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江湖险恶
找了個收费停车场停好大劳,陶安和朱大鹏打车前往他家,也就两三公裡,不远,第二天過来开婚车也方便。
“我去,不愧是豪车,我這辈子都沒坐過這么好的,刚才屁股和眼睛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了,看花了眼,生怕弄脏,结婚能用它当婚车,值了”,網约车上,朱大鹏還在回味刚才。
有那么夸张嗎?陶安心头嘀咕,打趣道:“以往坐的高铁不比那玩意贵?”
“也是哈,不過那能一样嗎”,朱大鹏啼笑皆非道,然而有很快感慨說:“目前沒能力让笑笑跟着我過上好日子,可结婚很重要,能让她在這天坐上好车,也算是风风光光苦中作乐了,安哥,多的话不說,谢了”
陶安无语道:“你這家伙,整得跟吃不起饭一样,屁事真多,现在還年轻,以后慢慢来呗”
“安哥,我是個很实在的人,如今也不小了,很多事情都看得明白,有些东西啊,生下来沒有,一辈子都很难拥有了,与其去想那些虚的,好好正经過日子更实在,不去和人攀比,温饱不愁,健健康康,這辈子啊,也就足够了”,朱大鹏笑了笑道。
古怪的看着他,陶安愕然道:“你小子,沒喝酒啊,哪儿来那么多感慨,难道传言是真的,男人结婚后一下子就长大了?”
“额,我就是有感而发,說真的,安哥,這会儿心头還有些沒底呢,咋說呢,压根不知道结婚后的生活是什么样的,期待又忐忑,矛盾得很”,朱大鹏挠挠头道。
陶安眨了眨眼道:“婚前综合征?婚后焦虑症?”
“差不多吧……”
前往他家路上,闲聊的时候,陶安也偶尔撇一眼手机屏幕,在外人眼中,他的手机屏幕也就点亮了显示主界面而已,只有陶安能看到异世界的画面以及听到手机裡传来那边的声音。
迄今为止他也搞不懂是什么原理,明明同一個设备呈现出来的东西,为什么只有自己能看到听到呢?
有道是皮裤套棉裤,必定有缘故,现在不懂,将来有一天应该能解开疑惑,前提是要能活到那個时候。
异世界那边已经是下午时分了,赵阳和秦俊已经收拾好准备出发,正在朝着玉台宗山下走去,目前都是陶安‘熟悉’的环境,倒也沒有過多关注,他打算在他们离开玉台宗山门之后再认真留意那边的情况。
這么久以来,赵阳已经‘带着陶安’将玉台宗很多地方都逛過,仅有像天上白玉台冰蜂王巢這样的少数地方沒有近距离打量過,甚至脑海裡面都有關於玉台宗的大体地圖了。
秦俊和赵阳都是一身玉台宗标志性的打扮,区别只是秦俊带了一把长剑而赵阳空手,他们并未带行李,下山途中交流說今天赶去洛城,住一晚,争取明天办完事情就回来。
他们距离山门還有一段路,半個多小时路程吧,陶安倒也不急着将注意力集中在那边……
几分钟后陶安和朱大鹏乘车来到了距离他家不远的地方,车进不去了,不是沒路,而是他结婚,這边布置了一些东西特意安排的,免得提前破坏。
两人下车后步行前往,也就几百米的样子。
朱大鹏家在郊区,典型的城乡结合交界处,开发沒到這地儿,一年一年望着拆迁就是等不到,不上不下就挺尴尬。
他们下次的地点开始就已经为第二天的婚礼提前做了布置准备,路上已经铺了红地毯,那种一次性的,很廉价,用完就丢,路口還有一個五颜六色气球扎的拱门,道路两边也挂了五彩缤纷的气球,很是喜庆。
其实這些布置都花不了多少钱,地毯百十裡块钱一卷,气球几块钱就能买百十来個,最多就是布置起来麻烦一点,但乡下嘛,人多,這样的喜事儿左邻右舍都会来帮忙。
沒走地毯,沿着边上前行,陶安问:“請婚庆公司了?”
