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看脸的世界
对付這個少女对端木槐来說并不算危险,但是很棘手。
“你听我說……………”
“你不要過来!”
“我不是你的敌人………………”
“不要,不要過来!父亲大人說過,不让我和陌生人說话,你走开!!”
“哈啊……………”
看着对面的紫发少女,端木槐都快无语了。
一开始端木槐還以为自己要和对方恶战一场,结果真上手了才发现,眼前這個少女的战斗力不是很强,也就和端木槐是伯仲之间。這也算是让端木槐松了口气,還好這個少女战斗力不强,换了奥姬丝来,她只要一拳———估计就跪在地上求端木槐不要死了。
那可是能够徒手撕嗜血狂魔的战斗力,就目前端木槐這個20级的审判官根本扛不住好吧。
但是很快,端木槐就后悔了。
他发现自己现在宁可和对方打一架。
或许是因为亲眼目睹父亲被杀的缘故,眼下的少女陷入了一种疯狂的歇斯底裡状态,不管端木槐說什么她都是一副“我不听不听不要听”的样子,让端木槐都快绝望了。
沒办法,软的不行,只有来硬的了!
想到這裡,端木槐一咬牙,再次朝着少女冲去,這一次他握紧战锤,对着少女用力轰出。一锤头将少女手中的扳手打飞了出去,還沒有等少女反应過来,端木槐就伸出自己的大手,抓住了少女纤细的手腕,将她重重的压在墙上。
少女的手腕非常的纤细瘦弱,端木槐一只手掌就能够把它们全部抓紧,而少女此刻也陷入了惊恐之中,不住的扭动着身体拼命挣扎。接着端木槐叹了口气,伸出空闲的另外一只手,脱掉了自己的头盔,盯视着少女。
“好好看着我!”
“噫—————!!!”
听到端木槐的怒吼,少女吓的浑身一僵,随后她下意识的抬起头来,望向端木槐。
接着……………少女脑袋一歪,就這样失去了意识。
与此同时,四周的大地再次开始颤动,仿佛地震一般,一時間,整個洋馆随之塌陷,无边无际的黑暗瞬间将端木槐彻底吞噬。
当他再次睁开眼睛时,眼前的已经不再是之前的洋馆,而是被藤蔓和野草覆盖的废墟。一缕清晨的阳光从树林的间隙浮现,映照着端木槐面前的破败残骸。
“………哈啊……………”
无奈的叹了口气,端木槐默默的拿起头盔,重新戴好。
看来是失败了。
虽然失败了,不過端木槐并沒有离开,這种地方就像下副本,裡面是一個循环的世界。也就是說,等到今天晚上,他可以再次进入那栋洋馆,重复之前所看见的一切,直到自己找出解题的方法———该死,這要怎么解啊!
端木槐多半明白這裡出了什么事情,一個父亲失去了自己心爱的女儿,于是想要将她复活,但是复活的女儿并不是自己所认识的女儿,而是一個全新的生命。但是无论如何,他碰触了死人复活的禁忌,所以被人找上门来消灭。而看到自己父亲被杀的少女狂性大发,最后……………既然精灵斥候都能完整說出這個故事,那么也就是說最终是正义战胜了邪恶?
那么,這该怎么破局呢……………
虽然這裡是新手星球,但是端木槐并沒有经历過帝国剧情,他穿越前开局走的是东方的震旦,毕竟当时是按照服务器位置来分初始地域的。帝国這边的剧情,端木槐只能够算是听說過一些比较著名的事件,但是沒有参与過。像這样的碎片副本,他就更沒头绪了。
“我不明白,主人。”
就在端木槐苦思冥想该如何破局的时候,奥姬丝忽然开口了。
“嗯?有什么問題?”
“那位先生。”
奥姬丝思考了一下,低声說道。
“我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行动如此矛盾,我可以看出那位先生对自己女儿展现出的慈爱,但是同时,他又无比的痛恨這個女儿,可是既然他痛恨对方,又为什么要冒着生命危险保护她?”
“人类就是這么矛盾。”
端木槐耸耸肩膀,接着开口說道。
“我差不多可以猜到,一方面,他的确因为复活的不是自己的女儿而感到心痛,但是另外一方面,他的女儿的确复活了。”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主人。”
奥姬丝皱起眉头,思考片刻,還是摇了摇头。
“对于人类来說,確認自我有两种方式。一個是外表,一個是灵魂。”
端木槐一面說着,一面指了指奥姬丝。
“你看,就像奥姬丝這個名字一样,它只代表你的存在,這是只属于你的名字,当我呼唤奥姬丝這個名字的时候,我指的就是你,這個有着银发双马尾,穿着漂亮的礼服,长相可爱,沉默寡言又充满好奇心的人偶少女。前面是用来形容你的外表,后者则是形容你的性格与内在。如果有一天,你的灵魂换了一個人,不再是這样沉默寡言,而是一個开朗外向的女孩子,那么在我看来,這就不再是你了………至少不是我认识中的你。”
“但是,我不依旧是我嗎?”
