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五三章 火力
一團耀眼的火花包裹着灰色的爆炸灰霧騰起，灰霧越來越大，裏面藏着火，當火焰變成了火團之後，劇烈的爆炸聲就傳到了鄒城的耳朵裏。日本人的斷後車輛被直接送上了天，跟着它一起倒黴的，還有各類物資、殿後的人員。
然後第二顆炮彈飛出去了，在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步兵羣裏轟然爆炸。被胡勇盯上的目標基本不帶跑，一頓急促射把日本人打得暈頭轉向。
緊接着，王小壯的神槍手隊開火了，四十幾杆中正式第一輪射擊，就把倉惶躲避炮襲的許多日本兵射倒在地。王小壯不管別人打什麼，他只打領子上帶槓的，中隊長以下，小隊長以上，凡是腰間別着指揮刀的都是他的目標，軍官找不到了，他就找軍曹，反正只要是敢拔刀的，統統要死。
日本人在經過不短時間的混亂之後，纔開始組織反擊，他們的機槍和擲彈筒擠在狹窄的火力施放區域裏真的很難作爲，但是他們的步槍手很靈活，能找到簡易的掩體開火。但是他們的頭車也遇到了麻煩，他們壓上了地雷，步兵拌上了導火索，一聲接一聲的爆炸過後，天上一團一團的煙霧繚繞。鬼子被斬頭去尾，留在中間的動彈不得。
一小隊日軍率先發起了衝鋒，他們在綁在槍管下的旭日旗的指揮下，朝王小壯而來。
離着王小壯的陣地還有不到一百多米，眼前突然一黑，一對一對的草和雪被人頂開，隔着不到三十米，兩挺歪把子對準了衝鋒的日軍，展開了最猛烈的火力覆蓋。
突前陣地在接火的一瞬間並沒有着急投入戰鬥，他們的僞裝工作做得不錯，只等日本人火急火燎地上前送死。陸大海親自操着一挺機槍，把子彈潑向了一臉震驚的日軍密集的隊形。幾乎與此同時，山坡上的所有輕重火力也同時向山下開火。日本人成堆成堆地倒下，鮮血慢慢地侵染着被雪水泥濘了的道路。
猛烈的火力投射讓日本人完全失去了火力優勢，他們的機槍根本架不起來。神槍手們打了幾輪之後，就把全部注意力放在了他們的重火力上，目所能及的戰場上，鬼子只要敢碰重機槍和迫擊炮，就會頃刻間遭到幾支甚至十幾支槍的中遠距離射殺。
軍官幾乎已經全部陣亡，軍曹也沒剩幾個。剩下的全都是士兵，沒有人敢去揮舞着落地在上的旭日旗，因爲那也代表着死亡。
大多數日軍都躲在彈坑裏、被炸燬的汽車後負隅頑抗，但畢竟這樣的地方少，絕大多數日本人只能成爲靶子，他們擡頭看去，只能看見山坡上祕籍火網，朝自己射來的子彈打在汽車冒着煙的引擎蓋上，發出“噹噹噹”的聲響。
這仗根本沒法打，一開始就被炸亂了編制，軍官接二連三的倒地是致命打擊，而且中國軍隊的射術也很精湛，他們根本靠近不了。最關鍵的是，以前日本人打仗，就算遇到了偷襲，他們也能在不算猛烈的攻擊中從容地佈置攻擊隊形，掩護重武器的展開，憑藉着優勢火力，他們還能立刻投入到反擊當中來。但面前的這支中國軍隊，根本沒有給他們機會。炮擊沒完沒了，而且打得還神準，哪裏人多砸哪裏，沒有死角。炮擊的空當中間還夾着擲彈筒亂飛的聲響，鬼子們惶惶不可終日，想衝鋒又被十幾挺機槍壓制，正面陣地突破不了，日軍的小部分人馬就想繞到側面，但他們一旦離開掩體，立刻就會召來致命的打擊。
王小壯冷眼瞅見一個日本兵蹲在地上拉擲彈筒，二話不說，一槍放倒。另外一個日本兵搶上來想拿那具倒在地上的武器，被王小壯第二槍送回了家。
鄒城一槍未發，他站在最高點，用望遠鏡觀察着戰場上的局勢。
鬼子真是一年不如一年，他還記得在馬家橋的時候，第一仗在陣地上阻擊日本一箇中隊，人家的步兵進攻戰術從來不會如此恍然無措，就算是死了指揮官，他們也能從容地組織，用身體擋住同伴佈置掩護的重火力。現在的日本人，根本顧頭不顧腚，撅着屁股在那裏捱打，輕易還不了手。
“命令下去，不許衝鋒！”
周亮跑得勤快，在密集的槍聲中把命令傳達到每一個分散的陣地。
不過日軍的精神還是可以肯定的，就算遭受到了最慘烈的偷襲，他們也沒有想過要逃離戰場。他們的背後就是一片莊稼地，越過那片莊稼地後，有一條河，和對岸是一片小樹林。如果他們的指揮官還活着的話，他應該會讓部隊立刻撤退，到小樹林建立防線頑固死守。
戰鬥開始了十幾分鍾，終於有人頂不住了，他們抱着槍開始往河那邊跑。但是沒有組織，只是一些散兵遊勇，人數不足三十。剩下的人還在和獨立營玩貓捉老鼠的遊戲，有一槍沒一槍地對射着。但是他們的彈藥並不富裕，打完一顆就少一顆子彈。而獨立營可以肆無忌憚地傾瀉火力，這讓日本人感覺到非常地不公平。兩邊一比較，優劣立判。
王小壯打死了跑得最快的一個鬼子，但是他沒辦法打死更多人，因爲小日本逃起命來也是非常迅速的，三十多人到了河邊，顧不得寒冷，就往河裏跳。此時河裏的水位並不高，但是異常寒冷，冰碴子漂浮在河面上，冰冷刺骨。
“炮神！”鄒城心說不能就這麼輕易地讓日本人逃到對岸，便道：“開幾炮，別讓他們逃得太順利！”
“好叻！”胡勇站起來，用大拇指瞄着那些逃跑的日本人，然後拿了幾顆炮彈放在腳邊，調整完炮筒之後，三發炮彈沒有休正，直接飛了過去。
迫擊炮彈越過了戰場，然後落在了河面上，在河水中央剛剛渡河渡了一半的鬼子當場被炸翻了十幾二十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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