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道士驱邪 作者:一只冬虫出墙来 亲,欢迎光临泡书吧! 主题模式: 恢复默认 作者:一只冬虫出墙来 更新時間:23040607:51 某日,几個妇人引领着一個道长来到闻香家,二话不說就起坛作法。 闻香被妇人们强行拖到院子裡推倒在地,道士围着她喃喃自语地跳了一场大神,其间還用木剑狠狠地抽打了她好几下,接着又泼了她一身狗血。 狗血還不算什么,那個道士耍完大戏后,還给她烧了一碗符箓水。 周围一圈都是俯视眈眈的妇人,大有但凡闻香要是反抗,她们就会暴起伤人的架势。 在敌强我弱的情况下,闻香只能颤抖地端起那碗黑漆漆的符箓水,一转身大半碗水倒在了身上,衣袖捂着碗边又去了一小半,最后一狠心灌到嘴裡。 哇!呛到了!正好一顿歇斯底裡的咳嗽,基本全喷出去了,咳完立刻倒地装死。 “小妹”一直在旁边观摩驱邪进展的闻道大哥,立刻冲破妇人的重重包围圈把闻香给抢救出来。 “沒事、沒事,邪魔已经被我打死了,你们就放心好了。”无耻的道士一本正经地胡說八道。 “那我小妹啥时候能醒啊?”闻道大哥不放心地追问。 “别急,等我来看看。”道士說着就要挤過来。 闻香闻言立马呻吟一声,慢慢睁开眼睛,两眼泪汪汪地望着闻道:“哥,我這是怎么了?” 生死关头,演技爆棚。 “小妹,你吓坏大哥了。”闻道忍不住也湿了眼眶,毕竟折腾了小半年,自己身心俱疲啊。 “闻香好了。” “好了、好了,我就說這道士可灵呢。” 這一刻,大家都喜极而泣。 最后,道士带着闻家的五十文大钱心满意足而去。 村裡的妇人也安心了,再也不用担心隔壁邻居家的妖魔邪怪会戕害自家了,在对闻家兄妹表示了一番祝福后留下哥妹俩抱头痛哭。 自此之后,闻香痛定思痛,基本接受了本体死亡的残酷事实,再也不敢随意折腾了,毕竟小命重要,再不清醒的话,自己恐怕要被村裡人架到火上去烧烤。 相信要是被祭了天的话是绝对回不了家,并且会死状凄惨、痛苦万分。 于是她向大哥表示,因为摔伤了脑袋,家裡的事、周围的人有些记不大清楚了,還望大哥和妹子详细讲一讲。 看着失而复得的妹子如此乖巧,闻道自然是有求必应,问啥答啥。 之前八卦妇人已经說過一次闻家的情况了,现在闻道再讲一遍也沒什么新意,大体就是: 闻家父母早年从本家分出来单独過,虽然大头资产都留在了本家,但闻家也分得一排大三开间的房子和四亩地,两人靠着勤劳的双手日子過得還不错。 闻道一直在学堂读书,参加過几次府试都是榜上无名,偏生父母坚持要供着他,想着一定要高中光宗耀祖,到时候也能說上一门好亲事。 今年年初,父母遇到山洪暴发、双双身亡。至此,闻道只能丢下书本回家务农,现如今唯一的生活来源就是父母留下的四亩地。 父母去世后,闻香开始帮大哥干一些重体力活;不過地裡的活重,闻道不舍得妹子太辛苦,主要都是自己干。 但开局不利,闻香不過是上山捡拾柴火却差点丢了小命,所以闻道表示:“小妹以后不要再往山裡去了,在家裡干点小活就行了,其他的不用操心,一切有大哥。” 抱着既来之则安之的心态,闻香总结了目前的形势: 原主父母双亡,這說明沒有大人庇佑,势单力孤的兄妹俩极有可能被村民借机揩油;大哥是书呆子又不懂稼穑,田地就有颗粒无收的风险,到时候交不起田税、吃不上饭,难道上街乞讨?還是卖身为奴? 不管是哪一條,這在村裡来說,都很危险。 果不其然,在闻香被驱邪的第二天,保长就施施然上门来,进门第一句就是:“闻道,明年夏季徭役轮到你家了。” “十四叔,前年不是才派了我們家嗎?怎么又到我們?” “你不知道,好多人家都交钱免徭役,這不就又轮到你们家了,你不想去也可以交钱啊。” “那要交多少钱?”闻道以前一心读书,父母也沒让他操心過徭役的事情,所以他根本不知道。 “不多,才三两银子,怎么样?” 听到要三两银子,闻道的眉头皱得紧紧的: 自己家原本是有点积蓄的,不過,一来送葬父母花了不少银钱,二来自己早年光读书,不懂稼穑,对农事一知半解,去年父母播下的稻谷因收割不及时收成少了许多。 再者,小妹又摔坏脑袋,频频看郎中吃药。 這一连串事情下来,家裡竟然连三两银子的余钱都沒有。 看着保长扬长而去,闻道的脸色十分难看,他压根不相信会有多少人家能交钱免徭役。 他是书呆子沒错,但也知道三两银子不是谁都能交得起的,如果自己家交不起的话,那村裡一半的人家也交不起。 保长历来和他们家不对付,完全有可能是故意整他们。 怎么办?