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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举之长孙举家路 第27节

作者:未知
“快去睡吧,明天還要赶路呢,一会陪村长說话的先生回来看到你在屋子裡,恐怕說不清了。” 看苗方悻悻的离开,李均竹翻身回到炕上,翻出了下午老师给自己的一包药粉,說是晚饭過后让他服下。 還叮嘱千万不要把药粉给苗方和杨成泰服用,免得他们坏了自己的事。 服下药粉之后,沒多时傅长卿领着杨成泰就回到了屋子,闲聊了几句,几人就睡下了。 等到身边的杨成泰和傅长卿已经打起了呼噜,李均竹都還双目圆睁的盯着窗外。 突然,门栓小小的动了一下,在這寂静的夜裡显得特别明显,李均竹闭上双眼,也随旁边两人打起了呼噜,心裡则是紧张的心跳加速。 门口垫着脚步走进来一個人,左手举着一盏微弱的油灯,右手提着一把杀猪用的刀。 此人正是這個院子的主人,土茶村的陆村长,与白日所见的憨厚慈祥不同,此刻他的脸上满是阴狠毒辣的表情。 举着油灯凑近了睡觉的几人,提起右手的刀刷的一下砍了下去,就在李均竹脸上几公分才停了下来,看他沒反应,才朝下面试了下去。 试了一圈,都沒反应,他才满意的大摇大摆的打开了大门,招呼外面的人前来說话。 被子裡的手心,早已经全是汗,李均竹虚着眼看向门口,由于门外的人好像确定了几人已经昏睡過去,放心大胆的說起了话。 “当家的,全睡死了?”声音很熟悉,李均竹一听就知這人就是村长媳妇。 “睡死了,你那边也睡死了?” “睡死了,那個长的一副男人相的姑娘,我拍了她几巴掌都沒醒呢。” “真是可惜了,咱动不了這几人,不然這两女子抓上山给老三做夫人多好,那女娃子长的還怪俊的。”又是村长的声音,還伴随着几声笑声。 “别說了,一会老大该领着人来了,咱们先把后院外关着的人,交给老三,免得夜长梦多。”說這话的是一個陌生的声音。 一直眯着眼睛的李均竹从虚掩着的房门裡看到院门外突然亮起许多火把,接着一群人就走进了院子。 又是一阵寒暄,可来的這群人高声阔论着,毫不避讳着村裡的其他人,亮着的火把点亮了院子裡的景象。 转头去看傅长卿,发现刚才還呼噜震天的人,已经清醒的坐立了起来,正准备下炕,看李均竹转身看他,打了個嘘的手势。 两人光着脚,猫着身体,慢慢挪着步,挪到了窗边,正露着一双眼睛盯着院裡的景象。 院裡站满了人,除了白天所见的几個村民,其他的都是不认识的生面孔,而地上的景象则让李均竹猛缩了下瞳孔。 地上躺着十来個大大小小的人,有孩子,還有半大的姑娘,全都被捆的死死的,嘴裡還塞着看不出颜色的布條。 其中一個留着络腮胡的壮汉,绕着這堆人转了两圈,還用脚踢了踢其中的一個孩子,看他痛的弯起腰,還哈哈大笑了起来。 “老陆,你這回的货色可不怎么样啊,连個貌美的女子都沒有,都是些半大孩子卖不上好价钱啊。” 陆村长瞟了一眼地上躺着的人,不耐烦的催促;“快点把人带走,我這院子裡来了几個陌生人,少惹是生非你。” 络腮胡伸手抹了把胡子,挤眉弄眼的对陆村长說道;“来时就听猴子說了,今日你家可是来了一貌美女子,怎的你老头子要藏着干嘛。” “那是官家女眷,你是疯了要动官家的人,前次你在村前抢了富商就已经引来了官差,今日你是不想活了嗎?” “那又怎样?明日你就說那女子一早到后山去了,我在后山留下那女子的鞋子,他们自会认为是摔下了山崖。” “最近咱们可得给周先生上礼啊,否则下次官差還会来的。”络腮胡紧紧拧着眉不悦的看着陆村长。 “老头子,咱们就把那女子交出去吧,否则小三在山上也不好過。”村长媳妇焦急的开口。 眼看村长已经动摇,正伸了手指指向尤冰安所住的厢房,众人才发现這厢房门口站着一女子,正抱着手臂好整以暇的看着他们。 村长媳妇尖叫一声,摔倒在地,尤冰安看众人终于发现了她,步履轻盈的走到院子中间。 开口竟是朝着李均竹几人住的屋子;“你两看戏看够了,還不出来?”无奈的李均竹只得与老师一同走走出门去。 看几人竟然都沒昏睡過去,陆村长气急败坏的一巴掌差村长媳妇拍了去;“叫你多下点药,你看看谁都沒药倒。” “我下了不少,都可以药倒头牛了”捂着脸村长媳妇呜呜的哭泣着。 