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以後只許這副裝扮!

作者:我只想喫大菠蘿
踩在塌實的地面上,她才感到自己是真正的穆念慈,一個隨爹爹街頭賣藝十餘年的良家女。

  穆念慈微微垂着腦袋,並未去看牛頂天,她怕還會像剛纔在懷裏那般認不清自己。

  “我走了。”咬了咬下脣,穆念慈小聲說道。

  牛頂天見狀,突然一陣沉默,心裏也有些懊惱,自己剛纔的反應還是刺傷了這位姑娘。

  這是個只想簡單的尋找一位良人託付終身的好姑娘啊。

  兩情有意,你不圖我權財,我不貪你美色,相濡以沫,相忘江湖。

  也許這句話纔是剛纔真正打動她,並且讓她忍着女兒家的羞澀下定決心表露心跡的。

  沉默了會,見穆念慈又低下了頭,牛頂天輕聲提議道:

  “要不,我帶你去山上瞧瞧?今晚山上有宴席,席後應該還會有煙火。”

  穆念慈搖了搖頭:“我還要回去照顧爹爹。”

  隨後,似又想到什麼,猶豫了一下,她低聲說道:

  “我也不清楚你和爹爹是什麼情況,他這些年很辛苦,你以後不許再對他動手。”

  說完,穆念慈終於擡起頭看向牛頂天,眼眶有些微紅,但目光中透着倔強。

  迎上目光,牛頂天笑着說道:“我要是再動手,穆姑娘你是不是也要繼續跟我動手呢?”

  聞言,穆念慈臉頰一紅,咬着下脣並未答話。

  牛頂天笑道:“自然不會再動手的,誰的面子都不給也得給你穆姑娘面子。”

  穆念慈聽此,眼中不覺間閃過歡喜,低頭沉默了一會兒後,輕聲道:

  “我走了,保重。”

  說罷,不等牛頂天回話,她拖着紅色的身影迅速掠向山腳,似一團紅雲,漸漸湮沒在山林中。

  “等一下!”

  目送穆念慈遠去,眼見最後一抹紅色就要消失不見,牛頂天本能地生出一股心悸感,大聲呼喊間,身影已急速竄了出去。

  三息後,

  當牛頂天看着眼前梨花帶雨的俏臉,一對紅彤彤的眼眸時,心裏忍不住狠狠的一陣抽動。

  該死的柔腸病!

  “你…你怎麼來…了…”

  看着面前突然出現的人,穆念慈瞬間呆住了,反應過來後,慌忙地撇過去頭,哽咽不清的問了一聲。

  牛頂天並未繼續上前,若是換成旁的姑娘,此刻早給攬進懷裏使勁的安慰了。

  可經過山腳上發生的事後,哪還能不明白眼前的這姑娘的主見,剛烈,倔強,傳統,甚至是“傻”。

  越是懂事的人,嘴上越好哄,心裏卻越難哄。

  就像穆念慈離開前,嘴上是哄好了,但心裏沒哄好,一樣白費。

  如果自己剛纔沒趕過來,以後還能不能再見着人都難說。

  待穆念慈情緒稍稍平息後,牛頂天輕聲道:

  “都說了我這人最見不得可人的小娘子掉眼淚了,穆姑娘你再掉眼淚,我可就不給你面子了。”

  不給我面子?

  穆念慈噙着淚水愣了愣,朝牛頂天看了過去,反應過來後,不禁惡狠狠地瞪去一眼。

  這混蛋當真可惡!竟還拿她爹爹來威脅她!

  先前說了給她面子纔不對她爹爹動手,不給她面子了,可不就是還要動手嗎?

  見穆念慈情緒又緩和不少,牛頂天笑着說道:

  “怎麼樣?穆姑娘這樣瞪我一眼,是不是心情都好多了?”

