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意外驚喜 一
既然是“軸心同盟國”，那麼作爲商業往來，自然也不會有太多的禁忌，至於所交易的商品爲軍用物資，特別是武器彈藥，雖然也會受到一定的限制，然而以小野的軍方背景，完全有可能假借軍方名義進行私下進行。
站在德國的角度來說，兩國的武器系統並不兼容，因此如果直接將彈藥賣給日本商人，時間長了，肯定會引起懷疑而受到追查，可是，在德國，像小野這樣的“優秀”商人肯定也是會有的，他們完全有能力假借第三方國家的名義，比如意大利什麼的，然後以轉口貿易的方式，將那些彈藥賣給小野。
如此一來，就算德國的“領袖”有所察覺，也很難抓到把柄，更何況，德國的“領袖”正忙着稱霸世界，哪有功夫過問這點雞毛蒜皮的小事。
正如小野所說的，一個“優秀”的商人，其“專業”就是賺錢，至於其他嘛，一切都好商量。
想明白這一層的武文斌心中竊喜，然而卻做出糊塗狀對小野問道：“小野君的意思是---”
“武長官，既然咱們都是老朋友了，那我就把話挑明說了。據我所知，前段時間，德國軍隊繳獲了一批我剛纔說的那種斯登衝鋒槍，數量大約有一萬五千支左右。然而，武長官知道，以德國的工業水平，是絕對看不上那種具有四大惡名的斯登衝鋒槍的。由於擔心這些槍流入於是敵對勢力之手，便決定將其銷燬。”
“這件事情被我的一個德國朋友，對了，他也是我的同行，商業夥伴獲悉。他覺得將這些槍支全部銷燬實在是太可惜了，不管怎麼說，這也是人類的一筆財富嘛，於是便通過幾番運作，留下了其中的一半槍支。”
小野認真的對武文斌解釋着。
小野的意思武文斌已經明白了，但還是裝作糊塗的感慨：“哎呀，怎麼才留下一半啊，真是可惜了。”
小野笑了：“武長官有所不知，有些事情是不能夠太過貪心的，對這些槍支的銷燬情況，上面是要進行檢查的，所以，全部留下來，上面看不到銷燬的現場，那麼就會出事滴。”
武文斌“哦”了一聲，然後做恍然大悟狀：“我明白了---”
“沒錯，對於這批槍支來說，銷燬不銷燬是一碼事，而銷燬了多少又是一碼事，上面就是來人檢查，也不可能一個一個的去數，再說了，既然是銷燬了，那麼這些槍支也就不存在了，怎麼能夠數的清？”小野笑着對他說。
“小野君的意思是---”武文斌連忙問。
“對，我的朋友他就是一個商人，又沒有打算組建軍隊，他要那麼多的槍支做什麼？肯定是想變成錢的嘛。所以，武長官如果感興趣的話，我可以出面協調，你跟他都是我的朋友，我就成人之美，能夠成全你們二位，也算是我的一點心意。”小野拍着胸脯說。
“小野君是要我買下那些槍支？”武文斌看着小野問。
“武長官，不瞞你說，我確有此意。剛纔我忘說了，其實我已經跟我那朋友談過了，這種槍最大的特點就是價格低廉，新槍的生產成本僅需要二十五美元，摺合成大洋的話也就是五十塊錢，然後再加上運費，倉儲費，各類打點以及我朋友自己的利潤，這個槍的價格現爲一百大洋。”小野解釋道。
“哦，不過這個價格裏我還沒有聽到小野君的留成呢---”武文斌非常“貼心”的問。
“這筆生意裏面我不打算賺錢，武長官，剛纔我已經說了，咱們是朋友了，既然朋友有了困難，我理當幫忙，因此，我不但不賺錢，還跟我朋友討價還價，最後談定以六折的價格成交，也就是說每支槍六十大洋即可。”
“武長官，你可能會覺得我在說謊，其實不是那樣子滴，這批槍之所以是這樣的價格，主要是因爲我那朋友並非是從正常渠道買來的，這個也就可以看作極低成本或者說成本微乎其微，至於我，也的確沒有加利潤，也就是說我沒有打算在這批槍上面賺錢，而是將來賺子彈錢，我知道武長官將來會需要大批的子彈，另外，你放心，這個子彈的價格也不貴，跟三八大蓋的持平。我這樣解釋武長官明白了吧？我是打算長期跟武長官合作嘛。”小野耐心的跟武文斌算着賬，並作以說明。
