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臣要弹劾皇长孙意图谋逆!
尤其是王翦和李斯。
這两個人本来是比较不对付的——或者說是王翦单方面的看不上李斯,毕竟在王翦這种有军功的人看来,李斯也不過是凭借着嘴皮子功夫站到如今位子上的。
但自从前些日子赢野在朝堂上发了疯之后,這两人的关系就维持在了某种“朝堂关系”的地步上。
也就是朝堂上如果有瓜可以吃,有乐子可以看,那他们两個就能凑到一起。
毕竟到了他们這個位置,能够平起平坐一起說說话的人实在是太少了。
冯去疾和王绾那两個老东西虽然和王翦的地位更加平等,但王翦和這俩人更尿不到一個壶裡面去。
“老将军,您說今日会不会有新的趣事看?”
王翦嘿嘿一笑,扫了一眼身后远处的淳于越,眯着眼睛說道:“那肯定是有的,我看這淳于越今日来者不善,大概是又想找殿下的麻烦了。”
他咂了咂嘴,想起来了那個“疯疯癫癫”的赢野,有些不理解的說道:“我就不理解了,陛下和长公子殿下也都不是....嗯,不是這么狂放的人,怎么就有了皇长孙殿下這么一個...张狂的性子呢?”
李斯抿了一下嘴倒是沒說什么,只是悄悄的看了一眼周围。
他们两個人的身后不远处,几乎是挨着的地方坐着另外一個一脸迷茫的人,此人面容儒雅,看起来不像是将门世家的子弟,倒像是個读书人。
只是他的位置便是武将世家的位置。
“两位,你们在說什么呢?什么殿下疯疯癫癫的,什么淳于越自己找事情?”
蒙毅的脸上带着茫然,前些日子他才从北疆那裡回来,所以错過了赢野那次难得的癫狂时刻,而這些时日他回来之后,朝会也是风平浪静的,沒人說话。
于是,便有了這样子的一问。
李斯一挑眉,這下子确定了蒙氏真的落到了自己的后面,于是假笑一声,看着蒙毅說道:“哈哈,蒙内吏還不知道此事啊,等会你大概就知道了。”
而李斯的声音刚刚落下,远处便响起来一道长鞭破空的声音,正是嬴政到了。
朝会开始了。
大臣们虽然很想尽快看到淳于越发疯冲撞皇长孙殿下,但身上也都有各自的事情,于是只能够先行汇报自己的事情。
等到朝会到了一半,大大小小的要紧的事情都处理完了之后,所有人都保持沉默。
他们的目光同时看向了坐在那裡的淳于越,眉宇中甚至带着些许催促。
而此时,淳于越也不负众望的站了起来,他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衣衫,而后走到了大殿中央,神色十分坚定。
“启禀陛下,臣淳于越有要事启奏!”
他眉宇如剑,整個人身上都带着锋利无比的气势,而他的脸上笑容肆意,像是觉着這一次自己必定会胜利了一样。
嬴政微微挑眉,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坐在自己的下首坐,看似眯着眼睛闭目养神,实则偷懒睡觉的赢野,心裡也是呵呵一笑,知道有好戏看了。
他倒是不怎么担心赢野,毕竟這世上能让赢野吃亏的人暂时還沒有出现——即便赢野可能要吃亏,這不是還有他在么?
于是乐呵呵的以一种看乐子的心态說道:“哦?什么要事?”
淳于越微微吐了口气,神色严谨:“陛下,臣要弹劾皇长孙赢野包庇六国余孽,心存不轨,意图祸乱朝纲,谋朝篡位!”
“此为大逆!”
“請陛下依照秦律处理!”
包庇六国余孽?
嬴政神色微微一变,他看了一眼一旁的赢野,正想要說這個事情自己知道的时候,就听到淳于越又开开口看着“打瞌睡”偷懒的赢野,大声的呵斥道:“殿下不是巧言善辩么?为何今日不做解释了?”
“难道是心中有鬼,所以不敢明言么?”
這一道几乎算是咆哮的声音将赢野从瞌睡中镇醒,他下意识的抹了一把自己的口水,四处张望着:“怎么了,怎么了?”
這下子,哪怕是嬴政有心为他遮拦也沒办法了,于是只能笑骂一声:“你這竖子!”
“朝会之上,岂是容你酣睡的地方?”
說着,将這件事情轻轻的打圆场圆了過去,只是看着淳于越說道:“淳于博士弹劾你包庇六国余孽,意图谋逆,此事你可认啊?”
包庇六国余孽,意图谋逆?
赢野神色十分古怪,他回過神来后看了一眼站在那裡,一脸坦荡,像是做了個大秦忠臣的淳于越,有些稀奇:“咦~我這人听說過贪财的,沒听說過贪骂的。”
“听說過找茬的,沒听說過找骂的。”
他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看着淳于越先来了一句经典国骂:“如此老贼,简直是彼其娘之!”
這句话的意思也很简单,只是某句经典国骂的古文版本罢了。
“噗嗤——”
赢野的话音刚落地,這大殿之中便传出来一两道窃笑的声音,但总是要顾忌淳于越面子的,所以都在小声的偷笑。
只有一個混不吝的老东西——王翦哈哈大笑,拍着自己的大腿說道:“哎呀,皇长孙殿下,您如此年轻俊秀,却不是让那個老货占了便宜?”
這话更是让淳于越脑门子的火都快喷出来了,然而却沒有任何办法,只能任人欺凌——因为王翦他实在是得罪不起,而且也不敢得罪。
在赢野发疯之前,整個大秦朝堂上就只有一個人是真的疯子,說干他就干他的,那就是王翦
王翦辈分极高、功劳也高,甚至就连当初隐居之后,都是始皇帝亲自前去,到了這位的面前,半撒娇半請的才将這位請出山的。
他淳于越敢還嘴么他?
而随着王翦的大笑声传遍整個大殿,其他人也终于是不再遮掩自己的笑了。
“哈哈哈哈哈——”
淳于越只能够板着一张脸,往前走了一步,几乎是用咆哮的声音压過那些笑声,大声问道:“殿下休要顾左言他!”
“莫非真是心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