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弄巧不成拙 第18节 作者:未知 第13章 她好像知道,自己很可爱…… 你问我是不是知道。 那你猜猜我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我是不是知道。 “不是我說啊悠宝,”苏潺越想那個备注越控制不住自己的笑,“你给你未来男朋友起名叫芭比,這合适嗎?他要是知道了,肯定跟你闹。” “哎呀,他又看不到!”应如是大眼睛一眨,鬼精着呢,“不過,潺潺,你要是见過他,你就会知道我這個名字起得也不算离谱。” 苏潺:“嗯?” 应如是拿了串烤的奶油馒头,边吃边說:“他皮肤超级好,就跟芭比娃娃一样。” 苏潺:“......” “对了,他眼睛也长得超级好看,又干净又明亮,”說着說着,怕苏潺误解,应如是赶紧又在后面解释了一句,“不過长得一点都不偏女相哦,就是那种特别清爽利落的长相,像从漫画裡走出来的那样,不仅好看,還特别耐看。” 這俩人你一嘴我一嘴地說着,丝毫沒有任何停下来的意思。這些断断续续又沒有营养的交谈声,掺杂在店内播放的午间新闻裡,让只想要看個新闻的穆亦川莫名不爽。 心想:他真是脑子抽了才来机场接人,他在家待着不好嗎? 苏潺多大的人了,又不是沒有自理能力,沒有他還回不了家咋的。 如果时光可以倒回,穆亦川一定不会在苏潺面前显摆自己刚拿到的驾照。 這样,就不至于又当苦力司机,又要在這裡听這两個人犯花痴,连個新闻都看不得。 越想越不爽,于是,穆亦川看着应如是那张犯花痴的脸,轻哼一声,驾轻就熟地开始跟她抬杠:“你才认识几天啊,就說人家耐看。” 应如是听了,脸上的笑容說散就散。 嘿! 竟然有人敢嘲笑我未来男朋友不耐看! 廖清杉可忍,但我应如是不可忍! 于是,她双手在胸前一叉,目光认真地打量起了穆亦川来。 打量了会儿,才若有所思道:“也是,你不說我還沒感觉,咱俩认识了這么多年,我怎么才发现——” 穆亦川听了,勾起唇角,睨着应如是,不屑地笑了声。 那眼神裡分明写着:你现在发现我耐看也不晚。 结果,却听到她說:“你這么耐丑啊。” 穆亦川:“......” 我他妈? 苏潺看着這两人互怼,乐得不行:“哎,悠悠,你說边牧大学毕业前能找個女朋友嗎?” 应如是又撇嘴,又摇头:“够呛。” 苏潺:“但我觉得可以。” 应如是一听,好胜心瞬间就上来了:“赌不赌?” 苏潺积极应战:“赌!” “赌多少?” 苏潺想了下,有些肉疼地說:“十块?” 应如是听了,果断摇头:“不行,太贵了,他不值這個价。” 穆亦川:“?” “那五块?” “也有点贵,都够买個煎饼果子吃了。” “那就一包辣條吧!五毛!” “成交!” 穆亦川:“......” 他妈的我上辈子到底造了什么孽! 他懒得搭理,也沒那么小心眼地去跟两個姑娘计较,于是眼不见为净地把目光重新投注在了电视屏幕上。 此刻,电视上正在播放的那條新闻,是有关我国对外贸易的。 看着看着,穆亦川就感觉到不对劲了,一些容易被忽视的细节在脑海裡瞬间连成了线。 联想到自己刚才听到的那個名字,和前天看到的那张“虽說只可意会,但他却觉得莫名在哪儿见過”的漫画人物,两者一结合,他在心裡琢磨了下,拿起手机,在通讯裡找到一個女生,问她要了一张照片。 那边的女生很快便发了過来,穆亦川把這张图片点开,然后把手机拿给应如是看:“你喜歡的那個人,是他嗎?” 闻言,应如是和苏潺一起把头凑了過去。 苏潺看到照片就开始惊呼:“我靠我靠!好帅好帅!” 她确实所言非虚。 照片中的那個男生,穿着一件白色衬衫,眉目清秀,仪表不凡。 他站在万众瞩目的演讲台上,正在就身后的数据图表发表见解,虽說眉眼裡仍有着掩不住的学生气,但面对台下的学术前辈和商界代表,依然有着不怯场的大将风范。 应如是看着他手机裡這张廖清杉的照片,一脸好奇地问:“你怎么有他的照片?這是在哪儿?” 穆亦川:“cafta国际合作高峰论坛。” “cafta?什么意思?” “中国-东盟自由贸易区。”