“沒有,我本来是想請的,笑笑說沒必要花那個冤枉钱,便宜的都要上万呢,她說花那個钱還不如多买点生活用品,以后就不是小孩子了,花裡胡哨的沒有多大实际意义”,朱大鹏摇摇头道。
這裡已经偶然能遇到他们村的熟人,他說话间不时停下打招呼发烟,让对方第二天早点過来吃席。
听他說的那些,陶安由衷道:“笑笑是個好女孩,很实在,懂的過日子,你可别辜负人家”
“哪儿能呢,我疼爱還来不及,话說当年上学那会儿我就有点喜歡她了,缘分来了挡都挡不住啊,去年相亲居然遇到她了,一来二去就成啦”,朱大鹏乐道。
陶安当即傻眼道:“不是吧大哥,伱才多大就相亲?”
“咳咳,老一辈急嘛,本来当时我只是打算应付应付的,這不遇到笑笑了,那我就认真啦”,朱大鹏嘿嘿道。
感情他俩是相亲‘认识’的,陶安還以为他像刘浩辰那样上学那会儿就拿下了呢。
很快两人来到了朱大鹏家,這裡其实陶安来過多次,当初上学那会儿沒少過来玩儿,只是最近几年来得少了,总体并沒有太大变化。
他家在村路旁,一栋两层平房,沒有门面什么的,很正常的住户人家。
到来的时候這裡還挺热闹的,小孩嬉戏,大人要么三三两两一起摆农门阵,要么麻将搓得哗哗作响。
起了棚子,一看就是請农村做大席的在操办,還有個小舞台。
好朋友嘛,朱大鹏倒是给陶安說了說婚礼情况,彩礼是他父母给的,酒席也是父母操办的,請了個乡村乐队還是他姑姑請的,反正這家伙就把刘笑笑忽悠到手其他什么都沒操心。
這种现象在农村很普遍,毕竟是年轻人,结婚早,那裡能自己一下子拿出那么多钱来。
但不可否认的是,這种情况一开始還好,随着時間的過去,生活琐事什么的,渐渐的很多年轻夫妇都分道扬镳了。
当然,這种扫兴甚至讨打的话陶安是不会說的,巴不得好哥们夫妻俩百年好合呢。
如今這個快节奏的时代,婚礼喜事也就热闹一天,而這一晚正是最热闹的时候。
几乎都是朱大鹏家這边的亲朋好友,陶安认识的人并不多,也就他父母熟悉一些,当初的同学也见到了几個,但多年沒见更沒怎么联系,都有些生疏了,打過招呼聊两句也就熟悉了起来。
而刚回到家,朱大鹏就被冲出来的一群同龄人给押走了,不知道接下会被如何折腾呢,這家伙总归是沒逃過婚闹這一环节。
“安哥,你自己随意啊,我先去‘渡劫’了”,被拖走的时候朱大鹏還不忘嘱咐一声。
几個不是很熟的同学做一起,其中一人看向陶安问:“陶安,有些年沒见你了,现在在做什么啊?”
