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3 格局
对于曾经的太空科技霸主来說，吴刚号的升空显然是件值得关注的事情。
虽然這個時間很不友好，美国已经是深夜，但办公室裡依然灯火通明。第一時間观看直播并不是件很让人无聊的事情，前提大概是能跳過宁孑的发言。
不過這個时候，会议室内所有人突然便不困了。
大家开始疑惑的面面相觑。
“他這话是什么意思？”
“似乎是說以后地球外太空范围全归吴刚号管？”
“也就是以后如果我們计划要发射卫星或者维护我們的空间站都需要先向吴刚号提交报告？”
“是的，否则怎么能說是外太空的完全管辖权。”
“好吧，那么是他疯了，還是我們疯了？！不理会他的要求就是反人类？”
“問題不在這裡，约翰，問題在吴刚号飞船本身。目前看来它的底仓最少能容纳两到三艘龙翔飞船。龙翔飞船虽然沒有设计重力系统，但目前的情报已经证实它具备远程控制跟外太空活动能力。换句话說哪怕吴刚号真就如同他们說的那样，只是一艘单纯的太空实验室，但它也同时具备了太空航母的属性。”
“哈，感谢你提醒我。所以他這是在威胁么？”
“不然你以为他在跟我們商量？”
“好吧，其实我明白，但人怎么可以无耻到這种程度？呵……人类公敌！這明明是武力威慑加道德绑架！”
“所以就当他在放屁？”
“各位先生们，你们還沒意识到問題的核心在哪嗎？是那艘船真的能在太空长期驻留，而且還有航母属性！”
“但我們還是应该抗议，因为科技发展跟武力炫耀不应该跟意识形态挂钩！這是绝对不可接受的，一個恶劣的先例。”
“抗议？所以你想成为世界公敌嗎？”
“罗森，你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也被洗脑了？”
“我只是提出一种可能性，如果他真的敢呢？你们以为世界公敌就是一個名号？叫着好玩的？如果他在给咱们扣上這個称号的同时，還有其他动作，你们想好反制措施了嗎？众位需要我提醒一下，他们的基地不止是吴刚号，那個基地還掌握了這個世界上最先进的控雷技术
是的，那篇论文就发表在该死的自然上。但是你们谁能按照他那样复现试验？這還不是最糟糕的，我們的教授们已经去调查了两起莫名其妙的雷电轰击。一次在德州，一次在纽约，更糟糕的是到现在他们都還沒能出具报告或者說找到证据，以证实那到底是人为還是自然的。”
会议室内瞬间安静了下来，又可以說大家开始变得冷静。
代价让人冷静，也可以解释为不能用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的情绪。
“我觉得還是应该先联合我們的盟友，或者让我們的盟友先试探一下他们的态度。”良久后，终于有人出声道：“也许他们比我們更不满正在发生的事情呢？”
“是的，应该打一份报告上去。”
“好了，不要为南边大楼裡的老爷们操心了，他们比我們更懂该怎么操作。不過做好最近几個项目先暂停的准备吧。我們需要知道更多的信息才知道该如何抉择。”
“詹姆斯·韦伯太空望远镜项目也要暂停发射嗎？”
“不然呢？难道我們真的去提交一份申請，阐述发射韦伯望远镜的重要性？冒着可能会被否决掉的风险？你知道他所谓的太空管辖权是什么意思嗎？谁敢肯定他不是妄想让我們发射的设备优先接入所谓吴刚号的系统，我們只能拿到二手数据，這样合适嗎？”
“……”
“好了，等等再争论吧。他說细则会公示的，等看過公示了再說。现在還是继续看直播吧。NBC电视台被收购之后画风越来越不对了，是我的错觉嗎？他们现在的新闻社评似乎都在为华夏的太空项目摇旗呐喊！呵……”
总结性发言之后，会议室内所有人对视了一眼，然后复杂的目光再次落到了电视上。
這次吴刚号升空仪式，NASA内部竟然沒有一位行政序列高管接到邀請便也罢了，就连内聘的科学家也不在邀請之列。這已经够让人怄气了。到是许多高校跟其他国家天文机构的科学家都拿到了邀請函……
這本就已经让许多人感觉气恼了，谁敢想大半夜围观這次典礼的时候還能听到這么一出。
但暂时只能忍了，希望南边楼裡的老爷们能给個說法吧。
……
显然对于南边楼裡的人来說，他们需要关心的事情更多。但在听到宁孑的讲话后，他们同样是一脸震惊。
其实从宁孑以全息的姿态出现在电视中时，其中不少人就已经开始震惊了。因为从电视中看来太真实了。
当然他们的信息来源渠道可不止是电视。
虽然吴刚号上的各种安检措施的确极为严格，但是传递一些无伤大雅的消息出来却還是能做到的。
根据他们得到的情报，现场的全息技术看上去更为真实跟细腻。
吴刚号是已知技术，這种信息光学技术也让许多人楼裡许多人脸色更为沉重。毕竟這项技术可远远不止用来通话這么简单。
比如沙盘推演。
如果能用三维全息技术投影来设计三维立体地圖，成本大幅度下降不說，還能将所有军种通過全息技术进行标注，更能同步完成各种战术推演，对于参谋部门而言，有了更为详尽的地形地貌，结合计算机的模拟，能更为快捷的制定出最妥善的策略。
此外，信息光学如果能有足够的精度，還能模拟材料学，在设计各种新式装备的时候能更为详尽的暂时内部构造。
更进一步的，這种信息光学如果能更进一步，還能在真实战场制作出幻觉武器。伪造出飞机、坦克、战车、无人机蜂群，甚至导弹等等。想象一下吧，一艘大船正在风平浪静的海上航行，预计還要半個月才能抵达指定地点。
