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血族的金絲雀13

作者:落*******行
饒是葉姝的數據推算也沒能算出來這麼個結果,路修亞一個始祖吸血鬼親王,居然會因爲她多看了兩眼女主莉絲而喫醋。

  他直接伸出手扯下了馬車的窗簾,伏倒在葉姝的頸窩間。

  冰涼如同蛇尾的舌尖,掃過了她白皙的頸側,獠牙抵在了肌膚之上,只要稍微再用點力就能夠刺穿肌膚,汲取出滾燙的鮮血。

  “親愛的,我太餓了。”但路修亞終究還是擡起了頭,即使鼻尖還縈繞着她身上香甜的氣息,他的指尖下劃如願觸碰到了一片溼氣。

  他輕笑了一下,猩紅的眸子裏折射出豔麗的光澤,擡起手指到了葉姝的面前,“你看,你又在思念我了。”

  成功讓葉姝有些不自在地偏過頭去,耳尖通紅。

  這本來就是人類身體的正常情況,卻總會在路修亞口中編織成各種動聽的情話。

  “永遠,永遠不要離我而去。”他又俯下身,貼近了葉姝溫熱的額頭,緊緊地盯着她純澈沒有任何雜質的雙眼,“答應我好嗎親愛的。”

  葉姝沒有說話,只是湊前了些許,用一個吻當作了自己的答覆。

  路修亞卻像是得到了什麼至寶一般,歡喜地將少女擁進懷裏,極盡溫柔地從少女這裏不住索取親吻和氣息。

  以至於到後面下了馬車,葉姝險些腳發軟地摔下去,被路修亞伸出了穿戴着白手套的左手攙扶住了,穩穩地攬着她纖細的腰肢。

  葉姝摔進他沒有體溫的懷中,緊緊地捏住了路修亞的禮服外套,都快把上面繡着的銅鈕釦給揪下來,擡起一雙淚眼幽怨地看向路修亞,眼尾下都是紅暈。

  也不知道他施加了什麼魔法,葉姝感覺自己正含着一個冰塊一樣的東西,踩在高跟鞋上的腳就像踩在棉花團上一般無力。

  如果沒有絲綢南瓜褲的遮蓋,大概地面上都會落上一片水跡。

  路修亞順勢地將她打橫抱了起來。

  面對着這些公爵貴族吸血鬼,他的態度一如那天夜宴一樣懶散冷淡。

  血族的歲月實在是太過漫長了,如果每個人都要用心對待的話,對於路修亞而言,實在是瑣碎且令他煩躁。

  所以面對勃朗特公爵一族那殷切的問候,路修亞只是掛着禮貌性的淺笑,微微頷首,用低沉的聲音說道“勃朗特公爵,感謝你們誠摯的問候,不過我想我現在更需要的是一間乾淨寬敞的房間。”

  說着,路修亞還低下頭看了眼淚眼朦朧的葉姝,脣角不自覺地揚起了些許,襯得那張本來在俊男美女遍地跑的俊臉更加光彩奪目起來。

  “我親愛的伴侶有些不適”

  他說這句話時嗓音壓下了些許,使得葉姝臉頰貼着的胸腔傳來細微的震顫,讓她感覺臉側都有些發麻。

  路修亞話音還沒落下,勃朗特公爵便上前,左手放在胸前躬身行了個禮,“尊貴的親王閣下,我們的莊園早已爲您準備好了最華麗寬敞的房間,這就請管家安格魯帶您前去。”

  告別的時候,即使路修亞沒有迴應他,這位公爵還是十分恭敬地祝福着,“祝願您,尊敬的親王閣下,能和您美麗的伴侶度過一個美好的夜晚。”

  管家帶路修亞到了門前便離開了。

  才一踏進門,路修亞便將葉姝放在了門邊光可鑑人的大理石桌上,冰涼的桌面接觸到葉姝那一刻,她不由得打了個抖。

  善於觀察的血族自然發現了她的反應,於是用手臂墊高將她抱離了桌子。

  在看到白紗裙襬襯裙間大片大片的深印時,路修亞鮮紅的眼眸流轉着異樣的漩渦,他低頭靠在葉姝的耳側,輕聲念着百年前一位吟遊詩人見到自己心愛的少女後專門作的情詩。

  “春風吹過廣袤的花圃,

  我摯愛的少女像盛開的白玫瑰,

  在六月風中熱烈綻放。

  我摯愛的,請再看我一眼,

  除非剜去我的心臟,流盡我的鮮血,

  只要我尚存於世,我永遠不會鬆開你。”

