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第101章
‘不行，我不能就在這裏等着！’
也許只是頹喪了一瞬間，大石閉了閉眼，很快就讓自己振作起精神。
他知道，哪怕他對桃城囑咐了再多……臨時的組合，很難產生雙打搭檔間該有的默契，在重大賽事中，這是很致命的一個問題，也是他完全無法否認的事實。
而且，大石很清楚，已經習慣他存在的英二，極有可能會發揮不出原本該有的水準。
事實上也的確如此，此時此刻的賽場上，勉強接受現實、和桃城搭檔的菊丸英二儘管表面上一切如常，但在忍足和嶽人這對搭檔的衝擊下，他的壓力是每分每秒都在成倍增加。
他開始容易被嶽人挑釁到，並且不受控制地產生怨念——
‘爲什麼偏偏是這個時候呢？不是說好了要一起成爲全國第一的嗎？’
這些紛亂的情緒，讓菊丸英二的擊球逐漸變得雜亂無章。
遠在醫院的大石不能見到這一幕，但是他能猜到些許。所以，他決定暫且擱置自己的愁緒，立馬動身趕往比賽場。哪怕是比賽開始的現在，他也還能做些什麼。
“我想，你大概需要幫忙？”
正在思考如何前往賽場的大石，聽到了從背後傳來的聲音。他回過頭，立刻見到了存在感極強的鳶紫發少年，好在大石有手冢這位時不時會散發冷氣的隊友，已經習慣這種氣場的他這纔沒有被嚇一大跳。
大石有些不確定地四處看了看，才意識到對方是在和自己說話。
“呃，你是？”
“比起計較我是誰，你現在最重要的事情，難道不是應該儘快趕到賽場嗎？”少年笑着指了指肩上的網球包，很好地解答了大石的疑惑，“正值關東大賽，你會出現在這裏，想來是出了什麼意外吧？”
“是的。”大石笑得苦澀，若不是早上的意外，他早已經身處賽場和英二並肩戰鬥。可即便如此，如果上天能再給他一次機會，他仍舊會毫不猶豫地選擇救下那位孕婦。
“正好我也要去看比賽，我們不如同行？”似乎是看出了什麼，少年的表情變得溫和起來，就在他的身後，一輛黑色的商務車緩緩停下。
“……非常感謝！那就、麻煩你了。”迎上對方彷彿看穿一切的眼神，大石似乎沒有理由拒絕對方的好意。
很快，大石趕到了球場。因爲來得匆忙，他直接從最近的入口進場。但也是進來後他才發現，這個入口正對的是冰帝的後場，他如果要回到青學的位置，還需要繞着網球場走一段路。
說實在的，走在加油聲如山似海的‘敵後’，大石其實是很尷尬的，若不是之前將正選隊服交給了桃城，他很懷疑自己沒辦法坦然地走過這段路。
不過，在看到場上英二的表現後，這些許的尷尬情緒隨即從大石心裏散去了。
他又驚又喜地發現，過去一直執着於特技式擊球的英二，爲了能讓臨時搭檔桃城發揮出特長，居然可以捨棄原有的位置，轉而去了後場防守。
“英二……”大石停下腳步，感動得無以復加，頗有些‘吾兒初長成’的欣慰之感。
“大石前輩！！”
第一個發現大石歸來的是桃城，銘記了前輩教導的桃城，總算沒有打出以前那般難看的雙打。
緊接着，就是發現桃城動作的一年級啦啦隊，帶着稚氣的聲音此起彼伏地響起，令比分逐漸拉近的賽場愈加走向了高潮。
但這並不是結束。
“大石，你是怎麼過來的啊？手傷沒關係吧？”
面對隊友的關心，大石下意識笑着想說沒關係，也是這一瞬間，他想起自己忘記了什麼。
“糟糕，忘記向他道謝了！”大石穿過圍着他一臉納悶的隊友，有些焦急地四處張望着，好在，鳶紫發的少年並未走遠。觸及到大石的目光，還站在高臺之上的少年只是微微一笑，隨即轉身向另一頭走去。
“大石，那是？”不二睜開了眼睛，突然出現的這一位，總給他一種莫名的感覺。
“是我在醫院遇到的朋友，似乎也是打網球的，剛纔就是他幫忙送我過來的。”大石耐心解釋道。
