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行人(三)
手/枪上膛。
“懒得跟你继续磨叽了,最后五秒钟,遗言呢?”
“沒有?”
“那好吧,就只能现在說拜拜咯~”
砰!
你将還在冒烟的枪塞到腰后,一脚踹开仓库的铁门,走出密闭的空间。
站在外面惬意吹着海风的人见你出来,便问你:
“人怎样?”
“怂晕了。”
“還以为被你打死了。”贝尔摩德朝门内看了一眼。“你把他的嘴堵着,让人還怎么开口?”
“谁說我想听他吱声了?”你往车门上懒散一靠,在阳光底下眯了眯眼,說,“不要再打电话让我大老远跑過来干审讯,再来一個,我就直接把人扔到当地警察局门口。”
“啧。”
女人的指尖夹着根女士香烟,袅袅升起的烟雾又很快地被港口的海风吹散。
她耸了耸肩,說:“這可不要怪我,日本這边最近缺人手,其他人忙不過来,而你刚好又有富余時間。”
放屁。
谁丫会闲得蛋疼,特地从东京跑到滨松一趟,就为审一個贩毒头目?這女人自個就最擅长套情报,明明能自己一個人干完的事,非要头一天晚上神神秘秘地打电话叫你第二天买票坐火车過来不可,脑子瓦塌了吧?
你呲了一声,懒得跟這人瞎废话了,准备拉开车门上车。
转眼看见那头在风中肆意飞扬的黑色长发,你拉车门的动作一顿。
……不得不承认有些羡慕。
“早就想问了,你這假发是怎么能固定不掉,用502粘的嗎?”你虚心求教。這人的假发怎么骚操作都能不掉,而你站外面吹個风還要担心你的头发会不会一不小心被掀翻,在众人面前表演個瞬间变身,有点大动作就不得不扶帽子。
真不得劲。
而对方的表情明显一愣,反问你一句“502是什么”,然后简简单单地甩给你四個字:
“行业机密。”
“……切。”爱說不說,稀罕啊?
你直接坐进了自己车的驾驶座。
当初要是知道這女人从美国跟過来后会直接霸占你的车,你就不会那么早换新车了。本来想再买几台备用,但家楼下的那小破地方停一辆车都勉勉强强,再来几辆就能直接造成交通堵塞,真要买的话,還给单独买個停车场放车。再者你也担心会被几人追问刚正式工作几個月哪来那么多闲钱,于是思来想去,你最后還是忍住了,把买车的事往后挪了挪,每天乖乖去挤地铁。
但今天這车你是必须拿回去。谁家车维修会一個多月都還沒修好?是修理厂要倒闭了還是這车已经报废成了零件?再這样拖下去,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就要撸起袖子,亲自帮你组装了。
“拜拜~”
你一手搭在久违的方向盘上,一手伸到窗外挥了挥,心情颇好地吹出声口哨。
“车我开走了,您自便。”
“等等,上去哪?”
见你要走,贝尔摩德皱着眉叫住你。
“裡面的人你审完了?”
你边发动车,边說:“开一枪就吓尿裤子的家伙,我都已经帮你解决大半,剩下的,等人醒后你可以随便问。”
调好后视镜后,见人還杵那不动,挡着你道。
你就知道這次把你特意叫過来,不会仅仅是为了让你审一個小头目。
“怎么,還有其他任务?”你主动询问道。
对方若有所思地盯着你,眼中的好奇和猜测不加掩饰。
“真奇怪啊。”贝尔摩德慢悠悠地对你說,“昨天我就发现了,之前对任务你都是爱答不理,现在怎么反而主动问我?”
你就知道她会问這個。
“這個啊……”
当然是为了得到便利。
你在公安单独建立的内網裡找被警方密切关注严防死守却都死活沒攻破、可能会派出卧底警察的犯罪组织,那一溜串的长名单上看得你眼睛都花了,甚至還有十几個沒注明标签的,谁知道那两人会被派到哪個裡面去?你不可能一直坐以待毙,等待公安系统实时更新警员行动记录——万一人是刚进去就沒了的呢?那還等什么?等讣告嗎?