  明明是一首結尾略顯兇殘的情詩,可在他有些喑啞低沉的嗓音念起來,就有一種莫名的溫柔纏綿。

  葉姝的耳垂被含在冰涼的脣齒間,路修亞扣住了她的腰然後俯下,穿過了層疊繁複的絲綢,準確地尋到闖進了早已淋溼得一塌糊塗的花圃。

  少女被路修亞這樣攬着,腳無處尋找到着力點,只能用雙手按着路修亞蒼白卻有力的手臂來支撐自己,垂下的足尖不時滾落下水珠。

  進食對血的渴望達到極致的時候,路修亞咬住了葉姝的頸側,卻並沒有刺破吸血,只是壓抑着嗓音有些顫抖地說道“我的新娘,我摯愛的你。”

  昏沉間,葉姝聽着路修亞喃喃自語,累得陷入了昏睡。

  葉姝感覺自己好像又被墮落成爲惡魔的安伊拖入了夢境。

  但環境不是神殿,而是這個世界光明寬敞的教堂。

  大概是正在做禮拜,教堂中人來人往,卻並不吵鬧,只是沉默着,加上教會禮堂正中央雙手交握的天使神像,顯得格外莊嚴肅穆。

  臺階平臺上,身穿着黑絲絨修女服的唱詩班少女們,正神情虔誠地歌頌着天使安伊的偉大和光明。

  葉姝才發現自己也是唱詩班成員中的一名,她目光掃過禮堂,看到了站在衆修女面前唱誦聖典的神父。

  這位神父居然是安伊還是天使時的模樣,璀璨的金髮和銀灰色剔透的雙眼。

  在注意到葉姝觀察的目光後,安伊從聖典中擡起頭,銀色的雙眼在光線的照耀下,看着就像纖塵不染的水晶。

  神明悲憫卻哀傷的目光,讓葉姝感覺到了自己的心跳似乎在加快。

  葉姝連忙垂下腦袋,去看黑鐵架子上擺着的音譜,身體的記憶讓她自然地唱出了甜美的歌聲。

  只是,有一聲尖銳飽含着恐懼的少女尖叫聲,穿破了教堂透明的玻璃,直入葉姝的耳膜攪動着她的神經。

  潔白的牀上沉睡着的少女忽然坐起身來,睜開了烏黑的雙眼,無措地環顧着四周。

  從白天到了夜晚,正好是血族行動生活的時間了。

  一雙手按在了葉姝瘦弱的肩頭上,路修亞正坐在牀沿,明明是該剛起牀但他卻穿着莊重的貴族禮服,領口繁複的玫瑰花紋象徵他始祖吸血鬼的地位。

  冰涼的脣瓣吻過了葉姝的耳尖,路修亞溫聲詢問道“怎麼了我親愛的新娘。”

  剛睡醒的少女顯然還有些懵懂,只是愣愣地轉過頭,對上了路修亞的紅眸。

  他大概是才結束進食,因爲那雙猩紅的眸子正像玻璃杯中盛着的紅酒,在夜裏透出妖異的紅光。

  就像是汲取了生命力後,復歸了活力。

  這段時間在古堡裏,路修亞怕嚇到她,沒有進食,也強忍着對她血液的渴望。

  但,血族終究是血族,還是需要汲取血液存活的。

  那聲女孩的尖叫聲,又再次穿過了厚重的夜幕,空曠的莊園,傳到了葉姝的耳朵裏。

  即使路修亞施加的隔絕魔法很迅速,但葉姝還是捕捉到了這點殘留的聲響。

  牀上坐着的少女湊近了路修亞,將自己埋進了他冰冷的胸膛間,手不由得摟住了他的脖子。

  因爲剛睡醒,她說話時的嗓音柔軟,卻有些沙沙的。

  “我聽見了,那是誰發生了什麼”

  路修亞按住她的肩頭將她和自己拉開了些許距離,想要看清葉姝臉上的神情,卻看到那對平時黑亮如黑曜石般的眼眸,裏面滿是惶恐不安與擔憂,整個人都在發抖。

  宛如受了驚嚇的黑貓,毛都炸了起來,時刻想要遠遠地跑開,遠離所有的危險和不安。

  那不再跳動的心臟,因爲她這樣驚慌的臉,再次沒有任何規律地跳動了一下。

  路修亞伸出手臂,緊緊地抱住她,一隻手扣住了她的後腦勺,溫柔地輕輕啄吻着她的眼尾,嚐到了人類帶着鹹味而苦澀無比的淚水,“不要害怕,我永遠在你身邊。”

