦中间有人在打架,大家都会十分自觉缩减空间,总能给勇士们留出展示的舞台。 当发现群架的中心人物,竟然是前任校草和现任校草,人群发出哗然一声,紧接着男生女生们交头接耳掏出手机奔走相告,整栋教学楼轰动了,围观的人群四面八方赶来,就差沒把這一层楼的栏杆挤塌了。 当老师发现外面似乎有冲突事件,已经无法穿過這重重人墙了。 直到上课铃响,這群青春期的少男少女们,才意犹未尽地散去。 而此时,中心场地裡四個少年倒在地上哀嚎着,春晓藏在惊呼的家长们后门,看到自己的宝贝儿子竟然被人骑着打。 太惨了,春昭少年那标准校园言情甜剧裡阳光帅气的脸蛋,此时青一块紫一块,即便局势一边倒,還是奋力搏斗着,想要将摁着他的少年摔在下面,眼睛都红了。 而那個骑在春昭上面的黑发少年,一脸狰狞的狠意,却丝毫沒有影响那张面孔的精致绝美,赫然是失足少年圆圆。 圆圆一拳挥在春昭脸上,不断地问:“服不服?服不服?”“你是不是废物?是不是废物?” 似乎春昭承认他服了,只有他承认自己是废物,圆圆才会停下拳头一般。 春晓是個极其护犊的性子,只要是她的人,她的东西,无论对错都绝对不允许别人欺负。 根本顾及不了金主就在附近,這個圆圆是金主的孙儿,春晓立刻红了眼睛,随手捡起课桌上一只文具盒。 “给我滚开!”春晓用了最大的力气,狠狠地将铁皮的文具盒朝那個少年砸了過去。 坚硬的文具盒飞過来时似乎出现了一道慢动作,那個少年在听到声音的那一刻便顿住了动作,而后缓缓扭過了头,傻傻地看着春晓,不躲不让地仍由那只文具盒磕在了他的额角。 几乎是瞬间,文具盒掉落在地上,鲜血也从他的额角汹涌地淌了出来,那张漂亮得惊人的脸庞迅速被染红了一半。 察觉到浮白渊松懈的春昭迅速抓住机会,用力一翻身就将他从身上摔下去,而后掐住他的脖子就要狠狠挥下一拳,然而在看到他满脸鲜血时,带起拳风的拳头又在他的脸侧停下。 春昭呸了他一声:“今天饶你一條狗命。” 躺在地上的黑发少年即便鲜血流入了眼睛,也沒有将目光从那個满脸冰冷的女人身上挪开。春昭起身离开时,似乎听到轻轻的一声,“怎么這么偏心呢……” 春晓丝毫沒有在意地上少年的死活,在春昭跑過来拉住她的手时,便心疼地看着他满脸的伤,不停地问他疼不疼,要立刻去医院。 高叁1班的班主任几乎要被這样的熊家长气笑了,抱着文件夹的女班主任快步走到浮白渊身边,要将他扶起来,可是浮白渊挥手躲开了她的手,自己撑着地面,稳摇摇晃晃地站直了身子。 女班主任推了推眼镜,又走到春晓母子面前,面色很难看:“這位春昭妈妈,關於学生之间的冲突,学校自己会调解,家长怎么可以对旁的同学动手?他還是個未成年的孩子。况且,为什么会打架,也沒有弄清楚原因。” “原因?”春昭按了按刺痛的唇角,被偏爱得有恃无恐:“原因就是我看這小子不爽咯。” 班主任被气得磨了牙:“春昭同学眼裡還有校纪校规嗎?十几年寒窗苦读,难道就不懂得是非道德?” 春晓不乐意了,說春昭别的都可以,但要是說她家根正苗红的男主不懂仁义道德,她就不服气了,“我說這位老师,這哪裡是小孩子打架,分明是我家昭昭被旁人欺负了。当时你们都不肯出手拦着,我要是不动手,难不成看我儿子被别人打死不成?学校就是這么教书的?教出這么一個殴打同窗的,不懂是非道德的恶人?這种人日后进了社会,会造成怎么样恶劣的影响?你们学校需要负责任!” 班主任简直要被這样的熊家长气吐血了,嘴唇抖了好半天,才算找回一点话,转头看向在人群外,一直沉默的人,“与其和我讨论学校的教育問題,春昭妈妈不如和浮白渊同学的爷爷好好探讨一下,關於浮白渊同学的人身伤害問題。” 班主任是对付不了這样的熊家长,只能靠别的家长来以毒攻毒。 人群自动为這位“爷爷”让出一條道。 這個男人自从进入班级就引起了這群在社会摸爬滚打多年的老油條们的注意,无论是那一身气度,還是那冷清贵气的容貌,包括教室最后面站着的五個黑衣保镖,都彰显着,這個男人和他们并不是一個社会层面的。 面对着人群的开道,沉静坐在桌椅上,本来支头看着春晓的男人目光动了动。 浮雍缓缓起了身,黑衣的保镖们自然地跟在他身后,一同慢慢地走了過来。 周围的人群顿时屏住呼吸,不约而同地觉得,這对嚣张跋扈的母子俩,這回踢到铁板了! 却不想,那贵气斯文的男人脚步停在女人对面,微微低下头,忽然朝她微微一笑。 春晓在听到“浮白渊”叁個字的时候就僵住了,满脑子“浮什么渊?什么白渊?浮白什么?”,紧跟着金主波澜不惊的俯首一笑,她觉得自己大概是真的年纪大了,要心肌梗塞了。 而春昭只把春晓的呆愣当成是吓傻了,立马义不容辞地将妈妈护在自己身后,正面对上男人和他的五個保镖,一脸少年轻狂:“有什么冲我来,别碰我妈。” 浮雍依旧是一脸温和,侧眸看了一眼一脸正气的少年郎,懒懒理了理整洁的丝质袖口,“你在說什么笑话。” 春昭皱了眉,正要說话,却被身后春晓断断续续的声音打断:“你你……你是……你叫……” 唐装男人迅速抬手,众人目光都沒反应過来,挡在母亲身前的少年已经被他单手掐住了脖颈,春昭在他手裡,随着他的手掌收紧,因为缺氧脸庞缓缓涨红,浮雍却慢條斯理俯身靠近了春晓,几乎是贴近了她的脸颊,眼睫轻压:“浮雍,我叫浮雍。我是浮雍。” 心中的猜测被证实,巨大的震惊却被春昭的安危压下,春晓下意识踮脚去阻止:“你疯了,他是你……”儿子! 话被打断,浮雍随手将缺氧的少年丢给了身后的保镖,单手压住了春晓的唇瓣,眉眼优雅,眼角淡淡的细纹愈发显得這個男人神秘莫测,他吐息缓缓:“那又如何?” 他像是有良心的男人嗎? …… 春晓,要疯了。 (免*费*首*发:ṕσ₁₈ṿ.ḉom [Ẅσσ₁₈.νɨ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