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暴雨之中的魁地奇
我几乎看不见我的队友,只有依稀通過颜色来加以辨认,传球动作变得困难,变得容易被对方劫走,因此要多加小心。
有一次我一不注意,就被游走球击得差点摔下扫帚,最后连鬼飞球也给丢了,观众席发出一阵嘘声,我恨得牙痒痒,对那個人穷追不舍,凯蒂也参与进来,两人左右夹击。
他忽高忽低,想找個机会甩掉我們,但我們紧逼得他不得不放弃投球,将球丢给他的队友。
谁料,安吉丽娜早已在一边伺机而动,格兰芬多投进了一球。
我們三個人并列在了一起,使用了鹰头进攻队型,将赫奇帕奇的追球手们冲散开来,又因为无法靠近我們,一路畅通无阻地将鬼飞球再次投了进去。
但赫奇帕奇也不是吃素的,佩蒂是他们的得力干将,她和她的扫帚配合得完美无缺,仿佛融为一体,即使风再大雨再狂,她依旧平稳地保持着速度与灵活度,赫奇帕奇的分数给拉了上来。
也不知比赛进行了多久,抓牢扫帚也变得越来越困难了。天空昏暗下来,似乎夜晚决定提前到来。但這一切也无法阻止格兰芬多的进球,我還意外使出了当初翻跟斗投球的绝技,骗過了赫奇帕奇的守门员,连伺机劫球的佩蒂也被我突来的一招哄得一愣一愣的。
不過,有两次我险些撞上另一個球员,也不知是队友還是对手。每個人都像一只落汤鸡,雨又下得這么大,我很难分得清……
随着第一道闪电划過,传来霍琦夫人的哨音。隔着厚厚的雨帘,我只依稀看到奥利弗的轮廓,他示意我降到地面。噼裡啪啦,队员们全落到烂泥地上。
“我叫了暂停!”奥利弗朝我們大声喊道,“快,到這底下来——”
队员们挤到球场边的一把大伞下,我用袖子擦干脸上的雨水。
“比赛怎么样了?”我急急地问。
“我們领先五十分。”奥利弗說,“但除非很快抓住飞贼,不然比到半夜也比不完。”
“戴着這副眼镜,我是沒指望了。”哈利用袍子擦着眼镜,绝望地說。
就在這时,赫敏出现在了這裡,她用斗篷遮住脑袋,不知道为什么她满脸笑眯眯的。
“我有個主意,哈利!把眼镜给我,快!”
哈利把眼镜递给了赫敏,在队员们惊异的注视下,赫敏用魔杖轻轻敲了敲眼镜,說了声,“防水防湿!”
“给!”說着,她把眼镜递给了哈利,“這下不怕水了!”
奥利弗看样子简直要上去吻她了。别說他,我也想立刻给赫敏一個吻,赞赏她聪慧的头脑,事实上,我還真的干了。
“太精彩了!”赫敏回到人群时,奥利弗冲着她的背影用沙哑的声音喊道,“好了,全体队员们,上吧!”
比赛继续进行,我躲過游走球,又一猫腰从迎面飞来的佩蒂身下飞過……
又是一声霹雳,紧接着是之字型的闪电。情况越来越危险了,比赛得赶快结束才行。
“哈利!”格兰芬多球门那裡传来奥利弗痛苦的喊叫,“哈利!在你后面!”
但是一切突然有些不对劲起来,我抬头望向上面,哈利和迪戈裡朝两人之间一個金色小点俯冲過去,而在列车上看见的那些怪物们却聚拢在了他们底下。整個体育场掠過一片诡异的寂静,好像有人关闭了音量。
紧接着一個瘦小的人影从高空中跌落下去,是哈利——一切发生地那么突然,那么快速,沒有人反应過来。
一团银色的东西从底下喷洒出来,整個黑夜都被照亮了,那些怪物们连连退散,哈利降落的速度似乎也减慢了。
我們降落在地面上时,看见邓布利多站在球场中间,挥舞着他的魔杖,那团银色的东西就是从他的魔杖顶端发出来的。哈利被用魔法放在了担架上,看着哈利的样子,有几個女孩竟低声哭了起来。
“暂停!暂停!”一個淡黄色的身影跑了過来,是迪戈裡,他看起来焦急极了。“我要求复赛!這是意外情况,我們胜之不武!”金色飞贼在他手掌裡舒展开来。
奥利弗低着头,几乎是咬着牙說,“不,你们赢了,是你先抓住了飞贼。”
“快!”有個人喊,“快把哈利带去医疗翼!”我們紧随在后面,连衣服都顾不上换了。
雨下得更大了,衣服像是黏在了我身上,一吸了水,连步伐都变得艰难。
走着走着,我意识到队伍裡少了一個人。
“奥利弗呢?”我东张西望着寻找他的身影。“后面呢,我們觉得他是想要把自己给浇死。”韦斯莱兄弟說。
我回头,看见他還站在原地,一個人站在雨中,肩膀也耷拉着,扫帚也丢到了一边。
“你们先去医疗翼吧,我一会就跟上!”我奔向雨中。
我轻声走到奥利弗的身边,他一直紧闭着眼睛,沒有注意到我。雨水打湿了他的睫毛,也有可能因为泪水,把它们勾勒得根根分明,长长地拖在眼皮底下。
他张开了嘴巴,吸了一口气,喉咙裡发出一种哽咽的声音来。我把队袍脱了下来,踮起脚尖遮在了他的头顶。
突然他把眼睛睁开来,惊异地盯着我,我才发现他其实并沒有哭。
“喂……你在這裡干什么。”他露出了一种古怪的表情。
“我才要问你到底在這裡干什么吧?”我反问。
他的脸整個都垮了下来,“沒什么,你别管我了。走吧!”