實際上小野也的確沒有說謊，只不過是將基數翻了一番而已。
這個斯登衝鋒槍設計簡單，造價低廉，總共只有四十七個部件，所以也被笑稱爲“鋼管”槍。更爲誇張的說法是“隨便找一個水管工都能夠做出來。”
斯登衝鋒槍的生產工藝簡單，廣泛採用衝壓，焊接，鉚接等工藝，減少了車削加工，並採用流水作業，大大加快了生產速度。當時生產一支只需要十一美元，最貴的也不到二十美元。而到了後期，據說最便宜只需七美元成本。
當然，在現階段，七美元的成本的確做不到，但是也絕對不超過十一，二美元，小野將成本翻了一番，並以此作爲基數，所有的費用跟利潤也跟着翻了番。於是便成爲一百大洋的天價。
不過小野是一個“好商人”，起碼不黑心嘛，因此又打了一個六折在武文斌那裏落一個人情，如此一來，等於價格變成了三十美元左右，考慮到跨洋運輸等因素，應該說價格還算“合理”。而實際上，他小野還是有十幾個大洋的利潤。
照道理說，小野賺這十來個大洋，以其所承擔的風險來對比，是不合算的。然而小野作爲一個“優秀商人”，眼光自然要看的遠一點。
小野盯住的是子彈。這個斯登衝鋒槍使用的是九乘十九毫米的派拉貝魯姆手槍彈，在目前國內是根本沒有的，因此，武文斌一旦使用這種槍械，那麼，子彈的供應就完全需要依靠他了。
而這個斯登衝鋒槍對子彈的耗費絕對是很可觀的，是一個純粹的“子彈老虎”，這樣一來，豈不是一個長期的利潤？
而反觀武文斌，現在手中的湯姆遜衝鋒槍子彈眼看就要告罄，而且完全沒有地方補充，如此一來，他手裏的那些湯姆遜衝鋒槍就將立刻變成吹火棍。
實際上，站在八路軍的角度，別說是湯姆遜衝鋒槍，就是那些日系槍械，甚至中正式，老套筒之類的國產槍械，都同樣沒有地方補充彈藥，“黨國”是絕對不會給他們提供後勤補給的，他們唯一的補充渠道，就是上戰場繳獲。
這也是當年八路軍戰士將那個三八大蓋當成寶貝的原因之一，不管怎麼說，彈藥的補充總算有一個渠道嘛。儘管這個渠道是要用鮮血甚至生命來疏通。
其實關於這一點，武文斌心裏十分清楚，而小野則看的更加明白，因此，雙方便有了一個交匯點，一方需要彈藥，而另一方有彈藥，則需要賺錢。雖然需要彈藥的這一方沒有錢，可是卻有另一方感興趣的“商品”，也就是那個“魂盒”，於是雙方便有了交易的基礎。
果然，小野的蠱惑讓武文斌十分的動心，不過他還是皺着眉頭說：“小野君的心意武某感激不盡，不瞞小野君說，你的建議我非常動心，可是算賬下來，我也有爲難之處，那幾千支斯登衝鋒槍，雖然小野君給我打了大大的折扣，可是綜合下來，也是一大筆錢，這次雖然我部製作了數千個魂盒，但是畢竟價格相差太大，這樣一來的話---要不，小野君，你就乾脆好人做到底，給我作一個按揭，我以後慢慢的還你可否？”
小野聞言笑了起來：“武長官此言差矣，我想咱們朋友歸朋友，生意歸生意，也就是所謂的在商言商嘛。作爲朋友，武長官個人有什麼困難，小野我絕對不會袖手旁觀，可是這次的金額的確過大，顯然已經超出個人困難範圍。只能作爲生意處理對不對，而作爲生意來說，那麼就要有一個規則，任何一方違反了規則，今後的生意就不能長久，武長官我說的沒錯吧。”
武文斌對小野的話也的確不好反駁，只好點點頭。
小野看到武文斌點頭認可，便又接着說了起來：“其實武長官也並非沒有辦法，只是沒有想到而已。”
“哦？但聞其詳，小野君請賜教。”武文斌有些糊塗，他不知道小野所說的“並非沒有辦法”指的是什麼。
“呵呵。”小野繼續笑着：“其實很簡單啊，一個字，換。”