穆亦川說,“当时朝大承办了這场论坛,我們過去负责多媒体设备的运行。” 应如是一听,眉头蹙起:“所以他是朝大的学生?那他为什么要骗我說他沒上成朝大!” “他沒骗你,”穆亦川接過她的话,“如果我沒记错的话,他确实不是以学生身份出席的這场论坛。” “那是什么身份?” “廖氏集团代表。”說着,穆亦川看到俩人茫然的眼神,又多解释了一句,“廖氏集团是我国最大的外贸公司,总部在南栖,做集装箱起家,市值上亿。” 苏潺听了一脸震惊:“做個箱子都能市值上亿?” “還做個箱子都能......?”穆亦川一副看智障的表情看向她,“你以为做的是你背的小破箱?” 苏潺瞬间拍案而起:“你才背的小破箱!” “你懂個屁,中国外贸经济发展這么快,多亏這些集装箱,才大大降低了运输成本和卸货成本......”他在這儿认认真真地科普,结果那边根本沒有人在听。 苏潺抱着应如是,俨然已经做起了闺蜜暴富的白日梦:“小富婆求包养!” 应如是瞬间入戏,自信地拍了拍胸脯:“包包包,都包在姐身上!” 穆亦川:“......” 真沒办法跟你们這些恋爱脑沟通。 “应如是。”他有些认真地叫了声。 “干嘛!” “我刚跟你說那些,是想提醒你,别陷太深,那样的家庭,不是我們能高攀的起的。” 应如是不以为然地笑了声:“开外贸公司有什么高攀不起的——” “我外貌又不差。” 穆亦川amp;苏潺:“…………” 谐音梗让你玩明白了是吧? - 吃過午饭,苏潺又架着两個人去看了一场电影。 很快,一個下午過去。 同样,雕刻小屋的一下午,也是一晃而過。 木版年画的课程结束,王诗歌趁离家之前,坐在葡萄藤下竹椅上,跟廖清杉聊起一些往事:“最难的那几年,其实是我读中学那几年,你也知道,上個世纪末,胶印技术兴起,给我們家木板年画的制作带来不小的冲击。” 說着,她沒忍住叹了口气:“一下子少了很多订单先不說,主要是当时還发生了一件事。” 廖清杉问:“什么?” “当时,我爸有個学徒,手艺好,脑袋也灵光,我爸是真的把他当成亲儿子对待,手把手地从选木材开始教,好不容易能出师了,结果,因为觉得這一行不赚钱,說走就走了。” 廖清杉设身处地地想了下王觉书当时的心情,问:“老爷子当时是不是挺生气?” “可不是么,当时直接大病了一场,”可說着說着,王诗歌突然换了一盏目光,“可是,你知道嗎?” 廖清杉抬眸:“嗯?” “我后来长大了,反倒很能理解那個学徒的背叛,”话說至此,她忽然有些涩然地笑了声,“你能理解我這种心情嗎?” 廖清杉听到,目光沉了一瞬,“嗯”了一声后,抽丝剥茧地道出了這份理解背后的底层逻辑:“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是一個亘古不变的道理。” 所以,当個人利益得不到满足,一個人做出背叛的决定,其实很符合人性。 并且,這份背叛,根本称不上人性本恶,那只是一种本能選擇。 “所以,這個故事对我們来說也是一個警醒,”廖清杉說,“对文化的传承与保护,往小了說,必须与個人的利益结合;往大了說,必须与当地的经济发展挂钩。要是做不到這個,只是靠媒体和舆论,治标不治本。” 王诗歌听着他說的這番话,觉得眼前這個年轻人可真有意思,调侃着问:“你過来不就是为了做电视节目么,知道治标不治本,那你還要做?” 廖清杉听了,淡淡一笑:“鲁迅先生說得好。” “嗯?” “中国青年,能发一点儿光,就发一点儿光。” 說這话时,他目光清透,唇角含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声音温润,周身有一种沉下来的能量。 王诗歌以過来人的身份看着眼前這個年轻人,只觉得他身上有着当代年轻人鲜少有的一些气质。 ——清醒独立,却又温和坚定。 她笑着追问:“做這件事的意义,就是为了发点儿光?” “你可别问我做這节目有什么意义,”廖清杉直言道,“我最怕回答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