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雷鸣练枪
他嘴裡轻轻的叨咕着:“据枪要稳,枪托要顶紧,有意瞄准无意击发。”
這三句是小北风教给他打步枪的要领。
能者为师,别管人家小北风是不是土匪,但人家毕竟也练了好几年的枪了。
听小北风說,這個『射』击要领也不是他自己发明的,而是他们山寨裡的一名原来当過兵的土匪告诉他的。
别看很简单的三句话,但对雷鸣来讲還真的就是新事物。
用步枪和用他自己的那支土枪绝对是两回事。
土枪的枪管沒有膛线,打的是细密的铁砂,飞出几十米就成片了,类似于霰弹枪。
所以土枪并不需要你瞄得有多准,只要『射』击目标在『射』出去的呈散布状的铁砂范围内也就可以了。
土枪就是打猎用的,那铁砂很小也很密,打出去散布面广击中猎物的可能『性』当然大,但却不容易打出致命伤来的。
可是受伤了其实比直接击毙還会让目标难受,因为那细小的铁砂进入身体后根本就抠不出来。
如果都抠不出来那么接下来的自然就是发炎腐烂,如果打在野兽身上野兽早晚得死,打在人的四肢上,那么就以现在的看病水平,那就等着截肢吧。
那天夜裡打狼,石小实打死的狼实在是太多了,否则他会找那几只被他打伤的狼的。
那几只狼死是早晚的事,就算那铁砂不能要它们的命,在那弱肉强食的狼的世界裡它们也竞争不過别的健壮的狼。
可是步枪『射』击就不一样了,它一回『射』一发子弹就是打一個点,差之毫厘谬以千裡。
在『射』击的时候你瞄不准或者說你即使瞄准了,别說是身体了就是你在扣动扳机的那一刹那,手指扣的劲稍微大了那么一点点步枪就会有颤抖,子弹飞到一二百米外那就不知道飞哪裡去了。
所以這就叫有意瞄准无意『射』击,那意思就是让你在扣动扳机的时候动作一定要轻柔在右手食指慢慢回勾的過程中“砰”的一声枪响了从而不产生一点点的颤抖。
所有学习步枪『射』击的人肯定都是从卧姿开始,因为卧姿身体重心最稳不会产生颤抖。
据枪是指用左手托着那步枪中部的托木再把枪托抵在肩窝裡,一定要顶住,因为『射』击的时候步枪会产生后座力,如果你肩膀稍稍那么一颤,那完了,子弹也同样是飞沒影了。
所以想用把步枪打准必须得练!
雷鸣现在一共也就那么几发子弹,他自然不会实弹『射』击,但是小北风說他可以从练动作练起。
那就练吧,打狼的事雷鸣并不着急,他决定先過過枪瘾再說。
他可是特别盼着有一只快枪,就象那天打狼,如果他有這支步枪的话,虽然說這支枪打远了就跑偏了,但三四十米总是准的,那样的话他就能用這六发子弹直接打死六只狼,一想到這点雷鸣都觉得自己必须把步枪练好了!
雷鸣就這样在雪地裡趴着身下垫着那张从家裡带来的狼皮,他练得是如此专心,甚至连小北风从后面走過来他都沒理。
雷鸣特别信奉他二叔给他讲的那個道理,做一件事一定要能吃苦還要能琢磨!