“看着好纖弱的樣子。”堀尾聰史淺淺打量了一番，過遠的距離並沒有讓他看清對方的樣子，他只是簡單說出了自己的第一感受。
“不對！他好像是——”鳶紫色頭髮，墨綠色的校褲……想起什麼的乾貞治手忙腳亂地翻開筆記本，但沒等他翻到答案，徑直走到跡部身邊坐下的少年，已然使得現場一片譁然。
“他是誰？居然可以坐在那裏！”
“真是不可思議，跡部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好脾氣了？”
“難道他是冰帝的人？”看着少年和跡部相談甚歡的樣子，並不認識對方的河村隆不由猜測道。
“手冢。”不二卻注意到了手冢的表情變化，“是你認識的人？”
“啊。”手冢的眼神複雜，說起來，他也是很久沒見過這位老朋友了，“那是幸村。”
“沒想到，他居然也會來。”井上示意芝紗織趕緊攝影。要知道，立海的照片可是很難拍到的，尤其是對鏡頭格外敏感的幸村，“看來，他和跡部君的關係是真的不錯。”
“哇哦~真是個漂亮的美男子！”透過照相機的鏡頭，少年放大的俊朗面容更加動人心魄，芝紗織一下子整個人都被擊中了，要不是井上在旁邊提醒，她恐怕都要忘記去按下快門。
“不過說起來，這個幸村君的樣子，我怎麼好像在哪裏見到過？”芝紗織摸着下巴一臉納悶，全然不記得，前不久她才和風華有過的直面接觸。
“幸村？幸村精市？立海大的部長幸村精市？！”幾乎是手冢的話剛落下，明裏暗裏注意着這邊的衆人，就都沒能忍住自己的驚呼。
這也難怪，之前一直沒能打入全國大會決賽的青學，其實很少有機會見到這位立海大的王者——國一便帶領着隊友奪下全國第一的王座，卻在去年因病離隊……太多的傳聞圍繞着這一位堪稱傳奇的選手，讓他們對他或多或少地產生了好奇之心。
“可是他看起來，真的很不像是從全國第一的隊伍裏出來的……”加藤勝郎很是不解，在他的眼中，體格纖弱的幸村更像是一個氣質優雅的藝術家。
“人不可貌相嗎？”想起奶奶往日的教導，龍崎櫻乃若有所思。
“立海大今天也是有比賽的吧？他不去看嗎？”河村隆撓了撓後腦勺，有些不理解。
“以立海往年的比賽速度，他從醫院趕去是沒有意義的。”乾貞治的話冷淡而富有刺激性，讓一年級的三人組直接睜大了眼睛，滿臉的不可置信，“騙人的吧，立海大這麼強的嗎？”
“那可是達成全國兩連霸的隊伍。”坐在教練席的龍崎教練沒有錯過學生們的交談，幸村的康復，讓本就困擾於風華存在的龍崎愈發感到頭痛。
“冰帝和立海經常打練習賽，關係一向不錯。值得一提的是，冰帝和立海的每次比賽，結果都是毫無意外的。”同樣在場的井上記者語氣略顯沉重。
而不提遠在天邊的立海，即便是眼前的冰帝，都已經讓青學捉襟見肘……青學的孩子們，前行路漫漫啊！
而冰帝的這一邊，熟悉幸村的隊員們都識趣地讓開了位置，讓幸村順利地走到了跡部身邊。要知道，能被挑剔的跡部大爺挑中，這個位置毫無疑問是全場中視野最好的，幸村也是深知這一點，才一進場就毫不猶豫地過來了。
好在，幸村今天不過是穿了校服內裏的白襯衣和墨綠色西褲，坐在冰帝的灰色海洋中，也不是那麼的突兀。
至於青學那邊，一衆正選都站在了最前沿，幾個一年級在旁邊咋咋呼呼的，加上還有《網球月刊》的兩名記者在，幸村根本沒有考慮過要去那邊站着。
相較之下，跡部這邊貼心留下了前三排的位置，明顯是給他，以及有可能到來的立海隊員準備的，幸村要是不過來才真是想不開了。
“比分居然被拉到了4-4，小景，你最近對忍足是不是太好了？”幸村剛坐下就笑眯眯地往好友心口戳了一刀，跡部閉了閉眼，又一次深感交友不慎。
“你就這麼跑來，立海那羣傢伙居然也放心？”
