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渡
海伦娜踉踉跄跄地走出房门,她脑海中不停回放着杰克面无表情轻轻說“好”的模样。
他神色裡分明满是冷漠,可她偏偏从他低垂的睫羽下一片阴翳中,看出了他的疲倦,那一声好仿佛用尽了他一生的气力,摧毁了他沉寂人生中唯一闪着暖黄色光芒的灯塔。
可是她真的太需要時間静一静了。海伦娜拽紧衣摆,低着头跟在洁洛斯后面。
“我可不习惯跟人同一张床。”洁洛斯朝海伦娜眨了眨深灰色的眼睛,笑着打开金色花纹装饰的房门,房间裡摆满了鲜花百香果,点着名贵味道的香薰,暗红色布调给人强烈的奢靡之感。
“除非那個人是伽徳罗。”洁洛斯以开玩笑的口吻戏谑道,她皱着眉观察海伦娜的表情,希望海伦娜能知难而退,不然她有的是办法毁了這张能魅惑男人的漂亮小脸。
海伦娜坐到躺椅上,低着头双手交叠:“洁洛斯小姐和伽徳罗先生很般配。”
“哼,你還算有点眼色。”美艳异常的红棕头发贵族小姐对着镜子抹了抹被泪水冲刷過的残妆,沒有一丝狼狈,黑色的液体只给那张风华绝代的脸上增添了几分神秘之色,她拿過镶满红宝石的盒子,慢悠悠地說:“可是总有一些人看不到现实,想要夺走我的东西。”
“您這么漂亮,沒有任何一位绅士会拒绝您,若是有,也真算他们有眼无珠。”海伦娜忍痛說道,她刚刚把脚放下绒毛毯,就踩到了一颗价值不菲的水蓝宝石,有钱人都是這样的嗎?宝石四处乱扔拿来铺地,可真是奢侈。
“哎呀,不要說這個话题了。”洁洛斯毫不避讳地在海伦娜面前拖去火红色缎面礼服,露出洁白的束身衣,显得那对酥胸愈发壮观。
海伦娜脸微红转移了视线,很快就被洁洛斯发现了,她换好高腰薰衣草色睡衣笑嘻嘻地走過来,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一般:“你還害羞啊?真稀奇,对天发誓!我可是一個女人,不折不扣的女人。”
“算了算了,不逗你了。”洁洛斯拿出一個四面八方镶满稀碎宝石的小瓶子,說实话有点像传說中阿拉丁的神灯,闪烁着星星点点光芒。
随着瓶口打开一股浓郁的芬芳瞬间弥漫整個房间,她指尖轻点边抹在脖子上边兴致勃勃地问:“你觉得伽徳罗怎么样?還有杰克,我的弟弟,看样子他很喜歡你,你不要在意他這些奇奇怪怪的举动,反正他从小就這样。”
“从小......就這样?杰克一直都這么寂寞嗎?或者說是缺乏安全感?”海伦娜秀气的眉紧蹙,嫩白小脸上是显而易见的担忧后悔。
“该死的,他哪是缺乏安全感。”洁洛斯瞥了一眼海伦娜,扯了扯丰唇:“他是個天生的资本家,所有他盯上的东西都会自动划为他的私有财产,你沒看见刚才你要走的时候他一副要破产的样子嗎,就像有人抢了他几百万似的。”
海伦娜听见洁洛斯的形容,情不自禁抿起嘴笑了笑。
“那裡詹姆斯伯爵那裡夸赞一声:‘杰克好小子!’,這裡维多利亚女王又要对他青眼有加一会儿,或许你也认为他绅士风度十足。”洁洛斯满意地伸出手,盯着做好的指甲,嘲笑般继续道:“可骨子裡他都认为自己是上帝,别說女王了,再来十個都管不住他!我觉得他最爱的可能是钱,什么亲情啦,爱情啦,都是不重要的,他对你也就是一时兴起吧,不用太担心,真是一個令人绝望的男人。”
洁洛斯评价起自己的弟弟,瞬间有一大堆不满要发泄,她的话令海伦娜哭笑不得,哪有人這么說自己弟弟的,不過洁洛斯的打趣也令海伦娜眼底阴霾一扫而空。
不過一时兴起.......海伦娜倚靠着法式躺椅,风格雍容华贵,她可不那样认为,她不会怀疑那双浅灰色眼眸裡泛起的涟漪,那是直通心灵的真诚,如果洁洛斯认为她是哪种听得什么便是什么,任人摆布的傻瓜,可真是大错特错了。
“你知道嗎?”洁洛斯见海伦娜不回答,又自顾自說了起来:“伽徳罗跟我从小就在一起了,我們在英格兰海岸边玩耍,看着日出,還有潮起潮落,他用莫名其妙的野草给我做了花环,說我像一個真正的公主。”
“而你。”洁洛斯随意指了指空气,根本沒有看海伦娜一眼:“真不知道你是哪家的小姐,我丝毫沒有感觉出来你的淑女仪态。”
“......”海伦娜抓過一块不知道什么材质的布料,把自己蒙起来,转了转身。
“好吧,時間也不早了。”洁洛斯灭了灯,伴随着海风的呼唤沉沉睡去。
海伦娜做了一個很奇怪的梦,她在黑漆漆的水裡下沉,不断下沉......直到被淹沒,但是她還能呼吸,還能打开眼睛看着光怪陆离的景象,黑色的水底有白色的灵柩,发出璀璨无比的光芒,她像是被诱惑般来到棺木前,裡面躺着海妖般绝美的男子,出尘的美丽,他突然睁开眼睛,是浅灰色,非常漂亮的颜色,然后一把把她拉进灵柩中
“唔。”海伦娜从梦中惊醒,挣扎着想要起身,就被黑暗中的一双手捂住了嘴。
“不要說话,知道嗎?”悦耳的声音传来。
杰克嗎.......海伦娜一颗提起来的心立马放了下去,她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会听话。
他似乎轻笑了一下,奖励般亲了亲海伦娜的额头。
“海盗来了。看样子是西班牙人。我带你离开。”杰克很轻松地抱起海伦娜,走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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