  “纔沒有!”穆念慈臉頰微紅,忙小聲否認。

  但是反應過來後,才發覺這話似乎怎麼說都不太對。

  正想解釋時,牛頂天笑吟吟說道:“那咱們就互相給個面子吧。”

  “不過明天是我立教開派的大喜日子,臨別之際穆姑娘就不打算送我些什麼嗎?”

  “送些什麼?”穆念慈微怔,紅彤彤的眼眸再次看向牛頂天。

  隨後,便下意識想着自己身上還有什麼值錢的東西。

  可江湖賣藝的能有什麼值錢東西?身上最值錢的這人也指定瞧不上。想到這兒,穆念慈不禁黯然。

  “隨便什麼頭髮絲啊,手帕啊,都可以,禮輕情意重嘛。”牛頂天笑吟吟地說道。

  頭髮絲?手帕?

  穆念慈聞言,臉頰霎時紅了,雙手下意識摸向了胸前垂髮。

  一縷青絲一縷魂,願君不負有心人。沒有哪個女子會不知贈送男子髮絲的意義。

  同樣,手帕作爲女子私密物,亦是定情信物的象徵。

  可他到底是認真的還是……

  迎上牛頂天的目光時,穆念慈突然有些猶豫了。

  經過先前的事情,牛頂天忽然給她一種極不不真實的感覺,她有些拿不定其心裏的真實想法。

  害怕這人自始至終,包括現在都只是個戲耍玩鬧的心思。

  她心裏不踏實。

  牛頂天見狀,也未逼迫,只是笑吟吟地看着,等她自個兒決定。

  沉默了好一會後,

  穆念慈終於還是在牛頂天的注視下,臉色通紅的從懷裏掏出一把匕首,割下一縷垂落胸前的青絲,打成結後,又掏出貼身的山茶花手帕,將其包緩緩裹住,最後,顫抖着手遞了過去。

  “他若是戲耍我的,我以後也不活了!”穆念慈默默想道。

  牛頂天見此,心裏陡然一鬆,心道這下可算是自己的人了,她老爹楊鐵心都變不了!

  隨即在穆念慈羞澀不安的目光中,牛頂天笑着伸手接過,眸光一閃,卻又突然握住了她正欲收回去的手。

  “這是我的。”

  牛頂天輕聲說道,從懷裏拿住一物,放進了穆念慈手中。

  是一枚鐵牌。

  鐵牌古樸悠然,篆刻山川日月以及“天”字,通體還散着一股幽幽的寒意。

  “如我親臨,以後若是遇見麻煩危險,就去醉仙樓或者日月神教的據點亮出來。”

  輕聲叮囑一番後,牛頂天有些不捨地送開了手。

  不知不覺間,西邊竟已經酡紅如醉,被漸深的天色一寸寸蝕去。

  得回去了。

  聞言,穆念慈輕“嗯”一聲,微紅的眼眸深深看了牛頂天一眼,隨後一言未發的轉身離去。

  沒多久,火紅的身影就漸漸消失在天邊的晚霞之中。

  九宮山,山頂。

  一道青色的身影,忽閃而至,在遠處一羣驚異的目光中,迅速掠進一處宮殿裏。

  終於在天黑之前趕回來了……牛頂天暗鬆了一口氣,隨後大步向焚天處走去。

  “終於捨得回來了……”

  “聽說今天襄陽城的大街上,有人被一個姑娘追着攆,憑牛大教主的腳步不至於甩不開啊。”

  見牛頂天迎面走進來,焚天冷笑一聲,又不客氣地嘲諷一句。

  此時她剛從裏處出來,一身紫色勁裝,英氣十足,外披的深紫長袍上繡着雲紋,腰間的玉帶既顯纖細腰身,又顯格外莊重。

  見這副裝扮,牛頂天不禁多瞧了幾眼,旋即不以爲意道:

  “這不是有你嗎,副教主大人辦事本教主放心。”

  “你連這身裝扮都能合我心意,看來還得繼續給你加加擔子啊。”

