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12章六人行(四)
被合力摁坐在椅子上的青年茫然得不行,迷茫的蓝眼睛看向你求解。
你优哉游哉地盘腿坐在沙发上,嘴裡含着根棒棒糖,处理刚接的新工作,一副不参合他们的架势。
伊达航翻开手边的本子,拿起笔,叼着牙签又一脸公正严肃的姿态乍一看就是名从警多年的老刑警。
“姓名。”
“……班长?”
“年龄。”
“……。”
“老实交代,最近几天都去哪了?”
诸伏景光沉默了片刻后问:“你们這是在练习审讯技巧嗎?”
伊达航啪的合上本子。
演不下去了。
“太差劲了,你们弄得跟审犯人似的。”你忍不住吐槽,“景光還好脾气地配合你们了三秒钟。”
“哎呀——我就說小诸伏沒那么容易招吧。”
原本以扣押姿势压着诸伏景光肩膀的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也送了手,收起刚刚那副气势汹汹的表情,重新随性地坐回到沙发上。降谷零从冰箱裡端出已经冷藏好的蛋糕,拉开了幼驯染旁边的椅子坐下。
“哇~是零零酱的芝士蛋糕!”
你闻到诱人的香味后冒出星星眼,啪地合上了电脑。
萩原研二递過来餐具和蛋糕刀。
“還是边吃蛋糕边聊吧,已经差不多了。”
一头雾水的黑发青年接過餐盘。
“所以你们刚刚到底是怎么了?”
“不是我們怎么了。”
松田阵平手法平稳地切开蛋糕,均匀分到了六個盘子裡。
“而是你怎么了。”
伊达航顺势接過话头。
“我……沒怎么啊。”
“嘛~”
你接過蛋糕后舔了舔餐叉上的奶油,望向一向不擅长遮掩情绪的温和青年。
“你都快把「我很糟糕」和「我有心事」写在脸上了哦景酱,他们要再看不出来就是眼瞎。”
“如果遇到困难,告诉我們,大家可以一起解决。”
伊达航說,
“之前不也都一起完成了很多事嗎?别一個人憋着不說,有人一起分担总是好的。”
“是啊hiro。”降谷零一脸担忧地看着自己的幼驯染。“你這几天心神不宁的,我們都很担心你。”
被朋友们关心着的青年久久沒說话,只是垂下头,动作迟缓地挖下一块芝士蛋糕含在嘴裡。
谁也沒去催他,知道对方需要時間。
于是在接下来的一段不算特别长的時間裡,几人各吃各的蛋糕,为這位一直习惯性为他人着想的友人留下一個不大却足够充足、带着奶油味的思考空间。
你吃掉自己的最后一口蛋糕,动作不怎么避讳地瞅了眼对面盘子裡沒怎么动過的蛋糕。
坐你对面的蛋糕师傅分外嫌弃地瞪了你,却還是将盘子往你的方向推了一推。
你笑眯眯地接過,跟他做了個夸张的口型。
多——谢——啦——
顺便比了個心。
只是幅度有些大,撞到了旁边的伊达航不說,還被另一边的萩原研二发现,戳中笑点,噗呲一下笑出了声。
方才的安静氛围被瞬间打破。
“你搞什么啊晋川?”
你一脸无辜。
“哈哈哈哈!”萩原研二笑着抹了抹眼角說,“小枝和你也太可爱了吧?”
伊达航无奈地跟着笑。
降谷零就算站起来也要捶你。
“太破坏气氛了你這家伙。”
而之前低头闷不吭声的黑发青年也终于在這欢快的氛围裡被感染着勾起了唇角笑容。
你忙着躲闪降谷零的暴击的同时也在关注着那边,看到這幕后,心裡一直悬着的石头终于落下了地。
你悄悄松了口气。
嗯哼,就应该是這样嘛。
刚刚那副难看得要死人了的表情一点也不适合他。
他就应该永远带笑,眼裡有光,像向阳盛开的向日葵,也像一望无边的蓝色大海,阳光又温柔。就算偶尔会遇到一些不大不小的烦恼事,也有一群一块疯闹的朋友愿意跟他一起面对所有。
“嗷!”
你措不及防吃了降谷零的一拳暴栗,帽子都被打歪了。
诸伏景光看着大家說:“抱歉因为我個人的原因,让大家担心了這么久。”
“嗐,道什么歉呐诸伏,担心你是我們自愿的。我們都什么关系了,還要因這個道歉。”
你十分配合地问:“是什么关系啊?”
“当然是過命之交呀!”
