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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尘埃落定

作者:皮常山
這一声怪叫简直是石破天惊。

  不管是审讯室的两個人還是监控室的一众领导。

  都被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的脸色一变。

  什么情况?

  這西莞来的朱警官,靠這两個短视频就让嫌疑人连续两次破大防。

  一次是自杀求死。

  這次更夸张,是個人都听得出黄某的喊声裡的绝望。

  “冚家铲,你個扑街啊,叼你老母!你们从头到尾都在耍我!警察就可以耍人了嗎,哈?”

  “啊?”

  黄某此时哪還有半点先前的斯文冷静。

  状若癫狂,面目狰狞的更是像個怪物。

  “冚家铲!”

  他每骂一句。

  全身就触电般抖动一下。

  像是條离开水不断挣扎的鱼。

  任由脚踝摩擦脚铐,磨得皮开肉绽也毫不在意。

  “伱儿子已经到案了,他把所有的罪责都揽下来了。”

  朱治松并不理会黄某的癫狂。

  背靠着审讯桌,来回踱步。

  开始叙述案发的经過:“這确实不是一個人犯下的案件,一夜之间杀害十人,处理尸体還要将其抛去不同地方,四天后就敢照常营业,不是你一個多年哮喘的人能干得出的。”

  “咔嚓咔嚓”

  黄某的双手打在审讯椅上,他梗着脖子眼睛一下不停的跟着朱治松。

  嘴裡反复吼着:“不是,不是,是我一個人做的,是我,是我是我,都是我杀的!警官,都是我杀的。”

  朱治松并沒有理会他。

  端起桌上的浓茶咕噜咕噜喝了一大口。

  “黄某的赌术高超,到处赢钱,他的儿子耳濡目染,以为能像父亲一样,靠着赌博大发横财,可是很不幸,儿子的赌运不济,很快便几乎输光了家产,自己也欠了一屁股债,催债的人每天上门,全家不胜其扰,妻子也提出了离婚。”

  黄某突然委顿下来,颓然的低着头,嘴裡喃喃道:“不是這样的,不是這样的,不是這样的,不·········是這样的···”

  黄某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乎细不可闻。

  “這时候,儿子突然想到,八贤饭店的郑氏夫妇還欠着父亲十八万多,正好可以還上赌债,于是他便三番两次的催促父亲上门讨债,父亲念着朋友情谊一直沒有追讨這笔钱,但为了帮儿子還债,他還是答应了。”

  “沒想到,郑某夫妻两人不愿還钱,也不愿出让饭店抵债。”

  朱治松叹了口气。

  “于是,一天晚上,父子两人便打算来硬的。”

  【两人身穿雨衣潜入饭店后院。】

  【把迷药投进凉茶桶裡,迷晕饭店众人。】

  【将众人全部绑起来放在院子裡。】

  【儿子用水将几人泼醒。】

  【随手捡起台上的啤酒瓶,击碎瓶底成为一個半截断开的利器,一手掐住站在身旁的郑某小儿子),用碎酒瓶顶住他的颈部,喝令众人不得出声。】

  【虽当时郑林一家及厨师共9人在场,但由于都被绑住,加上独子在黄手上,各人均不敢妄动。】

  【此时,郑妻突然发难,大声呼喊并欲抱起其子,儿子一個箭步冲上,用碎酒瓶刺向郑妻颈部,致其当场毙命。儿子于是狂性大发,接着用酒瓶刺死或徒手勒死余下各人。】

  【黄沒有办法,只能帮着儿子,用花了8小时将尸体碎尸肢解,用店内的电动绞肉机打碎。】

  【儿子還不解恨,又取了部分碎肉做成了叉烧包,打算来日售卖。】

  【其余放入两层的黑色胶袋内,逐袋弃于垃圾箱。】

  朱治松走到黄某身边。

  低头在他耳边轻声问道:“我說的沒错吧,黄先生。”

