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公安到场
何氏被他的眼神一吓,连忙从地上起来,“沒……沒闹。”
围观的众人都有点不明所以,這公安咋說来就来了呢?
苏从武站回他爹娘身边,深藏功与名。
“你就是苏清云苏同学吧?”为首的同志对着苏清云道,他一改刚才的严肃,笑容无比友好,這可是他们林局长特地交代過的,态度一定要好。
“我是显公安局的张勇。”
“您好,我是苏清云。”苏清云点点头,看到何氏的第一眼,她就知道今天不容易善了,所以让她三哥直接去了公安局报案,报案人就說她的名字。
事实证明,她還是有点面子在那边的,這不,這几位同志很快就赶過来了。
张勇凌厉的眼神看着何氏,“我們接到报案,說有人在钢铁厂门口寻衅滋事,散播谣言,是不是你做的?”
“不不不……我啥都沒做!”何氏虽然沒听懂啥脚寻衅滋事,但散播谣言她還是懂的,這她能承认嗎?指定不能。
但现在的情形不是她不承认就沒事儿,很快,就有围观的热心工人发声了。
“這位大姐,你這刚才气势可那么足呢,现在咋又不承认了?”
“对啊,你刚才還說人家小苏是你女婿呢,還扒拉人家温师傅的闺女让人家把准备定亲的对象還给你闺女,這不都是你說的嗎?大家伙儿可都听到了的。”
“要我說啊,她就是看人小苏老实,沒她脸皮厚,仍由她抹黑,就想把小苏的名声弄坏了,只能娶她家闺女,這心思,還真是毒啊。”
“你们胡說什么!”何氏怒了,她鼓着眼睛瞪着众人,“你们知道什么,就乱說话!”
苏清云冷笑一声,“何大娘,到底是谁乱說话,需要我說嗎?”
“你這死丫头!”何氏恨不得上前撕烂她的嘴。
“行了!都给我住嘴!”张勇不耐烦地打断她,“都给我回局裡說。”
“不……不是。”何氏彻底慌了,“同志,真沒事儿,就是一场误会。”
“你說是误会就误会啊?”张勇挥了挥手,“带走。”
身后的两位同志立马上前反绞了何氏的双手,何氏哪见過這场面,当即吓得腿一软,要不是被押着,都差点瘫软在地。
张勇看向苏清云,“苏同学,麻烦你们也跟我們走一趟。”
“好的,配合工作嘛,应该的。”苏清云点点头。
看着温家三人,她犹豫了一下。
還沒来得及开口,已经冷静下来的苏从军說话了,他诚恳地对温凯福道:“师傅,今天這個事儿完全是一场误会,我现在去公安局把事情說清楚,很快就回来,到时候我一定给您一個解释,您放心。”
“還有,思思。”苏从军对上温思思呆怔的眼,“我沒有做過对不起你的事,你一定要相信我。”
“我相信你,从军哥,你可得快点儿回来。”温思思急忙点头。
“好。”
温凯福沉默了一下,還是說道:“快去快回。”
定亲的大喜日子发生這种事情,他心裡不是不生气的,但他知道自己徒弟是什么样子的为人,总得给人家一個解释的机会。
“谢谢师傅。”苏从军感激地笑笑。
苏家一家人和何氏都去了公安局,钢铁厂门口围着的人群也散去了。
公安局,审讯的办公室裡,一大堆人挤得满满当当,张勇挨個询问事情经過,旁边的同志负责记录。
這裡可不再是何氏能撒泼打滚的地方了,张勇问一句她答一句,丝毫不敢多话,一副被吓傻了的样子。
问完所有人之后,张勇整理了一下笔录說道:“所以就是你单方面污蔑苏从军和你闺女定亲,让人家不准跟温家定亲,必须娶你家闺女是吧?”
“不是,同志,苏从军本来就和我闺女定了亲啊。”何氏急道。
“本来什么本来!”吴桂香的暴脾气又上来了,“那亲定了嗎?就算是定了,你们也悔婚了,這桩亲事早就不存在了,都八百年前的老黄历了還扯着不放,我們苏家是上辈子造了什么孽,欠你的吧?”
“怎么就不存在了?之前让媒人来提亲的不是你们嗎?”何氏也吼起来了。
“停!”张勇一巴掌拍到桌子上,“安静,一個個說。”
何氏咬牙,怎么這吴婆子說的时候他就不說她?她一說话就被他打断。
“我先把丑话說在前面,造谣生事的至少要关個十天半個月,自己想清楚了在說话!”张勇又警告了一句。
关十天半個月?何氏瞬间被骇住了,前面說了那么多的话都沒有這句话的杀伤力来得大,她不就說了几句话嗎?怎么就要被关了?
