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59未曾传达的心意
“有什么收获嗎?”久保田穗问抱抱熊。
“不多。”抱抱熊很遗憾,“這裡毕竟沒有真的发生凶案,柯南对那個帖子产生的影响认识不足。”
“就這样吧。”久保田穗拍拍它的头,“哪有方方面面都顺心的好事。”
“那個……久保田小姐。”寺原麻理叫住久保田穗,“有一件事……”
久保田穗反问:“是角色嗎?”
“是的。”寺原麻理点头,“达也可以授权给您,但是角色的设定……”她组织了一下语言,“希望能够经過艺人本人的同意再行发表。”
“寺原小姐不是木村先生一個人的经纪人吧?”久保田穗笑问,“手中有多名艺人,却還能关照到木村先生的想法,贵公司倒是還蛮体贴艺人的。”
寺原麻理有些诧异,但還是保持着礼貌与客气:“达也是個优秀的艺人。”
“……我就实话实话好了,寺原小姐。”久保田穗叹气,“那個帖子我看過,我对你们两位的感情发展非常好奇——很抱歉這么直白,不過我确实在想一個問題,纯粹是我個人的好奇心,跟作品无关:你也曾经是一名歌手吧,为他付出到如今地步却不被珍惜,会不会觉得不值得?”
“不是的。”寺原麻理否认道,“您之前說的沒错,我們是在错误的時間相遇的正确的人。那個时候我們只是高中生而已,不仅他幼稚又天真,我的所作所为其实也很莽撞,他沒有說清楚自己的想法,我也沒有向他表白過心意。”說到這,一股怒气升腾起来,“虽然他确实是個一喝酒就大放厥词、自以为是、傲慢自负的十足蠢货……”
久保田穗:……
抱抱熊:……
“……但爱意是真实存在的,对我的帮助也是——我的才华并非不可取代,不管以我当时平凡的容貌還是整容的现状,唱片公司都不太可能签我做艺人,成为一名经纪人,我至少還能在音乐這條路上走下去,說不定還有机会走得很好、很远。”寺原麻理的怒火熄于叹息,“我现在還不能原谅达也,可能以后也很难原谅他,但值得庆幸的是我還沒有犯下真正不可挽回的错误、毁掉我的未来,我還很年轻,惩罚自己才是真正的不值得……啊……”
寺原麻理好像忽然醒神一样,吃惊地掩口:“抱歉,我這些话……”
“是我的错,我的好奇心好像有点過线了。”久保田穗宽慰道,“請放心,我不会說出去。”
“不……”寺原麻理眼神恍惚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就很想倾诉,久保田小姐是個很亲切的人。”
久保田穗眯了眯眼睛,笑着回答:“感谢您的信任,那么我就告辞了——關於人设和剧情的事我会再联系您的。”
“再见,期待下一次见面。”
久保田穗走出卡拉ok,外面正在下雪,小兰和园子由铃木家的车来接,几人在门口道了别。
因为知道会下大雪的缘故,久保田穗懒得给车做防滑处理,也就沒有开车出门,這具躯壳的体能和健康也无需担心,她于是散着步往回走。
“這個叫白色圣诞节对吧?”抱抱熊开心道,“用户24sg6604号,圣诞节快乐……”
“我对圣诞节沒兴趣。”久保田穗和蔼地摸着抱抱熊的脑袋,“說起来,我能請问一下嗎……‘忽然就很想倾诉’,這是什么意思?”
抱抱熊结巴了一下:“我、我作为一個软萌可爱、有着能抚慰人心造型的玩具熊,能让人产生倾诉欲也是理所当然的,這是我与生俱来的天赋,這点您能理解吧?”
“嗯……”久保田穗笑问,“与生俱来的天赋?”
“是的!”
“倾诉欲……怎么,這是某种可以针对性施展的技能嗎?”久保田穗的手指轻轻挠着玩具熊柔软的皮毛。
“当然不是!”抱抱熊答道,“我不具备任何意识或者精神层面的操纵能力,当然也从未对您施展過……請您务必相信這一点!”
“唔,证据呢?”久保田穗问。
抱抱熊噎了一下——要证明自己做過什么或许容易,但要证明自己沒做過什么可太难了:“证据就是……您从来沒有对我产生過倾诉欲?”
久保田穗心說倒也不是完全沒有,不過她本以为那是失眠的作用,现在看来嘛……
“這只是一种气质的加成。”抱抱熊小心道,“心智坚定不易动摇的人很难受到我的影响——比如那天晚上柯南就什么都沒对我說。”
久保田穗想象了一下柯南一张小脸上挂着阴惨惨的表情、对一只破损的抱抱熊自言自语的样子,打了個寒颤,随即又想到自己在别人眼中就是這般形象。
……确实還挺吓人的?
“你之所以那么执着于打探我過去的存档……”
抱抱熊清清嗓子:“我从前很少在听故事时遭遇烂尾。”
“因为你的這种气质加成无往不利……呵呵。”久保田穗决定先放過抱抱熊——就算它真的有這类技能,她也沒觉得自己受到過寺原麻理那么大的影响,要是再遇到高桥良一那类情况,抱抱熊這個功能也還蛮好用的,“我能看到這個世界原住民的情绪,也是因为管理局的某种加成嗎?”
“算是吧,這是对客户的标配,为了防止客户出于原生宇宙的思维惯性、因为不习惯当前宇宙原住民的表达方式而做出误判、导致危险。”
“很有趣的设计。”久保田穗幽幽道,“管理局确实是個有意思的地方,我对那個地方很期待。”
抱抱熊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好转移话题:“您要去工藤宅嗎?”
