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弄巧不成拙 第3节 作者:未知 不說還好,一說到手机,应如是脑子裡就跟装了一台复读机似的,不断循环播放着刚才那個人說的那句—— “手机进水后不能立刻开机。装进密封袋,在米箱裡放一晚上,明早再开。” 一遍一遍的,跟上了发條似的,拽是拽,却還算好听。 刚刚踏過高考這座独木桥,对這個世界的未知地带正蠢蠢欲动的应如是,感觉到体内蛰伏的一些些小怪兽,正在悄悄苏醒,挠着心似的,酥酥麻麻一片。 不知過了多久,看到一只手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晃了又晃,应如是终于抬起眸来,叫了声:“穆亦川。” 他立马应了一声:“嗯。” “好像有人喜歡我。” “嗯。”沉默片刻,穆亦川才反应過来,音调猛地一扬,“嗯?” “刚有個人,過来跟我搭讪,還一個劲儿的夸我。” “......夸你?怎么夸你?” “他說我是金子,早晚都会发光的。” “......”穆亦川嘴角一扯,冷哼一声,不屑之情溢于言表。 嘿! 你還别說,這表情還挺有霸道总裁那味儿。 很明显,应如是被他這個笑狠狠刺激到了,刚才身上那股十八年才一见的琼瑶女主的气质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她手臂猛地一抬高,一踮脚,紧紧扼住了穆亦川的咽喉,咬牙切齿道:“你竟然敢笑我?!你是不是不信?!” 穆亦川:“......” 特么的可终于恢复正常了,要不他回去還真不知道该怎么跟父老乡亲们交待。 看他沉默,应如是手上力度不减反增,步步紧逼:“我跟你說,我有证据,他不仅夸我,刚才看到我手机掉到了碗裡,還替我把手机擦干净了。你說,這么大一個食堂,他要不是对我一见钟情,何必這么关注我,還费那么大的劲......” 這姑娘下手是真重,穆亦川一边把她的胳膊从自己身上摘出来,一边从喉咙裡断断续续挤出一句:“他這么关注你......有沒有可能......是别的原因呢?” “别的原因?什么原因?”或许是被问到了,应如是手上力度稍稍松懈了点儿。 穆亦川终于趁势挣脱出她的魔爪。 他轻咳了一声,目光左右逡巡着,打量了一下餐厅的布局,一切瞬间了然。 紧接着,他忽然低头,轻轻笑了一下。 应如是听到這不怀好意的笑,心裡咯噔一声。 穆亦川双手交叠抱在胸前,姿态散漫地倚着餐桌,像在看一個笑话似的,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嘴角似乎還浮现着,与刚才如出一辙的笑。 下一秒,应如是就听到他轻嗤一声,来了句: “比如說,你吃了人家的面。” 第3章 定情信物 你說你走就走呗,還留啥定情信物啊! 此话一出,气氛瞬间安静了。 应如是怔在原地,一边琢磨着這句话的可信度,一边提溜着眼睛左瞧瞧,右看看。 嘿! 你還别說,這餐厅建的還真的挺对称。 “行了,别瞎琢磨了,我還能骗你不成?”穆亦川强忍住笑意,垂眸往她身后的那個餐桌上瞄了一眼,“我說我也是服了你了,方向搞错這种事我就不說什么了,毕竟已经见怪不怪了,但你连自己的饭都能认错?你是不是忘了,你還点了個大鸡腿儿?” “......”应如是瞪他一眼,“我那不是以为你吃了嗎?還吃完就跑,生怕我兴师问罪。” 穆亦川冷哼一声:“我闲的沒事,跟你抢吃的?” 应如是不服气地跟他翻旧账:“你抢的次数還少嗎?” “我懒得搭理你,”穆亦川撂下她径自往前走着,走了几步又回過头来,一脸不耐烦的表情,“鸡腿儿還吃不吃了?” “吃!”中气十足的一声。 說完,应如是就哒哒哒地跑了起来。 看她跑近,穆亦川利落地曲起一條腿把她拦在身前,眉眼一扬,提醒道:“你以为在外面吃饭呢,有点当学生的自觉行不行?” 应如是被迫停住脚步,茫然地看着他:“啊?” “去把你刚才用的餐具收了,你放那儿,等着我替你收拾呢?” 虽然对穆亦川這副居高临下的口气很是不忿,但应如是還是個相当明事理的姑娘,知道自己的事情還是要自己做。 于是,她悻悻地哦了一声,便二话不說,转身去拿餐具了。 折返回原来的餐桌旁,应如是看着那碗快要见底的乌冬面,脑海裡蓦地涌现出一個問題:所以這面是那個人吃過的?還是沒吃過的? 