松田阵平自信满满地說。
你忍不住笑了。
過命的交情,還真有。
之前跟這几人跑出去玩,总能碰上点大大小小的破事,让你们得以展现自己在警校裡学到的那点技能。你记得最疯狂的一次,是萩原研二在一家银行的洗手间裡发现了枚定时炸弹。当时倒计时只剩五分钟了,等不来救援,只能自己上手。情急之下,你们脑一抽,直接将自己的性命全托付给了刚上手学习拆弹不到两個月的萩原和松田,用力拍了拍他们的肩膀后就都跑去疏散民众。事情结束后,就一起被赶来的警方进行了长达一個多小时的爱的教育。
你又想到降谷零一個单手過肩摔打倒抢劫犯和诸伏景光空手道横踢干趴持枪壮汉的光荣事迹,萩原研二充当人质时把绑匪耍得团团转,以及松田阵平与伊达航两人合伙扮成市井混混,跑去跟地痞流氓套近乎骗情报的往事。
嗯,都是些不得了的丰功伟绩呀。他们每次有勇有谋的默契行事,除暴安良后的自信笑脸,总能将你身上所剩不多的正义感点亮。
“我小时候有一段時間得了失语症,zero知道這事。”
公共休息室暖橙色的灯光下,被噩梦困扰很久的青年终于跟朋友们缓缓道出了自己一直隐藏在记忆裡的心结。
“那是因为在我父母被杀害的那天,我躲在壁橱裡,把凶手的行凶都看到听到了,可是因为当时年纪太小,心理承受力太弱,当我在第二天被我哥哥找到时已经昏了過去,再醒来就忘了些事,還患上了失语症。
“但我最近想起了一些事。
“我记得,那天晚上我們家本来在吃饭,突然门铃响了,我爸爸去开门,好像是一個跟我們家认识的熟人。我隔着门板听到他们聊了会儿后发生了争吵,妈妈匆匆忙忙跑进来让我躲在壁橱裡不要出声,然后我就看到……”
“你看到凶手长相了?”松田阵平忍不住打岔。
“……沒有。”
诸伏景光摇了摇头。
陷入回忆后的他,蓝眼睛沒有了聚焦,像正努力在茫茫的记忆长河中寻觅時間留给他的真相。
“我太矮了,什么都沒看清,除了手臂上像高脚杯一样的纹身。”
“所以你這几天都跑去锁定嫌疑人了?”
“嗯。”
“……先不說你是怎么能身在东京,锁定住长野的嫌疑人了,有什么发现嗎?”
“咳,发现三個人。”
一個是经营五金店生意的入江先生,肩膀上有高脚杯纹身。
一個是经营洗衣店的外守先生,上臂纹着观音像。
最后一個是经营摩托车店的物部先生,后颈有蝎子纹身。
你了然。
這不就是典型的三选一嗎!某個你曾看過的推理漫画裡的经典题。
“但他们怎么都是开店子的?”你疑惑地举手发问。
诸伏景光:“……”
降谷零摁了摁你的头:“這不是重点。”
“好吧,那那個后颈纹身的应该可以排除吧?景光不是說是手臂上的纹身嘛?”
“不行,万一是hiro记错了呢。”
你:“……好吧。”
你错了,你就不该参加推理活动。
你决定還是像條咸鱼一样在沙发上躺尸,一边竖着耳朵听他们的发问和推测,一边调出了關於15年前长野惨杀案的警方调查内部资料。
要是15年前有监控该多好。這一听就是激情杀人嘛,這三人的本职工作听上去都不像会具有杀完人后处理摄像头的技术。
实际上警方内部调查出来的结果裡能看的东西少得可怜,還沒诸伏景光作为第一目击者讲出来的重点多。
你随意地往下翻,然后发现了一個刚听到的姓氏。
“景酱,外守一是那個开洗衣店的?”你看着上面的字說,“他有一個女儿?”
诸伏景光一愣:“是,可枝和是怎么知道的?”
“用眼睛看到的呀,资料上有写。”
“你都查到了些什么?”
一群人纷纷起身围到你的电脑前。
你也配合地挪了挪位子,让他们都能看清屏幕。
“哇,這么多?”
降谷零拖动起鼠标往下翻。
“這是哪来的啊晋川?”伊达航疑惑道。
你体贴地为他们指了指屏幕的右上角。
“……”
“……”
“……”
“……”
“……”
五人看到屏幕右上角熟悉的警视厅徽章后,齐齐沉默。
“咳。”
松田阵平先开了口。
“非法侵入警视厅内網,這算不算有刑事责任?”
你笑着问:“光明伟岸的松田警官现在要把我铐走嗎?”
只见卷毛青年听后是一脸的不屑。
“哼,警视厅内網被侵入,关我一個普普通通的警校生什么事?只是觉得那群负责網络安全维护的人真垃圾,加密的内網就這么让你破了。”
也不能這么說。要按你为标准的话,這世上就沒有不垃圾的網站。
“行了,知情不报,现在我們已经都是晋川的共犯了。”
伊达航把话题重新扯回来。
“所以外守是有什么問題嗎?”
诸伏景光思考了下,說:“我记得他的女儿,是我爸爸的一個学生。”
“她死了。”
你指了指后面的小字备注。
“三個人裡,只有他有家裡人去世的资料记载。”
降谷零皱眉:“你不能因为他家有人去世過,就怀疑他,太沒有逻辑了。”
這当然沒逻辑,你完全是凭借曾经看推理漫画的经验猜测的。
于是你毫无负担地将推理的任务交了出去:
“我能做的只有为你们提供线索,逻辑当然需要聪明過人的警官先生们自己去串啦。东西我刚刚全都打包发到你们邮箱了,记得别被人发现你们這群普普通通的警校生手裡竟然有警方的内部资料哦。”
“你這狡猾的家伙。”
伊达航笑骂着敲了敲你脑袋。
“辛苦你了枝和。”
诸伏景光的手在你头顶停了下,随后十分自然地移到后颈的位置摸了一摸。
你仰起头看他,眼睛亮亮的。
“动动手指的事。倒是你,以后都不要再把事情憋心裡了,知道嗎?”
“知道啦——”
……
“枝和。”
在各回各房间前,诸伏景光单独叫住了你。
你停下来,问:“怎么了景酱?”
只见对方用温柔的蓝眼睛看着你,說:
“赤红色很好看。”
你一愣,忍不住伸手摸一摸被帽子盖住的头顶。
啊,被发现了。
“所以别再染了吧?再染就要把头发染坏了。”
“哦……行。”
正好你因为天气原因,懒得动弹。
“還有,明天是周一,所以早点睡。”
“……好。”
可真是一個沉痛的消息。
:https://www.biziqu.cc。:https://m.biziqu.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