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8.反常
月奴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就像是恶作剧得逞的小孩一般。
宋修之整個人气得都要冒烟了。
叶信芳眉头皱起,每個人都只带了一個碗,月奴可算是捅了马蜂窝。
這两人就跟一直闹脾气的小孩子一般,一路上都不消停,叶信芳要不是看月奴是個男的,都会以为這两個是欢喜冤家了。一路上二人虽然吵吵闹闹的,但月奴总归還是照顾宋修之的,不像现在這般,像是诚心找茬欺负宋修之一般。
月奴喝完水,将碗递给宋修之,少年环臂而立,俊秀的脸上满满都是嫌弃,并不伸手去接。
月奴见状,又拿那小碗盛了一碗面,刻意還多捞了几块肉干,问道:“你還吃不吃?”
宋修之愤愤不平的看着他,月奴却像视而不见一般,在宋修之灼灼注视的目光下,十分坦然的夹起一块肉干吃了起来,脸上還适时的露出了非常享受的表情,发出一声舒服的喟叹声。
“你的碗吃起面来,似乎格外的香啊。”像是犹嫌不够一般,月奴又在宋修之的伤口上撒盐了。
花均匀看着两人之间奇怪的氛围,小心翼翼的拿起勺子,为自己盛了一碗面,叶信芳见他都不太敢夹肉干的样子,便替他夹了几块,顿时换来对方满脸感激的模样。
“你到底吃不吃?”月奴是得了便宜還卖乖。
宋修之瞪了他一眼,說道:“我都被你气饱了,還吃什么吃!”
月奴脸上沒有丝毫的不好意思,反而开口道:“我的碗在那边,你拿着用就是了,总不至于要用筷子挑着吃吧。”
宋修之脸上满是纠结,最终還是心不甘情不愿的拿起了月奴的碗。
以他的德行,若是盛面之前不洗碗,倒是让人怀疑了。
此时所待的地方,已经不是微风泉边,而是岩洞入口处,宋修之望着幽深的洞口,如同一头吃人的野兽一般,刚走了两步,便双腿发软着跑到了叶信芳身边,他可不是武功高强的月奴,黑暗中可视物,且不惧那一节长长的暗道。
叶信芳知道他的老毛病,拿勺子在锅中舀了一勺热汤来,倒入他的碗中,晃动了一番之后,便倾倒在岩洞外面,花均匀见他如此行动,脸上带着一丝不舍。
宋修之脸上犹带着几分不愿,叶信芳却强行将用热汤洗過的碗盛面,然后塞进他的手中,纵使心中再不愿,但看一眼那幽深的岩洞,便打了個哆嗦,喝起了热汤来。
一口刚刚入肚,就见月奴好似突然想起什么一般,拍了拍自己的脑门說道:“瞧我,上次吃完忘了洗碗。”
“咳咳咳!”宋修之转過头来,一口汤疯狂的往外吐。
先前见月奴挑衅宋修之,叶信芳沒有开口,而此时叶信芳终于忍不住了,道:“你干嘛老是逗他!”
月奴笑了笑,沒有再說话。
宋修之捂着脖子看着月奴,眼中满是不敢置信,以及委屈。
叶信芳拍了拍他的脊背,說道:“你别听他瞎說,先前碗都是我洗的,你忘了嗎?”
宋修之求证的目光看向叶信芳,见他点了点,這才缓缓的松了一口气,看着那碗面,到底是饥饿占了上风,小心翼翼的夹了一口面。
等到宋修之刚刚咽下去,月奴张了张嘴,又打算說什么,宋修之不等他开口直接转過身去,完全不看对方。
月奴似乎有些许的失落,叶信芳叹了一口气,连面也顾不得吃了,问道:“你這两天是怎么了,为何一直要招惹他?”
宋修之本就难搞,偏偏月奴跟不要命一样,不停的试探他的底线。
月奴咧嘴,剑眉星目的脸上,露出一個无所谓的笑容,說道:“看他好玩。”
“你才好玩!”宋修之转過身来气鼓鼓的說道。
叶信芳一看這两人就跟小孩吵嘴一样,顿觉头痛了起来。
“你到底在闹什么?”宋修之有些抓狂的问道,他有洁癖,受不了被月奴這般三番两次的捉弄。
叶信芳也看着月奴,有些不满的样子。
月奴却笑嘻嘻的,一点都不在意的样子,开口說道:“你這個小矮子,看起来很好玩呀。”
三人之间的气氛一时凝滞了起来,唯独如同旁观者一般的花均匀眉头皱起,有些担心的样子看着月奴。
“你說谁是小矮子呢!长得高了不起啊!”宋修之气得面也不吃了,站起来如同小钢炮一般,冲到月奴身边就要跟他理论,叶信芳根本拦不住。
宋修之小拳头握紧,将将要凑近月奴的时候,手速慢了下来,本以为月奴不会做出反应,谁料他只是随手一动,就轻巧的将宋修之提了起来,笑着问道:“你打不着了吧?”