苏清云瞥她一眼,這個年头不仅文盲多,法盲更多,以为只是打打嘴仗,不用承担任何责任嗎?哪儿有這么容易的事儿?
后面的问话裡,何氏一直乖得像只鹌鹑,不敢再跟苏家人呛声。
张勇也理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对何氏道:“行了,你给人家道個歉,再来說对你的处理。”
“道歉?”何氏张着嘴,不敢相信。
“沒错,你空口白牙造谣,让你先道個歉都是轻的。”
看着张勇严肃吓人的脸,何氏心慌不已,只得硬着头皮跟苏家人說了句对不起,苏家人冷哼一声,沒有一個人应声。
“好,事情弄清楚了,那你们就先走吧。”张勇合上笔录,脸上带笑,“不是說還有事儿嗎?可得好好跟那边解释解释,一桩好事儿可别被挑拨离间的人给耽搁了。”
“谢谢张大哥。”苏清云感激道。
“真是谢谢了。”
“麻烦了。”
苏家人也忙不迭道,他们本就着急,說完就很快离开了。
何氏眼睁睁地看着苏家人离开了房间,只剩下她一個人面对這几位公安,心裡的不安更甚。
“同志,我……我呢?”
“你……”张勇看她一眼,“关個十来天就差不多了。”
“什么?”何氏大惊,“我就說了几句话,咋還要被关這么久呢?”
“不想被关是吧?”张勇定定地看着她,“也行,還有一個办法。”
“什么办法?”何氏忙问。
“罚款啊,罚個二十来块就差不多了。”
“不行!”何氏一听,一口否定,罚钱比要她的命還难受。
见他语气笃定,丝毫沒有转圜的余地,何氏颓然坐在椅子上,再也打不起精神来。
张勇见状,摇头叹息道::“我說你也真是的,惹什么人不好,偏偏惹他们家?”
“什……么意思?”何氏沒明白。
“你不就是看中了那苏从军有個城裡工人的工作嗎?”张勇耻笑,“你怎么就沒想過为什么他是怎么突然有的這個工作?”
怎么来的?何氏愣了愣,她好像从来沒想過這個問題。
“也不怕告诉你,给你长個记性,那可是苏家人救了我們县长的儿子,才换来的工作,你還敢争对他们家,這不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了嗎?”
啥?县长!何氏惊得瞬间瞪大了眼,一双三白眼快凸出来了,苏从军的工作是县长给安排的?
何氏都不敢想象县长是個多大的官儿,苏家人有县长做靠山,弄她不是分分钟的事儿嗎?
她终于为自己的行为感到了后怕,再也不敢提自己冤枉之类的话。
那边,苏家人快速赶回了钢铁厂家属院,已经十二点多了,午饭時間都過去了。
温家,气氛也沒有了早先的喜气洋洋,空气有点凝重。
温母叹了口气,“你们說這叫什么事儿啊?”明明是大喜的日子,结果闹出這种笑话来,她敢断定,不出今天,這件事绝对全钢铁厂人尽皆知。
“等苏家人来了再說吧。”温凯福叹了口气。
温思思撇着嘴,一脸泫然欲泣的模样。
“砰砰砰!”敲门声响起。
温母站起来,“我去开。”
门外,果然是苏家人,温母努力扬起笑,招呼道:“快进来。”不管怎么样,礼数還是要周全的。
苏家人心裡都有点惴惴不安,进了门之后也是局促地站着,還是温凯福招呼才坐下。
苏从军抿了抿唇,站起来,对着温凯福和温母直接鞠了一躬,九十度的弯腰,他沒有直起身子,“对不起,师父,师母,今天让你们失望了。”
“从军哥,你别這样。”温思思连忙去拉他。
“起来吧。”温凯福声音听不出喜怒,“把事情原原本本讲清楚。”
“是,师父。”苏从军站直身体,把事情始末都讲了一遍,从何家悔婚,到何氏上门闹事再到今天何氏来厂裡找他,都讲得清清楚楚。
听完他的话,温家三人一时无言,苏家人也不敢开口,为苏从军說话,气氛一时有点凝滞。
“从军哥,也就是說那個琴琴就是你之前說過的差点定亲的女孩儿?”温思思的话打破了一室宁静。
“对。”
“思思,你知道?”温母错愕道。
温思思撅起嘴,“我当然知道,当初我還因为這事儿和从军哥闹過别扭了,但是我也沒多问,毕竟都是過去的事儿了,揪着不放也沒意思,不過,沒想到,這家人這么无耻!”
苏从军感激地看着温思思,他怎么会听不出思思在帮着他說话。
苏家人小心地对视一眼,這姑娘真懂事儿,模样又喜人,他们一下就喜歡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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