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闹铃也沒响,她一觉睡醒已经十二点多了。
昨晚沒有闹太晚,她舒服過了就倒头大睡了。
一觉睡到自然醒,她整個人的气色都变得好了。
卧室裡沒有其他人,就她一個人,安旭皱了一下眉。
换了身衣服,打开卧室,厨房裡食物的香味就飘了過来。
她本来要去洗脸的脚步一顿,转而走向了厨房。
周照转头,见她起床了,笑了一下,眉眼柔和,“起了。”
安旭沒說话,走了进去看了一眼他弄的东西。
是很家常的菜。
她沒說话,站在那看他做菜。
周照手裡有水,俯身在她额上亲了亲,說:“去洗脸,洗了脸過来吃饭。”
肚子确实有些饿了,她转身回了洗手间。
中午饭吃過后,原本還算不错的天气有些暗沉了下来。
過了片刻,春雨纷纷扬扬落了下来。
安旭在书房裡处理了一些工作,出来的时候看到周照坐在沙发上,也沒有看手机,拿着她早前放在客厅的相册在看。
他侧脸带着笑容,她疑惑了一下,走了過去。
周照沒抬头看,她人才走了過来,他就抬手拉了她一下。
安旭沒站稳,晃了晃,就被他手上的力拉着坐了下来。
她以为就坐在沙发上,哪晓得他的腿滑了過来,她坐下去就在他腿上,安旭一愣,要移开。
周照沒让,搂着她的腰就坐在了他腿上,把相册拿到了了她面前。
安旭被动地坐在他身上,被他按着。
過了会儿她也就沒跟他较劲了。
屋外春雷一声声响起,磅礴大雨顷刻间就落下来。
安旭被他抱着,過了片刻,整個人都窝到了暖和的怀裡。
大雨打在了玻璃上,奏出一片春眠的乐章。
她看着看着,眼皮就耷拉下来,片刻后就睡了過去。
周照把旁边沙发上的毛毯拿了過来给她盖上。就這样抱着她,過了会儿把相册翻完了,他收了起来放在桌面上。
靠回沙发,他垂首,目不转睛地看了一会儿她的睡颜。
时光在静静地流淌着,抱着她的时候,他只能用很多年来感叹。
原来,已经過去這么多年了。
他们分别已经這么多年了。
他握着她的手,五指穿了過去扣紧,低下头搭在她头顶上,也随着她闭上眼睛。
屋外一片噼裡啪啦的雨声,屋内他们相拥着午睡。
等安旭醒過来的时候,雨還在下着,淅淅沥沥的。
她醒来时周照還沒醒,安旭看了眼時間,下午三点多。
她躺在他怀裡,伸了伸懒腰,又窝了进去,有些不想动。
片刻后,她仰头看了眼周照。
沒想到他早就醒了,一动不动地看着她。
安旭睨了他一眼,“起来。”
周照沒动,片刻后压着她亲了下来。
等两人气喘吁吁地分开的时候,周照突然抱着她从长沙发上换到了单座沙发,把她抱上去坐着,随后推着沙发到落地窗旁。
落地窗在下雨的时候就已经关上了。
阳台上的绿萝在微风细雨中摇摇晃晃,雨丝飘进了阳台,地上有些潮湿。
透過窗户往远处看去,整個世界都是阴雨绵绵。
安旭不解他把沙发搬過来干什么,转头看他。
周照拉着她站起来,他坐下去后又把她抱着坐在身前。手抄进她腿弯,把她腿收了上来。
她穿的是长款的棉质卫衣,长度刚好到大腿,就沒再穿裤子,也沒穿袜子,脚趾有些凉。
周照摸到,张开五指包裹住。
脚趾暖和,安旭瞥了一眼,仰头靠他怀裡。
他把腿搭在她腿上轻轻的捂着,收紧怀抱,下巴靠在她肩膀上。
有话沒话地问:“今天晚上想吃些什么?”
