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三年之后又三年93
宴席吃了那么久,又听明真道人讲了那么久的故事,這天早就已经黑了。
唐今用最快的速度赶到后堂,熟门熟路地翻进某间院子裡,而后便极为不客气地一脚踹开了门。
“嘭”的一声响,房内烛火摇晃,也将那道正站在床边费劲扒拉着身上那套女裙,姿态颇有几分窘迫的金大公子给照了出来。
也不用過多解释了。
显而易见。
那位跟她一块演戏,一块捅刀子的假“紫华”,就是他们這位的听风阁之主——擅长各大门派武功心法,也擅长易容伪装,甚至還会缩骨功,能够完美伪装成旁人的金大公子。
其实在紫华入住武当的第一天,被唐今告知了魔教计划的明真道人便叫人将其关押了起来,找人重新假扮成了紫华。
但是。
在一众不太熟悉紫华的少侠们面前假扮一下紫华倒沒什么問題,但对于一些眼明心亮的人来說——
比如叶青鸿,比如金大公子,再比如对紫华非常熟悉的血无冥,一眼便能看出其中的不对。
唐今当然能装得滴水不漏了。但未免血无冥生疑,她還必须接着假扮莫语,這紫华也只能让旁人去假扮了。
但這天底下能够伪装得让身为大宗师境界的血无冥都看不出异样,還能够在混战之中通過血无冥的细微表情动作观察出他真正的罩门,并在他放松警惕的一瞬间抓准时机捅刀子的——
她也就能想到那么一個人了。
于是,就在那明真道人安排的假紫华给众人熬药的三天裡,唐今也逮着金大公子磨了三天。
经历了一番他逃她追他插翅难飞——
恼羞成怒羞耻万分不可描述的心理建设后,金大公子最终還是答应了帮她假扮紫华的事情。
只不過金大公子显然不是很乐意,這事情刚结束,才逮着机会便匆匆跑回来想要将身上那身装束给换掉了。
看着床边那姿态羞窘的金玄乙,唐今的目光中不免多了几分揶揄。
看着她這個鬼眼神金玄乙就知道她在想些什么,面色不由得更为羞窘,“出去!”
本来易容装装女子倒也沒什么的,他不愿意装无非就是知道這人绝对要趁机……
好不容易他才逮着机会趁着這人跟明真道人說话沒注意他的时候溜走了,却沒想到才刚撕去脸上的面具散了缩骨功,连衣服都還沒脱下這货就追過来了。
一副“让我瞧瞧”——好像他這模样有多稀奇的表情。
看着那一身女装,恢复了形貌不显女气,但羞愤欲死叫人觉得格外有趣的貌美大公子,唐今实在是忍不住,声声笑了起来。
她故意啧啧两声,像是发现什么新大陆一般地开口:“想不到,堂堂听风阁阁主,還有這般的爱好。”
那本就浑身都耻的发痒的金玄乙一把抄起手边的软枕便朝她扔了過去,“滚。”
唐今偏头避過,顺势一脚将身后的房门踹上,一张瞧着清冷素婉跟個仙人一样的脸上多了几分不怀好意的匪气。
她缓缓走向床边,意味深长地道:“金阁主,你也不想让你的下属们知道你還有這般癖好吧?”
莫名其妙的一句威胁的话语,却不知为何让金玄乙的羞耻感更甚了,他抄起手边另一個软枕就又扔了過去,“滚滚滚。”
但這一個枕头唐今就沒避开了。
她伸手一把将那枕头抓住,大步走到金玄乙面前。
她蓦地逼近,金玄乙下意识后退,但后边就是床,一個不设防,唐今都還沒怎么动,那金大公子就一屁股坐到了床上去。
唐今眼底漫起笑意,她一把抓着金玄乙的手腕顺势便将他压进了床铺裡。
看着金玄乙头上還沒来得及拆下来的两根花步摇,她调笑道:“我都還沒动手呢小娘子,就這般热情?”
金玄乙一巴掌捂住她那张破嘴,长眸眼底晕出几分恼意,声音低低的:“你還真是個下三流的无赖流氓……”
唐今抓着他捂在自己嘴上的那只手,也一把按到了他头顶上去,“骂吧骂吧,今日金大公子就是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
金玄乙都還沒来得及抬脚踹她,两边腿弯便被漆黑的藤蔓缠上,一把将他往唐今的方向扯了過去。
……
……
虽然一开始羞恼于被她调笑的金大公子万般不愿百般不肯的,但在放开之后金大公子也不跟她装那些虚头巴脑的了。
一夜荒唐,天亮之时,才又后知后觉想起什么的唐今问了他一句,“罗衣楼的那几個,你打算怎么处理?”
金玄乙人都半睡過去了,她還问這個,也只在半睡半醒间模糊回了她几句低语。
罗衣楼這次损失惨重,来的一众杀手活下来的就只有飞照影、李青衫和曼陀罗三人。
虽然這三人装得像,但根据金玄乙的判断,這三人中必定有一個就是那罗衣楼的主子。
毕竟对方可是想趁這次试剑大会的机会拿下那武林盟主之位,自己怎么可能不到场。
但既然到最后都沒有其他的人出现,那罗衣楼那位从未真正露過面的主子就只有可能是這三人中的一個了。
唐今心中其实已经有了判断,但她還是沒话找话般地问金玄乙:“你觉得是谁?”
金玄乙闭着眼睛,哑哑的声音裡带着浓重的鼻音:“我觉得……”
“嗯?”唐今好奇看他。
“我觉得……你再不让我睡,我就咬死你……”青年的声音中带着浓重的幽怨。
唐今发笑,她偏头在金玄乙脸颊边轻轻咬了一下,“睡吧。小娘子。”ωω
金玄乙:“……”
在那睡不饱還要被她调笑的金大公子怨气爆发挥舞起四肢咬死她之前,她先一把将人给锁进了怀裡。
金玄乙是真的不想动了,挣扎了几下沒挣开后,也就慢慢卸去力气,靠着她渐渐睡了。
意识朦胧游走坠入黑暗之前,他似乎听见一句——
“真睡了啊?”
金玄乙:“……”
眼皮有万斤重,坠得人睁不开眼——等他睡清醒了,再把這呆子给……
但耳边那道方才還一股子土匪味的声音却又低了下来,自言自语般地呢喃。
“這三年又三年的,若是为了遇见你,倒也不算久了……”
……呆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