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羣分類聚 三
韓戰梅跟林舒雅推門走了進去,卻看到武文斌紅着臉,跟趙士良一人端着一個茶缸正在碰杯。兩人還一邊說着什麼,煞是熱鬧。
韓戰梅湊了上去,低頭朝武文斌的茶缸裏看去,然後故作誇張的嚷道:“哎,你喝的這個酒怎麼跟趙大哥的不同啊?”
武文斌尷尬的笑了笑:“我這個不是酒,我以茶代酒,嘿嘿,以茶代酒。”
“這樣啊,那不是冷落了趙大哥?哎?不對吧?既然是以茶代酒,你這臉怎麼這麼紅?難不成這個茶也有度數?我看看,你喝的是什麼茶?”說着作勢就要從武文斌手裏抓茶缸。
趙士良見狀哈哈笑了起來:“我說韓姑娘,你就別欺負武兄弟了,剛纔武兄弟已經陪我喝了兩口酒了,現在,是心疼我,怕我喝少了,所以自己捨不得多喝,都讓給我喝罷了。”
韓戰梅故作恍然大悟:“哦,是這樣子啊,這還差不多。不過趙大哥你別客氣,儘管放開喝,酒多着呢,他那裏還藏着私貨。”
武文斌屬於酒精過敏體質,一沾酒就會滿臉通紅,喝多一點則很容易出現過敏反應。韓戰梅曾經以此氣他,說他不像一個老爺們。武文斌一氣之下,便拿了瓶酒放到宿舍,決心每天睡覺前喝幾口,鍛鍊鍛鍊酒量。
不過作爲他來說,對那個酒精實在沒有什麼好感,所以,喝了兩個晚上之後,便懶得繼續鍛鍊了。那瓶被喝了幾次的酒瓶也被他冷落在了一旁。
這一切,韓戰梅自然知道,她只是覺得武文斌像個小孩一樣好笑,逗他玩玩而已。而那瓶酒,自然也就成爲了她口裏的“私貨”了。
武文斌被韓戰梅揭了老底,臉紅的更加厲害了。他平時喝一口酒就臉紅,今天都喝兩口了,自然變成了關公臉,不過嘴裏還是在反抗:“酒當然有的是,不過這麼好的東西,我願意省着讓趙大哥多喝點,你管得着嗎?”
趙士良覺得好笑,連忙爲武文斌解圍:“好了好了,韓姑娘,你就別欺負老實人了。武兄弟的確是不勝酒力,不過他也盡力了。”
韓戰梅嘻嘻笑着:“那好吧,既然趙大哥認可了,那你就繼續以茶代酒好了。你們繼續,我們就不打擾了,舒雅妹子,咱們走。”說完就要轉身離去。
趙士良連忙喊住她:“哎,韓姑娘請留步,韓姑娘此番過來恐怕不是專程爲了武兄弟喝了多少酒的吧?”
韓戰梅停下腳步,轉過身來:“沒錯,我們過來的確是有事相告,不過看你們哥倆正喝的盡興,所以不忍打擾,覺得還是等你們喝足之後再說好了,反正也不是什麼急事。”
“你已經打擾了,還說不忍打擾,哼。”武文斌總算抓住反擊的機會了。
趙士良卻笑了:“韓姑娘,無妨,我們也喝的差不多了,你看看,我都喝了一瓶酒了,他才喝了一缸子茶水,再喝下去,我可是會爬不起來了。”
“喂,趙大哥,不帶這麼出賣我的好不好,你要知道我現在肚子脹的多難受呢。”武文斌一臉黑線,隨即又低聲嘟囔着:“怎麼人家一來你立馬就叛變啦。”
“哈哈哈。”
“咯咯咯。”
幾個人都大笑起來。
“好了,酒就喝到這裏吧,武兄弟,我還是要感謝你的款待。韓姑娘,有什麼事情就請現在說好了,是不是關於王木頭的事情,你們上級有了回覆?”趙士良對韓戰梅問。
“沒錯,我們上級對這件事情非常重視,接到我們的請示之後便立刻進行了研究,剛纔已經做了答覆,同意我們的請求,批准王木頭擔任貴師參謀長一職。”韓戰梅點了點頭說:“另外,鑑於我們這邊的幹部管理制度,王木頭這種情況較爲特殊,因此決定暫不進入我們這邊的幹部管理體系,先做代職處理。關於這一點,請趙大哥告知他本人。”
“好的,我明白了,請代我向貴軍上級的支持表示感謝。”趙士良回答。
“另外,還有一事,根據我們情報顯示,你們第二十四集團軍司令龐炳勳,最近以一段時期對日作戰態度有所改變,起碼沒有之前堅決,恐怕生變。另外,暫編第五軍軍長孫殿英跟日本人明來暗往,也是半公開化了。因此,我們上級也提請你注意提防。”韓戰梅對他補充說道。
