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
這一天下午,海伦娜的世界观崩塌了两次,她实在搞不懂资本家们怎么会如此穷尽奢华,金钱用度仿佛流水一般毫不珍惜。
她小心翼翼地摸了摸刚刚从杰克手裡救下来的一匹丝绸,差一点這精巧的艺术品就要香消玉殒,海伦娜无奈地摇了摇头,看向杰克,真是让人嫉妒的豪气。
回忆起以前自己兢兢业业,吃穿用度全部计算到分毫不差的生活,海伦娜一時間无法直视杰克,他此时整個人都散发着资本家独有的气质——有钱,有钱到不行。
海伦娜的视线乱飘,无意间扫過灰黑的保险柜,她的脸立马可疑地红了起来,从今以后她可能都沒办法再直视保险柜這個东西了,那裡面是用来放钞票的不是用来放奇奇怪怪的东西啊!
对上杰克含笑的灰眸,海伦娜视线闪了闪,她飞快跑进浴室拿走自己的小内内,挑衅地看了杰克一眼,在洗手台上用高级香皂搓洗了起来。
杰克挑了挑深压的长眉,垂眼凝视着怀表,眼底凉风肆虐,简直要将那名贵的怀表冻得四分五裂。
快到晚餐時間了,他的海伦娜這么可爱,他会给她世界上最好的,她想要什么他都能如数奉上,他也会喂给她最好吃的,直到她小小的胃袋除了他喂给的什么都吃不下去。
只要海伦娜挥一挥那双细嫩白皙的小手,他就会成为她最骁勇善战的士兵,为她一路披荆斩棘,踏破冰川摘下璀璨夺目的恒星。
沒有了他,海伦娜会活不下去吧,只要乖乖依附于他,做一株娇弱的菟丝子。
他的海伦娜知道了以后会害怕嗎?受人尊敬的赫伯特少爷是這样污秽的人。
污秽嗎?......又有什么关系。
他就是這样污秽的人。可是他却绑架了一個天使。杰克禁不住得意洋洋,她会深爱自己所守护的恶魔,因为過不了多久,那也是她的了。
快要喷薄而出的激烈情绪被他疯狂地压抑下去,难以启齿的爱恋汹涌澎湃在水晶般剔透的瞳孔之中。
冬夜六点的钟声响起,袅袅娜娜悠远地传播着,伽徳罗长腿笔直,双眼凝视着镶金全身镜中的自己。
如果穿白色西装会不会過于轻浮?伽徳罗苦恼地扶额,捋上去大把耀眼的金发,他朝镜中的自己挑了挑眉毛,露出一個完美的笑容,果然他還是穿黑色比较好看,但是黑色会不会又過于沉闷,让海伦娜觉得他是一個古板的人?
思来想去,伽徳罗做了一個十分大胆新奇的决定,他用粉色领结搭配黑色西装,把正递给他手工皮鞋的安德森吓了一跳。
“如何?”伽徳罗用发胶固定好散落在额前的金发,对着镜子端正了一下领结,湛蓝的眼睛裡充斥着笑意。
“......”安德森无法对自己的雇主做出任何评价,他不想被扣工资。
眼看着英俊的雇主要把自己得天独厚的外型糟蹋殆尽,安德森忍不住制止了伽徳罗对粉色袖扣的企图,留着山羊胡子的老头阴沉着脸,拿出镶金的袖扣帮伽徳罗戴上。
“我现在要出去了。安德森你也别老板着脸,我不在的时候你可以多去甲板上找找老姑娘的。”伽徳罗一想到要和海伦娜共进晚餐,高兴到情不自禁调侃了自己的老仆人。
安德森脸已经比锅底還黑了,他咬牙切齿地說道:“這可不是一個教皇该說的话。”
金发教皇朝他龇牙笑了笑,推开门兴高采烈地走了,却沒想到在走廊上遇见了一位不速之客。
“哦!真沒想到会在這遇见你,伽徳罗!”洁洛斯毫不吝啬秋波,一双勾人的灰眸不断暗示,她舔了舔猩红的嘴唇:“你今天可真英俊,這花是送给我的嗎?你是打算与我共进晚餐?”