安旭摇头,随后想起什么,从他怀裡挣脱了出去。
周照看着她,倒也沒强求。
安旭穿上拖鞋,进了卧室一趟又转进书房。
他视线跟着她,见她进了书房就知道她要工作了。
他一條腿踩上沙发,胳膊搭在膝盖上。
撑着脑袋舔了一下唇,随后伸手把旁边的烟盒和打火机够了過来。
摸出一支烟衔在嘴裡,把烟盒丢了回去。
沒听到响声,他要打火的动作顿住,扭過头。
安旭正站在他身后,一手拿着些资料,一手拿着pad,面容有些清冷。
而他刚刚往侧后边丢往小桌上的烟盒正躺在她怀裡,随着他看過去,啪地掉在地上。
他叼着烟,有些木木地看着她。
安旭弯腰,捡起地上的烟盒,放到旁边的桌子上,转身往他走。
站在他身前的时候,周照才反应回来的往后移了移,把腿放——
沒能放下去,她脱了拖鞋,脚踩在他脚掌边,细白的膝盖顶着他的腿弯。
因为抬腿,她的衣摆收了上去,卡在腿上,白皙的皮肤亮眼惹火。
周照呼吸一瞬间有些重了。
安旭把资料和pad放在沙发的扶手上,拿過他手裡的打火机。
周照咬着烟,霎时明白要干什么了。
他抬眸看她,眉眼深邃,像旋涡一般一点点的缠绕在她身上。
安旭俯身,发丝垂落下来,搭在他胸口。
她竖起打火机,摁了下去。
火焰一瞬间升起。
周照衔着烟過去。
她却伸手按着他胸膛,拇指扒开他的衬衫,摸到流畅的胸肌上,便按在那裡不动了。
打火机点着火往前移。
周照只能靠着沙发,看她把打火机移過来,在他烟头下点燃。
他吸了一口,烟头点亮。
烟是安旭的。她回来后不再买女士烟了,改为抽黄鹤楼。而且還是爆珠的那款,因为包装,也因为它的口感柔和,香味醇和清新。
周照伸手夹過烟,轻吐了烟雾,顺带把火也给吹灭。
烟雾缓慢升起,飘散。
香烟的味道弥漫在两人中间。
像云雨后巫山,被云雾缭绕着,难以辨真目,却又朦朦胧胧地留下些残影暗香。
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踩着沙发上的嫩白脚尖开始一步步前移。
碰到结实的大腿,碰到滚烫的体温。
得亏她是光着脚丫,要是穿着鞋,他子孙根就不保了。
他沒制止,伸手摸着她的手腕。
再抽了一口,周照按灭烟,一把拉下她。
沙发边上的资料和pad掉了下去,随后飘下一件衬衫把它们遮盖。
客厅裡钟表上的时针缓慢地跳了一刻。
雨声渐渐地减小,慢慢收住了。
几阵风吹過,树叶哗啦啦晃动。
天边的乌云也慢慢地散得干干净净,隐隐约约還出了些阳光。
周照换了身衣服,拉着安旭也换了身,随后带着她出了门。
下過雨的街道干干净净,两人站在人来人往的街头。
一時間還真不知道要去干嘛。
安旭无语:“所以說你带我出来干嘛?”
周照沒說话,看了一圈,拉着她往电影院走去。
周末的电影院人来人往,处处都是年轻的小情侣,拉着手的,搂着走的。
周照拉着她,在电影院大厅看了一圈。
最后随着大众选了一部爱情片。
他以前很少来电影院,读书的时候不喜歡,毕了业在街道上跟着前辈巡逻时沒時間,再后来就是辞了职回到乡下。
說起来,這三十多年来,還真是第一次来电影院。
票买好了,他见旁边的女生手裡抱着可乐和爆米花,捏了捏安旭的腰。
她转头,顺着他视线看去,片刻后抬头看他。
周照說:“你在這等我。”
沒等她說话,他转身去了,几分钟后抱了一大桶爆米花和一杯可乐回来。
安旭沒接,让他都抱着。
电影是校园爱情片,来看的都是一些学生情侣,一小对一小对坐一起。
周照把爆米花和可乐放好。
两人坐在最后排,几乎沒什么人。
电影放了一会儿周照就沒兴趣看了,他转過头看着旁边的人。
安旭有在认真看着大银幕,只不過沒动零食,她不是不喜歡,纯粹是忘记了。
周照捏起一粒爆米花尝了尝,味道還是不错的。
他重新捏了一颗,喂到安旭嘴边。
安旭回神,看了眼爆米花,张口咬住。
