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 梁老板的逆袭! 作者:纯洁滴小龙 作者:纯洁滴小龙分類: “来了。”梁老板回答道,“给你带了点橘子。” 解禀闻言,笑了笑,道:“可惜后面沒有铁轨,我們也都沒能坐上火车。” 梁森隔着圆台蹲了下来,两個人之间看似沒有丝毫的隔阂,但是二人都清楚,他们之间有一條线,苏余杭的那句“請君再睡两千年”等于是代替广播给這裡画了一個圈。 有点像是《西游记》中孙悟空给唐僧画的那個圈,无非是裡面的圈无穷大,外面的圈无穷小罢了。 解禀沒再說什么,沒有倾诉,沒有哭泣,更沒有哀求,他就继续保持着自己原有的姿势,沒有任何的变化。 “你的境界,提升了。”梁老板此时像是一個探监的妻子或者老公,见自己的另一半待在号子裡隔着屏幕一脸的颓废不得不找一些话题来聊一聊。 “但你认为我能在這裡证道么?”解禀抬起头,看着梁老板,“我熬不到那個时候。” 是的,熬不到的,与時間赛跑,与孤寂赛跑,与各式各样存在或者不存在的东西赛跑,眼下境界的提升,无非是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罢了,倒不至于真的让解禀因此升起无穷的希望。 他沒有小宇宙,也不可能每次都爆发出小宇宙,他跟那個精神病,完全不一样。 梁老板靠着边缘位置坐了下来,像是两個老友重聚时的促膝谈心。 “你知道的,我也沒想到会這样。”梁老板的第一句话却像是在为自己开脱,同时他也承认了,承认他确实和這件事有关系,甚至還在這其中起到了推手的作用。 解禀沒有愤怒,更沒有咆哮,他只是微微摇头,因为他沒有话說,這件事,已经成了定局。 苏余杭代表广播意志在這裡画了一個圈,永久的圈禁了自己,哪怕是大佬级听众估计都无法撼动這個圈子; 至于眼前的自家老板, 或许, 以前他是自己的标杆,是自己的偶像,更是自己的人生导师, 但是最近两年,他开始越来越失望。 因为早就失望了,所以就沒有不切实际的绝望。 這其中其实沒有多少功利的色彩,但多多少少会产生一种情感的附加,譬如昔日住在老方家裡的苏白四人,看似依旧是互相算计着,但四人关系之间,总是会出现一些超脱于利益关系的纠葛,不管他们承认不承认,這种东西,其实真的是存在着的。 梁老板从塑料袋裡取出一個橘子,剥了皮,扒开一半,丢给了解禀,但橘子在越過那條线的刹那间就完全挥发,甚至连一丁点的橘子味道都沒飘散過去。 梁老板愣了一下,看了一下自己买的橘子,然后将手中的橘子撕下一掰送入自己嘴裡轻轻地咀嚼着,有点酸,口感不算很好。 “我還是不会挑橘子。”梁老板喃喃自语,他平日裡一直十指不沾阳春水,說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也差不太多。 “說得你像是会挑其他东西一样。”解禀瞥了外面梁老板一眼,“你除了会敲代码,還会做什么?橘子太小太大都不好,太小沒有发育好,太大,果皮一般厚实,尽量挑选果体适中的橘子,再看橘子果蒂部分的形状。果蒂平平或者凹下去的橘子甜,橘子果蒂凸起的橘子就酸。” 梁老板闻言,点点头,“知道了。” 然后,二人再度陷入了這种沉默,略显尴尬。 或许,二人都沒料到,尴尬這种情绪会在他们二人之间产生,他们的生活,一向是很默契,但這种默契,此时却正在被扭曲着。 “怎么不說话了。”解禀开口道,“沒话說的话,你可以去忙你的事去了。” “還不是因为你刚刚教我挑橘子?”梁老板无奈地耸耸肩,伸手掸去了西装肩膀位置的灰尘,“玩伤感现在收不住了。” “是你先带一袋橘子来看我的,朱自清的《背影》,谁沒看過?” “沒,只是早上要破零钱,买了点而已。”梁老板解释道。 然后,又是沉默; 他们两個人,现在真的沒什么话好說。 時間,慢慢地流逝,尴尬,正在无形中发酵。 一個哀莫大于心死,一個则是无所适从。 两個大男人,走到了這個田地,在裡头的无奈,在外面的则是有些茫然。 良久,就在两個人一动不动仿佛都要化作石雕时,梁老板叹了口气,“我想念你调的鸡尾酒了。” “你其实根本不懂得品酒。”解禀无情地拆台,以前,有些话不好意思說,不方便說,或者是为了生活的小情趣不适合說,但是现在,反正是破罐子破摔了。 “還是懂一点的。”梁老板解释道。 “上次家裡红酒沒了,我顺手去外面小超市买了一瓶20块的给你倒了一杯,你說這味道挺地道。” “…………”梁老板。 “還有,有时候你想要咖啡,我懒得去磨了,直接给你用雀巢的速溶咖啡泡,你也依旧坐在那裡一口一口地边品边看报纸,也沒尝出什么不同。” “…………”梁老板。 “好了,你不要再說了。”梁老板抬手示意足够了,“再說下去,我眼眶都要湿润了。” “梁森,你走吧,你在這裡,让我觉得有些恶心。”解禀嘲讽似地看着梁森,“我沒有资格和理由說你什么,因为在外人看来,我是你带大的,我一直有你的庇护,所以我才能一步一步走到今天,别人无论是在故事世界裡還是在现实世界裡想要对我出手或者要阴我,都需要提前考虑一下你的存在。 但对不起,我就沒心沒肺不知道感恩一次,你让我恶心,真的,太恶心了。” 梁老板深吸一口气,又重重地吐了出去,有些怅然道: “我是怎样的一個人,你又不是不知道。” 說完,梁老板取出了雪茄。 “你当初其实可以把戒指给苏白的,他比我更是和拿這枚戒指,甚至,扶苏也根本压制不住他。”解禀冰冷冷地說道。 梁森愣了一下,他清楚,解禀是知道了一些事情,或许,這也是因为他现在和扶苏共用一具身体的原因吧。 “那個小侦探,我觉得能看透他,但一直看不透; 以前,苏余杭不希望他死,广播意志也不希望他死,所以他很难死,但现在他的利用价值已经沒了,已经用過了,所以,苏余杭希望他死,广播也希望他死,因为他是一個不确定因素。 其实,他本该早就死了的,在乐山,他应该死了的。” “他又沒死,对么?” “因为有一個人放弃了活下去的机会,成全了他。”梁老板干笑了两声,“呵呵,当初那個小侦探在我面前說自己是‘播二代’,是太子爷,在我眼中,其实更像是可怜虫的扯虎皮,但他确实是有人罩着的。” “我……也有。”解禀看着梁森說道。 梁森躲避過解禀的目光,不敢与其直视。 “那個盘桓在证道之地二十年不散的幽灵已经消散了,但荔枝,希望他能够坐上下一班的火车過去。” “還是因为那個女人。”解禀笑了笑。 “我一直觉得,为了女人捅兄弟一刀,似乎才是剧情的正确发展模式。”梁森伸手挠了挠自己的额头,很沒有形象地抽了一大口雪茄,像是一個坐在地上无精打采的chi汉。 “但我…………” 解禀說不下去了。 “我喜歡她,你是知道的。”梁森继续道,“我這個人,胆子很小,你也是知道的。” “嗯,我知道。” 梁森站起身,拍了拍自己的裤管,然后看向了裡面的解禀,原本精致的西装早就肮脏褶皱不堪了,梁老板是清楚解禀的洁癖的,這可能对于他来說,比受再重的伤都难受。 解禀伸手,捂住自己的额头。 梁老板转身,往回走,他走得依旧很慢,正如他来时那样, 战战兢兢, 如履薄冰, 這似乎是两個人最后的结局,无可奈何的结局,也是现如今必须接受的结局,沒有任何合理性可以去讨论,也沒必要将其变成琼瑶苦情剧。 只是,梁老板开始越走越慢, 越走越慢, 最终, 在半路上, 梁老板停下了脚步, 他又回過身, 再次看了一眼那边還坐在那裡的解禀, 然后他抬起头, 他的脸上露出了很浓郁的挣扎, 他的双手在颤抖, 他的膝盖也在颤抖, 甚至,他的呼吸也开始颤抖, 但慢慢地,他的气息忽然飙升起来, 這种飙升的速度以及幅度,使得秦皇岛附近的海域在此时忽然狂风大作, 宛若一道巨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光是整個东方的高级听众, 就是西方的高级听众在此时也都心有所动看向了东方方向, 這一幕,這种感觉,就是昔日荔枝坐火车归来也沒這么大的排场! 四川境内孤儿院旁的小庙厢房内本来正在打坐的陈茹猛地睁开眼,露出震惊之色:“怎么可能,這么强的气息…………” 某处大排档外正在吃着凉粉的络腮胡子大汉将手中筷子丢在了地上,满脸不敢置信。 而洞穴之中, 梁老板看着那一條线,看着坐在裡面心如死灰的解禀, 似乎是拼劲了全身的力气大吼道: “苏余杭,老子、、、、日、、、你、、、、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