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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她弄巧不成拙 第45节

作者:未知
应如是进来的时候,听到的就是這样一段话。 闻言,她心头像是被人撞了一下,周身被一股奇妙的力量包裹了起来。 落入她耳畔的這些话,好像跳动的火苗,在她眼底明明灭灭。 他温柔的低音裡,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仿佛穿越了岁月长河,抚平了這個年纪的躁动与不安。 在同龄人還在为未来迷茫,甚至是浑噩度日的时候,他已经从庞大冗杂的選擇体系裡,抽丝剥茧出了自己的兴趣和热爱所在,并付诸行动。 少年温柔明朗,光风霁月,诗酒趁华年。 - 都处在相当的年纪,也都是性格随和的人,四個人很快就熟络了起来,在餐桌上,应如是提前了解到了很多有关大学的事情。 吃完饭,另外两個人很自觉地不当电灯泡,找個借口走了,還顺带着把车开走了。 于是,廖清杉和应如是只能压着马路回家。 晚风微凉,携来几缕花香,灯光昏黄的路灯,渐次映亮蚊虫飞舞的痕迹。 两個人就循着這排路灯走。 走到半途,廖清杉忽然叫了声:“应如是。” 她抬眸:“嗯?” 廖清杉眸光低垂,嗓音温柔地說:“你画漫画很有天赋。” 這话题转变得有些突兀,应如是目光一怔:“啊?” “朝大有全国最好的动画学院,”他早上动辄起身的目的终于在此刻揭开了帷幕,“等上了大学,有机会的话可以去蹭蹭课。” “哦……”领会到他的意思后,应如是又问,“那你呢?” “我什么?” “你要回英国嗎?” “嗯,要回去完成学业,不過,一年的時間很快的。” 应如是听了,声音闷闷地“哦”了一声。 “应如是。” “嗯?” 廖清杉本想說,“你再等等我”,可他又觉得這样的要求实在是說不出口,于是转了個话题:“去過动画学院的三楼沒?” 应如是摇头:“沒有。” “那上面刻着一句话。” “什么话?” “现在就告诉你多沒意思,”說着,廖清杉抬手,温柔又克制地拍了拍她的发顶,眼底压不住溺人的笑,“等开学了,自己去找答案。” “那……是你想跟我說的话嗎?” “嗯。” 就這样,原本伤感的分别话题终于在一個充满期待的谜底中告一段落,应如是眼睛一眨,把话题转到了一個开心的风向:“阿杉,我觉得你好酷啊!” “嗯?” “我刚听你们聊天,說对传统文化的保护一直都是夕阳产业,是跟不上时代发展潮流的,那你觉得你做的事情落后于這個时代嗎?” “嗯?” “我觉得不是,”应如是沒给他回答的机会,自问自答道,“我觉得,你做的事情,走在时代前面。” 廖清杉听了這番话,很奇怪,心中好多汹涌的情绪,在此刻竟然一個字也說不出。 他一直以为這條路是孤独的,是鲜少有人能理解的,可现在,她给他展示了另外一种可能。 “你做的事情,走在时代前面。” 仅仅十一個字,把他牢牢撼住。 這是一种天涯难觅的肯定。 因为,這份肯定,基于绝对的彼此欣赏。 此刻,他们置身在浪漫又唯美的黄昏,澎湃心绪可与途经的风媲美。 人间的风,风起云涌。 风裡的人,甘拜下风。 第32章 就偷偷地,亲一小口。…… 悬崖勒马的吻, 之所以能完璧归赵,一定是有人在从中作梗! 但我竟然!乐在其中! 爱是情有独钟,也是甘拜下风。 這是她教会他的事。 如果时光可以倒回,当初的廖清杉怎么都不会想到, 那场看似无厘头的吃面风波, 最终成全的, 竟然是這样一场惊艳的相遇。 后来, 他远赴异国他乡, 在夜不能寐的深夜, 被庞如饕餮的思念浩荡席卷, 他总是忍不住去追溯這份心动的源头。 他知道, 這份心动的源头,肯定不是源于這场黄昏。 他心动的時間,要比這早太多。 但他每次兜兜转转, 总能想到這個瞬间。 