“年初才大学毕业呢,现在還沒找到工作,无业游民一個”,陶安笑了笑道。
那人說:“不急,慢慢来,真羡慕你们上過大学的,以后找的工作都是坐办公室,穿的是西装,不像我,高中毕业就打工了,吃了沒文化的亏,如今只能跟着亲戚修车,累死累活還挣不了多少钱,主要是学個谋生手艺”
“哎,别提了,我读了個野鸡大学,出来找不到工作,干了几個月保安,和业主差点打起来,如今都想南下进厂打螺丝了”,边上有同学发表人生感慨。
都是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說起這些倒是沒觉得有什么丢脸的,目前对未来的生活依旧充满了激情和向往,总归還是沒有被现实抹平棱角。
年轻人嘛,坐一起啥都聊得出来,說当初的某某某因为什么事儿进去了,现在還沒出来,曾经哪個女同学居然下海了,在某個夜总会见過,還是当初自己心目中的公主呢,然后就体验了一下几百块钱吧公主搂怀裡的梦想,事后又很惆怅,抽了半包烟大骂一声狗日的人生。
在朱大鹏家陶安倒是沒看到当初的女同学,估摸着女生都去刘笑笑家那边了吧。
期间陶安打了個电话给刘浩辰,问他为什么朱大鹏结婚沒有来,那边的回答是他一個表哥也是同一天结婚,這会儿在那边呢,這裡就来不来了,貌似還喝了酒,說话都迷糊,請陶安這边帮忙随個份子钱。
挂了电话,陶安留意到朱大鹏家礼堂已经摆了收礼的地方,于是问身边的同学:“你们谁带现金了?我忘了带,等下随份子”
“我带了,本来想過来打牌的,结果压根沒人,一起,陶安你要多少?”那個如今在修车的同学起身道,直接就从兜裡掏出了一大把现金。
想了想,陶安說:“一千五吧,我转你”
一千是自己随份子,五百是刘浩辰的,他說了随五百。
其他人诧异的看了陶安一眼,同学关系,随份子一千以上已经不少了,哪怕一些亲戚都不会随這么多呢。
這還是陶安第一次代表個人随礼,压根沒想那么多,心裡就是這么想的,再多沒必要,太少還不如凑個整数呢。
转账换钱随礼后,陶安就沒往同学们那边凑,其他人也不认识,干脆找了個角落坐下来装着玩儿手机。
已经入冬了,晚上天气有些冷,朱大鹏家却是烧了不少炭盆取暖。
异世界那边赵阳和秦俊已经离开了玉台宗山门,外面依旧是一條宽阔的石板路,直通官道,之前赵阳给陶安說過。
也就玉台宗這样的大势力才能在宗门外建立宽阔石板路了,一些小门小派连個正经路都沒有呢。
石板路数百年来不知道多少人在上面走過,踩得光滑锃亮,更有车轮碾压的痕迹。
赵阳秦俊這俩师兄弟并未步行前往洛城,而是骑了一匹马,赵阳坐前面,因为和师兄挨在一起,赵阳找不到机会呼唤陶安进行交流,本来他還想和‘桃先生’分享這次行程的,目前看来是沒机会了,秦俊千叮嘱万嘱咐出来后赵阳别离开他的视线范围,把他当小孩子了,事实也的确是小孩子。
他们离开玉台宗山门后,道路一侧是郁郁葱葱的连绵群山,另一面则是沃野田地。
夏日时节,田间地头多的是忙碌的身影,各处错落着一些低矮房屋。
那些忙碌的身影,陶安通過监控画面看到,男的几乎都沒有穿衣服,裸露的上身皮肤黝黑,几乎都很瘦,一看就营养不良,和玉台宗的人比起来简直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古代背景下,不是底层人士,谁能体会到他们的心酸呢,谁不想把自己吃得白白胖胖,谁不想穿着体面光鲜的广袖长袍?仅仅只是生活就压得快直不起腰了,哪儿有那個余粮闲钱啊。
陶安小时候生活在乡下,虽然沒有正经种過地,但還是看過的。
记忆中的画面对比起异世界那边的田地差距太大了,最直观的就是庄稼的植株,不是那种枝繁叶茂郁郁葱葱,而是纤细柔弱,明显不像是有好收成的样子。
說到底還是耕种技术落后。
這种情况,并非是多少年的耕种技术发展就能弥补的,想要粮食产量大规模提升,那是需要整個文明基础的发展作为基调才能实现。
就拿地球這边来說,因为接触异世界监控,陶安也看過一些歷史,在工业革命之前,全球的粮食情况其实和他现在看到的异世界差不多,很多地方甚至還不如呢。
而在工业革命之后,化肥的出现,粮食产量一下子就提升了一大节,可依旧出现无数饿死人的情况,国内還是杂交技术出现才有所好转。
文明的发展才是推动一切的根本。
哪怕是所谓的土肥料,那也是在明白了化肥原理的基础上,沒办法的情况下搞出来的简单替代品,在此之前,连所谓的氮磷钾都不清楚,如何能弄得出土肥料来?
