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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拜师

作者:白玉婴
梦境颇佳,她顺顺利利的拜了师,秉烛夜读,日以夜继,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她成为了女医官。

  又熬過了五六年的女医官生活,最终到了离宫的日子,她孤伶伶的站在皇宫门口。

  天空青白,积压着厚厚的云层,阴郁晦暗,明明要离开了,却不知为何,眼角落下泪,湿漉漉的。

  耳畔突兀的响起少女调皮的声音:“哎呀,繁缕,你再不起床,我可把整盆洗脸水泼到你脸上了。”

  睁开眼,原来一切都是梦,脸上盖着栀子蒙在她脸上的湿手帕,脸上濡湿一片,繁缕坐起来,伸手摸了摸脸颊,不知道到底是真的哭了,還是栀子弄得水。

  可若是真的哭了,她又为什么要哭呢,离开皇宫明明是好事,一点都不像喜极而泣的。

  栀子透過镜子问笑嘻嘻她:“嘻嘻,昨晚睡得可好?”

  “嗯,挺好的。”繁缕起来穿衣裳,叠好被子洗脸刷牙,她可不能說自己因为太兴奋很晚才睡着,栀子正拿着桃木梳子对着铜镜梳头发。

  “栀子,你昨晚還好嗎?”

  栀子就等着她问這句呢,眉飞色舞地道:“我也挺好的,我梦见我娘给我做梅菜扣肉吃,可香了,我在梦裡吃得都撑着了,可惜,還有一道红烧肉還沒端上来,我就醒了。”最后,還瘪了瘪嘴,慢慢的遗憾溢于言表。

  桔梗从外面倒完水,端着木盆回来,她通常都起的很早,等繁缕二人起来的时候,她都差不多收拾好了。

  脚迈进来,恰巧听见栀子最后两句,便凑過来,语调抑扬顿挫的道:“哎呀,我說怪不得呢。”

  “怪不得什么?”栀子下意识接了一句。

  桔梗转到繁缕身后,冲她眨眨眼,笑着道:“我是說,怪不得早上起来,你的枕头上都湿了呢。”

  繁缕顿时睁大了眼睛,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道:“哈哈哈,真的啊?”

  桔梗又刻意冲她眨了下眼,道:“自然是真的。”

  “哪有,桔梗你個坏丫头,你快给我解释清楚,”栀子跑過去抓桔梗,可桔梗仗着身形娇小,在屋子裡躲开躲去。

  栀子一看抓不住桔梗,瞬间矛头又指向了繁缕,過来捂她的嘴,恼怒的跺脚,娇嗔道:“繁缕,你還帮她笑话我,看我不撕烂你们的嘴。”

  看到栀子气急败坏的样子,繁缕更是笑得直不起腰来,指着她重复道:“流口水,哈哈哈哈哈!”

  三個人嘻嘻哈哈的收拾好自己,等到出门的时候,前一刻還嬉戏打闹的小宫女,就变成了安安静静的三只小鹌鹑,小心翼翼的缩着头,各自拎着水桶拿着扫帚抹布去干活。

  過了两三天,繁缕激动的心情已经完全平复了下来,恢复了正常。

  继续老老实实的干活,紫苏进进出出的时候多了起来,也比往前忙了许多。

  偶然间繁缕才知道,紫苏姐姐已经十七岁了,明年开春就要参加医女的考核了。

  倘若過不了,就只能和其他普通宫女一样,在宫裡供职到五十岁,年老体弱了,再放出去,多半也就是老死宫中了。

  繁缕虽然已经有了许医女的底,但又担忧,這么多人,說不定就有比自己更优秀的人,到时候总不能让许医女撇下好的,去选自己吧。

  她开始默默地回忆从前在家中学会的东西,到药房干活的时候也老老实实的,暗暗看着各味药材辨别。

  這么一细看,以往干活时沒有注意過,這裡大部分药材药性她還都懂得一些。

  過了两天,木香就過来告诉大家要选拔新的医徒,识字优先,恰巧繁缕三個人都多多少少识得一点,初次便是剔除不识字的人。

  得知這個消息的时候,桔梗和栀子如同繁缕那天一样,看什么都喜气洋洋的,繁缕自觉已经沉静了下来,但听到這個消息的是,還是不由得跟着她们喜悦了一把。

  三個人沉浸在這個好消息裡,只有栀子突然收敛了笑容,鲜少的沉默了下来,半晌幽幽道:“怎么办,我万一過不去怎么办?”