等個锤子。
你是沒那熊胆,敢直接潜入公安训练基地装定位器。先不說這玩意在任务开始时,究竟能不能成功被带进去并不让佩戴者本人发现,公安训练基地可不像那藏在暗处不能见光的乌鸦窝,它被设立在军营内部,明处是肉眼可见的武装警察,暗处又藏着些什么,掰掰脚趾就能想到。你還沒本事做到悄无声息地潜进去,在两個异常敏锐的友人身上放定位器。你只会干脆利落地搞爆炸,沒学過這种精致活。要是被抓现行,世界意识肯定不会那么好心地帮你无痛回档。反正犯罪一家亲,酒厂也在那份名单上,不如干脆就通過這條便利渠道,带你直接接触那些在名单上的犯罪组织,挨個摸底。
你笑脸盈盈地說:
“当然是因为,我后悔了。”
“我打算从现在开始,努力挣钱争取早日发家致富。”
“我想多见见你。”
“以上只有半句是真话,請问是哪句?提示:最后一句是凑数。”
对方被你一呛,眼裡的猜测好奇也沒了。
“你這又在玩什么……”
你摊了摊手,一脸无辜地說:“三选一,不喜歡嗎?”
贝尔摩德:“……”
女人叹了口气。
“沒有任务了。我是想告诉你,我今晚会飞回美国。boss的意思是,如果你执意不要搭档,那就只能两头跑。”
“ok,一趟飞机的事而已。”你說,“手机号你也有了,有任务叫我,沒屁事别联系。哦对了,不要给我狙击任务。”
“为什么?”对方不解地问你。
你爽快回答:“我不会。”
“……你之前在一千米外,连环射穿過三個人的脖子,你跟我說你不会?”
“啧,你懂什么?”你那次是为回报這三人在与你家直线距离五百米的大楼上蹲守九小时,只为三发子弹同时射穿你的脑、颈、心脏的坚韧和毅力,顺便替你破了三個洞的玻璃窗报仇。
“一直趴在一個地方一动不动,会被蚊虫叮咬不說,還会得肩周炎颈椎病心血管疾病,我可是很惜命呐。”
贝尔摩德:“……”
不知道对方最后到底信沒信你鬼话,反正就又盯着你看了好一会儿,才幽幽地說了句:
“金麦,不要惹事,他对你已经很宽容。”
“宽容?”
你不屑地呲了一声。
“nonono,您知道這個词怎么拼嗎女士?他那不叫宽容,我对他才是。”在公安内網中,關於组织的情报少得可怜,就只有两三句在你眼裡不具有任何价值的信息。你看着那大片的空白,一阵于心不忍,都有想帮他们多添几笔的冲动。
“更何况,”
你咧开嘴,又露出一個灿烂无比的纯良笑容,鲜艳的头发丝在阳光的照耀下金光闪闪。
“我能惹什么事?我晋川枝和可是良~民~”
贝尔摩德为你让路的同时,冷笑了一声。
“呵,這笑话真够冷。”
……
当天晚上,你就开着自己阔别已久的雷克萨斯,从滨松回到东京。刚准备随便找家饭店或者便利店凑合凑合,就突然想起,家裡的冰箱裡還有某位卷毛警官友情提供给你的爱心便当。于是十分干脆地立马掉头,直接回了家。
松田为你打包的饭团和排骨還挺多,估计是把冰箱裡有的都拿出来给你了。你估摸了一下,吃到明天晚上,应该不成問題。
nice~
就這样,你十分满意地安排好了第二天的伙食,分了一小半排骨和饭团,放微波炉裡加热,剩下的重新塞回冰箱,留到第二天接着吃。
第二天,就直接在床上躺尸了一整天。
直到晚上,有人来敲你家的门。
說「敲」也不准确,应该是哐哐哐地「砸」门。
你不用看就知道门外是谁了。
其实你沒给過這三人你家地址,偏偏這三人又都知道,所以肯定又是降谷在走之前干的好事,景光不动声色提出的建议。
你算发现了,幼驯染们总能在某些方面或者某些时候,配合得十分默契。
你拖拖拉拉地去开门。
门一开,门外人就精神十足地跟你說:
“在楼下看到你的车,修了一個月终于修好了?走啊,出来来一场。”
嘛,确实很久沒一起玩了……
你打了個哈欠。
“那萩原咋办?”
“他手成那样,昨天被千速姐揪着耳朵训了整整一個小时,肯定是不能让他单手上了,只能坐我副驾或你副驾上看着。”
“萩原且不是会眼红死……诶诶别拉我,我還要换衣服!”
对方已经开始推搡着你往裡走。
“动作快点,自从上班后一直沒机会上高速,刚回来路上交警查得正严,现在应该已经沒事——”
“哎呀哎呀,知道了知道了,别老催催催,萩原人呢?”
“在楼下的小超市裡买水,我现在打电话给hagi,你动作快点!”
“在快了在快了——”
“再快点!你找個衣服怎么這么磨叽?诶呀我来帮你拿——”
“住手吧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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