对于绝大多数东北的猎户来讲绝不是随便拉一個出来就有机会练快枪的,他很珍惜這個机会,這兵慌马『乱』的說不定什么时候就能用上呢。
“喂,我說你特么沒完了!”小北风见雷鸣不理自己冲他腿上就踢了一脚。
此时的小北风正一只手擒着雷鸣的弹弓子另外一只手却是攥了两只不大的山鸟。
小北风也爱玩,他见雷鸣从天亮吃完饭就开始摆弄枪他就把雷鸣的弹弓子要去到树林子裡打鸟了。
雷鸣這回不能不理小北风了,终于是从地上爬了起来,他总用胳膊架着枪那胳膊都架酸了。
“你這么练屁用都沒有!”小北风训雷鸣。
“那你說說咋有用?”雷鸣請教道。
雷鸣這几天和小北风也混熟了,他知道小北风這個人不坏,就是有着土匪们的共『性』,口头语太多,這也是沒办法的事情,土匪都這個德『性』。
“咋有用?练這玩应得有子弹,少了能练出来嗎?你有嗎?”小北风沒好气的說道。
“沒有那也得练啊!好不容易有练這快枪的机会!”雷鸣說。
“我知道人家练枪的时候枪筒子上那都是吊砖头的,這是为练持枪的稳定『性』,人家還会练眼力,人還会不停的练上弹退弹卧倒『射』击這是为了练动作定型。
可這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得有子弹,咱们土匪上哪弄那么多子弹去?要不你干脆加入山寨得了,以后你要是立了什么大功,我干爹肯定能多赏你点子弹!”小北风說道。
小北风由于岁数也不大,却是有着东北人普遍的一個特点,那就是不藏私,知道什么就会象竹筒子倒豆子似的都给你倒出来。
当然了,這也是因为小北风和雷鸣岁数差不多能玩到一起去,他要是和那些山上的老土匪打交道的时候他也是個小滑头。
“哦。”雷鸣還真是头一回听說怎么练枪,他不吭声就又琢磨上了。
小北风說的這個动作定型是关键,這個雷鸣是能想通其中道理的。
這就象他打弹弓子,把弹弓子后面的皮子扯倒什么位置,自己的眼神怎么盯,玩熟了之后只要一『摸』弹弓再打石子那就准多了。
這也象他使弩,怎么端弩怎么瞄准怎么扣动机簧最合理。
這就是在动作上养成习惯了就定型了,而在扣动扳机的时候也同样如此,也要心理上养成习惯让心理定型。
就象在扣扳击的那一刹那手指必须稳定,好比說要『射』一只扑向自己的狼,那时候着急沒用說我赶紧开枪吧,赶紧开枪那是在动作上的练熟了之后的快而绝不是着急忙慌還沒瞄好呢就来一枪。
而且小北风在教他用步枪的时候還教了他一招,当然了這也是他听别人說的,那就是在扣动扳机的时候要選擇自己呼气的时候只因为那個时候身体动的最小动作会很平稳。
“你還有完沒完了?你不打狼了?我告诉你,不說你把那二十四只狼都打着,可是你要是连十只八只的都沒打着等到开春的时候你看大当家的不扒你的皮?”小北风一看雷鸣又不吭声就又来气了。
小北风嘴硬心软,他這么說自然也是为雷鸣好。
他心道你是沒看到過我干爹发脾气的时候,我就是现在想起来了都哆嗦!
“打啊!”雷鸣回答道。
“你天天就這么打啊?你放pi不叫放pi你在這吹气呢?”小北风的嘴說话不客气。
其实這個对沒有什么文化底蕴的东北人来讲大多数人說话都是這样的,直白而又粗俗偏偏却又形象而生动。
佛家有句话叫直指人心,而东北人說话有一個特点就是直接用话杵(chu)你的肺管子。
南方人就问了,用话杵肺管子啥意思啊?
俗语說气炸了肺,不用话杵对方的肺管子如何能让对方气炸了肺呢?
所以才有东北人就是天生的段子手這么一說,一個個打小都是這么练出来的!
东北民间从来都是這样,哪有那些高雅的东西,写文绉绉的艳词那是南方文人『骚』客的事,什么江苏评弹京东大鼓山东快书全都都靠边站,东北人就爱听那净是那黄『色』段子的二人转!
一方水土一方人,从来如是!
“你们山上寨子有绳子嗎?這么粗的。”雷鸣比划着自己的食指问小北风
“有啊,你要绳子干嘛,你要多长一骨碌啊?”小北风反问。
(注:一骨碌绳,北方方言,相当于一段或者一截绳子)
“咋不得八百十米的,然后還得截了。”雷鸣說道。
“山上哪有那么长绳子,有也不能让你這么祸害啊!你還沒說你要绳子干嘛呢?”小北风不满的說。
“要绳子绑狼啊!山上沒有可咋整?哪裡有野麻,咱们现做绳子也赶趟。”雷鸣叨咕道。
“野麻倒是有,可你净特么扯犊子!狼在哪呢?你就绑狼!”雷鸣一下子把小北风给气乐了。
“来,我告诉你我咋绑狼。”虽然此时也只有他们两個人在這山上的土房旁,雷鸣却還是凑到了小北风身前神神秘秘的說了一翻。
“能行嗎?”過了一会儿小北风诧异的看向雷鸣。
“不试谁知道?”雷鸣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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