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二叔進城日月月_劉老漢進城
兒子也不容易,大學畢業在城裏找了工作,結了婚又離了婚。現在又娶了個城裏媳婦,雖然摳門點兒但小兩口的關係還不錯。劉老漢很理解兒子的處境。
劉老漢常開導兒子說,摳門點兒是好事,你娃兒從農村到城裏算得上白手起家,如果大手大腳浪費的話,怎麼去買新房、置家產?也是的,城裏買啥都得花錢,不摳門兒哪行啊。劉老漢很少到兒子家去,有時去了也是早上去晚上就回,不給兒子添麻煩。
但近段時間,劉老漢覺得周身痠痛難忍,吃了一些藥也不見好。兒子再也不顧老爸的反對,把老爸接到了城裏。劉老漢跟兒子進城是有條件的:去了就檢查,檢查完,把藥帶回農村老家喫。兒子答應了,帶劉老漢化血、驗尿……再做一個全身CT。
劉老漢整晚睡不着覺,不是因爲全身的病,而是第一次住在城裏,有點不習慣,拿農村的話說是“擇鋪”,就是換個地方睡不着覺。天剛一亮便把兒子吵醒了。兒子帶着父親到街上閒逛,瞧這裏是新建的廣場,那邊是摩天大樓,摩天大樓下邊有一排很氣派的房子――政府大院,是兒子工作的地方。
劉老漢一路聽着兒子的介紹,四處搜索街面上的早點店。因爲這個時候,在農村老家,早過了喫早飯的時間了。劉老漢有個習慣,就是每天的早飯必須起牀一個小時後準時解決。
兒子似乎不懂父親的意思,目光落在父親長不長短不短的亂髮和一臉的鬍鬚上。劉老漢被兒子拽到了一個美髮院,按到一張軟軟的椅子上。兒子衝一位漂亮服務員說,給我老爸洗頭,再修修面。
話剛落,服務員便手拿一隻小瓶,噴了幾滴水到劉老漢頭上。劉老漢頓覺頭上一絲涼,一隻溫柔的手輕輕地在頭上揉了起來。劉老漢在心裏感嘆,這城裏人都和兒媳婦一樣,摳門兒,洗個頭都這麼節約水。也難怪喲,城裏的水都漲價了,哪像農村喫水不花錢。
頭總算洗完了,那雙纖手又把劉老漢扶到另一張椅子上,然後在劉老漢身上輕輕地捏,從頭捏到腰。劉老漢哪見過這陣勢,纖手在身上摸摸捏捏才一遍,劉老漢的臉就紅到了耳根。
劉老漢雖然覺得身上舒服多了,但他很想罵兒子一通,可兒媳婦從早上一直跟在一起,劉老漢只得在心裏暗罵兒子:你娃兒經常進這些店,讓美女摸啊捏啊的,怪不得變得花心了,現在終於知道第一個媳婦爲什麼和你分手了。劉老漢心裏的怒氣再加上肚子裏的飢鋨,更主要的是在兒子媳婦面前不好意思,使得洗頭修面草草收場。
那天早上,劉老漢跟在兒子媳婦後面,一直熬到中午十一二點才做完所有的體檢項目。下午一拿到體檢報告,劉老漢便迫不及待地要往農村老家趕。根本聽不進醫生關於多做按摩的囑咐。
劉老漢走得匆忙,忙得忘記帶藥回家。回到家的劉老漢向老伴講起在城裏捱餓、洗頭的事,感嘆摳門兒的人不僅是媳婦,還有自己的兒子……甚至所有城裏人。
幾天後,劉老漢卻改變了自己的看法。兒子帶回來一個按摩器。劉老漢問兒子花了多少錢,兒子只是笑,始終不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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