“這些我也有所耳聞,也是我急於讓王木頭擔任參謀長的一個重要因素。不過,請你們放心,我趙士良跟日本人不共戴天,絕對不會做出對不起民族,對不起祖宗的事情。”
“趙大哥,這一點我們絕對相信你,還有一點就是,根據我們的情報,日本人可能會在近期進行一次大掃蕩,目前只知道他們掃蕩的區域爲太行山區,至於具體目標現在還不得而知。所以我們的上級也提醒你們早日做好準備。”韓戰梅繼續說道。
“好的,我明白了,在此也對貴軍表示感謝,同時也請你向你們的上級轉告我的謝意。現在,既然所有問題都解決了,那麼我也就告辭,回去早作準備。不瞞幾位說,我那幾個下屬恐怕還真是有點問題,我也需要早作防範。”趙士良說完便跟武文斌,韓戰梅跟林舒雅道別,然後帶着他的衛兵回駐地去了。
此時,國民革命軍第二十四集團軍獨立師三團團部,那位康副軍長也正在跟三團長說着心裏話:“三團長啊,剛纔我的話也許有些言重了,不過,這也是龐司令跟孫軍長的一番苦心啊,再說了,咱們出來當兵,把腦袋別再褲腰帶上,圖的是什麼?不就是爲了升官發財,出人頭地嘛。可是,同樣是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有些人就發了財,而有些人卻發不了,你知道這是爲什麼?”
應該說,三團長也是人精了,聽康副軍長如此一說,自然明白是什麼意思,於是連忙表態:“軍座,卑職明白了,要想升官發財,必須跟對人。請軍座放心,並轉告龐司令跟孫軍長,卑職知道怎麼做了,絕不辜負各位長官之厚愛,決心誓死效忠各位長官,雖肝腦塗地,絕無怨言。”
“嗯,很好,這樣我們就放心了,今天就到這裏,今後如果有什麼事情,就到這個地方,跟他聯繫。”康副軍長說着,站起身來,從口袋裏摸出一張卡片,交給三團長。
三團長畢恭畢敬的雙手接過來,看了一眼,上面是一個地址,還有一個人名,他連忙裝進口袋,然後弓着腰將康副軍長送出了團部。
山西太原,日軍住華北方面軍第一軍軍部會議室裏,現任第一軍司令官吉本貞一中將正在召開會議。會議的內容則是部署新的一輪掃蕩。
不過,讓與會者感到驚訝的是,這次的掃蕩,其目標並非跟往常一樣,針對八路軍的抗日根據地,而是位於晉東南太行山區的國民革命軍第二十四集團軍。
實際上,關於這一點,也是吉本貞一出於無奈之舉。
前面已經說過,吉本貞一接任第一軍司令官之後,接受了他的前任,巖鬆義雄中將的忠告,便沒有大張旗鼓的進行什麼掃蕩。只是象徵性的搞了一次“新官上任三把火”的行動。當然,雖然也叫做掃蕩,可是無論是兵力,還是範圍,叫做一次“清鄉”更爲合適。其目的也不過是爲了刷一下他的存在感罷了。結果自然是不疼不癢的走了一個過場罷了。
不過最近一段時期,吉本貞一掐着指頭一算,也立刻不淡定了,自己接任第一軍司令官已經半年多了,可是除了那次“宣誓權利”的行動之外,自己也真是什麼都沒有做,也難怪國內媒體現在都爭相表揚自己是“史上最穩重”的將領。
現在他終於能夠理解爲什麼巖鬆義雄中將,之所以置岡村寧次大將的警告而不顧,執着的去找那個獨立排的晦氣,結果搞得灰頭土臉了,能耐住寂寞,經得起“表揚”,絕對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吉本貞一終於坐不住了,不管怎麼說,他也是一個軍人,而且還是大日本帝國皇軍的將領,怎麼能夠被那些文人肆意恥笑?
再說了,作爲一個軍人嗎,誰不想建功立業,況且自己現在已經是中將了,如果能夠立點戰功,再升一級的話,也算是功德圓滿。
可是,現在這種情況,別說升遷,不落一個灰頭土臉的下場就不錯了。
因此,吉本貞一中將決心要做點什麼,不能夠再讓那些站着說話不腰疼的文人們指手畫腳了。
當然,吉本貞一中將所能夠做的自然也只有掃蕩了,可是這次掃蕩的目標選誰呢?