  黄某的衣服已经湿透了。

  他瘫在审讯椅上。

  沒有了挣扎的力气。

  所有的算计都是徒劳的。

  警方早就掌握了所有案情。

  還把他的儿子抓了。

  黄某直觉全身的毛孔都在出汗。

  仅存的力气也随着汗水流失殆尽。

  他抬头看向上放的监控。

  便觉得天旋地转,耳朵轰鸣,两眼一黑。

  直直的趴在椅子上。

  昏死過去。

  ·······

  回程的路上。

  朱治松沒再打听八贤饭店案的后续。

  他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至于黄某会怎么交待。

  他的儿子抓捕归案后如何判刑,那都是南澳警方的事情了。

  這件案子告破。

  百分之百会上头條。

  毕竟是全国闻名的大案悬案。

  南澳警局全体上下少不得拿個集体二等功。

  重案组组长搞不好是一等功。

  本来南澳警局坚决要给朱治松报個人一等功的。

  但被他婉拒了。

  跟每次成功破案不同。

  這次破了如此大案。

  朱治松却感觉沒有丝毫成就感。

  他百无聊赖的转着方向盘。

  伸出一個指头机械的挂着档。

  似乎自己只是個提线木偶。

  身后站着的,是那個贱呼呼笔心的姜老贼。

  到底是为什么?

  为什么他写的剧本能原封不动的還原案情。

  仅仅靠两條短视频就让一個那么难缠的嫌犯原地爆炸。

  甚至是多次求死。

  姜老贼,你到底是何方妖孽。

  讲真

  要說姜瀚文和這些悬案有关系。

  朱治松是一万個不信的,

  不說那些什么個人信息调查,時間线逻辑分析。

  就光光是和姜老贼两人之间的交往对话。

  朱治松要是分不出姜瀚文有沒有在撒谎。

  那他当年警校第一毕业的成绩就该是假的了。

  到底是为什么?

  朱治松的额头已经皱成了一個川字。

  “地灵灵地灵灵。”

  手机响了。

  朱治松瞄了一眼。

  是师傅,

  赶忙点了接听。

  电话那头传来老丁粗犷如老熊般的笑声。

  “哈哈哈,我的好徒弟,小崽子,真沒给你师傅我丢人啊,哈哈,你這次可是扬了大名啦。”

  老丁的心情看起来不错。

  “到哪了,赶紧到局裡给我汇报情况,好好說說南澳那帮孙子是怎么前倨后恭二皮脸的。”

  老头越說越开心。

  ”奶奶的,你不知道南澳那秃顶老头竟然偷偷给上头打小报告,說我們西莞警局搞封建迷信,玄学破案,结果呢,当天又屁颠颠的给领导道歉,說是误会了,哈哈哈,笑死老子了哈哈。”

  朱治松是個老实人。

  始终学不会师傅的厚脸皮。

  但又不好扫了师傅的兴致。

  只好跟在后面嘎嘎干笑两声。

  “怎么不坐飞机回来?”

  老丁头话锋一转,开始埋怨起徒弟来。

  “嘿嘿,师傅,高铁也挺快的,我上午就到西莞南站了,现在开车往局裡去,一会儿就到。”

  朱治松继续赔笑。

  “你小子哪都好,就是太实在了,南澳那帮孙子,光二等功奖金就拿了五六十万,到了了還不给你买张机票,抠门。”

  朱治松一脸的黑线,摊着這么個混不吝师傅也是造化。

  他临走的时候,明明记得南澳警局把奖金的一大半打到了西莞警局的账户上。

  人家只留了十万块不到。

  這怎么說都算是厚道了吧。

  到师傅嘴裡倒好,立马成了奸诈小人,狡诈恶徒了。

  不過朱治松最了解师傅的脾气。

  顺毛驴摸不得。

  你不顺着他,沒有好果子吃。

  “是是是,师傅,下次咱们去南澳办案,狠狠的吃他们大户,脆皮烧肉、咖喱牛杂、骨香鲳鱼球,葡萄牙鸡能上的全上。”

  “好了好了,你小子别钓我馋虫了,走街口给我带两只烤乳鸽回来,记得要现烤的!”

  “得嘞,师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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