如果是他吃過的,那岂不是...... 想到這儿,应如是拨浪鼓似的摇了摇头,沒敢给自己留太多细想的時間,拿起餐具就朝回收台走去,把餐具递给工作人员之后,她正要转身离开,餐具回收处的阿姨却突然叫了她一声:“姑娘,等等,你筷子落在這了。” 应如是闻声回眸:“筷子?什么筷子?” “這筷子不是我們餐厅的,是你自带的吧?” “啊?”应如是看着阿姨手裡那副做工精致的竹筷,愣了几秒,硬着头皮走了過去,接過那副筷子,有礼貌地回了一句:“谢谢阿姨。” “不用谢,”阿姨笑得和蔼,“小姑娘怎么暑假還沒回家?” 应如是弯起眉眼,笑着回道:“我是新生,趁开学前来看看学校。” 說完才蹦跶着跑开了。 跟她搭话的阿姨目光在她背影上停留了一会儿,忍不住跟身边的同事感叹:“小姑娘长得多俊呐!” “可不是嘛,那大眼睛,真水灵!” - 应如是回来的时候,穆亦川正翘着二郎腿,专心致志地打着手游,听到脚步声,他眼皮轻掀了下,催促道:“快点儿吃,吃完去高铁站。” “老铁,”应如是嚼着大鸡腿儿,声音有些含糊不清地问,“刚才那個站在我身后的男生,你看到了沒?” “男生?哪個男生?”穆亦川低着头,手指在屏幕上快速地滑动着,注意力根本沒在她說的话上。 可能是鸡腿儿放的時間有点长了,口感也差了很多,应如是吃了一口便沒了太大的兴趣,开始望着窗外发呆。 穆亦川打完一把游戏,才把目光重新放回到她身上,自然而然地接上一句:“就那個......误以为人家喜歡你的那個男生?” 应如是:“......” “怎么着?吃了人家一碗面,就想以身相许了?”穆亦川话裡含笑,“就你這條件,你也不问问人家愿不愿意?” “我這條件怎么了!”应如是差点就要拍案而起了。 “你能淑女点儿?”穆亦川眉头微蹙,不耐烦地瞅了她一眼,“吃饱了沒,吃饱就撤,我急着回家。” “回個家有什么可着急的,又不是沒回過。” “我說大小姐,您在這儿玩离家出走玩得挺尽兴,我可是大半年沒回家了啊,要不是等你過来,我今天早上直接就买高铁票回去了。” “......” 去年,穆亦川被保送进朝杨大学计算机系。 今年夏天,应如是同样以优异的成绩被朝大录取。 就是這专业,真的是太不衬心意了。 按理說,照她的成绩,是能在朝大随便选专业的,可奈何,今年朝大报考人数激增,各個学院的录取线较之往年,都有了极大幅度的增长。 她千算万算,都沒算到自己成了被调剂的那個。 也因此,在得知录取结果之后,应如是与母亲祝和风产生了极大的分歧。 应如是心高气也傲,不想把自己宝贵的四年時間耗费在這么一個不喜歡的专业上,铁了心想要复读。 祝和风自然不同意,一是她不愿自己的闺女再去受一次高三的罪,二是复读变数太多,能考上朝大這样的知名学府,她已经满意得不得了了。 于是,母女两人就开始了冷战。 应如是把自己关在屋子裡,甚至不惜以绝食抗议。 但不管她怎么闹腾,祝和风都置若罔闻,视而不见。 不過,有好闺蜜苏潺的裡应外合,应如是倒是沒一顿饿着。 直到昨天,苏潺告诉她要和同学去毕业旅行,应如是一下子沒了友军。于是,就将魔爪伸向了穆亦川。 穆亦川从暑假开始,就一直在临市搞比赛,比赛结束后,他正准备买机票回家,就是在這個时候,他接到了应如是的电话,內容言简意赅,语气理直气壮:“我离家出走了,马上到朝大,你麻溜的過来接驾。” 穆亦川:“......” 于是,回家前,他又拐回京溪,就为了這么個祖宗。 - 走出餐厅,穆亦川這才注意到应如是手裡還拿着双筷子。 他凑近看了眼,发现有点不对劲。 這双筷子,上方呈暗红色,几缕浮云图案的暗纹雕饰其间,下方则是纯粹的黑,阳光一照,還泛着盈润的光泽。 太精致了,一看就不是餐厅的筷子。 “你這筷子哪儿来的?”他问。 闻言,应如是手指莫名紧了紧,“刚那人落下来的。” 一向把儿女情长视为行走江湖最大障碍的钢铁直男穆亦川,对她這种一见钟情的花痴行为非常不屑,轻声嗤道:“這事儿過不去了是吧?都知道人家对你沒意思了,就這還念念不忘呢?” 应如是恶狠狠地瞪他一眼:“你懂什么?這叫缘分。” “缘分?”穆亦川冷呵一声,“见了一面就叫缘分?那我天天跟百八十号人都有缘分。” “我跟你說,”应如是眉眼间都是自信,“我跟他肯定還会再见的。” 穆亦川眉梢一挑,“這么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