而陶安将土肥料配方拿出来给了赵阳,不過只是截取了地球文明成果罢了,那是无数人无数年耗费心血总结出来的。
‘希望土肥料的出现,能对那边的农耕有所提升改变吧’,陶安心头默默道。
不過如今土肥料知道的人只有寥寥几個,還沒搞出成品呢,需要時間去发酵证明。
看着异世界那边的田间地头,陶安仿佛看到了自己小时候记忆中的画面,不管作物长得多差,田坎上几乎沒有杂草,都被勤劳的农民铲除得干干净净,他们或许不知道原理,却也明白,草长得茂盛会影响庄稼的生长。
随着秦俊他们骑马原来玉台宗山门,陶安也看到了更多的景物。
当看到大户人家修建的庄园,对照周围的情况就无比扎眼了。
那些庄园占地都不小,白墙绿瓦,還有穿着整齐的家丁提着棍棒巡逻,尽管只能看到外围,可也能依稀看到裡面亭台楼阁。
同一片土地上,人与人之间却是存在着鸿沟一般的差距。
负责大户人家庄园的下人,对于那些田间地头忙碌的人来說,他们依旧是人上人,看到都的卑躬屈膝陪着笑脸。
哪怕是下人,泥腿子也不敢得罪啊,万一人家嘴巴一歪說几句坏话,還想不想租种人家土地了?日子還過不過了?家破人亡其实也就很多人简简单单一句话的事情。
或许有人說都到這個份上了,下面的人就不知道反抗嗎?那只能說是想多了,吃饱了撑的才会去琢磨過得苦就掀桌子反抗,哪儿有那么容易的事情哟,不管是成功也好失败也罢,都是需要用人命去填的,但凡還有活下去的希望,谁又愿意去冒那個险呢?
再则,世间的一切其实都是重复的,即使有人掀桌子成功了,那么下一個站着底层头上作威作福的指定是這些人!
然而大户人家固然风光,可在玉台宗地盘上,见到玉台宗的人依旧得卑躬屈膝陪着笑脸,一山還有一山高啊。
随着越发远离玉台宗山门,那种大户人家修建的庄园也渐渐的多了起来,還能看到丫鬟护卫拱卫着少爷小姐出游踏青,那才叫一個风光呢。
随行有护卫丫鬟,穿的是绫罗,戴的是金银,喝的是琼浆,吃的是糕点,這才是人過的日子。
陶安通過监控画面打量,事实证明‘古代的’少爷小姐也不全是俊男美女,抛开他们身上的装扮,其实九成以上长相身材也就普普通通,不乏也有丑的,龅牙的,眯眯眼的,大饼脸的,长麻子的,各种各样都有。
或许上天给了他们优渥的出生环境,但其他方面還是一视同仁的。
但不管怎么样,他们依旧和底层泥腿子迥然有别,哪怕互换装扮依旧一眼能看出谁是大户人家出身谁是底层立刻到账,不說皮肤,精气神方面就完全不一样,底层总是愁眉苦脸,大户人家的人拥有都是神采奕奕,沒有那样的经历很难装得出来。
一开始秦俊還顾忌一些怀裡的赵阳,渐渐的他开始策马奔腾起来,哪個男人不喜歡风驰电掣呢,直到踏足官道才稍微放缓了速度。
官道足有两丈宽,是夯实的黄土路面,虽然很多地方坑坑洼洼,但常年行人走动,地面却是被踩得宛如铁石般坚硬。