总能想到, 她站在他面前,一字一句地对他說:“我觉得,你做的事情, 走在时代前面。” 夏日晚风卷着温热的空气, 扑面而来, 两個人身处其中,都被浸染上一层夏日限定的暖调。 “再說,夕阳产业怎么了?”应如是窥不见他心中汹涌,但不代表两個人的默契就不能战胜。 她像是读懂了他心底的话一般,自然而然地接续上刚才未說完的那個话题:“你听過余秀华的那句诗嗎?” 廖清杉眼睫轻颤,鼻尖溢出一丝疑惑:“嗯?” 她写過的诗句太多,他一时无从摘取。 应如是眼底映着黄昏的残影, 声音清亮地,将心中的诗句背给他听:“一個能够升起月亮的身体,必然驮起了无数次日落。” “如果沒有人愿意驮起日落,当黑夜来临,人类需要月亮的时候,该怎么办?”她轻声问,“难道现去造嗎?” 此话一出,廖清杉瞬间了悟,她是用余秀华的這句诗来比拟,如果未来我們真的落入了被动的文化困境,我們难道现去做补救么。 那一定是亡羊补牢,为时晚矣。 所以,你做的事情,走在时代前面。 就這样,她再次用云淡风轻、不着痕迹的方式,肯定了他的意义。 廖清杉看着她,眼底压不住溺人的笑:“应如是,你知不知道——” “哎呀!我当然知道啦!”她又恢复了惯有的那种得意洋洋的小表情,“你是不是觉得我不仅可爱,還特别的聪明,我告诉你哦,我妈妈是语文老师,我读的书可是很多的……” 她說得格外投入,完全沒注意到一辆摩托车从拐角处猛的窜了出来,带着极快的车速,眼看着就要擦過她的后腰。 廖清杉眼疾手快,拉着她的肩膀,将她整個人往自己怀裡,稳稳一合。 那辆摩托车的车主未做停留,只是往后看了一眼,便不负责任地,带着轰鸣声远去。 等周遭恢复安静,应如是才后知后觉自己刚才经历的险境,心有余悸地平复了下呼吸。 然后,她仰头,他垂眸。 上下交汇,四目相对。 两個人的鼻尖几乎撞上彼此。 呼吸也在空气中无声的交缠。 廖清杉低头,看着這张近在咫尺的這张脸,感觉自己的视线被撼住一样。 他在此刻非常明白,他对她,是异性的喜歡。 他嗓音低喃地叫:“应如是——” 暧昧的种子发了芽。 结果,一通求助的电话,骤然掐断了這份旖旎。 - 电话的這一头。 苏潺坐在马路牙子上,头发被风吹乱。 穆亦川站在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嗤笑道:“苏潺,为那么個渣男,你犯得着這样嗎?” 听出他话裡的奚落,苏潺抬眸,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瞪完又无力地收回目光,下巴搁在膝盖上,声音闷闷地說:“你都不知道,三年前,有個小偷偷我的钱包,是他帮我抢回来的,我說谢谢他,要给他钱,他都沒要。” “就這么個事?就让你惦记了這么长時間?”穆亦川难以共情她的恋爱脑,眉头一蹙,轻啧一声,“真是沒见過世面。” 苏潺一听,抬高小腿去踢他:“那我就是沒见過世面,我還小,遇到奋不顾身为我出头的人,就是会心动啊。” 穆亦川:“……” 你還有理了是吧? “他人那么好……”說着,苏潺眼睛下意识红了,“他就是不喜歡我。” 见状,穆亦川沉沉叹了口气,在她身边的马路牙子上坐下,一针见血地說:“他人再好,感情上就是把你当备胎了,你看,他喜歡的人回来,是不是就立马把你踹了?” 苏潺:“………………” 你家是卖盐的么,盐多的吃不完了,尽往她伤口处撒。 “边穆,”苏潺轻轻抽了下鼻子,“你這個人不行,你一点都不好。” “我不好?”穆亦川瞬间被气笑了,“我闲得沒事在這儿看你撒酒疯?嗯?我還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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