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秘密集会
是了,难怪那天他和高文胜在外用餐时,路過一群狗日的本子咋那么嚣张,原来背后有靠山啊!
如此可见小日本有何等贪婪和狡诈,连小小新民县城都不放過,也要开始不断蚕食。
“這下,好玩了啊。”
姜诚喃喃,一旁的海如松莫名其妙之余又道,“你小子又在想啥呢?对了,咱现在要不要进去?”
他俩现在所处的位置,正好在汤屋正对的小巷子裡。
能清楚地看到大门的状况,而负责门庭接待的艺伎和打手却看不到他们。
“好像,根本不接待中国人啊。”
姜诚对着大门口点头哈腰的那些艺伎抬了抬下巴,“海叔你看,那些日本娘们往日裡要是看着有钱人,早屁颠屁颠跑過去了吧?”
经他一說,海如松才是注意到,這些花枝招展的日本娘们,只是把明显有日本服制特征的男人迎进去;
而除此之外,都是满面笑容地婉拒。
“有点意思,现在是……做贼心虚上了嗎?”
海如松越发觉得有趣,回头轻声与姜诚又道,“走,就不信這小日本子的什么狗屁汤屋咱进不去的——”
“叔带你翻墙也好,从后门打晕两個也罢,总能进去。”
见他认真的样子姜诚一笑:“咱男子汉大丈夫,還能翻墙走后门的?不成,要进,咱就是堂堂正正,抬头挺胸的进!”
言罢,姜诚打着伞大摇大摆,往鬼子這汤屋的正门走去,脸上還挂着自信的笑容。
“哎哎你小子……”
见他如此,海如松反倒是急眼了,可他追上去也不敢言语,只是不断偏头给他使眼色。
妈的,你刚還說不接待中国人,就不信你有法子。
可這念头刚出现在他脑海裡,姜诚一张嘴,竟是一口流利的日语。
“我們是来沐浴的,還有房间嗎?”
负责迎宾的两個艺伎不免一惊:今日风大雨大,前来泡汤沐浴的人其实并不多。
“啊,請,两位贵客請进——”
“有房间,還是有房间的。”
上门的都是客,而且眼见他从口袋裡掏出正经八百的银元来,两個日本娘们经過一番交换目光之后,還是把两個男人往裡面迎。
而比這俩艺伎更吃惊的,是一直跟在身后的海如松。
别的不說,這小子可是自己从小看到大的,身上有几個黑痦子都一清二楚,他的那点本事自己還不知道?
啥时候学会說日本话的?
可话到嘴边也住口了:他会說自己也不会說,一张嘴岂不是露馅了。
心裡划着個大疑问,却也選擇闭嘴了,悄沒声地跟在自家少爷后面进门了。
从要房间到给钱,与這些点头哈腰的招待艺伎对话等等一气呵成,姜诚還故意在口音中加了些关西腔的音节,就连见惯了大场面的大堂男招待听不出一点毛病来。
把他当成来自大阪的贵客,慌乱地指挥女人们前去好好给他和海如松“服务”。
进了单间舒舒服服地泡了一会儿澡,姜诚摸出两枚银元递给了日本娘们,把她们撵出了单间。
“我說伱小子,真是长大本事了啊?什么时候学会說日本话的?”
见着女人们先后离开,海如松再也憋不住反问道,“好家伙,那句话咋說的,什么不见三日,就什么看了?”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
先是对他做了個“小点声”的手势,姜诚随后小声一笑,“是学成老哥,他们家有個什么日本顾问,他跟着学了几天日本话,我也觉得有点意思,就跟着学了些。”
海如松斜睨,還是越发觉得不对头:“你這,最近变化也太大了点……”
“行了海叔先不說這個,进是进来了,咱爷俩得四下转转了。”
先从浴池一跃而出,姜诚披上浴衣趴在纸门上听了一会儿。
确定沒有什么奇怪的动静后,他才小心地拉开一线左右观察。
“沒人。”
姜诚合上门将目光转向海如松,“真是奇怪……刚咱在门口,可瞅着有不少小日本进来啊。”
“确实有古怪。”
海如松也是把声音压到最低,“我虽然从沒进来過,可听来這儿玩過的弟兄们說,到晚上才是正经上客的时候——”
“這大白天,又下這么大雨,来這么多小日本干什么?”
话說到這裡,海如松表情不免微微一变,姜诚旋即笑了:“咱应该,是赶上好戏了!”
“怎么說?”
姜诚沒答,而是拉开门扇挤出门去。
两人故作平静悄沒声地在日式走道裡行走——手枪就贴身藏在浴衣裡,真有什么事情,以海如松的格斗技巧和姜诚的精明,全身而退也不是什么問題。
“這几间都沒人……”
“飞澜,好像只有這俩房裡有人。”
沒费多少工夫,爷俩就把所有的单间搜了一遍:除了走道进门的第三间有人,就是尽头处那扇绘有巨型浮世绘的纸门内,不断传来乱哄哄的声音。
仔细听那声音,裡面的人還不少。
海如松愕然回望,姜诚比划了一個“去盯梢”的手势。
交换過目光,海如松点头作为应是,蹑手蹑脚地摸到转角处给他放哨。
但凡有人靠近,他第一時間就能做出反应。
姜诚確認過安全,无声地靠近過去。
贴在纸门上听了一会儿,除了水声還有对话,姜诚很快明白過来了。
应该,是刚才进门的那些日本人,正在裡面集会。
姜诚的判断出现了失误:裡面不仅有日本人,還有中国人。
中日两国语言在对话,其中還夹杂着翻译。
這群人,在裡头干啥呢?
一直站在走道旁侧放哨的海如松有些不耐烦了,对着他做了個手势提问。
姜诚摆手示意先别打岔,继而凝神听他们的对话。
沒猜错,果然是宗社党的代表在跟黑龙会谈判。
话题除了围绕在奉天的势力对抗外,就是“要起义”和“重夺王土”什么的。
“說是要接头,我們的人在约定地点等了整整一天一夜,都沒有等到你们那什么横路长官!”
一個男人愤怒的声音突然拔得老高,“你们日本人不是說最讲信用?我看不出来這算哪门子的信用……”
“现在不要說枪和子弹沒有,聚集的弟兄们连吃的喝的也不充足了——”
“几位阁下是不是应该想想办法,给我們解决一下燃眉之急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