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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第60章

作者:不可见的云端
奈奈子今年五岁。她和爸爸生活在一起。

  奈奈子沒有母亲,不過這也沒什么,因为一個五岁的小女孩既然从来沒有過那种经历,是不会感觉到缺少了什么的。

  对奈奈子来說,爸爸是第一個有耐心教她說话的人——在那以前,她一直以为听不到声音也就永远說不出话。

  她今年终于学会了念自己的名字,学会了叫爸爸,学会了說简单的句子。

  但四天前开始,奈奈子就沒有见過爸爸了。

  她被一個漂亮的陌生阿姨强行带到了一间简陋的卧室裡,然后只有吃饭的时候门会开一下,把吃的东西放进来,又关上。

  奈奈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知道为什么爸爸一直不来接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被关在一间连窗户都沒有的小房间裡——漂亮阿姨的說话速度太快了,奈奈子看不出来她在說什么。

  說起来其实奈奈子也不知道時間具体過去了多久,只是按照送吃的来估计,并自己把房间裡唯一的灯‘按时’打开或者关掉。

  今天的早晨来的特别晚。

  奈奈子坐在黑暗裡,她被饿醒了,但门口沒有新的吃的。

  她抱膝蜷成一团,试图缓解胃部的饥饿感,目光则一直注视着门口的方向。

  ——還是沒有人开门。

  无法听见声音的奈奈子饥饿地在黑暗中等待了很久后,她晃悠悠地站了起来,踮着脚去摸灯的开关。

  在记熟的位置找到凸起之后,奈奈子把开关推了上去,但下一秒什么都沒有发生。

  灯沒有亮起来。

  她在黑暗中楞住了几秒钟,然后把开关掰下来,又重新推上去了一次。

  還是沒亮。

  也不知道她就這样掰下推上了几次——

  终于,奈奈子靠着墙坐在地上,发出了自己无法听见的哭声。

  温暖而粗糙的手掌拂過了额头。

  是温柔又有力量的一双手。

  哭累了昏睡過去的奈奈子再次醒来的时候能感到自己正被抱着,而她因为眼睛哭肿了一下子睁不开来。

  “爸爸……”

  因为嗓子也哑了,奈奈子并不能确定自己說话的声音抱着她的人能不能听见。

  不過,下一秒,那只温暖的手掌又一次摸了摸她的发顶,动作温柔地像是在安慰她。

  奈奈子在這样轻柔的安抚下,靠着抱着自己的人的胸膛,重新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是爸爸吧。但爸爸身上的味道好像有点不一样……

  在安全感中睡過去的女孩并沒有发现安抚她的手在她睡着之后停住了许久,才又重新小心地抱住她。

  “笑什么笑。”

  雨山达也臭着一张脸看着自己的好几個同事表情夸张地忍笑。

  一個多小时前他赶到柳井若叶家裡的时候,对方已经先一步溜走了,他为了检查有沒有什么可用的物证,把锁着的房间给撬了,结果在裡面发现了一個满脸泪痕睡在墙角的小女孩。

  把脸擦干净,乱蓬蓬的头发稍微理一下——

  等等,這不是近添裕之那家伙不见了的养女嗎?

  近添裕之就是上次荷见敬人带着雨山去见的那個‘厨子’。

  在荷见彻底失踪之前,他在那次做笔录中回答了雨山一大堆会让人瞳孔地震的信息。

  其中最离谱的部分是一些很不负责任,简直唯恐天下不乱的‘计划’安利。

  比如拉关西地区的某大型帮派以‘禁毒’的名义跑到东边重新分地盘。荷见還很‘贴心’地列出了该组织可以考虑合作的某個议员——此人和稻川会支持的政客是死对头,之前因为沒有黑色势力吃了好几個暗亏。

  又比如恶意扰乱东都地区的粉末行情。只要掌握一個供量大的‘厨子’,先在该季度开始的时候压低价格拿下市场,然后挤压同行,再让‘厨子’突然消失,就能在短時間内把价格炒到极高,引发混乱,接着该钓鱼钓鱼,该整治整治,還能顺便洗牌。

  這份资料在被雨山交给上级之后,居然真的启发了某些人的决策思路,要主动点‘引导’,而不是像以前一样只围追堵截。近添裕之因为弱点明显,掌握的很多消息又在荷见面前让雨山知道失去了谈判的筹码,最后在一番不值得放到明面上来說的操作和交易后,成为了麻取部设下的一個局的诱饵。