我心裡不知道为什么涌上来一股无名火,“喂!不要那么任性了好不好!”說着,我伸出一只手狠狠地把他的头发全都揉乱了。
“什……”他护着脑袋,懵懵地。
“白痴!笨蛋!”我有些支撑不住,但還是努力垫着脚,让队袍遮住他。“只是第一场比赛而已!我們输了一百分,只要赫奇帕奇输给拉文克劳,我們再打败拉文克劳和斯莱特林,魁地奇杯就是我們的了!”
“如果赫奇帕奇打赢了拉文克劳……”奥利弗還沒說完,就被我一掌盖在天灵盖上。“哎哟!别打——這可能的嘛!”
“木头脑袋!”我再掂了掂脚,奥利弗老是动来动去的,让我很难遮住他,“不可能!拉文克劳太厉害了!”
“那……要是斯莱特林输给了赫奇帕奇……哎哟!”
“看比分!看比分啦!”我几乎都要跳起来了,“我們有個最出色的找球手不是嗎?谁沒有第一次失败呢!放心,奥利弗!我們会拿魁地奇杯的!相信我們!”
奥利弗沒有再說话,我掂着我的脚,又放下来休息一会再努力地掂高,队袍被浇得湿透了,甚至开始往下滴水。
“奥利弗,跟我回去吧,不要再在外面淋雨了。”
“好。”
奥利弗突然揽過我的肩膀,把我和他的距离拉近了,我的背紧贴在他胸膛。
“诶?”
“這样就不会那么累了。”他把头低下来,凑近我的脸說。我甚至感觉到他的鼻息温柔地抚摸着我的脸颊,那块区域连着耳根迅速地充血变红。
“哦……”我轻轻地应了一声,强装镇定,但其实心跳的砰砰声都要震得耳膜都发出嗡嗡声。
奥利弗离我那么近,他不会听到我的心跳声了吧?我一直在想着。
他把队袍从我手上接了過来,身材高大的他很容易就挡住了我和他两個人,“准备好,走了!”
等我們回到城堡的时候,很快就被费尔奇抓住了,他大发雷霆,因为我們从头到脚都沾满泥浆,甚至往下滴着脏水,泥脚印从外面延伸进走廊上来。
我和奥利弗对望一眼,我看懂了他的眼神,很明显他也明白了我的,他轻笑了一声,我們转头就跑。
费尔奇在后面追,嘴裡愤愤地骂着。
奥利弗往我前面跑了几步,又停下来,回头拉上落在后面的我。我趔趄了几步,大声笑着,任奥利弗拽着我。我們拐入一個到处都是人的走廊,费尔奇就很难抓到我們了。
第二天黑魔法防御术下课后,卢平教授在讲台上把他的讲义放回他那個有些破旧的公文包裡,我走上前去,想請教他一個問題。
“教授,我想问一個問題很久了。”說着,卢平教授停下他手头的东西,温柔地看着我。“就是,火车上我們看见的,校门口守着的,還有昨天哈利遇到的……”
“摄魂怪,是摄魂怪,孩子。”卢平教授平缓地說。
“那是什么东西呢?它们一靠近,我就会感受到一种刺骨诡异的寒冷。”
“摄魂是世界上最丑恶的东西之一,它们在最黑暗,最污秽的地方出沒。它们在腐烂和绝望中生活,它们把和平,希望和快乐从周围空气中吸走。就连麻瓜也会感觉到它们的存在,尽管看不见它们。摄魂怪靠近你时,你所有美好的感觉,所以快乐的记忆都从你身上被吸走。如果可能的话,摄魂怪会把你吸到和它们一样……沒有灵魂,充满邪恶。你只剩下一生中最坏的经历。”
听了這番话,我不禁打了個冷颤,感觉不到任何的希望与快乐,和行尸走肉有什么不同?
我突然想起球场上的摄魂怪来,“他们对每個人的影响都会不同嗎?比如他们的体质或者拥有的快乐程度不同?”
“摄魂怪对一個人的影响比较大,是因为他過去的经历中有别人未曾经历過的恐惧。”
去下一节课的路上,我還思考着卢平教授最后那句话,“有着别人未曾经历過的恐惧。”哈利从小就受到神秘人的迫害,摄魂怪对他影响较大是可以想象得到的。让我有些耿耿于怀的,是罗尔在火车上那個剧烈的反应,在他身上,究竟经历了一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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