  因爲那尖利的叫聲,被路修亞的魔法隔絕了,葉姝只能聽見路修亞溫柔安撫自己的嗓音,在這寂靜的夜裏顯得格外突兀。

  葉姝有些茫然,原書中的莉絲是個天真單純的孩子,她以爲自己沒有在曼哈爾那死去,按照各方面數據的測算和可能性結果預測,莉絲會依然在自己父親的庇護下快樂地過着人類的生活。

  她忽然覺得自己有些呼吸困難,指尖緊緊地捏住了路修亞垂落在自己耳邊的銀髮“路修亞,告訴我,是不是那個孩子”

  “到底發生了什麼”

  懷中的少女忽然毫無徵兆地用力推開了他,下了牀以後踉踉蹌蹌地朝着門的位置跑去,還因爲過於黑暗看不清路碰碎了一個花瓶。

  刺耳的花瓶摔碎的聲響,響徹了整個房間。

  剛進食完畢的路修亞對於血液的氣息還保持在一個高度敏銳的狀態,因此也立刻捕捉到了來自葉姝身上的血腥氣。

  毫無疑問,在黑暗之中,少女的腳被花瓶的碎片劃傷了。路修亞點了點食指,原本昏暗的房間瞬間變得無比明亮,角落的每一座水晶燈都被點亮了。

  他走過去,在葉姝就要擰開門把手的前一刻,制止了她。

  有力的手臂箍住葉姝的腰,將她穩穩地安放在了房間裏的沙發上,捧起了她的腳仔細查看。

  “親愛的,你以這樣的情況出去,那些血族毫無疑問會吸乾你的。”

  路修亞散漫的聲音,卻夾雜着幾分慍怒,只不過沒有展現在葉姝的面前。

  惹他不悅的,或許更有可能是外面那些正在舉行儀式的血族。

  少女柔軟的腳並沒有被劃傷,反而是勻稱纖細的左小腿被摔在地上炸起來的碎片劃開了一道小口子,鮮紅的血液正順着她白皙的肌膚流淌而下,正正滴落在路修亞的手心中。

  紅的腥甜,肌膚瓷白。

  這樣明豔交相映的美麗色彩,讓路修亞本來已經被大致滿足的食慾再度被勾起。

  於是他低下頭,用冰冷的舌尖細細舔舐去那流下的血液,清甜的氣息撩起了血族和進食聯繫在一起的訴求,但他順着紅色的血痕尋找到了傷口,舔去讓傷口癒合。

  坐在沙發上的葉姝,居高臨下的視角,讓她可以清晰的看到那站立起來的已經甦醒的野獸,潛藏着危險惑人的氣息。

  於是她擡起腿,用另一條沒受傷的腿,無聲無息地靠近,然後用足尖壓了壓,又覺得很有意思,再左右勾了幾下那一塊堅硬得有些硌人的冰冷。

  如願聽到了路修亞壓抑在喉間的聲音。

  但葉姝怕再被他用在馬車上使用的那樣詭異的魔法來捉弄自己。於是在發現路修亞那水洗過般的紅寶石眼眸凝視着自己時,溫柔卻偶爾會流露出狡黠模樣的少女若無其事地轉過頭,紅脣抿得很緊。

  “所以,您能告訴我嗎”

  本來還因爲葉姝這番親近,慍怒情緒稍微緩解了些許的路修亞似乎是想要掛上溫柔的笑意,但卻顯得有些僵硬。

  於是替少女穿上了平底鞋後的路修亞慢慢地站起身,拿絲帕擦了擦指尖,然後像往常一樣將她攙扶着站起,“是勃朗特家族的公子,在對他摯愛的新娘進行的婚前儀式罷了,其實也是我們來到這裏的原因。”

  “這個儀式需要勃朗特全體血族的觀禮,以及我這位純血種的見證,新生的血族才能算真正地加入了我們。”

  “婚前儀式”葉姝茫然地重複着這個詞。

  路修亞用魔法清掃乾淨了地面上的碎片,將葉姝抱了起來,想要讓她回到牀上繼續休息,解釋着說“傳說中血族的儀式,初擁而已。”