  可惜上层還是有其他派系,结果虽然局是成了,但近添裕之的养女被从幼儿园裡被人强行带走,直接失踪了接近五天。

  雨山会去柳井若叶家是因为柳井是东都地区一個相当重要的粉末卖家,而這個女人在這次行动中损失惨重,却在被抓之前成功逃之夭夭,根本沒想到柳井若叶就是绑走近添奈奈子的犯人。

  然后他就被五岁的小姑娘流了一胸口的口水,還不敢把孩子放下来——奈奈子的两只小手死死地抓着他的衣服。

  “前辈,不是我說,你的表情和這個小姑娘真的看起来非常和谐。”雨山的后辈压低声音說道,“而且這說明她一下子就发现了前辈的本性。”

  “你们就准备让她挂在我身上去见近添裕之?”黑气从雨山的背后升起,“那家伙可是见過我的,這绝对违背卧底规则了!”

  “你不懂啊,這個叫怀柔。近添看到他女儿对你這么信任,說不定就会更加主动地和我們合作了。”另一個比雨山大一圈的同僚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你就稍微牺牲一下好了。”

  ——如果不是你一转過去就又开始偷笑的话,我說不定会信你的鬼话。

  雨山非常难得地露出死鱼眼,腹诽着。

  最后事实证明近添裕之对看到自己的宝贝女儿靠在别的男人胸口呼呼大睡反应不佳。

  近添裕之如果不是身上沒枪,搞不好就直接拔枪了——不過倒不是单纯因为奈奈子睡在雨山怀裡,而是在他到了之后,奈奈子迷迷糊糊地半醒,却对着雨山叫爸爸。

  好在完全醒過来的小女孩在看到近添裕之之后,一秒也不愿意地等地扑到父亲那裡去了,然后用瞬间飙出来的眼泪成功让近添只记得要哄女儿的事。

  而抱小孩抱得双手酸痛的雨山看着這一副场景,就一声不响地退到房间外,找了個吸烟室点了一根烟。

  在番藤‘死’后,他在稻川会的位置又爬上去一点。而在這次由上面一手主导,引起的整個关东区域,乃至全国范围内粉末交易的地震中,因为‘雨山达也’多年瘾君子的人设,他又得到了更深的信任——稻川会的老大完全沒想到雨山会是帮派在面对关西势力入侵时节节败退的罪魁祸首。

  番藤在投诚之后,把他掌握的那一條走私线的情报极其详细地做了供述,雨山正是靠着其中一些绝密的情报在不暴露自己的前提下,成功地搅乱了整一池水。

  “最后還是从你身上学了些乱七八糟的啊……”

  雨山半皱着眉毛从窗口目视远方,手上的烟只抽了一两口就搁着空烧。

  虽然和那個少年侦探相处的時間裡,他一直想着该怎么让对方‘改邪归正’,不要再深陷歧途,但在荷见离开之后,雨山却发现自己不得不做的事和对方离开之前谈论的越来越接近。

  乱中谋‘利’。为此,他有时需要主动制造‘乱’。

  不過和番藤那次可能引起的严重混乱不同,這些被用来削弱本地极道势力的‘乱’都是一些小而好控制的局面,起效虽然较慢,但也不会引起什么恶性的极端反应。

  這种工作方式是雨山過去无法想象的,毒品情报本身的重要性下降了,而至少整個关东地区的粉末市场在变得逐渐虚弱。

  雨山把空烧完一半的烟头在烟灰缸裡按熄,然后从吸烟室裡离开。

  在迈出這栋建筑,回到‘雨山达也’的生活中去之前,他返回去看了一眼近添裕之和近添奈奈子。

  ——不過天秤的两端好像重量還是差得太远了。

  荷见敬人在和雨山第一次见面的那個下午,离开近添裕之家后說的话重新在他的脑海裡响起。

  雨山看着小女孩坐在父亲的手臂上,眼睛微肿,但笑得很开心,毫不留念地转身离去。

  以近添裕之犯下的罪行,即使在进行交易之后也无法免去牢狱之灾。番藤其实也一样。非要說的话,他们只是活了下来。

  ——天秤的两端如果无法平衡,相差甚远,那么只能說明两边放的东西一开始就不合适。

  “我真的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处理那把琴。”

  江户川柯南对着灰原哀无奈地說道。

  他正坐在阿笠博士家的沙发上,而灰原头也不抬地看着自己的电脑,仅仅是听他說话。

  “你之前說過了,那把琴的品相不赖,虽然網上沒有拍卖纪录,但绝对是真的斯特拉迪瓦裡琴,价值千万美元。”灰原回应道,“這算是巨额来历不明的财产吧。”

  “問題就在這裡。”柯南露出一個有点牙酸的表情,“那不是巨额来历不明的财产。”

  “嗯?”灰原有些疑惑地转過头看向柯南。

  “我不知道荷见是怎么做到的,但他显然找人把這笔钱洗干净了,小提琴的上一任主人据說在卢森堡,但根本找不到信息。他签了齐全的文件把那把琴赠送给我,连相应的税款都缴清了。理论上来說,我现在是那把琴的合法拥有者。”

  “江户川柯南?”