  焚天聞言橫去一眼,這個時候可沒時間聽他瞎咧咧,指了指桌上的嶄新衣靴,道:

  “都是你嫂嫂送來的,快些換上吧,那邊賓客差不多已經到齊,晚宴你再不出面該說閒話了。”

  也是,

  牛頂天輕輕頷首,隨即走到焚天面前,張開了雙臂。

  見此,焚天不禁眉梢挑起,哼道:“我可不是你的婢子,也不是你哪個夫人,自己動手”。

  “誰說只有夫人才能寬衣?”牛頂天理直氣壯的說道。

  “你不搭手,我哪能忙得過來?麻利點,外面的人都等着呢,大不了下次我幫你。”

  你幫我?

  聞言,焚天氣息猛的一滯,旋即瞪去一眼。

  不過猶豫了一下,還是耳根微熱着走上前,幫牛頂天解起了外衣。

  誠如她所說,在這時代,能忙異性男子寬衣解帶的,初了夫人,也只有婢子。

  若不然,哪怕如她這般的江湖人,想要去做也是無比爲難。

  “這是……”

  青衫剛剛解下,焚天便從衣服裏摸出一物。

  一張繡着山茶花的手帕。

  只看手帕微鼓的樣子,焚天便知裏面包裹着東西,不等牛頂天開口,她纖細的蔥指微微摩挲一下,臉色也瞬間沉了下來。

  “自己動手!我先去會客。”

  丟下手帕後,焚天轉身就要邁步離開。

  剛在外面勾搭上別的女人,轉頭回來就讓自己寬衣。

  這混蛋把自己當什麼了?

  牛頂天見狀,忙拽住焚天手臂“副教主大人,哪有隻給脫不給穿的道理?不能走!你得負責到底!”

  焚天運力就要掙脫,卻被握得更緊了,再看這人竟耍起了無賴,她橫起美目,氣道:

  “放手!你到底是個有身份的人了,讓別人看見,我丟不起這人!”

  “不放!”

  “放手!”

  “不放!”

  ……

  僵持了一會,焚天惱怒地瞪了牛頂天一眼,還是轉身拿起新衣忙活了起來。

  “本教主可是隻有跟你才這麼耍無賴,副教主,你可別不識好歹。”

  牛頂天張着雙臂,昂着腦袋,感受着兩隻纖纖素手時不時劃過身體的觸感,突然哼哼地說道。

  “死去!”

  焚天聞言,臉上一陣氣惱,也不管誰正誰副了,擡腳便向牛頂天小腿踢去。

  感受到勁風襲向腳腕,正昂頭展臂的牛頂天,嘴角不禁微微彎起。

  隨後左腿避閃,瞬間回別,右臂抄去,一連竄的動作直接將站立不穩的焚天攬進了懷裏。

  “副教主以下犯上該當何罪?”牛頂天哼哼說道。

  他板着臉看着懷裏的人,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

  “放開!”

  焚天臉色一紅,哪還不明白這人的惡趣味,忙向屋外看了一眼後,瞪着美眸氣惱道:

  “你還立不立教了!不想立趕緊的把賓客送走,大夥乘早的解散!”

  “你敢鼓動散夥?副教主罪加一等!”牛頂天斜睨着輕哼道。

  竟敢頂嘴!

  不過眼下正事要緊,只能等以後再嚴加懲罰了,在焚天身上打量幾眼後,牛頂天板着臉道:

  “看在你勞苦功高的份上,且罰你以後只許這幅裝扮!可有異議?”

  只許這幅裝扮?

  聞言,焚天頓時羞惱,分明是想滿足你這傢伙的齷齪心思!

  心道難怪這人剛纔一進門就對她瞧個不停,之前也沒見過這樣啊。

  原是還有這種癖好!

  迎上牛頂天的目光,又想到自己現在的這身裝扮,焚天的心底突然生出一股莫名的羞恥感。

  “不行!”

  她臉頰通紅的拒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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