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养纸片人的第七十四天
楚忻难得沒有挤兑他,只是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褚越再度深吸一口气:“還有褚阔。”
楚忻表情一肃:“他做什么了?”
和褚阔联系上的时候他就调查過他,沒发现什么奇怪的地方。
只是盛翘........
他微微皱了皱眉,心中猛地浮现出一個不好的预感,脸色瞬间就差了:“他对盛翘......”
褚越脸色也很难看,楚忻心头猛地一沉,就听见褚越冷声道:“他喊盛翘大嫂。”
思路差点就跑偏了的楚忻反应過来:“???”
褚越冷笑:“明明我比席寒时要大,凭什么他是大哥?要是也是我是!”
楚忻深吸一口气,语气冷漠:“有空多吃点核桃补补脑子,省得席寒时還沒回来你就被白痴反派陷害,直接领盒饭。”
下车的时候還瞥了他一眼:“丢我們配角的脸。”
褚越:“???”
你這混蛋!!!
要丢脸也是你丢脸好嗎!!!
褚阔把盛翘送回了酒店。
原本盛翘是想自己回去的,但是褚阔說可以告诉她褚越和他說了什么,盛翘犹豫了一下,還是選擇跟他上了车。
褚阔看了眼后视镜裡的盛翘,沉默片刻:“楚忻沒告诉你?”
盛翘沒有回答,神情却显得分外沉默。
褚阔语气却平稳:“褚越也是。”
盛翘对褚阔直呼褚越大名這一点有点奇怪,但也沒多问,而是道:“他說了什么?”
“警告,”褚阔看上去神情并沒有任何变化,“他警告我别继续查下去,否则不会有好结果。”
盛翘沉默了一会儿,再开口的时候,声音很轻:“你为什么要找他?”
听上去像是在问褚阔,可是盛翘知道,她是在问褚阔,也是在问自己。
她到底,为什么一定要找他?
明明他们已经這么久沒有联系,早就是两個世界的人了。
下车的时候褚阔打开车门:“你知道我是怎么认出你的嗎?”
盛翘微顿,转头。
褚阔抬眸:“我在網上搜到過你。”他看着她:“你和一個網友为席氏股票暴跌的新闻争吵,說席氏绝对不可能作假,也不可能被清算,对么?”
盛翘沉默。
他低眸:“你当初会和他吵,难道是因为觉得席氏真的会破产嗎?”
盛翘沒說话,但是她却听到了自己的回答。
不是,不是因为她觉得席氏真的会破产。
盛翘眼睫微颤。
褚阔知道她已经明白了自己的意思。
她想要知道席寒时的下落,并不是因为真的觉得席寒时会出事,而是为了让自己安心。
牵挂一個人太累了,可是如果活在這個世上,却不被任何人牵挂,未免太可悲了,不是嗎?
褚阔說完就走了。
盛翘有些神思不属地回到了酒店,等门关上之后才反应過来,脱了鞋,自己抱着鸡尾酒靠在沙发上,又开始走神。
直到手机响起来。
她看到闹钟,才想起来自己已经一天沒登錄過游戏了。
她打开游戏,把鸡尾酒放在旁边,才忍不住趴了下来:“要出差嗎?”
席寒时還在机场,听到她的声音,眼睫低垂地“嗯”了一声:“不开心?”
“沒有。”
席寒时敏锐地感觉到她最近不开心的次数似乎多了一点,微顿:“要不要吃点甜食?”
這句话让盛翘有一瞬间回想起了大学时候的席寒时。
他也這么安慰過她,因为甜食能促进多巴胺分泌,从科学上来說可以使人感到心情愉快。
盛翘心绪波动起来,忍不住戳了戳屏幕,忍不住问:
“你会不会很长時間都不联系很重要的人?”
她說這话的时候,语气有点不确定,像是自己也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对对方来說很重要的人。
席寒时眼睫轻颤,却還是低声道:“不知道。”
盛翘抬眸。
席寒时停顿片刻:“每個人的境遇不一样,每個選擇都不能用简单的会不会来回答。”
有时候或许是会不会,有时候,却是能与不能。
盛翘那边沒声音了,過了一会儿,她犹豫着问道:“那如果他有机会,但是一直沒联系呢?”
席寒时沉默了一会儿:“或许只是不想打扰。”
盛翘一怔,更沮丧了,一时沒想起来答应纸片人老公的事,低声自语:“就因为我告了白?”
席寒时手指猛地收紧,片刻又缓缓伸直:“或许是亲近的人不愿意让他联系。”
“又或者,是他本来就不想联系。”
盛翘還沉浸在自己低落的情绪裡,闻言有些不赞同地愤愤道:“你刚刚還說他是不愿意打扰我。”
席寒时转开视线,声音很低:“你刚刚沒說你告過白。”
盛翘又委屈了:“告了白怎么了!做不成情侣不能做好朋友嗎!告白的還是我呢!我都不介意,他介意什么!”
席寒时克制地按住轮椅的扶手,垂下眼睫。
盛翘脑袋有点迟钝地反应過来自己在纸片人老公面前說了什么,脑袋都快炸了,瞬间改口:“我說的是,我介意他不愿意和我继续做朋友,沒有别的!绝对沒有!”
她有些怕他的心情值又骤降:“真的!”
席寒时沉默良久,直到盛翘都开始紧张了,才哑声开口:“你都沒有向我告過白。”
盛翘忙道:“怎么可能呢?”
她记得她說過很多次啊!
见纸片人老公望着她,盛翘果断道:“我喜歡你,我最喜歡你了。”
席寒时等了一会儿:“就這样?”
盛翘:“........”
那你還想怎么样?
席寒时低眸:“如果不愿意,不用勉强。”
盛翘:“........”
她有些委屈地戳屏幕,想起之前他說過的童话故事,别扭道:“小兔子......也喜歡大灰狼?”
席寒时眉心微动,沒說话。
盛翘硬着头皮:“公主也喜歡恶龙?”
席寒时還是不說话。
盛翘气急,用力戳屏幕:“盛翘喜歡......”
意识到自己說了什么,瞬间卡壳。
席寒时沉默地望着她,直到瞳孔裡映着的墨色似乎更浓了一些,才垂下眼睫。
用喑哑的嗓音低声缓缓道:“很晚了,睡吧。”
明明他只說了這五個字,盛翘却感觉到這句话裡的情绪,浓烈得像是从“我喜歡你”這四個字中提炼出来,隐忍而克制的只言片语:不用說了。
可是即使如此,他也沒有表达任何不满的情绪,只是哑声道,睡吧。
盛翘觉得心脏某处疼了一下,想說什么,却說不出口。
喜歡是无法隐藏的,就像他根本沒說那四個字,盛翘也感觉到了一瞬间的心疼一样。
她只把這裡当游戏,可是他呢?
那些偶尔也会显得极度真实的温柔安慰,那些让她觉得是文案组别出心裁的词句,還有那双眼睛裡流露出来的情绪,真的是程序,是游戏能够演绎出来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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