“當然放心，總比你讓忍足在場上划水更心寬。”
又一次領教到獨特的語言藝術，跡部直接一個深呼吸，“你今天喫錯東西了？”
“這話該我來問你吧？”幸村收起了笑容，“小景，你們什麼時候變得這麼鬆懈了？‘三人的雙打’？這麼荒唐的對手你們居然也看不穿了嗎？”
“別小看青學這羣傢伙。”對於幸村的質問，跡部不以爲忤，反倒說出了自己的看法，“他們在賽場上的變化很奇異，就算是在你們隊裏，我也沒有見過可以進化如此之快的選手。”
“哦？”聽見跡部這麼說，幸村倒是提起了興趣，果然，接下來的比賽讓他意識到，青學不再是過去他們遇到過的那位對手。
就拿接替大石上雙打的桃城武來說，不愧是能給冰之帝王留下深刻印象的男人，看起來大大咧咧的二年級生，有着常人難以比擬的堅毅之心，逆風飛翔還能越挫越勇。
這樣純粹的桃城，讓幸村瞬間就想起了自家的熊孩子。或許在表面上看不出來什麼，但兩人內心對網球的熱愛，卻是怎麼都無法磨滅的。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這樣的人，的確是很可怕的對手。
“向日的體能，你們還沒有抓起來？”幸村支起下巴，好奇問道。
其實，別怪他多嘴，實在是這個問題留存得太久。表演賽時，向日嶽人的舞蹈式擊球很是喫香，但若是進入持久戰，多餘的動作會無端消耗掉他太多的體力，往往最後，會造成搭檔忍足只能1v2的結果。
“丸井也是同樣的問題吧？”跡部擡眼，“你是怎麼練的？”
“小景果然還是太心軟……這樣好了，要不然你把他們交給我，我來替你練。”幸村興致勃勃地建議道，只見聽到他說話的冰帝正選紛紛露出了驚恐的眼神。
“哼~”跡部大爺換了個坐姿，下巴微微揚起，“用不着你替本大爺，本大爺心裏有數。”
“好吧……”幸村深表遺憾。
冰帝衆人：得救了！感謝跡部！！
沒多久，雙打二的比賽結束了，冰帝遺憾落敗。在簡單訓話後，冰帝的榊教練離開席位，直接向着場外走去。
看着教練離去的背影，瀧很是惴惴不安，“教練不會生忍足和向日的氣吧？”
“不會。”跡部插着手肯定道，他剛纔可是看到幸村回短信了，說不定教練也只是去接即將到來的風華伯母。
雙打一，青學是海棠和乾的組合。而冰帝出場的是鳳長太郎和宍戶亮，曾經輸給橘吉平的宍戶亮，在被逐出正選名額後也沒有放棄，剪去的長髮、變得硬朗的肌肉，都彰顯着他爲歸隊付出的艱辛。
“宍戶變化得挺大的。”幸村點評道，“至於長太郎，你們終於決定要把他作爲雙打出場了？”
“嗯。”跡部點頭，之前爲了如何安排鳳的位置，他可是和榊教練愁了好久，“算是意外之喜，他和宍戶的配合很不錯，宍戶的性格也可以很完美地兼容鳳的柔順。”
“恭喜了。”幸村真情實意地讚歎道：“雖然準頭還有待提高，但是長太郎的這一手發球真的不錯，他和宍戶會是不錯的雙打選手的。”
“是像仁王、柳生那樣的優秀搭檔？”跡部挑眉，意有所指地問道，要說仁王之前練成的、那個bug級別的絕技，跡部可是一眼不錯地看清楚了。
可以說，只要仁王想，他可以和任何一名搭檔達成‘同調’。這黑科技一般的技巧，可是讓跡部眼紅了許久。
幸村笑着搖頭，“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保守了？小景，你們的這一對選手，說不定能比青學的那對黃金組合還要優秀。”
“哈~借你吉言，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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