  他敏銳地察覺到了懷中人一瞬間的僵硬與害怕。

  葉姝忽然擡起瓷白的小臉,睜着一雙眼細聲地問道“您也會這樣對我嗎”

  這樣的姿勢讓路修亞能夠將她臉上的不安與緊張盡收眼底,有些慌亂地解釋着“不我不會的,也不是,親愛的請給予我信任,以我的能力和血液,不會讓你感到痛苦。”

  “如果你害怕的話,也可以在牀”

  在什麼他在說什麼

  葉姝的黑眸有一瞬間睜大了些許,就那樣直勾勾地看着他。

  這位始祖純血種的意思是什麼可以用那種愉悅來分散初擁帶來的痛苦嗎

  可是她不想變成存在於黑暗之中的血族,她所想要成爲的,是人類,擁有溫暖的人類。

  “我想要看看,可以嗎”葉姝輕聲地打斷了他,訴說着自己的請求。

  路修亞沉默了許久,垂首吻了吻她的眉心,“我想,這不會是你想要看的,我親愛的新娘。”

  葉姝還沒有產生過害怕的情緒,雖然那幾聲女孩的尖叫,確實足夠讓正常人類頭皮發麻了。

  “但,我最後會加入你們,要成爲您的新娘的話,這個儀式我也要經歷的,對嗎”

  爲了說服路修亞帶自己出去看看,葉姝拋出了這個誘惑,路修亞一直以來的執念,想要將她轉化成爲血族中的一員。

  少女溫暖的雙手捧住了路修亞蒼白冰冷的俊臉,她望着路修亞時的眼眸乾淨無暇,彷彿能照清自己身上所有的罪惡,葉姝柔聲地說道“您在感到不安,因爲什麼”

  路修亞只是那樣安靜地注視着她,似乎還在猶豫決定是否要帶她出去觀看這個古老而殘忍的儀式,“我在擔憂,親愛的你看了以後會退縮,會離開我。”

  葉姝抿了抿脣,然後抱住了他的脖子,送上了自己的脣。

  如路修亞所想,失去記憶的少女連親吻別人都是怯怯的,帶有試探性的,卻讓他的心臟不受控制地歡呼起來。

  他無聲地加深了這個吻,良久才放開有些呼吸不過來的她。

  “路修亞,我沒有記憶,我忘記了所有和您的過往。所以,拜託您了,讓我再多瞭解任何有關於您的事情。”少女這樣真誠地懇求着。

  路修亞心底輕嘆了一聲,終究還是妥協了,“我拒絕不了你的任何請求。”

  高大的血族,抱着脆弱的少女,走出了房門,明亮的燈光在他光滑的銀髮間發出耀眼的光芒。

  籠罩在夜幕之中的莊園格外寂靜,一點都不符合血族的作息習慣,他們明明通常只會在夜晚行動。

  這是屬於血族的空間,黑暗且死寂,不會有任何的波動。

  在這樣異常安靜的環境中,葉姝發現路修亞走路間的聲響是很細微的,如果不認真去捕捉,她甚至聽不出來。

  難怪她總是在路修亞已經站在了自己背後,才意識到他的存在。

  走到了樓梯的護欄處,路修亞輕聲說“抓緊我。”

  葉姝聽話地摟緊了他的脖子,把臉埋了進去閉上了雙眼。

  結果路修亞居然在五樓,一躍而下,然後悄無聲息地落了地。

  只有因爲快速下落,起了陣風將葉姝的頭髮吹起來了些許,甚至他落地的聲音都極其地輕微。

  路修亞隔絕聲音的魔法被他解除了,於是葉姝就能夠清晰地聽到從遠處傳來的痛呼聲和尖叫。

  但,那是隻有一個人發出的聲音。

  迴盪在空曠而寂靜的大廳之中,一陣緊接着一陣,不時還有莉絲微弱的呼救,不斷地刺激着葉姝的耳朵。

  雖然葉姝還聽到了別的聲音,那似乎是爲了掩蓋少女痛苦而掙扎的尖叫,又或者是爲了慶祝這對於血族來說神聖而獨特的儀式,所以彈奏的鋼琴樂曲。

  悅耳動聽的鋼琴聲,如泉水般流淌在每一個角落。

  可是夾雜在其中的尖利聲響,格外的恐怖,讓人有些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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