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被刺激的骠骑营
蹄声阵阵,战马奔腾。
溪山镇以南的一处宽阔的河滩处,几百個稻草人沒有规则的戳在地上,一排十名贵族新兵骑着战马,以不算太快的速度从中奔驰過去,手中不时扬起雪亮的长刀,将稻草人砍翻在地。
偶尔会有失手,但马速却一直保持着。
待這一排贵族新兵纵马而過,隔着三十米,第二排十名贵族新兵继续以同样的马速冲過。
然后是第三排,第四排……
而在边上,李昕带着骠骑营新提拔起来的十個骑兵队正也紧紧跟随,不断大声指出某個新兵的缺点,并指点他们该如何保持阵型。
“蠢货!能不能砍到敌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保持马速,骑兵骑兵,沒有马,算個屁的骑兵,记住了,战马就是你腿,你的兄弟,你在战场上能否活命,能否战胜敌人,一半要看你的战斗技巧,一半要看你的骑术如何。”
“在战场上,每一個骑兵都要做到心明眼亮,都要对周围的情况进行提前预判,你的同袍,你的敌人,乃至附近战场的局势,每一個细节,都将关系到你的生死。”
“现在,不要想着去砍敌人,先与你的战马建立起一种默契,然后与你的同袍建立起默契,每個人在哪個位置,谁的马更快,敌人是怎样的,该怎样突破凿穿過去。”
“谁要为谁掩护,谁的攻击位置最佳,這些都要一目了然,而不能你为了砍死敌人就堵住了你的同伴的去路,让整個冲击阵型都停滞下来。”
“记住,骑兵是机动的,当冲锋起来,我們要做洪流不假,但能够跑起来,并且在击杀敌人的情况下還能跑起来的骑兵,那才叫洪流!”
“我再說一遍,意识很重要,你们昨天都见過百战营那帮孙子是怎么战斗的嗎?他们能够做到五十人如一人,五十人如一体,谁在哪個位置,谁该防御,谁负责进攻,谁负责掩护,整個過程行云流水,那就叫做洪流!”
李昕的吼声甚至压過了马蹄声,他還是有一点怨气的,但不是对這些新兵,更不是因为李肆,而是原本属于骠骑营的五十套镔铁全身甲被董二呆那個孙子给截胡了。
如今骠骑营116名重甲骑士,全都可以穿重甲,马穿马铠,结果如今只装备了46人,下一批想装备,至少得几天之后。
不過有一說一,昨天百战营打的那一战确实精彩。
也给了李昕很大的震动,甚至以百战营为假想敌在脑海中模拟過几次,结果发现,董二呆那种以步兵糅合了弓弩手的战法相当棘手,去除攻城战和山地战,若野外遭遇,他唯一的办法就是困死对方,让对方筋疲力尽,粮草断绝,才有可能破开百战营的军阵。
“以己之短,攻敌之长,智者所不取也。”
李昕不是死脑筋的,更不会意气用事,作为骑兵,要沦落到与步兵比较,本身就是沒脸的事情。
此刻,他一边训练新兵,却也一边在与新提拔起来的十個骑兵队正探讨战法战术,這裡面有家传的兵法,有他自己的体会,還有就是閱讀大乾名将卢枫所留下的兵书的心得。
“骑兵的精髓,一为机动,二为冲阵!”
“但也不是所有的骑兵都要高机动,让重甲骑兵去机动那就是在找死。而若是條件不合适,還要命令骑兵去冲阵,不管轻骑,重骑,都是白痴。”
“审时度势!要对战场上的微妙变化有灵敏的感应。”
“皇子殿下更改重骑营为骠骑营,想来就是在這方面有所期待。”
李昕日常恭维了一把李肆,這才說出他的打算。
“我大燕以重甲骑兵称雄,开国时,太祖手下曾有重甲骑兵五千,可后来因为种种原因,重甲骑兵沒落,对此我沒资格說什么,但如今我骠骑营沒有足够的重甲,马铠,所以,我便想了一個权宜之计。”
“那便是,骠骑营暂时設置重甲骑兵队,与轻甲骑兵队。”
“重甲骑兵队要求战马强壮,马上骑士能娴熟掌握骑枪,马刀,连枷,铁锤等武器,今后只负责重骑冲阵,每個骑士可设两個剑士侍从,绝不负责高机动一类的任务。”
“轻甲骑兵队要求战马操控性好,且马上骑士骑术高超,由我亲自带领,负责袭扰,支援,战略机动。”
李昕做出如下战法调整,那也是有原因的。
他的战马经過强化,可以胜任冲阵与高机动,即便是以重甲状态,也能一口气跑出五十裡。
若是轻甲状态,跑出百裡毫无压力。
但這种强化可遇不可求。
目前为止,他手下也只有十二匹草原战马得到了一定幅度的强化,就算這样,也比一般的草原战马强出太多。
說实话,让它们冲阵也不是不行,但真的就有些浪费了。
如果以這十二匹强化的草原战马为基础,由他带队,那么战场方圆三十裡内,他可以任意穿插,高速机动。
這比较适合李昕的性格,而且他自认为对战场环境,战局变化的把握更胜任。
反倒是重骑冲锋很简单。
“未来或许可以向殿下建言,重骑,轻骑要分割出来,重骑如刀,势大力沉,所以需要保存体力,一旦出击,天崩地裂,轻骑如剑,剑走轻灵,所以胜在高速机动,不断游走,迅速把握战机,一击不中,立刻远遁。”
——
就在李昕在骠骑营内部进行骑兵战法调整的时候,李肆也在卢家大院的山腹密室中查看他的秘密工坊。
這原本是大乾名将卢枫晚年时所打造的山腹密室,可能是源于一個老将军的安全感不足吧,总之置身這裡就会很有安全感。
之前溪山卢氏有四個家臣被周月抓获,他们的祖辈都是老将军卢枫当年的亲随,与老将军一起隐居這裡,他们的后代被培养成了各种高级工匠。
不過家臣這种存在,实在是一种bug,威逼利诱都不好使,哪怕他们的家小都在李肆手中,也拒不合作。
摆明了要全家赴死。
几天下来,谁也沒有办法。
“殿下,属下无能,還請殿下恕罪!”
刑司主官唐琦一脸愧色,他是真的无计可施了。
“无妨,此事不能怪你,但你沒有动刑吧?”李肆也着急,毕竟放着4個5级工匠却不能用,這很蛋疼。
可就算如此,他也留着一條底线,那就是不能动刑。
“回禀殿下,属下沒敢用刑,但只是言语威吓,实在效果不佳。”
“行了,孤王要亲自与他们谈谈。”
李肆大踏步走进山腹密室,而五十名亲卫已经迅速控制住各处要害,這密室空间相当大,已经不能算密室,防空洞也不過如此。
总面积得有两個篮球场那么大,分为上下两层三個区域。
上层有两個区域,其一可日常起居,還有采光,有通气孔,空气很新鲜,另外能储备大量食物,物资。
其二在山腹最深处,那裡有一处巨大的熔炉与地面相接,此地刚好是北山山后,所以非常隐蔽,也容易排放烟气。
下层是物资储备库,加一個5级铸甲作坊,一個5级兵器锻造作坊,此地可容纳五十多名工匠操作。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此地不适合大规模打造兵器,但是用来打造神兵利器,或者是秘密武器绝对适合。
但现在這裡却是静悄悄,四個老头子坐在那裡,气色很好,给饭就吃,给水就喝,想睡就睡,别提多安逸了。
可是想让我們投降干活,做梦去吧。
說实话這种混不吝的态度让人很蛋疼。
李肆也是思索再三,這才来亲自处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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