估摸着因为這條官道是作为通往洛城的主干道之一,路上行人就逐渐多了起来,贩夫走卒,挑担的,牵驴的,放羊的,不說比比皆是却也不少。
還有驾车的,抬轿的,运货的,亦有悠然步行的,更有匆忙赶路的,众生百态不一而足。
偶尔秦俊他们也会遇到玉台宗的其他人,稍微留步打過招呼后也就匆匆告别离去。
到底是玉台宗势力辐射范围,遇到同门再正常不過。
两人骑马踏足官道沒多久,赵阳突然看着路边說:“师兄,那边有抗糖葫芦的,你给我买一串好不好,去师门后我就再沒有吃過了”
他毕竟還是個孩子,看到好吃的就有点嘴馋。
官道上人来人往,不但有卖糖葫芦的流动小贩,路边偶尔還要卖凉茶的,供旅人解暑歇脚,甚至那些挑着货物的人,只要有生意上门,当场就停下进行交易了。
秦俊并未答应赵阳的請求,而是道:“不行”
“为什么啊师兄,沒钱嗎?我记得出门之前师父给钱了的”,赵阳愕然道。
秦俊却是可是一声用老气横秋的语气說:“师弟啊,师兄就告诉你为什么不行,算是给你上一课,你听好啊,出门在外,不是知根知底的人,他们的东西别吃,人多的地方,食物离开過视线最好也别吃了,知道为什么嗎?”
“因为不安全?”赵阳沉吟道。
“不错,因为不安全,出门在外小心一些总规是不会有错的,不认识的人,以及人多的地方离开過视线的食物,谁知道会不会被动手脚”,秦俊用孺子可教的语气說道。
赵阳却是纠结說:“师兄啊,道理我懂,可不至于吧,人家就买糖葫芦而已,哪儿有你說的那么严重?”
“所以說你還嫩了点,江湖啊,险恶的不是世道,而是人心,你认识那個卖糖葫芦的嗎?知道他家住哪裡?万一他在糖葫芦上面动手脚,出了事情找谁去?将来若是你還抱着這样的想法,也别出师了,就在宗门一辈子老死吧”,秦俊笑道。
他這段時間为了筹备出师考核,可是学了不少江湖经验,這会儿现学现卖呢。
赵阳闻言還是有些理解不能,在他看来,人家卖個糖葫芦而已,谁都像师兄那么想的话,人家卖给谁去?不早就饿死啦。
秦俊见此继续道:“师弟,就拿洛城来說,你可知道每個月有多少小孩失踪嗎?”
“這個我還真不知道”,赵阳摇了摇头。
“我告诉你,单单是洛城,每個月失踪的小孩就不下于百人,有的是周边农户带着孩子进城丢失的,有的是外地来不熟悉情况的,本地的也有,而丢失的小孩,大多都是像你這样嘴馋,别人拿着点好吃的就哄走了,从此了无音讯!”秦俊严肃道。
赵阳听了都有些吃惊,道:“真的假的?”
“我骗你做什么,這些事情都是在官府可以问到的,每天都有人去衙门报案說孩子走丢了呢,真正能找回来的少之又少,這還是衙门备案過的,沒记录的還不知道多少呢,我跟你說啊,那些走街串巷的货郎,大多都和人贩子脱不了干系,他们不在一個地方多待,专挑那些小孩下手,尤其是乡下,当出现货郎后,要不了多久就有小孩失踪!”
赵阳也不去纠结糖葫芦的事情了,惊讶道:“那么多小孩失踪,都拿去做什么啦?养小孩不要钱的嗎?”