络腮胡从尤冰安出门就一直沒离开過眼神,看李均竹二人就是個身体单薄的书生样,狂笑着点头:“今日你们本可以安全离开,奈何你们偏要留下,那就宰了你们留做肥料吧。” “哦?是嗎?沒想到我傅长卿竟要留在這风景秀丽之地长眠了,你可问问其他人答应不应?”傅长卿整理着衣襟,状似无意的笑着。 第38章 是非黑白 突然师生二人身前多了两人,?都是右手握着剑,在這通亮的火把下李均竹一眼就看出了两人手裡握着的赫然和尤冰安一样的软剑。 而這两人正是白日驾车的马夫,白日裡目模糊的二人,?李均竹并未记得长相,只是這赶马车时所穿的衣衫明晃晃的横在他眼前,?让他一眼就看出了二人的身份。 “真是不知死活的东西。”尤冰安冷哼一声,?软剑从腰上甩出,?一剑就劈向了带头的络腮胡。 虽避让了下,软剑却像蛇一样缠上了络腮胡,几乎无法避免的,?左臂就被剑刃所伤,?鲜血横流。 周围的几個村民吓的尖叫着往后退去,?络腮胡带来的人却瞪大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实在是這剑也太快了。 突然,?虚掩的院门被一脚踢开,?举着火把的衙役从门外涌入,一個身穿县令官服的人带头走了进来。 一声令下,衙役们跟打了鸡血似的冲上,?李均竹還注意到其中掺杂着些身穿玄衣的人,他们进门即开始动手,?出手既中害,既阴冷,又干脆。 “先生,属下前来复命,东西已带领其他官差去到后山,刚收到信号,?后山已清。”南北进门,几乎沒有停滞的朝傅长卿疾步走来,弯腰禀告: “那就看热闹吧。”傅长卿随意指指,对于跟随南北而来的县令连一個眼神都沒有施舍。 看傅长卿眼神,良呈县县令马寻山内心忐忑,第一次见到傅长卿本人,烟火情沒留下,還捅了個篓子,還不知该如何善了。 “下官,良呈县县令马寻山,见過傅院长。”哆哆嗦嗦的弯腰行礼,马寻山半天都沒听到傅长卿的回礼。 假装镇定自若的起身,却见傅长卿正用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心裡又是咯噔一声,听闻此人性子阴晴不定,一但出手就喜歡斩草除根。 “马县令就不必客套了,你沒瞧见你带来的人都扑了嗎,還在這行礼呢。”傅长卿眸光流转闪過一抹寒厉。 马寻山這才慌乱過头去,一看顿时心凉了半截,院子裡横七竖八的躺着不少人,站着的只寥寥数人。 而這数人全是昨日傅长卿下属所带来的的玄衣人,他带来的十几個衙役全部躺在上哀嚎着。 李均竹看到那些個捆着手臂的姑娘和孩子们早吓得全部躲到了墙角,有几個甚至吓得昏了過去。 院子裡的那伙人也全躺倒在地上,除了土茶村的几個村民们早已吓得腿软瘫倒在地,其他大部分人都沒了生气,一個活口都沒留下。 而全程都注视着院子裡的李均竹,脑子裡不停的回放着刚才发生的事情,胃裡翻江倒海的,脑子也如同浆糊一样,不停翻腾着。 直到院子裡安静下来,玄衣人提着滴血的剑有序走向傅长卿,李均竹才终于忍受不了扭头跑向了墙角,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前世的他能在商场尔虞我诈,這世能在学科举之时如鱼得水,可這血腥的场景他還是第一次如此短距离的直面。 看了眼吐的昏天暗地的李均竹,傅长卿只是淡淡的笑了笑,对南北摇了摇手,就又转身朝着土茶村的几個村民走過去了。 “公子可還好,小人扶你到厢房歇息去吧,先生說這裡他来处理。”說着,南北伸手拍了拍李均竹的后背,语气温和的說道: 胃裡早已经吐空,李均竹摇了摇头,疾步走到后院从水缸裡捧出水,漱了漱口,狠狠的在脸上拍了一下,感觉完全清醒了才回到前院。 马县令此时在院子就像個透明人一样,一声不敢吭,只是像個小尾巴一样亦步亦趋的跟着傅长卿。 看李均竹从后院回到前院,還能步履沉稳的来到他身边。傅长卿点头微笑,心裡对這小子的承受能力满意了些。 沒理李均竹,傅长卿只是有條不紊的安排着院子的事,而后才带着剩下的几人,回到了堂屋。 堂屋裡捆着土堆村的几個村民,此时全都瑟瑟发抖的跪坐在屋中,村长媳妇更是早已眼泪鼻涕妇都抹的满脸都是,样子好不狼狈。 “說說吧,說好了,兴许還能留條命,說不好,大家就都该到下面团聚去了。”傅长卿懒洋洋的靠进身后的圈椅,又恢复了一脸吊儿郎当的样子。 兴许是被刚才沒一会就一個活口沒留的玄衣人所吓怕了,村长被捆着,却不停朝泥地上磕着头,這声音听的李均竹都觉得自己脑门一阵疼。 