“換？用什麼換？怎麼換？”武文斌這回是真糊塗了。
小野繼續呵呵的笑着：“武長官真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你想想啊，那些湯姆遜衝鋒槍雖然很好，可是一旦沒有子彈了就變成了擺設，既然如此，武長官何不考慮用手上那些眼看就沒有子彈的湯姆遜衝鋒槍來換那些斯登衝鋒槍呢？”
“這---”武文斌愣住了，他壓根就沒有想到這樣的辦法，半天才回味過來，卻覺得小野的話還真是不無道理，那些湯姆遜衝鋒槍，眼看補充不到子彈，面臨下課，真不如換成能夠“買”到子彈的斯登衝鋒槍啦。於是他連忙問：“小野君的意思是---”
“對，用湯姆遜衝鋒槍換斯登衝鋒槍，如果武長官願意的話，作爲朋友，小野我願意幫這個忙。我先出資買下那些斯登衝鋒槍，然後再用這些斯登衝鋒槍換取貴部的那些湯姆遜衝鋒槍，並且爲貴部提供足夠的彈藥，武長官，你看如何？”小野問。
看到武文斌猶豫不決的表情，小野繼續解釋起來：“武長官，剛纔我的話可能沒有說清楚，根據現在的市場行情，那個湯姆遜衝鋒槍的價格要高於斯登衝鋒槍兩倍，因此，作爲朋友，我不能佔你的便宜，因此，交換的比價也是你用一支湯姆遜衝鋒槍換我兩支斯登衝鋒槍，你看，這樣很公平吧？”
“這樣啊---”武文斌明白過來，同時心中一陣竊喜，經過這些年的積累，自己手裏現在一共有三千五百支左右的湯姆遜衝鋒槍，如果一支換兩支斯登衝鋒槍的話，不但可以滿足部隊的全部火力配備，而且還有富餘，如此好事，何樂不爲。
於是他立刻表態：“既然小野君如此好意，那武某便只能夠恭敬不如從命了，這樣好了，這批斯登衝鋒槍我全要了，除過置換的部分外，其餘用魂盒抵扣。另外，剩餘的魂盒，這次全部用來換子彈。不過如此一來，小野君不會喫虧吧---”
“不喫虧。不喫虧，最多也就是沒有佔到便宜，我剛纔也說了，既然大家都是朋友，那麼爲朋友幫點忙也是應該的。這件事情，既然武長官定下來了，那我就立刻回去安排好了。”小野連忙拍着胸脯表了態。
小野雖然嘴上說沒有佔到便宜，實際上根本不是這麼回事，這個湯姆遜衝鋒槍，由於名氣大漲，況且因爲日軍對我國沿海的封鎖，所以黑市上的價格也隨之猛漲，現在每支竟然標價到了兩百大洋以上，而且還是有價無貨。
小野搞得那些斯登衝鋒槍，實際成本，除過運費什麼的，也就是二十多美元，摺合成大洋爲五十塊左右，兩支斯登衝鋒槍不過一百大洋。
而他從武文斌手裏置換回去的湯姆遜衝鋒槍，折舊之後，賣到一百五十大洋絕對屬於搶手貨，如此一來，等於每支湯姆遜衝鋒槍淨賺五十大洋以上。
僅此一項，十幾萬大洋輕鬆到手。再加上那七八千支斯登衝鋒槍的利潤，又是上十萬的大洋。再加上子彈的利潤，還有那些“魂盒”轉賣給軍方賺取的收益，小野此行可謂賺得盆滿鉢滿，他自己都數不清楚。
N多年後，當武文斌提起此事，也不由感慨：“難怪都說專業的事情要交給專業的人去做，小野這個傢伙，別的先不說，作爲商人絕對專業，咱們這些業餘商人的確自愧不如。”
當然，作爲武文斌來說，也並不能夠說吃了虧，首先，通過這次交換，等於解決了部隊裝備問題，另外還解決了彈藥的補充，從而極大的提高了部隊的戰鬥力，可以說也是大贏家。
此事，讓人想起後世一個笑話，四人一場麻將，終場之後，其中三人宣稱都輸了一百元，而另外唯一的贏家卻說只贏了五十元。
至於其中那二百五去了哪裏，只有當事人心裏清楚，自己到底贏了多少，輸了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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