难道又去麻烦大伯?算了吧,大伯母的脸色已经很难看了,大不了自己就去应徭好了。 只是,自己离家的话,小妹沒人照应,他不放心啊。 闻香看着闻道一会儿忧心忡忡,一会儿眉头紧皱,就感觉到大事不妙。 “怎么了?难道我們家沒三两银子?” “沒事,你不用管,大哥会处理好的。”闻道随便忽悠了一句,他不想让小妹跟着犯愁。 不過,就算闻道不說,闻香也有办法,她很快就从隔壁邻居春儿那裡搞到了答案。 “保长肯定是故意的,哪裡就這么快轮到你们家了,我們家還沒轮呢。” 春儿虽然很是愤愤不平,但她也毫无办法,她家比闻香家還不如,根本不可能对抗保长,当然也不可能“舍己为人”。 刚想要好好地生活,這贼老天就是不让你好過。 闻香十分气愤,那個什么破保长明显是搞打击报复,怎么办? 大闹一场有用嗎?首先其他村民就未必支持他们兄妹,很显然如果他们兄妹不用去应徭役了,那這個徭役名额必然要落到其他村民头上。 人性所然,任谁都不想去应徭役,所以人家不支持他们兄妹一点都不奇怪,估计只会庆幸還好自己家沒得罪保长。 而沒有村民的支持就沒有舆论压力,他们也就不可能干赢保长。 所以直接蛮干根本行不通。 那么只能去应徭役了嗎?闻道大哥那個身骨去干徭役的体力活辛苦不說,自己一個人留在村裡,岂不是任人搓圆搓扁?万一把她整成童养媳或者卖给一個糟老头子怎么办?那不是歇菜啦? 不行,必须搞到三两银子。 去哪裡搞钱呢? 闻香环顾闻家一圈,家当就那么一点,除了几样陈旧的家具,那是要啥沒啥,连個能送去当铺的东西沒有,急得她几天睡不好觉。 不過闻香很快就冷静下来,距离明年的徭役還有半年,不急,還有腾挪的空间。 树挪死、人挪活,她心想:我一個985的毕业生难道還能活生生憋死不成,就凭我苦学十几年的学生生涯,干翻你们是迟早的事。 不過,在大展神通之前,還是要先做好实地调研,伟人說的嘛,沒有调查就沒有发言权。 接下来這段時間裡,闻香便在家休养或者在村裡走家串户,主要就是刺探情报,搞清楚這個世界的背景资料,毕竟站稳脚跟才能另谋出路,不是嗎? 每当看见一群妇人聚在一起,她必定上前装乖巧或帮人剥豆子,或学人缝补衣服,大娘长大娘短的,实际上是偷听各种八卦流言蜚语。 当然啦,光听不說,不懂的千万别瞎bb,有問題就留着回家问大哥;多不靠谱、多弱智的問題,大哥都不厌其烦、认真回答,就怕一不小心委屈了小妹,或者怕她又被当成妖魔鬼怪。 闻家所在的村子有上百户人家,算是個一個大村,村裡百分之六十以上的人家都姓闻,而且多多少少都有些沾亲带故的关系。 闻家宗族势力膨大,裡正就是闻氏族长,上次带队强制给闻香驱邪的,就是闻氏族长的长房媳妇孙氏。 闻道的曾祖父和族长的父亲是同宗,只不過族长一脉是大宗,闻道的曾祖父是小宗,后来只留下祖父一根独苗继承這一脉的大宗。 闻道的祖父又生了他大伯闻仲继承大宗,闻道的父亲则为小宗,再次分枝。 所以說,闻家真的只是闻氏大族的旁支末叶而已,可以算是亲戚、也可以說不是,不過都是族上的人;以前父母在的时候,他们的日子過得還凑合。 闻香是村裡长大的孩子,她知道,如果不赶紧想办法的话,想要踩他们一脚的人会越来越多。 如果說自己是扑街一号的话,那么进学无望、种田不会的闻道大哥就是扑街二号。 上辈子扑街就算了,难道這辈子也扑街?凭自己掌握的丰富知识,在這個落后的异世界混得风生水起,不是理所当然嗎? 那么,問題来了:两個家裡无余资的扑街怎么才能逆袭人生呢? 闻香思前想后,最后决定先求生存再谋发展。說到生存,這裡沒有灯,一到晚上就黑乎乎的,油灯微弱的灯光只能照亮一小片地方,幸好她的眼睛不近视,不然准得寸步难行。 沒有厕所、沒有浴室、沒有肥皂、沒有牙膏,一切、一切的生活用品都沒有,更不要說电脑和手机了;作为现代社会的宅女,在這裡生活真是太难了。 她本想挑一個最急需又不太复杂的問題来入手,比如先整点牙刷、牙膏什么的,說不定可以卖点钱。 但是做牙刷需要的毛這裡并沒有,村裡唯一可能的毛来源就是猪鬃毛了,可惜她家裡又沒养猪;做牙膏的话就需要一些中药材,总之就是你得有钱。 家裡一年到头,大半時間都在喝糙米粥配窝窝头,剩下那小半時間才有米饭,肉什么的就别指望了。 闻香虽然有一個妹控的大哥,但凡家裡有好的东西都先紧着她吃;但也就那样吧,粗茶淡饭的,清清肠胃還可以,长年累月這么吃,明显要营养不良、发育不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