“你干什么,快放他下来!”叶信芳赶忙上前,想要将宋修之弄下来,月奴实在是太反常了,往常话语不多的一個人,就像是变了一個人一般。
花均匀放下饭碗,小心翼翼的移步到包裹身边,拿出一根木棍来,又轻手轻脚的往三人战局那边摸去。
“文弱书生,你们两個都打不過我一個!”月奴這般說着,眼中带着自得。
叶信芳听了這话也有些生气,虽然事实如此,但這般說出来不是瞧不起人嘛!
花均匀渐渐的摸到了月奴身后,抬起木棍,企图打在月奴的后脑勺。
谁料這他本以为万无一失的一击,月奴不過是轻巧的一個转身,便避了开来,反手一记手刀,劈在了花均匀的脖颈。
花均匀两眼一翻,便昏了過去。
叶信芳闹不明白這是怎么回事了,月奴虽然像变了一個人一般,但也只是在欺负他们二人,并沒有多大的恶意,而這個花均匀就過分了,拿棍子像是要直接砸在月奴的后脑,這一棒子下去,最少也是一個轻微脑震荡。
“他這是做什么?”半空中的宋修之涨红着脸问道。
“怕不是要谋财害命。”月奴歪着头說道。
“你先放我下来,你這個莽夫!”宋修之沒好气的說道。
月奴像是终于逗够了一般,双手直接一放,宋修之脚落到实处,险些沒摔一個狗吃屎。
“先绑起来,再审问,大刑伺候!”月奴喊道,像是在自己的暗卫营一般吆喝着。
叶信芳也无力去追究月奴的反常,月奴再如何,那也是跟着他一路走来的伙伴,而花均匀不過是個刚认识沒有多久的耶族人。
他心中突然想到“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之类的话,想着耶族人都勇武,花均匀莫不是打着打晕月奴之后,随手就能制服他们两個文弱书生的心思,好图财害命吧?
思虑间,月奴见两個傻书生毫无动作,便直接在自己的行囊中翻找出了一根细绳来。
“你怎么還带了绳子?”宋修之睁大眼睛问道。
月奴笑了笑,說道:“有备无患,怎么样,够细心吧?”
宋修之情不自禁的翻了個白眼,這人就像是吃错了药一般,說话行事与之前都大相径庭,之前虽然宋修之根本說不动他,但他也沒有如现在這般处处跟他唱反调。
月奴手脚麻利的将花均匀绑了起来,然后伸手在花均匀的脸上拍了拍。
花均匀迷迷糊糊的醒来,回想起先前自己打人不成反而被人反打了,一时反思自己是不是怠慢武艺了,這才变得如此弱鸡。
“說,你有何目的?”月奴问道。
花均匀抬头,火光映照间,叶信芳、宋修之和月奴三人围成一個圈看着他,三双眼睛如同探照灯一般盯着他。
“我、我……”花均匀看着月奴气势汹汹的模样,有些說不出口。
“你是要谋财害命嗎?”最担心自己小命的,永远是宋修之。
還未等花均匀回答,月奴就嘲笑着道:“书生事多,有本少侠在,你们二人自然无虞!”
叶信芳倒是第一次听他自称少侠,不禁想起对着月奴一口一個少侠的姜太太。
“你你你中毒了!”花均匀看了一眼月奴,有些害怕的模样。
“瞎說什么,你今日要是說不出一個一二三四来,本少侠大刑伺候,剥皮抽筋点天灯,你选一样吧!”月奴随口提起一块石头,放在花均匀的身前,大刀阔斧的坐了下来,口裡說着本少侠,但分明行的却是官老爷行径。
“你你你真的中毒了!必须要先治疗!”花均匀再次强调道。
月奴也不跟他多說废话,直接拔出长刀来,火光映照下,制作精良的长刀泛着幽冷锋利的寒光。
“說,你到底是何居心!”月奴问道,恰巧此时夜风吹来,一旁的宋修之打了個哆嗦,看着月奴阴恻恻的模样,心中有些发毛,小心翼翼的跑到了叶信芳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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