“承蒙厚爱。不過很抱歉赫伯特小姐,我今晚有很重要的约会,我們可以改天再约。”伽徳罗迫不及待想脱离這成熟美艳的女人,他略带歉意地看一眼洁洛斯,毫不留恋转身就走。
不是跟她?那伽徳罗還拿着一大簇娇艳欲滴的玫瑰花干什么?不是去见女人還能见谁?洁洛斯握紧了拳头,美丽的脸上满是嫉愤,她好像听說她的好弟弟被這艘船救了,那伽徳罗岂不是去看
“真他妈的该死!”洁洛斯狠狠跺了跺脚,丝毫不在意自己穿着酒红色细高跟,她一边咒骂一边冲向杰克房间,她的弟弟难不成還管不住自己的女人?非要让伽徳罗被迷得神魂颠倒才大快人心?
“喂!杰克!”洁洛斯一把推开木门,让一旁路過的应侍生看傻眼了,他实在不知道外表看上去這么娇弱的女人哪来這样大的力气。
杰克正在喝茶,他慢悠悠地把茶杯放在精致的碟子上,灰眸疑惑地看向洁洛斯:“怎么了?是谁惹赫伯特小姐发這么大的火?”
“别给我装傻!你一早就知道的!你为什么不阻止他们?”洁洛斯气急败坏地咆哮起来,她狠狠剐了一眼杰克,恨不得将其凌迟。
杰克几不可见地皱了皱艳丽的眉头,他低笑一声,清浅至极:“恕我直言,你可怜的弟弟获救了你倒是沒来探望,现在却火急火燎地過来质问我,你不觉得這样很過分?”
“你从来不需要任何人关心,這你我都心知肚明。”洁洛斯不甘示弱,张牙舞爪地嘲讽回去:“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耍什么鬼把戏,你现在就陪我去餐厅!我倒是要看看那女人是怎么迷惑伽徳罗的。”
“注意你的用词。洁洛斯。”杰克眼神不善,明明是温和地笑着却让洁洛斯从脚底开始发冷,继而整個人都凉嗖嗖的。她害怕地抖了抖,强装镇定,走上去一把扯過杰克:“跟我走,請,行了吧!”
所以這可不是我自己想去看的,海伦娜。杰克勾唇阴森森地笑了。
海伦娜一到餐厅就看见伽徳罗了,他在人群裡实在璀璨夺目到不行,平日细碎在额头前的金发尽数打理干净,露出了那张雕塑般深邃俊美的脸,還有那双沉寂着大海的蔚蓝眸子。
伽徳罗情不自禁笑了,像一個沒见過女人的毛头小子,他不好意思地垂头捏了捏茶杯,在海伦娜走到圆桌前站起来,绅士地为她拉开乌木椅子。
一旁听从雇主命令在跟老姑娘“玩玩”的安德森瞠目结舌,他胡子花白前伺候伽徳罗的父亲,他胡子花白后伺候伽徳罗,如漫长悠远的岁月裡,他游遍记忆长河,都找不到伽徳罗为女士拉开椅子的记录。
他很清楚自己的雇主是什么样的人,所以他不记名利地跟着伽徳罗,而现在,伽徳罗简直像一個乳臭未干的小毛孩,心裡只有谈恋爱。
伽徳罗扣扣手指,压根沒发现自己的老仆人就在附近,他仔细凝视着海伦娜的脸,心裡越发柔软地像棉花糖。
肤若凝脂,步步生莲,大概就是這样的吧?伽徳罗记得以前在东方经文裡读到一些诗句,娉婷袅娜,琼鼻杏眼,形容她也不为過。
若是放在西方圣经,他日日夜夜诵读的无聊经文,他大可信手拈来,尽是形容她的诗句:你的眼在帕子内好像鸽子眼。你的头发如同羊群卧在基列山旁。你的牙齿如新剪毛的一群母羊,洗净上来,個個都有双生,沒有一只丧掉子的。你的唇好像一條朱红线,你的嘴也秀美。你的两太阳在帕子内如同一块石榴。你的颈项好像大卫建造收藏军器的高台,其上悬挂一千盾牌,都是勇士的藤牌。
我为你而战。
我的女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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