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我的第一篇日记
亲爱的日记:
說实话,其实我也不愿意用這么肉麻的前缀来称呼你,毕竟咱是個大老爷们,但是王大夫千叮万嘱,說必须把你当個活人,還得当成最亲近最信任的朋友才能有助于缓解我的倾诉障碍,而加上类似“亲爱的”、“小甜心”之类的昵称,有助于建立便于倾诉的心理暗示……所以咱们就這么肉麻着吧,虽然我也很怀疑這种疗法在治愈我的倾诉障碍的同时会让我患上恋物癖。
說起我的烦恼,其实就跟社会上百分之九十的人一样,我也纠结于自己的工作問題,虽然表面上看我有着一份让大多数人羡慕嫉妒恨的高薪工作,但其中的酸甜苦辣却只有自己知道。
我叫吴迪,今年已经二十七岁,我的悲剧,是从四年前我刚大学毕业的时候开始的。
那天,我遇到了注定将我推落深渊的恶魔,老胖子陈三山,在威逼和利诱下,签订了一份堪比卖身契的劳动合同,成为了一個名为“研究所”的神秘组织的一员……
這個组织的成员不少,都在陈三山的手底下搞“独立研究”,說白了就是自己愿意研究什么就研究什么,谁也不干涉谁,但也不许别人来干涉自己,他们自称为“科学家”,但在我看来更适合他们的称呼是“科学怪人”或者“科学疯子”。
不可否认,他们都是天才,随便挑出一個都有不逊于爱因斯坦的智商和成就,只要把他们的科研成果公诸于众就可以改变世界或者毁灭世界……财富、金钱、地位,对他们而言唾手可得。
就是這么一群堪称国宝的科学家,不心安理得的享受国家奉养,顶着教授头衔,拿着科研经费**女研究生,却跑到陈三山手底下偷偷摸摸的搞科学研究,那肯定是有原因的,用陈三山的话說,這些人都是“科学道路上的先驱者,他们特立独行,孤芳自赏,不向世俗低头,也不愿受权威与强权的羁绊”,因此才加入這個纯科研组织,寻找最纯粹的真理,研究最纯粹的科学……
可我知道這纯属胡說,這群疯子其实是因为研究领域和研究成果太過猎奇太過反人类,所以才在和谐社会变成過街老鼠的一群怪胎!
亲爱的日记,他们具体研究什么我就不一一举例了,反正日后有的是時間介绍,不過,自从认识這些科学怪人之后,每当我看到电视、电影、漫画中出现那种控制病毒、死光、机器人军团,妄图统治世界的二逼科学家的时候,我都会不自觉的报以冷笑,实在是太幼稚了,你们难道以为凭那点儿不成熟的技术就能打败主角嗎?想要统治世界至少也得有我們的技术水平才行啊!
是的,在发现自己突然掉进科研宝库(某种程度而言)的时候,我也萌生過利用這群科学疯子一统世界的邪恶计划,這似乎非常容易实施,因为這帮家伙全部心力都专注在科学研究上,对其他任何事都是一种漠不关心的态度,要利用他们绝对不是难事,只要稍微耍点儿小聪明再拍拍這帮科学家的马屁,說不定我在外面加冕成为世界之王的时候這帮家伙都還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替我批量生产着改造人战士呢!
可惜我的计划還沒实施就夭折了,夭折的原因除了归咎于我本身正义的人格和高尚的情怀之外,還因为,我的职位安排总算落实了……
我的正式职位是,研究所第三研究室,专属一号实验助手,兼二号试验品!
实验助手无需多說,无非就是打杂跑腿的而已,這個二号试验品可就要了亲命了,因为我們這裡小几十号科学家,只有两個活人试验品……
狼多肉少是什么概念?被科学怪胎们盯上的活体实验标本是什么下场?新员工欢迎会上陈三山恶狠狠的宣布“活人我给你们找来了,咱们的活体实验将进入新阶段!”我听了是什么感觉!這四年我活的不易啊!光提防這帮老不休的明枪暗箭蒙汗药就已经让我心力交瘁,哪還有闲工夫统治世界!?
值得庆幸的是,四年下来我沒缺胳膊沒断腿,也沒被人开膛破肚,当做某种异型生物的孵化场和培养基,這都是我平均每隔三天就用菜刀架着脖子高吼“再敢過来溅你一脸血!”换来的。
亲爱的日记,看到這裡,你应该已经对這帮科学疯子有所了解了吧?是的,他们就這么放肆且自在的活着,醉心于自己的领域不可自拔,他们不被社会认可,不受法律道德的束缚,无视来自四面八方的异样眼光,只是专心且狂热的做着自己的研究,他们沒有荣誉,沒有名利,沒有身份,甚至有几個连暂住证都沒有……但這依然不妨碍他们当之无愧的科学家之名!這是我唯一钦佩他们的地方,当然,要是他们不再用打量小白鼠的眼光打量我的话就更好了……
說完了工作上的問題,再来說說我們研究所的位置吧,从前面的描述不难看出,我們這個研究所,肯定不是那种拿着国家津贴,有公务员编制的机关单位,而是纯民营性质的小机构,事实上我們也确实像不怎么正规的小公司小机构那样偷偷摸摸的隐藏在离精神病院不远的马家庄小区居民楼裡,连個牌子都不敢挂。
但這并不說明我們规模小,因为,整個马家庄小区五栋楼,都是我們科研所的地盘!
這裡先要介绍一下我們這個小区的背景,上世纪六十年代的时候,這個小区還只是精神病院的家属宿舍院,后来那场席卷全国的红色浪潮刮到本市的时候,本市各种精神病人骤然增多,仅凭当时精神病院的小小规模无法容纳,于是,当时的院领导便号召职工搬出家属院,腾出房子来安置精神病患,于是,這座家属院便在那個年代直接被打上了“疯人院”的标签。
后来运动结束,院方管理越来越正规化,病患自然由新建的医院大楼接收,但這座“疯人院”却早已是恶名在外,成为了那個年代的恐怖代名词,那個时候的人都迷信,觉得精神病也会传染,因此沒有一户住户愿意搬回来住,吵着闹着要医院给发新房,以补偿大家为集体所做的贡献。
正当医院领导焦头烂额之际,一位落叶归根的海外华侨主动找到院方,提出要高价收购疯人院的整個地皮,医院方面自然是巴不得将這烫手的山芋甩掉,于是拿着经费高高兴兴的给员工建新楼去了。
而那位华侨买下开发权之后,也沒有将這裡推到重建,而是就這样晾着,一下子就過了几十年,期间陆陆续续有几户人家搬进這裡,但這已经不是大家所关注的重点了,马家庄小区,就這样在時間的长河中,淡出了人们的视线……
沒错,当年买下马家庄小区的华侨,就是陈三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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