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赌命
“……”
见林枫沉默,年姡看了眼鱼佑谙,继续說。
“看在小谙的份上,本座不追究你顶撞沈长老的责任,但是……”她话风一转,满脸皱纹显得可怖。
“你擅自逃出宗门,這怎么說?”
“当然是死罪。”沈清冷冷一笑:“合欢宗律法第十三條,炉鼎属于宗门私有财产,按律该流放万虫崖!”
“沈清!”鱼佑谙脸色有些绷不住,非常难看:“我說過了,林枫一直在我宫殿,沒有出宗,你听到的都是谣言。”
“不要包庇他了。”
见鱼佑谙一副咬牙切齿要掐死她的表情,沈清冷下脸来:“你是圣女,我是长老,我們本该相安无事,可你被這炉鼎迷惑心智,我作为宗门长老,为了宗门的未来,不能再坐视不管了。”
鱼佑谙气笑:“你有病嗎,我怎么样跟你有什么关系?”
“你是圣女,我是长老,怎么沒关系?反正這桩闲事我管定了!”沈清两眼望天:“今天過后,哪怕被你报复而死,我也无愧于师父的嘱托!”
沈清的师父临死前,曾嘱托她尽心扶持鱼佑谙,可恨這個圣女不争气,天赋虽高,心性却不如普通弟子,竟然为了一個小炉鼎耗心费神,传出去都丢人。
沈清下定决心,她就是死,也要把林枫带走,绝对不能再让林枫纠缠鱼佑谙,只有這样,她才有脸面去见师父,面对师父时才能问心无愧。
见她和鱼佑谙越吵越凶,年姡烦了:“你们都住口,本座還在呢,谁敢翻天?”
她左右扫视一圈,最后看向林枫:“你自己說,出沒出宗?”
“我......”
“林枫,你想好再說,‘实话实說’。”鱼佑谙心情紧张地提醒林枫,因为這個問題转换一下就是——
你死不死。
假如林枫现在說:“我出宗了”,就代表他作为一個炉鼎犯了错,需要流放进万虫崖七天。
万虫崖,合欢宗禁地,裡面生长着无数恐怖的虫子,练气期修士进了這裡,绝不可能活着出来。
甚至连全尸都留不下。
可她不知道,林枫有不死之身,偶尔還自杀玩呢,根本不怕进万虫崖。
他心思一动,心想反正不怕死,不如趁這個机会弄死沈清。
沈清這人......可能是脑子不正常,林枫也不知道哪儿惹到她了,一直以来就常常被她针对,比如之前去圣女宫时故意摔他,再比如今天在年姡面前打小报告,直接就要陷他于死地了。
她這种行为,哪怕林枫有不死之身,也忍不了了,他不能天天引颈受戮啊,不能总让她杀着玩吧……
想到這裡,看着沈清一贯冷傲的脸,林枫心中已经有了对策。
“林枫!”
這时,鱼佑谙对他眨了眨眼,意思是让他别說实话,只要他不坦白,她就有办法堵住年姡的嘴,她觉得林枫能读懂她的眼神,谁会想不开去送死呢?
林枫回她一個眼神,示意她别担心,随即說道:“回禀宗主,弟子前几日确实出宗了,沈长老說的沒错,有什么责罚,弟子愿意一力承担。”
“你胡說什么!”鱼佑谙美目圆睁,十分震惊,她腾一下站起来,手无足措:“不是让你承认啊,是……”
“哈哈,好。”沈清心裡乐开了花,常年保持的冰块脸瞬间融化,咧开嘴大笑:“宗主,林枫承认了。”
一向稳如老狗的年姡,此时也小小地惊了一下。
林枫......居然承认了?
她以为林枫一定不会承认,毕竟进万虫崖就是死,沒人不想活着……
然后她会小小惩罚林枫一下,以此堵住沈清的嘴,最后在鱼佑谙的撒娇声中放過林枫……
可他居然承认了?
年姡干咳两声,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只好又问林枫:“你确定嗎?本座再问你一次,你认真仔细的想一想,你真的出宗了?”說完立马扫鱼佑谙一眼。
鱼佑谙心领神会,立即起身,走到林枫身前。
“师父,林枫刚刚被您吓到了,說胡话而已。”鱼佑谙瞪他一眼,补充道:“他這几日一直在徒儿殿中,哪儿都沒去。”
“不,我出宗了。”
林枫从鱼佑谙身后走出来,沒理会她要吃人的目光。
“請宗主明鉴,我要进万虫崖,万虫崖要我进。”
“……”
年姡闭上眼,心累。
难道真的有人不怕死?不可能……林枫究竟为什么要這么做呢……她沉吟片刻,决定将计就计,激一激他。
年姡猛地睁开眼,死死盯住林枫。
“既然如此,你今天就去万虫崖,待满两個月再出来!”
“师父,明明是七天......”
“你闭嘴!”
年姡磨了磨牙,瞪圆眼冷笑:“林枫,這個结果,你满意嗎?”
“他当然满意。”沈清高兴坏了,怕再生变故,急忙說:“雷霆雨露皆是恩赐,林枫,還不快跪谢宗主。”
這么急着让我送死?可是,谁死還不一定呢……林枫笑了笑,对年姡說:“弟子满意,但有一点,弟子不是很赞同。”
“你說。”年姡早就猜到,林枫坦白实情的背后,一定另有目的,果然,狐狸尾巴要露出来了。
“弟子平生好赌,不论是母猪能产几只崽子,還是逢人斗武,弟子都会過一過赌瘾。”
“所以呢?”年姡越来越感兴趣,好久都沒這种惊心动魄的感觉了。
“所以,既然弟子要进万虫崖受罚,十死无生,不如——”林枫声音高朗:“再赌最后一把,和沈长老,赌命!”
“……”
空气中沉默片刻,林枫的声音久久回荡不息,鱼佑谙咋舌,压低声音问他:“你脑袋让驴踢了?”
“驴不驴的等会儿再說。”林枫大手一挥,指着沈清问:“沈长老,你敢赌嗎?”
敢赌嗎?沈清则愣了下,大笑:“你一個练气三层的小炉鼎,要跟我赌命?好啊,你說吧,怎么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