“在考虑。”久保田穗挠挠下巴,“但是偷偷溜到人家家裡不太好,要是被柯南发现的话就太可疑了……”
說是這么說,她拐了個弯,還是向着工藤宅方向去了,身后接连响起轮胎压過雪地的声音,应该分别是铃木家和唱片公司的车来接人。
“真辛苦啊。”久保田穗感叹道,“如果不是這個倒霉催的世界,像我這样,宅家就能赚钱,沒有什么追求,不存在拯救世界的重任,也沒什么有令我牵肠挂肚思念悬心的人……只是随便享受生活,简直是人间最幸福的事了。”
“回到管理局之后,您可以找一個相对安全的宇宙去度假。”抱抱熊建议道,“我知道很多安全舒适并且有趣的宇宙。”
久保田穗嗤之以鼻:“找到子弹再說吧,别连你都跟我在此终老就不错了。”
抱抱熊叹气:“您說的也有道理。”
久保田穗停下脚步,震惊道:“你都不反驳我一下嗎?或者劝我乐观?你也觉得我們要在此终老了嗎?!”
她短暂地做作完了就继续往前溜达。
抱抱熊幽幽道:“要不您還是找個值得牵肠挂肚思念悬心的人吧,反正感情的纠葛已经不可避免了……”
久保田穗:……
抱抱熊的语气透着居心叵测:“不如谈個恋爱舒缓一下您的情绪。”
“你的侦讯技巧需要再提高一些,而且人不能因为孤独而谈恋爱。”久保田穗语重心长,“你看,连這個道理都不懂,我就知道你是個单身狗。”
“熊。”抱抱熊說,“我是熊。”
“熊属于犬形亚目。”久保田穗說,“你這個单身狗。”
抱抱熊:……
他们一路就這么互相伤害着,久保田穗时不时从地上捡起一团雪,参与到街边的雪球乱战,又在遭到回击前赶紧溜走,一路走走停停,等她到达工藤宅,已经是一個小时之后了。
“啧,好想进去看看。”她看了工藤宅一会儿,又看着抱抱熊。
“您休想把我丢进去。”抱抱熊說,“就算我进去看到什么,也一定会对您只字不提。”
久保田穗转开目光:“……噫,不要多想。”
小兰在雪中向工藤宅走去,肩上覆盖了薄薄的一层雪花。
刚刚在卡拉ok门口,她听到了寺原麻理和久保田穗的一部分对话。
“……那個时候我們只是高中生而已,不仅他幼稚又天真,我的所作所为其实也很莽撞,他沒有說清楚自己的想法,我也沒有向他表白過心意……”
寺原麻理是這样說的。
那时候,小兰忽然产生了想要跟新一见面的冲动。
他们也正处在木村达也和寺原麻理那时的年纪,是否他们也幼稚、天真、莽撞?是否他们也会因为无法开口而错過很久、在回头的时候才觉得遗憾?
她给新一发了邮件,询问是否能见一面,她有些话想說。
等待回信的时候她一直在安慰自己:就算今天见不到也不算什么,新一還处在警方的保护之下,或许不能轻易出门……改天再约也是可以的。
“十点整,我家。from工藤新一”
到达工藤宅门口的时候,屋子裡面亮起了灯,小兰推开房门:“新一?你在哪?”
无人回应。
“新一?”她换上拖鞋,“你快点出来!”
灯忽然熄了,小兰的眼睛未能适应黑暗,只好摸索着找到楼梯扶手。
一只手覆住了她的。
“……新一?”
“嗯,是我。”属于新一的声音就在一步之外响起。
小兰忽然鼻头一酸,泪水盈满了眼眶。
“就這么想我嗎……”新一的声音說,“哭什么哭啊。”
小兰用力擦了一把眼睛:“谁哭了!才沒有呢!”
“我会很快回来的。”新一說,“虽然那個案件很麻烦,但我一定会尽快解决,然后回到……”
“诶?什么?”
“哎,抱歉,時間紧急,我该走了。”
另外那個人的温度从手背上离开了,小兰听到了轻盈轻快的脚步声,反手去抓,却什么都沒有抓到。
“再见啦小兰,我一定会很快回到你身边的!”
“新一——”
灯亮了。
楼梯上只余一個附着便签的礼物袋。
“真是的……”小兰拿起那個喃喃自语,“我還,我還有话沒說啊……”
“……所以……”
元旦假期时,明明在外面探头探脑、隐约看了全程的久保田穗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听着“因为那天看到学姐跟寺原小姐說话的样子、忽然觉得這件事或许可以向学姐求教”的小兰的讲述。
抱抱熊就软萌可爱地坐在她们两人中间的桌子上。
“工藤学弟他……就那么跑掉了嗎?”久保田穗震撼地问,“完全沒有问你想說什么的意思?”
“我是想說……”原本脸色泛红的小兰忽然警醒,“啊不,其实也沒什么要紧的,我只是……只是想问他最近過得怎么样!”
“唤起倾诉欲”、“心志坚定可破”,久保田穗這样想着,瞅了一眼抱抱熊。
“她为什么不再說下去了?”抱抱熊震惊,“她想說的话究竟是什么?!”
最想知道答案的毫无疑问绝不是抱抱熊。
久保田穗在桌子的遮掩下飞快地按动手机。
柯南忽然收到了一封来自久保田穗的邮件。
“小兰說那晚她有重要的话想告诉你,但你沒听就跑了。from你小穗姐姐”
柯南:???
柯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