  “工藤新一。”

  两個人都沉默了一会儿。

  “你确定……”

  “他不会告诉别人我的身份。”柯南用非常确定的语气打断了灰原的疑问。

  和柯南相处這么久了,灰原很清楚如果他一方面不愿意說清楚,另一方面又死死咬定的话,說明這件事中有些內容柯南不想让她知道,但本身的结论沒有問題。

  就好像她一直觉得冲矢昴很可疑,但柯南把人塞在自己家一样。

  到目前为止,她虽然被冲矢昴吓過好几次,但确实沒有真的出過什么問題。

  灰原想了想,就只用一贯的冷淡口吻說道“那不是很好,收到了珍贵的礼物,对方還很为你着想地事先处理了麻烦,你就当交了一個财大气粗的朋友好了。”

  有关‘荷见敬人’,她只是听柯南說是個专做灰色委托的侦探,年龄比他還小一岁,水平不错——从小在黑衣组织耳濡目染的灰原当然对這种程度的裡世界人士接受良好。

  ——另外也有她是搞医药出身,早就自己领一個实验室,千万美金在眼中如浮云的原因在。

  柯南对灰原的反应沒有感到意外。

  荷见离开也有一段時間了,他虽然断断续续地在全东都调查对方留下的痕迹,但对于有些事其实早就接受了。

  之所以把這把价格离谱的小提琴還是动不动挂在嘴上,是因为柯南心裡很清楚荷见的资金来源,一想到這一点,他就非常想把琴当做赃物交给警方——

  他其实试過了。因为荷见的情况比较特殊,他半遮半掩地把部分内情告诉了安室透,企图让這位公安处理,结果就是安室透在一周之后带着‘和善’的微笑告诉柯南,荷见给這把小提琴做了非常完整且合法的文件,确保它一定会留在工藤新一的手上。

  面对着公安头子那富有压迫力的微笑,柯南冷汗直流地意识到這又是荷见和他开的‘玩笑’,然后不得不竭尽全力地‘辩解’荷见敬人为什么要送這样的礼物给工藤新一。

  ——倒也不能說他心裡沒有一点想把小提琴留下的念头。

  就像柯南意识到荷见留下的文件是在和他‘开玩笑’一样,他也很清楚荷见選擇這样一份礼物的原因。

  并不是因为斯特拉迪瓦裡琴有多贵,而就是那天荷见說的‘福尔摩斯得有他的斯特拉迪瓦裡琴’。

  对荷见来說,這就只是用来玩梗的,只不過可能真的是手上的钱有点用不掉而已。

  当然,柯南对荷见的這种‘宽待’,也是因为他確認過了荷见已经不知所踪,估计這辈子都沒机会再见到了。

  今天对着灰原哀那半真半假的抱怨,则是因为每当柯南看见那把斯特拉迪瓦裡琴,就会被它提醒‘东都’和‘哥谭’的事,而每次他试图对此进行思考的时候,总是会被一种内心深处的不安阻止。

  這一部分內容,柯南从沒有对任何人提起過,而他在空闲時間裡满东都跑,找荷见留下的痕迹,自然也不是以這個名义,而是以荷见可能插手過的案件为由。

  還别說,他之后在长野县无意中问诸伏高明有沒有听說過荷见敬人的时候,得到了肯定的答复,然后对着一起见义勇为抓小偷的案件无语凝噎。

  看了一眼此案的時間,柯南从内心深处翻起了另一個案件,然后沒有說任何话——秋山信介当时非常可疑的转变,和荷见在长野出沒的時間正好对的上,但也就仅此而已,什么都证明不了。

  之后的某一天,真的是非常巧合的,他经過了三末文惠和富川千枝相继坠楼案的那栋大楼。

  “酒吧暂时关张,重新装修之后再开放?”

