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鸡崽子 作者:未知 孝严听完了,心中一动,姓麦的京官?最近還奉旨去了包头?难道是最近红的发紫的寒门学子——小司马麦兆原?想到這裡,他问道:“两位老人家,你们小儿子叫做麦兆彧,长子呢,叫做什么名字?” 果然,老太太止住悲声:“我大儿子在京为官多年,不過好像总是需要往外地跑,对家裡的事也沒工夫上心,是小司马麦兆原,家裡已经通知给他了,說了他弟弟失踪的事。” 梁恩泽和孝严对视了一下,他们同朝为官,公务上常有往来,同僚的亲弟弟失踪了辽东,他们也正好在這裡,于情于理、或者基于职务全应该好好找一找。 ****** 先是找了画师,按照麦氏夫妻說的,给麦兆彧画了像,三個人想了想,觉得光是坐在衙门内等消息也不是事。 梁恩泽长指抚着下巴:“我沒有办過案,不過想着麦兆彧如果還活着处在危险之中呢?早一点找到他,他就多一分希望,我看白凤镇的衙役也是事务繁杂,要不我們也去城门处四处探访一下,之后找找线索吧?” 岳九在屋裡一刻钟也呆不住,早就要憋死了,碍于他家少爷沒发话,他也不敢张罗着出去透气,终于梁恩泽发话了,他故作深沉的站了起来,請命道:“二少爷,我觉得梁公子說的极对,纸上得来终觉浅,此事還是要躬行。” 三個人倒是敬业,拿着麦兆彧的画像,先是来到了城门处,开始向经常在城门出入的商贩、饭庄等地开始打听。 城门人来人往,按理說总有眼尖的能记住往来的陌生脸孔,可是连续打听了两天,众人纷纷摇头。 尤其一個在城门内卖小炒的小贩,挥舞着炒瓜子的铲子炒着瓜子向岳孝严热情的說道:“我說官爷,按理說要是衣着整齐干净的公子多进出几次城门的话,我大多数能记住,這种公子身上有钱,吆喝的好大多数能照顾我的生意呢,不過這個小哥還真沒注意到,估计也就是进了一次城。” 這大海捞针一样,问谁谁不知道,简直是四处受挫,一般人的话,基本坚持了一会就沒啥心气了,孝严還担心梁恩泽坚持不下来,可两天快過完了,太阳已经偏西,梁恩泽倒是一如既往,還是那么稳稳当当的找重点的聊天打听,看着還挺认真的。 孝严一抬头,四处转着脑袋看了看,问梁恩泽:“岳九呢?” 两個人沒注意,发现岳九不见了。 岳九沒選擇在道路上吃沙子,他趁着自己家少爷沒注意,嗖的就进了街边卖胭脂水粉的铺子,城门边上一群风尘仆仆急匆匆的莽汉,偶尔過去几個女子也是灰头土脸的,实在沒什么好看的,哪有這胭脂铺子裡的美人们好看呐,真是的。 他整理下鬓角,掸了掸身上這一天吹上的灰,对自己的形象表示满意,刷的摇开纸扇,在春寒料峭裡扇了扇风,装作闲庭信步的就进了店裡。 這個胭脂铺子也算是白凤镇上比较大的了,各地不同品种颜色的胭脂、水分、梳子等物一应俱全,一墙货架上還挂着不少艳丽裙装,有個货柜裡還摆了不少翡翠宝石之类值钱的玩意,店裡的人也不少,以年轻的大姑娘小媳妇为主,各個全打扮的水灵灵的,正在這铺子裡挑东西。 岳九眼神极佳,四周好似漫不经心的看了看,就发现一個一身粉色衣裙,脸上仿佛掐得出水来的窈窕姑娘正在一面镜子前试胭脂。 话說這胭脂是两用的,即可以擦在面颊上,让脸蛋显得更粉嫩,也可以蘸开浓一些咬在嘴唇上,让唇色更俏丽。 這個姑娘正拿着特用的唇纸,伸着柔弱的玉手,往樱唇上试胭脂。 岳九眼前一亮,觉得這塞外辽东的姑娘面白长身,而且行动间全显得飘逸自信,身上带着大都姑娘沒有的那种精气神,太美了,全是画中仙。 他咽了一口口水,不自觉的走近了几步,带着笑意不自觉的盯着人家看。 许是他目光有些无礼,被姑娘发现了,那姑娘站直了身子,微微抬起头,一說话就带着一股关外的粗犷口音:“你瞅啥呀?” “…”這长的如花似玉的,怎么說话還带着一口大碴子味呢?岳九心中不自觉的嘀咕了一句,不過瑕不掩瑜,這辽东的口音全這样:“這位姑娘,我看胭脂啊。” 這女孩皱着秀眉,冷哼了一声:“你看胭脂就看胭脂,老往我身上瞄什么?” 以前在京城,就听往来客商们說起過,再水灵的辽东姑娘不能张嘴,一张嘴就露馅了,全是带口音的小辣椒,看来這還是真的,确实挺厉害,够味: “美人,是這样的,我娘打发我出来买点胭脂水粉,我也不太懂,看看大家全是怎么买的,這不是正好看到你颜色选的特别好,所以向你学习一下嗎?” 