“哼哼,用处多了,弄去外地,长得难看的小孩打断手脚讨钱,长得好看的卖给大户人家从小当下人培养,若是女孩的话,童养媳,丫鬟,青楼這样的地方,需要小孩的多着呢,就怕不够”,說起這些秦俊就有些咬牙切齿,作为名门正派的人,虽然也是個少年,可知道這些黑暗面之后恨不得将人贩子杀之而后快。
很多东西他都沒告诉赵阳呢,怕给他留下阴影,人性黑暗的底线简直沒有底线。
赵阳问:“丢失那么多小孩,官府就不管嗎?”
“管啊,为什么不管,律法明文规定,人贩子一经查实,拐卖一個的话,找寻回来的情况下,剁手挖眼割舌头,找不回来直接斩首,两個即以上,直接斩首,情况恶劣者诛三族,可那又怎么样,管不過来啊,总有人铤而走险的,别說官府,我們玉台宗的人,遇到一個人贩子就杀一個,官府還给奖励呢,可杀不完啊,人贩子就跟雨后春笋一样,杀一個总有从其他地方冒出来的,其实小孩子被拐卖相比起来還好,他们毕竟懵懵懂懂,尤其是一些年轻漂亮的女子,那才叫一個凄惨,哎,算了,以后你慢慢了解吧”,秦俊唏嘘道。
赵阳差点自闭,世道這么险恶的嗎?我就想吃一個糖葫芦而已,师兄你可别吓我。
听他這么一說,陶安都惊了,暗道异世界那边人贩子如此猖獗的嗎?仅一個洛城每個月就要丢失百十来個小孩,那整個洪国加起来每個月得多少?在那么严酷的律法下還敢从事,简直沒给自己留后路啊。
可是话又說回来,哪怕是他所在的地球這边,全球据不完全统计,貌似每年失踪人口都在五百万以上来着,這么一对比,似乎异世界那边也挺正常?毕竟那洛城也是有几十万人的,具体多少陶安不清楚,反正洛城是渝州最大的几個城市之一,人口多也正常。
“我以前咋沒听說過這样的事情?”赵阳喃喃道。
“那是因为你沒有去了解過,其实啊,不管任何行业,只要你去深入了解,都有着让人目瞪口呆的内幕,就拿最简单的江湖厮杀来說,师弟你知道每年有多少人死于非命嗎?”
“多少?”
“我也不清楚,反正就我們洪国,每年江湖上死于非命的不下于二三十万人吧,這還是官府公布出来的,死得无声无息的還不知道有多少呢”
“不是,师兄,我读书少你可别骗我,照你說的這么死下去,那江湖上還有人在?”
“這你就不懂了吧,人是死不完的,平常农户,平均哪家沒有两三個孩子?多的七八個都有呢,农户家庭尚且如此,更别說三妻四妾的大户人家了,动不动几十個孩子都多的是,而因为各种各样原因踏足江湖的有多少?就拿我們玉台宗来說,师弟你可能沒有了解過,我們宗门每年都要招收一两千人呢,只是分散在各处,成为像我們這样的入室弟子更是少之又少,所以你永远都不要担心江湖上人死多了会少的問題,那些成名的,哪個不是踏着尸山血海走出来的?”
“好吧,原来這就是江湖啊,深不见底的水下鱼虾成群,而能够翻起浪花的则少之又少”,赵阳似懂非懂道。
笑了笑,秦俊說:“师弟你明白就好,其实你不用想那么多,你還小,江湖上的事情,将来慢慢了解吧……”
虽然陶安观看异世界监控,主要注意力都放在了沿途景物之上,但他们的对话也是听在了耳中的。
暗道仅仅只是一個食物問題,就不知道是多少人付出生命总结出来的经验啊,换做自己,若是丢那边去的话,估计還真活不了多久。
你想啊,有钱买东西很正常吧,可其中居然還有那么多险恶的门道。
或许并非人人都是坏人,但坏人在做坏事之前会告诉你嗎?
反正陌生人的东西别吃,哪怕是花钱买的,人多的地方,离开過视线的食物别吃,只是這样一来,岂不是举步维艰了?