“自我认知和他人认知很多时候并不一致。”
就好像玩游戏时大家都以为自己是個暴脾气的川妹子,绝对想不到裡面是個两米五的抠脚大汉。
端木槐一面說着,一面站起身来,他打算在這片洋馆废墟裡再好好找找,看看有沒有什么遗留下来的线索。
“所以人类才是很复杂的。”
听到這裡,奥姬丝沉默不语,不知道她究竟是理解了,還是沒理解………不過对于端木槐来說,他能够說的也只有這些了。
“对了。”
就在這個时候,端木槐忽然想到了什么,他转過头来,脱下头盔望向奥姬丝。
“奥姬丝,你觉得我的样子如何?”
說起来,奥姬丝也不止一次看過端木槐摘下头盔的样子,但是她从来沒有反应,這也让端木槐有些好奇。
這一次,奥姬丝倒是很快给出了回答。
“我很喜歡主人的样貌。”
“哦?真的?”
人偶少女沉默寡言,不過端木槐觉得她是不会說谎的,這会儿听到這個回答也有点儿小高兴,看来還是有人喜歡我這一款的嘛。
“是的,我目前還无法很好的对人类进行区分,主人的长相辨识程度很高,我很喜歡。”
“………………………”
听到奥姬丝的回答,端木槐默默的戴上头盔,转過身去。
那我可谢谢您嘞。
被奥姬丝小小的背刺了一下之后,端木槐很快就收拾好了心情,再次开始找寻线索。
他首先去之前自己在灵魂记忆裡看到過的墓地转了转———嗯,那裡已经被砸成了碎片,甚至就连墓碑也被砸的粉碎,看不出裡面埋葬的是谁。于是无奈之下,端木槐只好再次来到洋馆废墟裡,看看能不能搜集到什么有用的东西。
然而在翻找的途中,端木槐内心也是充满疑惑。
原因很简单,那就是那個男人死的太………平淡了。
如果是不明真相的人看到之前那一幕,他们或许会觉得是那群士兵太過激了,但端木槐却知道,如果对方真的是一個死灵法师的话,那么士兵们的做法是完全沒有問題的。
然而問題就在這裡。
一個正牌的亡灵法师,哪怕再偏科,也不会死的這么沒有牌面。
难道是诈死?
不像啊……………
假设之前端木槐看到的都是事实,那么那個男人把自己死去的女儿复活,的确可以称的上是死灵法师的标准操作———但是………其实也有细微的差异。
作为一個资深玩家,端木槐对于不死亡灵和死灵法师都很了解,也知道死灵法师的种种手段。简单来說,死灵法师如果要想让死者复活,一般只有两种手段。
一种是利用禁忌的亡灵魔法,将死者的灵魂禁锢在躯体之中,营造死者复活的假象。
另外一种则是只复活身体,使其变成沒有自我意识的,类似丧尸和傀儡的存在。
但是那個紫发少女的表现,和這两者都不一样。她并沒有以往的记忆,也不是沒有自我的傀儡。
当然,也有可能是死灵法师与混沌邪神做了交易,后者利用某种方式欺骗了他———可是這個可能性也被端木槐给消除了,因为之前紫发少女暴走的时候,他并沒有感受到来自混沌邪神的力量和气息。
最后一個匪夷所思的结论就是,這個男人………利用某种方法,在死亡的躯体裡………创造了一個全新的灵魂?
這也不是沒有可能,因为最后端木槐制服少女的时候,他也敏锐的观察到,少女脖子上的绷带,以及她的身体和胸口处那仿佛被缝合的痕迹,再配合少女脑袋上那個看起来像是贯穿了脑袋的螺栓,很容易让端木槐联想到自己世界裡某個相当著名的科学怪人。
弗兰肯斯坦。
這個故事也可以算是脍炙人口了,博士维克多利用死人的身体,缝合创造了一個全新的生命,并且将其唤醒。当然,故事最后也算是個悲剧,不過這不重要,重要的是,如果结合弗兰肯斯坦的故事来看的话,那么這裡发生的种种疑问,也就有了答案。
首先,那個男人并不是什么死灵法师,他或许是某种学者或者科学家,利用了类似弗兰肯斯坦的手段复活了自己的女儿,当然,外人是不会在乎這些小节的,他们只要看到对方死去的女儿复活,就会认为這個男人要么是向邪神出卖了灵魂,要么是屈服给黑暗变成了死灵法师。
這也能够說明为什么那個男人這么弱鸡,因为他可能原本就只是一個单纯的,手无缚鸡之力的学者,自然沒有死灵法师的实力。
其次就是紫发少女身体内的灵魂,一個全新的诞生的灵魂,以端木槐所知,无论是魔法還是邪神都做不到凭空创造一個全新的灵魂,只有弗兰肯斯坦的故事,倒是有那么一点点可能。
不過可惜,這对于自己目前的调查沒有任何帮助。
端木槐把整個洋馆几乎翻了個底朝天,依旧沒有找到什么有用的资料,他甚至不知道那個紫发少女的名字———嗯,如果能够知道她的名字,或许交流会更顺畅一些。
只是也许………谁知道呢?
伴随着夜幕降临,端木槐不得不放弃了继续从這些野草和藤蔓的残骸之中寻找线索的希望,時間這把杀猪刀几乎抹消了残留在這裡的一切痕迹。
现在看起来,自己只能够再次进入那個世界,从中寻找线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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