中國有句俗話,叫做喫柿子撿軟的捏。用到這裏也就是說,這次掃蕩自然也要找一個最弱的對手,這樣才能保證自己完勝,這一次掃蕩,對於吉本貞一來說,絕對是隻能勝,不能敗的,否則,那些文人還不翻了天。
那麼,在山西這塊地盤,誰纔是那個“軟柿子”呢?按照日軍中的慣性思維,這個“軟柿子”非八路軍莫屬。爲什麼?在傳說中,他們就是一羣土八路,手裏拿着非常落後的武器裝備,甚至還有使用冷兵器時代都被不屑的大刀長矛。人員的組成也是一羣剛剛放下鋤頭的農民,這樣一支軍隊,不是那個“軟柿子”是什麼?
可是當吉本貞一仔細研究了一下第一軍的史料,卻驚恐的發現,第一軍在太原會戰之後,其主要對手基本上就是這些八路軍了。可是,無論是筱冢義男還是巖鬆義雄,這些年,在跟他們口裏說的“土八路”對抗中,竟然幾乎沒有佔到過什麼便宜,他們取得的所謂“戰果”,實際上不過是將屠殺的平民都算到了“戰功”裏面。而反觀對手,也就是那些所謂的“土八路”卻越戰越強,規模也越來越大。難怪筱冢義男跟巖鬆義雄都爲此而丟了烏紗帽。現在看起來他們一點都不冤,
吉本貞一心裏算是明白了,他們是嚴重的低估了中國人民的抵抗意志,而恰恰是那些“土八路”,纔是真正代表了中國人民。
而這種鋼鐵般的抵抗意志,是則不可戰勝的。
當吉本貞一進一步研究了這些年跟那個獨立排的作戰紀錄之後,他的心裏不由冒出一股涼氣。
首先,這個獨立排的排長武文斌,絕對是中華民族的優秀分子,他有勇有謀,能夠審時度勢,善於利用手頭所掌握的一切資源,包括地形地貌,跟對手周旋,並且越戰越強,現在,他雖然名義上只是一個排長,可是他的獨立排已經發展到了上萬人馬了。
“獨立排啊獨立排,多少人被你這個名號所矇蔽啊。”吉本貞在心裏默唸着,他已經徹底明白了,遇到獨立排,誰要是真把武文斌只看做一個排長,那就已經輸掉了。
難怪岡村寧次大將對這個獨立排,對那個武文斌如此的忌憚,也難怪自己的前任都栽到了他的手裏,這哪裏是什麼“軟柿子”?簡直就是一塊無法啃動的硬骨頭嘛。
吉本貞一是一個聰明人,長期的參謀長生涯讓他變得更加務實。那塊硬骨頭既然啃不動,幹嘛還要去招惹他呢?還是聽岡村寧次大將的沒錯。
於是吉本貞一掃蕩的目標便排除了獨立排,進而也排除了八路軍。自己對八路軍進行掃蕩,那個獨立排絕對不可能坐視不管
可是排除了八路軍,那麼將目標定在哪裏呢?
晉綏軍?似乎也不合適,先不說晉綏軍的體量龐大,更重要的一個原因,那就是如果自己打八路軍,那麼晉綏軍很可能不管,可是自己打晉綏軍的話,那些八路軍則很可能會幫場子,不,不是可能,而是一定會幫,如果那樣的話,豈不是等於整個山西又要打成一鍋粥,那絕對是一場大戰役,自己手裏的資源,還真心打不起。
另外,對於這個閻錫山,他還是抱有幻想的,之前,根據情報,那個巖鬆義雄對他做了大量的工作,可以說已經奏效,可是,最後關頭,卻因爲他的傲慢而惹惱了閆長官,以至於功虧一簣。
既然,那個閆長官有跟自己合作的傾向,或者叫做可能,那麼,自己爲什麼不再做一些努力,如果把他爭取過來的話,那功勞豈不是更大?
而此時自己如果對他開打,那麼這種可能性也就會立刻化爲烏有。所以,吉本貞一中將考慮許久,還是排除了將晉綏軍作爲目標的打算。
可是,這樣一來,八路軍不能打,晉綏軍也不能打,那麼打誰呢?
當一個目標在他腦海裏閃過的時候,吉本貞一中將一巴掌拍在桌上:“就是他了。”
吉本貞一鎖定那個的目標,則是駐紮在晉東南太行山區的國民革命軍,第二十四集團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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