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三條途径
這种弓就是军队裡士兵最常用的那种,对于一個未满十岁的孩子来說未免吃力。
就如他第一次拉软弓的时候一样,不過现在他也是老弓手了。
半個月左右就基本熟练了這张新弓,不過是更费力一些罢了。
這三年時間,荆州风调雨顺,青牛镇也比以往更加繁华。
王家湾也今非昔比,村裡已经有不少人家盖起了砖瓦房,其中便有大堂哥一家和小五叔一家。
有的家庭選擇先买牛后建房,比如村长家,大伯家。
這三年時間,族裡的收入明显增加,就连祠堂都翻新了,家家户户都有了多余的存款。
家裡有了收入,大家第一時間就是把家裡的粮仓都装满,毕竟灾荒的滋味并不好受。
王母的稻芽糖也隔三差五的做了起来,村裡人也早就知道,但是窥视者虽然有但并不多。
王父的单车生意也做了起来。
“你這两個轮的怎么骑啊?”
王父表示怀疑,一個轮的他做的多了,两個轮的他做的也不少。
但是都是左右各一個,這前后各一個的他還真是第一次做。
王清晨现在的身高只有一米五左右,所以车子并不大,也不费事。
用的就是最简单的齿轮,并沒有用传动链條,所以做起来也相对简单。
“您瞧好就是了”說着他便经典姿势推车欲走。
只是脚步登上却是沒动,就這么擎在那裡保持平衡,然后侧偏。
场面一时有些尴尬。
“额呵呵呵”王父只在一旁笑也不帮忙。
王清晨社稷的“自行车”完全是木质结构的,有点像前世的场地自行车,很重,刚才他猛地一踩竟然沒踩动。
“我再试试”推着能走,踩着肯定能走。
在院子裡推着走了两圈有了一点加速度,他便趁着自行车不注意直接骑上去踩了起来,车子竟然真的动了。
王父也是傻眼。
不過全木质的车身,王父为了更加牢固,用了很多好料,所以车子很重,王清晨推着都费力。
不過骑起来就是胜利。
“爹,這裡這裡這裡再减重一些,车子太沉了”王清晨提出修改意见。
王父则是迫不及待想要上去体验一把。
虽然只是小车子,但是王父造的足够结实,三下两下便熟悉起来,毕竟是自己造的车子,也更熟悉一点。
王母跃跃欲试,小丫头眼冒金光。
最终车子還是被拆了,這算是他给王父最后保本的东西。
三年時間并不好熬,他知道自己的路還有更长。
這些日子他仍旧是每月去济春堂一次,顺便去山庄将学塾打扫一遍,每月如此,每年如此。
也不知郑家处于什么目的,山庄虽然每年修缮,但是并沒有安排人再住进来,好似给他保留了最后的希望。
六月初一
王清晨按照惯例来到山庄打扫,不過山庄门口的郑家马车却是吸引了他的注意。
這车,他再熟悉不過,上面郑家的标识清晰无比。
他心中有了不好的猜测,莫非山庄今天就会被收回去?
他的心突然揪了一下,一個人跑进了山庄之中。
山庄门口那块郑家学塾的匾额虽然沧桑却是字迹清晰。
那個原本如同松柏的身影,如今却好似压弯了腰。
一個小厮小心地搀扶着。
听到脚步,那老人回头看去。
“是你小子!”再次听到久违的声音,即便是穿越過来的灵魂也忍不住想要抽泣,他强忍着。
“您怎么這样了?”王清晨上前拉過郑柏的另一只手,顺势把上了脉。
這其实有违医家规矩的,毕竟医家第一條规矩就是医不叩门。
虽然他還未正式脉诊,但是简单的脉诊還是沒什么問題的。
“倒忘了你小子還是柴掌柜的弟子了”任由王清晨把脉,却是并未有任何不悦之色。
“无碍,空活一甲子,也早就活够了,只可惜连個秀才都未高中,此一大憾事也”
看着眼前這個小家伙脸色逐渐发白,郑柏倒是收回手,宽慰道。
郑柏的情况很糟糕,几乎已经摸不到了,正是二十八脉中的散脉。
散脉浮乱,有表无裡;中候渐空,按则绝矣。
换句话說就是油尽灯枯,阳寿耗尽之象,所以他的脸色才如此难看。
此脉药石难医,换句话說就是可以准备后事了。
“别难過了,命数如此,老朽早已知足,這是吾孙郑邦,以后你们多加走动”郑柏示意自家孙儿上前打招呼。
“见過学兄”王清晨很是懂事,他原以为這是個小厮,沒想到竟是郑夫子的孙子。
看着倒是比他大上两三岁,所以他先行礼道。
“见過贤弟”
听闻刚才两人的交谈,郑邦分心难過之时听到自家爷爷的话,也是礼貌回礼。
对于爷爷口中的神童他早已熟知。
“你先出去等着,我和弟子聊两句”郑柏对着自家小孙子吩咐道。
“您注意身体”
和王清晨点头示意,便将胳膊交给他扶着。
“你将這裡照顾的很好啊!不過答应你的事我却是做不到了”
看着和三年前几乎一样的书庐,郑柏的脚步越来越重,初粗重的呼吸声像是敲在他心头的重锤。
“夫子保重身体为要”王清晨宽慰道,如今郑柏的身体想要重开学塾却是不可能了。
“终究是不甘心啊?還是太過勉强自己”郑柏感慨两句,他的身体就是备考院试搞垮的。
“你可知新朝选官任官有几种途径?”郑柏突然问道。
“不是科举嗎?”王清晨也不太了解。
“其实有三种,一曰察举,是为世家弟子开路;
二曰孝廉,是为寒门弟子铺路;
其三便是科举是为吾等富民富商弟子铺路”
“按照朝廷惯例,举孝廉者六品便是极限,科举者三品便是极限,察举者一品比比皆是”
“不過,所有人都知道,以后科举制才是正途,因为越来越多的人通過科举走上官场,
其他两條途径不能摆上明面的官员必受排挤,這便是我們這些人的机会,也是天下所有人的机会”
“吾十二岁时,恰逢先皇结束乱世建立新朝,当时老太公因功迁至此处,
建隆四年,先皇首开科举,老太公正是看到這個趋势才不遗余力教导族内弟子,
可惜门户终究限制了我們的未来”
“自从世家觉悟以后,世家弟子也大量进入科举,我等机会虽在,但是路却是窄了不少”
“如果你生在世家,以你的天资至少也是大儒教导,留在這裡既是你的蹉跎,也是老夫的蹉跎”
郑柏一口气說了长长一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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