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你可知罪?

作者:木易言語
你可知罪?

  如果說何鑄的話只如同一把鋼刀插進了張俊的心窩,那麼趙鼎突然的拍案而起就好似一聲驚雷。

  這一聲驚雷將張俊最後的一絲僥倖全部澆滅,將張俊僅剩的心防都全部突破。

  趙鼎二人的這一出雙簧表演,徹底讓張俊崩潰了,只見他下意識的從凳子上挪了一下,下意識的雙膝打軟的跪了下來。

  “趙,趙相,趙相息怒!”

  “下,下官知罪!”

  “如果不是官家旨意,夠得着本相在此聽你囉嗦嗎?如若不是你罪大惡極,犯得上本相親自陪審嗎?”

  趙鼎的話句句都刀光四射,直插心窩。

  趙鼎的話其實已經清清楚楚的向張俊說明白了緣由。

  那就是現在這一切都是官家在保着你張俊,不然不要說趙鼎,估計連何鑄的面都見不到就已經入了大理寺的監牢之中。

  不得不說趙構的高明之處,查處張俊本來是得罪他的事情,卻因自己明面上保了他反而還賣了個好。

  既打壓了張俊,又落得錢財的實惠,確實是一石二鳥。

  “趙相息怒,趙相息怒!”

  一旁的何鑄趕緊在勸慰道。

  心中卻暗道,趙相入戲頗深,與自己這紅臉白臉唱得非常默契。

  “事已至此,本官就和你明說。御史臺接風聞奏事,彈劾檢舉你張樞相。隨後便與皇城司配合暗中查案,證據確鑿之後本欲羈押審訊,爾後大理寺判決。官家念及舊情,且看在往日有救駕之功,纔有網開一面!”

  何鑄在官家授意查處秦黨的過程中,對張俊的關注和調查的力度也非常之大。

  因爲他清楚雖然官家當時沒有說要動秦檜和張俊二人,但兩人最終的結局肯定要麼提前致仕,要麼身陷囹圄,要麼身首異處。

  無非就是官家的情面和犯事的程度不同所產生的不同結果罷了。

  “目下兩條路可行,一則是保留官階與名聲,留合法度之家資,其餘充歸國庫。二則是依律定罪,按大宋刑律,斬立決已是綽綽有餘,全家流放。”

  何鑄見已經到了節骨眼上,便將最後的底牌和盤托出。

  宋朝的死刑分絞刑與斬首,還有更殘酷的酷刑,如凌遲之類。

  張俊犯的這些罪判個斬首已確實是綽綽有餘。

  綽綽有餘?

  這個詞說起來輕輕鬆鬆,但安置在罪名上那就是重若千鈞,這一下讓張俊不禁思索着。

  趙鼎二人看到張俊陷入沉思之中,並不急於要他回話,而是儘量給他思考的時間。

  張俊回想起自己這些年的那些事,真的要追究起來確實夠自己死一兩回。

  按道理朝廷之中犯類似的事情的大有人在,只是自己樹大招風,於是風必摧之。

  雖說大宋朝制度仁厚,不輕易殺戮官員,但張俊這些罪名真若細細追究起來,那也是死罪難逃!

  何鑄剛纔說的那兩條路,讓張俊細細的推敲起來。

  眼下官家又是革新變法,又是創建新軍,四處都是需要用錢,眼下國庫已經是難以爲繼。

  而自己在臨安達官貴人圈中名氣太大,誰都知道張樞相夫人善於經商,家資已然富可敵國。

  “木秀於林風必摧之!”

  說來說去官家還是惦記着自己那點家產,誰讓自己那麼有錢呢,張俊不禁腹誹道。思來想去之間,張俊已經是把思路迅速理清。

  如果自己選擇第一條路,那麼官位和爵位已經名聲還能保留,甚至還能留點養老錢和保留俸祿。

  如果自己選擇第二條路,那麼或許今天連臺院的門也出不了,身家性命也難以保證。

  最痛苦的是如果自己一旦有個三長兩短,家中的美嬌娘要麼流放要麼另爲他婦,那自己不是白忙活一場。

  “啊,下官有一疑慮,不知何公能否解答?”

  張俊並不急於選擇,因爲他知道就算是殺頭也要有餐好酒好肉,何況自己還遠沒有到那一步。

  “樞相有何疑慮?”

  “何公所言保留合法度之家資,是保留幾何?五成還是三成?”

  張俊畢竟是經歷過生死的人,也是統兵打過大仗的將領,自己辛苦所得要付之東流,總還是有些失落。

  就算是官家要抄自己家,既然可以保留部分,那總得說清楚。

  “本官已經說過,臺院不是瓦子裏的店鋪,莫非還要討價還價不成?性命值幾何?如若保留官階,自然還有官俸,自然留有日常用度及將來養老之資。何來五成三成之說?”

  何鑄明白此次主要是籌措軍馬之資,但也不可能說三百萬貫。

  何況張俊的家資摸底也只是個大概,一旦有什麼五成三成之諾,到最後無法兌現,那豈不是沒辦法收場。

  所以何鑄也只能說個大概,並且最終怎麼定還需要官家定奪,他此時也無權決定。

  “啊,這下官聽憑何公處置!”

  張俊此時就好像泄了氣的皮球一般,已經沒有任何的底氣和能力來抗爭。

  此事官家已經發了話,並且是最大限度的保全自己,從這個角度來說也算是仁至義盡。

  如若在一味的抗辯下去,惹惱了臺諫和官家,那就收不了場。

  行伍多年的張俊不可能連這麼淺顯的道理都不明白,事已至此也就是聽之任之了。

  “樞相能有此見識,本官不得不佩服。只是在下有一建言,不知樞相願意聽否?”

  何鑄見張俊已被徹底拿下,心中長吁一口氣。

  既然已經同意這個建議,那麼就不是臺諫問話的方式,何鑄自然也是溫言相向。

  “下官願聞其詳!”張俊說道。

  “這納捐之事,樞相不如主動一些!”

  將張俊貪腐強佔之財上交國庫,正常來說有兩種方式。

  要麼是被抄家,要麼是納捐。

  抄家是已經被入獄判決後纔會執行的方式,張俊顯然不適合。

  而納捐既讓自己能夠主動,還能留個爲國分憂的好名聲。

  “下官明白,明白!”

  張俊是何等玲瓏通透之人,已經是心領神會的理解了何鑄的意思。

  但是他眼神中透着一絲忿恨,轉瞬即逝,似乎還是心有不甘。

  或許這一切是趙鼎等主戰派的人對自己的陷害,或許是岳飛在背後搗鬼才有如此局面,或許是官家在幕後操作這一切。

  雖說是木已成舟,但對於視財如命的張俊而言,苦心經營多年的這一切被強迫納捐,心中的落差是非常大的。

  趙鼎望着眼前的這一切,心中腹誹着,看來大理戰馬無憂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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