赵阳也问出了同样的問題,道:“既然吃东西都不放心了,那行走江湖怎么办?”
“我只是說這样的潜在威胁,又不是肯定,至于吃的,尽量自己做,要么就去人多的地方买,酒楼餐馆之类的,坐地户嘛,人就在那裡,出了事情也找得到”,秦俊如是回答道。
赵阳一想也是,要不然的话,大家干脆都别活了。
然后他突然反应過来,這会儿的功法,卖糖葫芦的都不知道落后多远了,师兄不会是忽悠自己舍不得买糖葫芦吧?
接着就是枯燥的赶路,虽然官道上人来人往,可一开始的新鲜感過后,看多了陶安也觉得无聊,而且是玉台宗势力辐射范围,自然是不可能有不长眼的跳出来找他们麻烦。
几十裡路,他们不知道要走多久呢,恰好朱大鹏被折腾一通也回来了,陶安暂时不去关注异世界那么多,待到他们到达洛城再說。
回来的猪朱大鹏被折腾得不可无不凄惨,不過都只是一些无伤大雅的玩闹,衣服被撕碎,身上涂满了墨水,還有鸡蛋之类的,婚闹嘛,只要不過分的弄出受伤之类的情况,都挺正常。
整得跟個叫花子一样的朱大鹏,脚上拴着绳子,拖着易拉罐,走一步就叮叮当当作响,手裡還端着個钢盆,裡面是一些一块一块的零钱,不知道被逼去哪裡乞讨回来。
這一通玩闹過后,他那些好哥们也不折腾了,总算放過,反正算是给他一個难忘的婚礼過程。
這会儿他家這边也通知吃宵夜,是米粉,還留下的人都可以敞开肚子吃。
陶安也吃了一份,沒多吃,否则搞不好不够他一人吃的。
吃完朱大鹏也洗漱好换了一身衣服出来,時間不早了,沒打算留在這裡通宵,陶安在他招呼客人有空的时候道:“大鹏,我就先回去了,明天再過来”
“安哥你這就回去啦,多玩儿一会儿呗,不好意思啊,都沒空招呼你”,朱大鹏歉意道。
笑了笑,陶安道:“說什么呢,结婚嘛,忙,理解,那我就先走了,对了,明天几点‘发轿’?”
“早上九点,笑笑家也就十来公裡,不远,十二点左右回来拜堂,安哥還是别急着走吧,等下人少了我們去吃宵夜喝点”
“不了,明天還要开车呢,正事儿要紧,我明天早点過来”
“那行吧,我送送你……”
于是朱大鹏把陶安送到路口,执意不让打網约车,给他拦了辆出租還直接把钱付了。
回家的路上,陶安继续掏出手机关注异世界那边,不過赵阳师兄弟两人還在骑马赶路,這就沒办法了,如果有可能的话,陶安恨不得给他们整辆车子過去。
陶安到家后都晚上十一点過了,父母早已经睡下,不去打扰,轻手轻脚洗漱上床。
重新拿起手机百无聊赖的看赵阳他们赶路,心說你们那边不是刀光剑影的江湖朝廷并存嗎,倒是给我来点刺激的啊。
从内心来說,虽然出现意外情况并非什么好事儿,可陶安這不是沒有‘经历過’嘛。
古代江湖嘛,這几個子总是让人联想到高来高去的潇洒‘浪漫’,你给我整风尘仆仆赶路算什么事儿?
别說,赵阳一开始‘重获自由’后,這一趟马背上的颠簸下来也是精神萎靡,甚至還抱怨双腿都被磨得火辣辣的疼呢,就沒遭過這罪,都有些后悔跟师兄出来了。
又過了一個多小时,陶安這边都凌晨十二点半了,异世界那边太阳都快要下山,他们师兄弟俩总算是来到了洛城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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