磕了半天,发现屋裡坐着的傅长卿连眼皮都沒带抬的,顶着开始流血的脑袋,這才老老实实交代了起来。 他们這几人的确是土茶村的村民,本也只是老老实实的种地农家,哪知陆村长的三儿子不知怎的竟搭上了一伙地痞流氓。 這伙人,在县城裡每日无所事事的到处闲逛,胆子大了之后甚至开始收起保护费来,好些商家店铺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纷纷都认栽出了這钱。 可這钱一出,就更壮了這些人的胆子,看县令官差们收了钱也不会管他们,這一合计干脆做起了人口的买卖。 這陆老三家后山有一座大山,就在土茶村的后面,人烟稀少,還有三面都是悬崖,要进這座山除非从村子裡进,久而久之這座山也只有土茶村的村民上去了。 鬼迷心窍的陆老三提议把买来的人藏在后山山脚一处隐蔽的地方,出几個人看守就行,有人进村陆家還能提前报信。 陆村长开始死活不同意做這触犯律法還缺德的买卖,可陆老三已参与其中,每次都能拿回很多的银子,慢慢的老两口也软化了。 后来這伙人的胆子越来越大,甚至开始干起拍花子的勾当,偶尔還抢劫路過的行人,□□抢来的姑娘。 村裡的村民开始也有人想要报官,哪知人還沒走到良呈县,就被這伙人逮住,拖回后山扔下了悬崖。 看這伙人都是穷凶极恶之徒,村裡的村民全都敢怒不敢言,陆老三为了堵住村民之口,甚至每次都给每家每户送银子,并承诺不会动村裡的孩子。 拿了陆老三的银子,又看告官丢了性命之人,村裡的众人渐渐的也消了声音,有好些家年轻的壮丁都带着家裡的媳妇和孩子们去了其他县。 這也是李均竹今日疑惑的为何村裡,沒啥孩子玩耍的身影,能走的都走了,留下来的都是一些年迈的老人,甚至开始帮着村裡的這伙人打起掩护。 听完此事,李均竹不由想起,昨天自己在后山见到的一幕,等傅长卿领着村长夫妻去了村裡,他快速打开了房门,上了后山。 顺着树林裡偶尔出现的一块布條,他蹑手蹑脚的来到一座破旧的房子前,他赫然才发现,這所房子离那后门根本就沒多远。 裡面的几個男人還在高声调笑着,李均竹绕着屋子慢慢绕了一圈,在靠近山脚的的一处树林裡看到了一所低矮的屋棚。 走进一看,裡面赫然关着满满一屋子孩子,還有好些女子,全都被捆着,嘴巴裡塞着布,全都眼神麻木的靠坐在一起。 看清楚了這裡的情况,李均竹正打算原路返回,可大屋子裡却走出来了几個一脸猥琐的男子,他们走进屋棚沒一会,就拖着几個女子走了出来。 血一下涌上了他的脑袋,看了眼手心裡被指甲掐出的血痕,李均竹又想起了当时的情景,他脑袋紧紧顶在树上,身体因为恨意微微的颤抖着。 直到屋裡再次传来男人们的笑声,他才紧紧咬着后槽牙,紧紧的记住這几個男人的脸,步履蹒跚的回到了屋子。 今夜所有的杀戮,血腥,他只觉得恶心,却不觉得残忍,想想那些被卖的女子,孩子们,或许一辈子也都生不如死了。 在李均竹愤恨的回忆着自己的所见,堂屋裡已经走进来一人,一张憨厚老实的农夫脸引得屋裡的人都看向他; “禀告院长,后山一共抓获匪徒十四人,全部清杀。”看不清這人的表情,他低头禀报后就退回傅长卿的身后一言不发。 一听山上人全部被杀了,哇的一声,村长媳妇大哭了起来,双脚不停登着地,那山上有他的三個儿子,全被杀了。 “呵呵,大娘你别着急,很快就轮到你们了。”看村长媳妇恨恨的盯着傅长卿,李均竹吐出胸口一口浊气,皮笑肉不笑的說道。 一下子,屋裡捆着的人炸锅了,求饶的,挣扎的,南北诧异的看向李均竹,這小公子刚才的神情与傅院长倒有几分神似。 不用傅长卿吩咐,南北只是朝东西使了個眼色,刚那农夫脸就领着一群玄衣人拖着這群又哭又嚎的人出门去了。 “马县令,现在该轮到你了,怎么?你還以为自己跑的掉嗎?”傅长卿冷冷的看着马寻山。 咚-马寻山像是脚软了一样,跌坐在地上,口齿不清的连连告罪, “本官,曲曲一個九品的教谕,怎当的县令如此大礼,虽沒法治你的罪,可本官历来喜歡杀人,這你知晓的。” “东西,去把這位周先生請上来给马县令瞧瞧,咱们都来看看這手眼通天的周先生”傅长卿左手杵着脸,慵懒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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