  注意到那家当时荷见和雨山去過的酒吧大门上贴着告示,柯南下意识地走過去看了一眼。

  他记得荷见对他說過,在涩谷向荷见了消息的帮派首领,在接了泥参会截下的货之后,直接把毒品放在酒吧裡卖。

  联系当时荷见和雨山是在這家酒吧调查的事,這個所谓的‘暂时关张,重新装修之后再开放’多半是因为贩毒被‘处理’了,或者是对方主动暂停营业,以避避风头。

  柯南把目光从酒吧大门上的告示上收回,转身抬头望向大楼的顶端,過了一会儿,又低头看向地上。

  ——其实三末小姐和富川小姐坠楼的位置就是在這裡。

  這么久過去,那個晚上流出的血液早就已经被清洗掉了,不,应该不是清洗,而是直接把這段路铲掉重铺了。

  柯南看着地上崭新的地砖,有些怔怔地想着。那天晚上地上的地砖都被砸碎了好几块。

  在這起案件被转交给组织犯罪对策课之后,他一直沒有探究過其进展,但荷见在番藤案时随口說的一些细节,已经足以让他猜出部分真相。

  那天晚上把三末文惠坠楼的细节和疑点传出去的人是荷见,而不是雨山。

  而那個接收到信息的一方,就用三末小姐的手机威胁了富川千枝,让她跳楼谢罪。

  再放宽一点联想,說不定荷见联系到的就是那個帮派的首领,然后为了感谢荷见的举动,对方把番藤被‘处理’的真相告知了荷见。

  “荷见,你当时是怎么想的呢?”他近乎自言自语地喃喃道。

  作为番藤案背后真正的操纵者,這條信息对荷见来說实际上沒什么价值——他肯定时不时会关注一下泥参会上代派那些被他忽悠瘸了的人在做什么。

  但雨山在這個时候得知真相对最后的结局影响其实很大,如果雨山沒有因此立刻投向稻川会的其他派别的话,番藤大概率活不下来。

  ——這是结果论,我不该替他找借口。

  柯南甩了甩脑袋,矫正思路。

  就在這时,他感觉到有人用存在感很强的目光上下打量着他。

  回头一看,是一個穿着西装,头发极短的女性,露出来的双手背上都纹着刺青。

  柯南心头一跳。

  喂,该不会——

  正当柯南在心裡开始吐槽的时候,那個女人目标明确地朝着他走了過来,然后在他面前微弯着腰,說道“你刚才在這裡,提到了一個姓‘荷见’。”

  ——行吧,有人听到了我刚才的自言自语,然后把本地的帮派首领找来了。荷见,你对這位女士說了什么,让她的下属一听到這個姓氏,会立刻通知她啊……

  当然,柯南并沒有把半点心声漏到脸上。

  “我想起来之前和荷见哥哥在這裡相遇的那個晚上,连续死了两個人。”他对着短发女人很平静地說道,“富川小姐是在我面前坠楼的。”

  能试探就试探一下好了。

  闻言,短发女人只是短暂地皱了一下眉,脸上并沒有其他表情变化。

  “她对我說‘我不后悔杀了她。所以我是個很坏的坏人。’”

  女人的眼睛微眯起来了一点。

  柯南注意到了她眼中一闪而逝的厉色,把下一句话的內容改了改“富川小姐虽然是被威胁才坠楼,但她好像……觉得自己能很三末小姐一样死去很好。”

  ——這是他灵机一动编出来的。就算富川当时真的有一点這個意思,也并沒有当着小学生的面透露出来。

  话音刚落,短发女人嘴角勾起一個冷笑。

  “那還真是便宜她了。”她說道,片刻,又把锋利的目光投在柯南脸上,“小鬼,這话不是荷见敬人让你說给我听的吧。”

  “不是。”

  “哦?那你知不知道你的荷见哥哥……”

  “是他把三末小姐的情况传给你的吧。”柯南抢先說道。

  這一回,女人又重新仔细地打量了一遍柯南。

  “你已经知道了。”她的声音中透出些许惊讶。

  已经?

  這個說法……是荷见对她說過,如果我来這问起,就把真相告诉我嗎?

  柯南的眼神复杂了一瞬。

  “他和你提起過我。”他有些闷闷地說道。

  “他让我回答你任何可以回答他的問題。”短发女人回答地相当干脆。

  空气因为這句话短暂地滞涩起来了。

  最后,看起来只有七八岁,带着眼镜的男孩還是提出了想问的問題,并得到了回答。

  “‘证明别人的‘无辜’是白色的侦探的工作,属于灰色的侦探到此退场’,原来是這样嗎?”

  ——原来,在那個时候,你已经决定好了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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