船上所有人正在吃着火锅唱着歌，突然瞭望塔上一個正在执勤的倒霉家伙通過肉眼看到无数的机群正直奔他们而来，都沒時間去想這些玩意是怎么過来的，又是怎么躲避雷达跟侦查的，只能迅速拉响警报。
一時間人仰马翻，一通手忙脚乱的操作之后，飞机紧急升空，炮手开始瞄准，结果等到大家紧张過后发现一切都是幻觉……
当然這种场景可以出现在任何地方，比如大后方某個基地。
偏偏当這种技术真的出现之后，谁也不敢那么放心自家的雷达预警了。
当真真假假结合起来那就真热闹了。
今天重点关注的吴刚号還沒来得及升空，這场仪式就又给了他们一個超级大的惊喜。這還让不让人活了？
未知的恐惧最为可怕，许多人甚至已经不敢想吴刚号下方的那座基地裡還有什么。
“谁能告诉我基地裡還有什么？谁能告诉我，我們的情报系统每年拿那么多钱是养了一群饭桶么？！”
话音落下之后，会议室内所有人都将目光落到了在列席会议的一個其貌不扬正在的老头身上。老头正在掺瞌睡，似乎意识到了目光落到他身上，睁开了眼睛。
“嗯……怎么了？”
“我們需要情报，鲍勃！”
“哦，情报啊，德州有两千八百万人口，其中百分之六十已经是光明教的信徒。现在他们已经在向州外渗透，27個州已经建设了基地。他们的头是众议员尼森·蒙巴顿。对了，在這位蒙巴顿先生的运作下，最近NBC跟CNN已经易主，在這场收购案背后进行游說的包括但不限于维斯……”
老头温吞的汇报被直接打断。
“好了，鲍勃，我不是想听這些，我們现在讨论的是那個基地裡的情报。”
“咳咳……哦，這样啊，有些地方很神秘的，就好像我們的51区。這并不奇怪。情报系统会在一些特定的地方失效。当然，我无意为我的部门比辩解，但当那個地方的信息传输都完全加密的时候，而且還是我們不曾见過的加密格式，拿不到有用信息也并不奇怪。”
“鲍勃，這可不像你的风格。”
“其实這就是我的风格，有些事情人力不可为。而且我們還得不到足够的支持。更重要的是，你并不能领导我，也不该对着我发号施令。隶属关系不是這样的。咱们相互恪守本分才是最正常的交互方式。毕竟我的职位不需要你来任命，或者你可以跟那边打招呼把我换掉。当然，如果你真有邪火需要发泄……额，DIA跟NSA的负责人好像也在。”
“呵……鲍勃……”
“好了，别說了，沒有意义。我們都知道有些人已经在运作了，当内部阻力過大的时候，很多工作沒法顺利开展。现在我的底牌不够，你的也不够，如果你不希望看到我，听我說些丧气话，我可以先回去睡觉。我有种预感，那個大家伙会很顺利的完成今天的试飞，然后未来常驻太空。我其实对第一時間见证别人的歷史沒太大兴趣。”
神仙斗嘴的时候，会议室变得很安静，谁也不想积攒的這股子邪气炸到自己身上。
直到被质疑的老人缓缓的站起身，看着那人說了句：“我亲爱的朋友，马蒂斯防长，你应该比我更清楚长生技术的诱惑力。从這项生物技术出现的那一刻起，已经意味着很多人思考逻辑已经变了。除非我們能破解這项技术，但你知道巧的是什么嗎？”
說到這裡老头顿了顿，摇着头說道：“先不說逆向工程的难度，恰好這种技术的容错度极为有限，因为出现問題后果会很严重。沒有谁敢拍着胸脯保证逆向工程不会出现問題，即便逆向工程成功效果观察還需要数十年。
而有些人甚至连一天都等不下去了。更可怕的是如果无法掌握相关技术，有许多人几十年可能都被贪婪所控制。马蒂斯防长，如果我是你的话，不如先看看，看看這场角力谁能笑道最后。如果看不下去，直接提交辞呈也许是個不错的選擇。因为就在這间会议室裡，许多人其实已经成了祂的信徒，又或者其实你也是他们其中一员，不是嗎？”
說完，老头扭身施施然的走出了会议室，走出门口时還贴心的关上了会议室的门。
汤姆·马蒂斯沉着脸目送着老头离开，看吧，很多时候真话就是這么刺耳。
好在扬声器中再次传出直播的演讲声，起码暂时缓解了会议室内沉闷阴郁的气氛。
……
“在這個伟大的太空时代，当我們终于有能力将文明的触手伸向太空，将曾经对星空的所有的幻想变为现实，人类作为一個整体的思维模式也应该开始转变。在這個探索的时代，人类文明最大的收获将是可能性，发展的可能性。
我們将能绘制更为完整的星图，我們将能拥有远空航线，我們将能更近更真实的去观测地外的星体，我們将能借助反重力技术，更容易的登陆星体的表面，我們将能造更多的太空跟太空实验室就近分析這些星体蕴藏的资源。
我們甚至已经完成了与之相匹配的机器人技术，来完成恶劣自然环境下的地质勘探跟采集。同时我們的人工智能模拟实验室已经开始了对改造星球各类技术手段的模拟，我們正在积极探索新能源跟新材料技术，我們积极推进生物技术……
我們再将曾经科幻中的一切变为可能。众位女士们，先生们，今天吴刚号升空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起点，因为跟接下来我們要做的事情比起来，你们今天所看到的体验到的，根本不值一提。我們的文明将在宇宙开枝散叶，并以此来对抗文明被覆灭的风险。
我們的歷史使命不在是去掠夺母星的资源，而是让我們的母星地球成为這個宇宙最为灿烂跟辉煌的起点，以此与君共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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