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养纸片人的第六十四天
“我,我還发烧了,都沒人知道,還是工作人员把我送到的医院.......”
大抵是一旦有了倾诉的对象就会格外委屈,盛翘抽抽噎噎地哭:
“我的手都回血了,也沒人陪我去医院.......”
她抱着抱枕,眼睛一片湿润,声音更是委屈:“我什么都吃不下,只想睡,我好累......”
回忆過去就像是耗尽了她這几年积攒下来的轻松和自在一样。
她一点都不想去回想一個人在飞机上掉眼泪的狼狈和难過,可是却也一点都忘不掉他无视自己的冷漠态度。
怎么会這样呢。
刚回国的时候她几乎每天都在问自己,为什么会這样。
他明明,不会是這样的。
他们之间不该是這样的。
席寒时手指泛白。
大雨忽至,雷电轰鸣。
手机画面在转瞬之间变得阴沉,乌云重压下来,像是可以瞬间就颠覆整個世界,系统却沒心思注意這裡的异常,而是在发觉席寒时的异常之后,心惊肉跳地道:
【你冷静一点!】
等看到他的心情值還在继续下降,整個统都快崩溃了。
怎么又来了!
他的心情值要是真的降到了极值,整個世界都会崩溃的!
可是他之前已经违反了一次规则了......难不成再让他出去一次嗎!
那它的奖金怎么办!!!
系统看着濒临崩溃的程序,绝望了。
盛翘在委屈倾诉中慢慢睡去,闭上眼睛的时候脸上還满是泪痕,怀中紧紧地抱着狼抱枕。
不知道過了多久,在睡梦中還在无意识地吸鼻子的人翻了個身,就感觉到微凉的手指轻轻地拂過她的眼角,有人喉咙微滚地将她搂进怀裡,轻轻地吻她的眼角,低声哄她:“翘翘。”
盛翘眼睫轻颤,委屈地往他怀裡钻。
但是很快熟悉的感觉就消失了,眉头微松的人再次蹙眉,下意识地抱紧怀裡的抱枕。
微微的暖意自手机屏幕散发出来,照亮了整個房间。
系统刚被上级骂了一顿,灰头土脸地趴回空间,等看到席寒时睁开了眼睛,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连伪装都忘了,恨不得现在就把损失的奖金都抢回来:
【下次突破壁垒资金翻倍!!!】
席寒时却好像沒有听到它的话,直到盛翘翻了個身,他才眼睫轻颤着抬头望去。
系统更气了,但是偏偏什么话都骂不出来,只能自己生闷气。
席寒时忽然垂下眼睫,道:“你說只要获得足够资金就能突破壁垒。”
系统還在气头上:“你不是从一开始就知道嗎?”
還躲過上面的监测获取到了额外的资金,结果他都干了什么?
全都用在了一些乱七八糟的地方,别以为它不知道那件婚纱還有那些可以暂时沟通两個世界的方法,就比如那些打扮得奇奇怪怪才躲過了上面排查的演员,都是哪来的!
也只有它心软,查出来了,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现在好了,上面发现了,他满意了!
想到這裡,系统更生气了。
如果他不乱花,那些资金最后都是它的,他早就脱离這裡,它也早就完成任务了,用得着在這裡和他磨洋工嗎?!
席寒时垂下眼睫:“身体恢复需要多少?”
系统沒好气地愤愤道:“我怎么知道。”
還沒解锁到那個节点,就算它是系统也不知道到底需要多少资金好嗎?
但是肯定不会少就是了。
不過他问這個干什么?
系统警惕起来。
“我想放弃恢复,”席寒时侧眸,“让我先回去。”
系统瞪大眼睛:“你疯了?!”
它气得转圈:“就你這個鬼样子,就算回去了,你觉得這個世界的科技能让你恢复嗎?沒有系统的帮助,你觉得你還能像之前一样顺利在這個世界生活?不恢复身体,先回去.......你想都不要想!”
席寒时手指微顿,看向系统。
系统看到席寒时的眼睛,越发烦躁:“你想清楚!你的腿和眼睛出去了就会是终身的!而且你之前的绑定者才绑定了四十年,现在還不到一半,只有她完成任务你才能出去,你已经等了這么久,为什么不能再等等?”
明明那么久的寂静和黑暗都忍過来了,就剩下這一点時間也等不了嗎?
男人转過轮椅,嗓音嘶哑,一字一顿:“我等不了。”
系统看着他,失去了言语的能力。
那双眼睛裡沉淀的情绪,让它有一种无法直视的感觉,最后是系统先扛不住,甩下一句“不可能”,就落荒而逃。
可是下线的时候,想起他那么珍惜地,轻轻地抱着盛翘,垂下眼睫的画面,心裡却又有些难過。
它想。
是啊,怎么可能等得了呢。
心爱的人在另一個世界只能自己去看医生,自己忍下委屈,懂事地向送自己去医院的陌生人道谢,只有自己一個人在房间裡的时候才敢掉下眼泪。
谁能忍得了呢。
他原本只想在這裡等够四十年,可却突然重新遇到了她。
他怎么忍得了不去见她。
盛翘翻了個身睁开眼睛。
等看到灰色的抱枕的时候,才清醒過来,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大灰狼的耳朵。
电光火石之间,又回忆起了自己在纸片人老公面前委屈的掉眼泪的片段。
盛翘:“........”
神啊,赐她一道闪电,劈死她算了!
就在這個时候,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醒了?”
盛翘一個激灵,等看到发热的手机的时候,才反应過来,咳了一声:“那個.......”
顾左右而言他:“昨天......我的故事是不是很烂?”
“沒有,”席寒时低眸,“只不過,以后不用了。”
盛翘:“嗯?”
“不用你哄了,”男人喉咙微滚,嗓音微低,“一哄就哭,不敢让你哄了。”
盛翘窘迫地小声辩解:“我也是情绪上头.......不能怪我.......”
但是看纸片人老公的表情,又忍不住试探着询问道:“那,你不生气了?”
席寒时停顿片刻:“不生气。”
“不吃醋了?”
“不吃醋。”
盛翘戳屏幕,半信半疑:“真的?這么好?”
席寒时沒有回答。
心裡却在說,他一点都不好。
他卑劣懦弱,自私狭隘,他嫉妒得不得了。
可是他不想再听见她哭。
盛翘开心了,趴在了枕头上,觉得有点不舒服,還是選擇抱着抱枕,這才想起来问:“你怎么会想到送我抱枕的?”
她盯着画面裡的人瞧,席寒时感觉到她的目光,转开视线。
“還是大灰狼,”盛翘不依不饶地跟着切换视角,“你是把你自己送给我了嗎?嗯?”
席寒时想起昨天晚上她抱着自己不撒手的模样,眼睫颤了颤,转开视线。
盛翘则是反应過来自己說了什么虎狼之词,咳了一声,假装自己什么都沒說。
默默地把抱枕推了出去,過了片刻,還是默默地重新伸手捞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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