這女孩根本就不吃他這套,不到二十岁的正派小伙子哪個能听娘的话,落下面子来买胭脂的,当即用手指着他高声說道:“少扯犊子,一听你就是关内口音,你娘特意打发你出关来买胭脂的?” “…”太泼辣了,這场面岳九控制不住,瞠目结舌的定在现场說不出话。 不少姑娘听到這边动静大,全暂时放下手裡的事,伸长脖子往這边看,只见這姑娘对于引起别人注意這件事丝毫不以为意,众目睽睽之下指着岳九继续嚷嚷:“你這厮分明就是個死流氓登徒子,一会這店裡還有姑娘们试衣服,你进来是干啥的?” 岳九一听张嘴就给扣了一個偷看姑娘换衣服的大帽子差点哭了,心裡叫苦连天,這绝对不只是小辣椒,简直是朝天椒:“我进来确实是有事在身。” 這姑娘不好惹,她平生最烦登徒子,柳眉倒竖杏眼圆睁,一個大步冲上去,踮起脚尖就扯住了岳九的耳朵:“你钻进女人堆裡,能有個屁事?” 孝严太了解岳九了,他发现岳九不见了之后,只抬头四处扫了一眼,就猜到岳九大概钻到了這裡,他带着梁恩泽,抬腿刚进门,就看到了這么一個——大快人心的场面,当即眉开眼笑,索性抱着肩膀,用脚打着拍子幸灾乐祸的看岳九怎么脱离母老虎。 岳九终日打雁,以为全天下姑娘全温婉可人,生气也只会瞪他一眼,沒想到這回碰上了猛禽,一不小心射中了座山雕,跑又舍不得耳朵被扯断了,只能哎哎呦呦的虚张声势:“這位姐姐,我是府衙的衙役,出来办案的,你放手,算你妨碍公务知道不?!” “哎呦!”這姑娘泼辣惯了,一点也不把小鸡崽子似的岳九放在眼裡,手上加力:“我朱姑娘是在妨碍你办公?你還碍着我买胭脂了呢?你是個屁的衙役?” 岳九疼的眼泪快要掉下来了,嘴裡一直嚷嚷:“你叫什么?野猪姑娘?可真是名副其实,我是衙役,我有腰牌,放手,我把腰牌拿下来给你看!” “你敢给我起外号?叫我野猪?你就算是衙役,衙役难道就沒有败类,进来当登徒子的嗎!我就不放手!” 两個人正在這闹的不可开交,梁恩泽实在看不下去了,围观的人全等着看笑话,這办案办成了流氓罪,再不管岳九可能脸就丢大了,還不得被扭送带府衙去? 梁恩泽看孝严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知道這位是指不上了,他几步走上前,向着朱姑娘弓腰施礼道:“這位姑娘,我們是府衙出来探访一個案件线索的,冒犯了您這位是在下不成器的弟弟,年纪小有时候办事找不到门路,能不能借一步說话?” 朱姑娘杏眼一扫,看梁恩泽极为挺拔,一身正气,好像是個正常人,再一看梁恩泽已经掏出了府衙的腰牌,觉得他确实不像個坏人,才怏怏然的把手从岳九耳朵上拿开。 岳九缓過了一口气,揉着耳朵嚷嚷:“你這不以貌取人嗎?我說我是衙役有腰牌說了這么半天你就不信,他一来随便解释几句你就信了?” 朱姑娘当他不存在,晃着眼珠问梁恩泽:“什么线索?是找人嗎?” 双方說了半天,朱姑娘翻来覆去的看了看失踪麦兆彧的画像,捏着耳垂說道:“這個人书卷气還挺重的,走在路上容易被记住,不過我不太出门,不太认识,我去问问我爹,他常年租一些马匹车辆给外地人,有可能见過。” ****** 朱老爹是個浓眉大眼的关东汉子,這些年在外边跑,面色有些潮红,不過依稀還能看出年轻时候是個俏小伙,朱姑娘是他大女儿。 他是白凤山這边拉脚小老板,带着几個兄弟除了其他散活、主要做這些来往游客拉客的生意,條件好点的坐车,條件稍微差点或者喜歡吹风的用马,家裡车马全不少,也算是大户。 看到闺女带着三個小伙子来了,好像自己女儿挺重视,他也就跟着重视,结過画像翻来覆去的看了半天,之后斩钉截铁的来了一句:“這個人我见過。” ※※※※※※※※※※※※※※※※※※※※ 感谢在2019-12-27 18:11:10~2020-01-02 22:57:1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41273136 1個;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床单 1個;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hailhydra 10瓶;阳台君 3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