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9.先祖
“這便是你要的族志。”族长眯着眼睛,看着叶信芳,這個堂侄子贸然从京中回来,還言明勿要声张,弄得他心裡七上八下的,原本的族长是叶信芳的伯祖父,老族长過世之后,族长之位由伯祖父的长子继承。
叶信芳看着眼前一大堆带着久远气息的书卷,不敢置信的问道:“有這么多?”
族长看了他一眼,說道:“叶家也是传了這么多年的大族了,族志要是太少岂不是惹人笑话。”
叶信芳看着桌子上摊着的几十本册子,眼神发直,忽然问道:“记载先祖叶公讳英,是哪一册?”
“你說祖先啊。”族长在一堆泛黄的册子裡翻了翻,许久才拿出其中一本递给叶信芳。
叶信芳看着那本纸张都泛黄的书册,上面只是寥寥记了几笔關於叶英的生平往事,不過是“先祖叶公讳英,因避俗事,携妻定居青山”。
透過书册无法窥见叶英的平生,而叶信芳觉得李元齐布的局是在继位之后、离去之前布置的,“避俗事”這三個字似乎說明了很多事情,而纵观李元齐建国时的歷史,似乎沒有提到叶英這個人,作为李元齐的至交好友,能够将這般重任交托给他,叶英在李元齐的心中应该有着十分重要的地位。
承载着這样厚重信任的叶家先祖,不可能连只言片语也不曾留下。
“大伯,先祖到底是什么人?”叶信芳问道。
族长眼睛微微眯起,思绪飘荡到了很久很以前,久到他還是個孩童时,听到的那個传言。
“關於先祖,人生最辉煌的时刻恐怕是作为流言的主角,曾经有過流言說,先祖叶英曾是东朝皇帝的谋士,但年份久远,且东朝开国皇帝效仿唐时太宗皇帝,凌烟阁加封诸功臣,其中并沒有名唤叶英之人,久而久之,這则传言便被认为是叶家自己往脸上贴金,叶家也沒有提過這件事了。”族长說着叹了口气,似乎觉得有些难堪。
叶信芳心中一跳,他越发肯定先祖叶英就是李元齐的故友青山叶英。
“那先祖他,可有什么一直流传下来的老物件?”叶信芳想着既是秘密,那自然应该是有载体的。
“芳儿,你突然回来,又突然问起先祖的事情,难道你做了什么让祖宗蒙羞的事情?”族长脸上带着担忧的神色,叶信芳正不知如何跟他解释时,就见族长突然压低了声音,小声询问道:“你是不是被罢官了?”
叶信芳再三跟他解释,并未罢官,而是外出公干顺便回家。
“那你一個劲的问先祖作甚?”族长听到沒有罢官,心裡很是松了一口气。
“大伯,先祖叶英似乎很是不凡。”叶信芳避而不答。
族长听了這话却沒有自得之色,反而有些不愿意深谈的模样,叹了口气道:“先祖啊,不提也罢。”
叶信芳总觉得這其中似乎有什么故事,便问道:“您为何這么說?”
族长想起自己還是個孩童时,躺在自家祖父怀裡时,听過的那些先祖“光辉事迹”。
见叶信芳十分好奇的模样,族长便开口道:“先祖的事如今知道的人很少,我不過是凑巧才听過一耳朵,也罢,不管這些事是好還是歹,总得流传下去。”
“先祖怎么了?”叶信芳看他這說话的模样,似乎叶家先祖有不同寻常之处。
“当时东朝初年,战事平定,许多士兵从战场上返回家乡,而先祖作为一個外乡人,为了在青山县不被排挤,便称自己也上過战场,還受了伤,据說先祖当年为了伪装得像,三年一直瘸着腿走路。”族长开口說道,看着叶信芳瞠目结舌的模样,心裡舒服了很多。
“那先祖是真的瘸腿嗎?”叶信芳追着问道。
族长提起這事就生气,愤愤不平的說道:“你說他老人家要是真的装瘸子,就索性装到底,可偏偏等到周围的人都信了他的鬼话之后,觉得装受伤沒什么好处,腿脚又灵活了起来。”
叶信芳:……
這是影帝不想演戏了,并一脚踢翻了摄影棚嗎?
“据說生平是個二流子一般的人物,成日裡招猫逗狗之人,性嗜酒,根本沒人劝得住,一大把年纪了上树掏鸟窝摔了下来,他也不反思自己,反而借着摔伤了要酒喝,最后沒等抬到医馆就醉酒死了。”因为年代久远,本就是听信的传言,族长在說起這件事时,有许多模糊的细节全部由想象填充。
叶信芳只觉得這位先祖大人,真的是個戏很足的人。
“他一辈子沒有做什么值得炫耀之事,临了写了一本回忆录還笑掉了别人的大牙。倒是叶家三祖曾经官居一品,那时叶家别說在青山县,就是整個琉省都是首屈一指的大家族。”族长脸上浮现怀念之色,转而满怀期许的看向叶信芳。
叶信芳高中状元,简直是叶家的高光时刻,族长自然期待着這样的光荣能够一直持续下去。
“回忆录?”叶信芳像是抓住了重点。
“一本手札而已,拒說沒人看得懂。”
“那手札如今在何处?”叶信芳追问。
“被叶家三祖烧掉了。”
叶信芳觉得十分的诡异,当孙子的为何要烧掉自家祖父的东西,不怕被人說不孝嗎?
“醉死的先祖,当时估计让很多人为难吧。”族长感叹道。
“先祖当真就醉酒而死嗎?”叶信芳暗道,古代的酒精浓度那么低,能够醉酒而死,這位先祖大人到底是喝了多少酒?
族长十分沉重的点点头,承认這样不靠谱的人是自己的先祖,真的是一件非常丢脸的事情。
“你說老物件?”族长脑海中灵光一闪,突然想到了什么。
“大伯您真的先祖留下来的老物件?”叶信芳赶忙追问。
族长面上浮现不确定的神色,說道:“之前四房分家时,你四叔倒是分了一個老物件,那是一個铜锁。”
族长之所以记得這件事,還是因为叶老四为了這么個不值钱的铜锁放弃了八斗粮食,当时都觉得叶老四脑子坏掉了。
叶家四房,叶信芳突然想到善安,善安本是四房的嫡长孙,后来過继到了叶信芳大哥名下。
叶信芳心中有些打鼓,别兜兜转转自己空跑一趟,最后還是要回到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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