周照看她吃了,又继续拿起一颗喂给她,随后把吸管插上,把可乐递给她,安旭吸了口。
就這样,一场电影下来,他一眼都沒看,都在乐此不疲地给老婆投喂中度過。
从电影院出来,天還不是太晚。
周照问:“想吃点什么?”又說:“要不還是回家去做吧。”
安旭摇头,拉着他往停车场走去,說:“带你去一個地方。”
周照跟着她走,视线定在她拉着他的手腕上,唇角扬起。
难得重逢以来她会主动牵他。
他跟在她身后,转了一下手腕,与她五指紧扣。
上了车,往城中开去。
车子是安旭开的,申城還是她更熟一些。
转了些道,拐进一個小巷子。
对比外面喧闹的大街,這裡格外安静,同时也有醇厚的香味自巷子深处散发了出来。
往裡开不进去,只能停在巷口的停车场。
晚间有些凉,周照把她拉過来一些,拿大衣裹住两人,你踩我一脚我绊你一下往裡走。
到了一棵开着些稀碎桃花的桃树下,安旭把他裹着两人的大衣拉开,拉着他的手往裡走。
是一家有着江南水乡特色的私家菜馆。
门口进去就是一道小木门,挂着红红对联。
裡面是围绕着一汪池塘而建的四季阁楼,阁楼内设了各种植物包厢。
安旭选了個【春深季雨】的包厢,带着周照进去坐好。
窗户外面就是那一汪池塘,假山流水,荷叶漂浮,红鲤跳跃。
池塘裡有灯光照亮着四方,对面還有一座凉亭。
服务员提了壶龙井上来,给他们倒好茶水,再把菜单放下。
安旭端着茶杯,抿了一口,“你点菜吧。”
周照拿過菜单,菜式都是比较清淡的,海鲜多一些。
他拿着菜单坐到她旁边,“一起点吧。”
两人吃的都不多,点了一份荷叶清蒸云耳滑鸡,一份糖醋藕片,還有一份凉拌大虾和一份冬瓜莲子汤。
周照特意点了一份团圆饭。
菜上得很快,沒等一会儿就都上完了。
两人慢條斯理吃起饭。
周照戴起一次性手套,对于能给老婆投喂,他找到了乐趣。
剥了一只虾,递到她嘴边,安旭吃了,嫌他這样妨碍她吃饭,拿了個小白碗放在他面前。
周照一笑,给她剥了满满一碗虾肉,等她吃着了才脱了手套,拿纸巾擦了擦,继续吃饭。
吃完饭,上了份桂花味的冰//粉。
吃完饭后甜点,再喝上一杯茶水,两人才从店裡出去。
巷子的围墙上挂了些灯泡在上面,既是装饰,也照亮了小路。
走過了一截路,周照說:“我去趟卫生间,你先去车裡等我。”
安旭看了他一眼,揣着兜往前走去。
周照看着她的身影上了车,转身回大步到刚刚私房菜旁边的花店。
安旭上了车,這次坐在副驾驶上了,打开手机看着信息。
沒過几分钟周照就回来了。
随之而来的還有一束包装好的红玫瑰。
又俗又烈。
安旭接住,瞥了他一眼。
周照笑:“還从来沒给你买過花,希望不是太晚。”
安旭抱着红玫瑰。這些年来不是沒人送她花過,傅时错更是时不时往工作室送花,各种各样的,国外进口的,但沒有一束她抱在手裡的。
而且,這也确实不是周照送她的第一束花。
他送她的第一束花在槐序的时候,用棕榈编制而成的九十九朵玫瑰。
他应该是忘记了。
安旭也沒說,抱着花回了家。
他還是跟在她身后,安旭要进门的脚步顿了一下,拦着他:“你不是住对门么?跟着干嘛?”
周照伸手抱着她,往已经开了的门裡走去,“好老婆,就让我住家裡吧。对门我也是租的,人家中介大哥說了這房子已经找到买家了,让我赶紧搬出去呢。”
他抱着她进了房内,抬脚一踢,把门给关上,搂着她一摇一晃进了客厅。
“咱有家,就别让我住外面了。”
安旭哼了一声,挣开他,去找花瓶了。
插好花,安旭捧着进了卧室,放在梳妆台上。
刚转身就见他手裡捧着一些她刚刚修剪下来的红玫瑰花瓣。
周照捧着花瓣,走過来,低头亲她,“今晚要不要花瓣浴?”
安旭:……
最终這些花瓣還是被无情地,从浴缸裡洒了出来。
有些還顽强地贴在白皙的皮肤上,随着女主人蔫倒在浴缸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