  “過不過得去再說,先看眼下吧。”桔梗很淡然,也有种志在必得浮现在眼中。

  繁缕玩笑道:“我之前還說羡慕厨房的人,想吃什么吃什么,现在看来,她们可沒有咱们的好运。”分到了厨房的人,一般都是烟熏火燎的干一辈子。

  栀子听了這话不仅沒笑,反而愈发忧心忡忡地說:“我怕過不去就是因为,如果所有人都有這样的机会,過不去兴许我還不会太难受。

  但是,拥有這机会才几個人,明明别人得不到的东西你得到了,却又沒抓住,才会更悔恨。”

  繁缕从不知栀子会想的這么深,栀子今年十五,比她们两個更加要想的多一些也是自然的。

  她对栀子要刮目相看了,她看什么真是太流于表面了。

  這次选拔并不需要纸笔,繁缕不知道其他人這么样,都是一個一個叫进屋子裡问的,主选的是一位年长的女医官。

  坐在桌案后面,一杯茶水,面前摆着纸墨笔砚,手裡拿着一支笔,她问了同许医女问的差不多的問題,繁缕也如实回答。

  回答的過程中时不时见她低头记录了些什么,而后站起来,领繁缕到摆满了药材的次间裡,随便拈起一味药,问她:“這是什么?”

  “茯苓。”

  “這個呢?”

  “穿心草。”

  “這個?”

  繁缕看到這個微笑了下,淡淡道:“繁缕。”

  女医官点点头,不作任何评价,只是道:“好了,你出去吧,叫下一個进来。”

  “是。”繁缕走出门后轻吐了一口气,她可紧张死了,接着叫了下一個人进去。

  因为不准前面的考核完的人和未考核的人有任何接触,所以繁缕只能冲排在后面的栀子二人微笑了下,以示安心,摆摆手静悄悄的走了。

  回来的时候三個人略略交流了几句,各自似乎表现都不错,之后能做的事就是,好好的做活然后等消息。

  等消息的這几天,桔梗還好,她什么都是藏在心裡的,繁缕略有一些心神不宁罢了。

  只是栀子才让人担心,一忽儿精神振奋,一忽儿沒精打采的,倒把繁缕和桔梗吓得不清。

  “有人嗎?”是木香的声音,繁缕笑眯眯的将门打开,唤道:“木香姐姐。”

  木香脸上也带着笑意,对她们三個比以往更为热情了些,热切道:“栀子,桔梗,繁缕,你们三個被升为医徒了,快去清秋院等安排。”

  三人的眼中一瞬间放出光芒来,栀子一下子绷不住劲,洒了茶杯裡的水,桔梗手忙脚乱的去擦水,眼睛却怔怔的看着门外。

  這厢繁缕笑眯眯的送走人:“好,我們這就過去,多谢木香姐姐。”

  送走了木香,繁缕关了门,转身就看见桔梗和栀子紧紧抱在了一起,栀子欢呼雀跃道:“我,我沒听错吧,咱们三個都成医徒了?”

  過了一会又拍拍自己的脸,美滋滋道:“咱们是不是在做梦?”

  桔梗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又打开门看到外面湛蓝的天空,依旧干冷的空气迎面袭来,脑袋一下子清醒了不少。

  她回头微笑着道:“沒有,沒有做梦,咱们三個真的都被选上了。”

  微光落在她的脸上,繁缕与她相视而笑,那一刻,一种惊心动魄的美从淡然的桔梗身上散发出来。

  冬日暖阳,寒风依旧阴冷,這宫墙之中的少女如春花晓月,花开花败,她们卑微而朝气蓬勃的向往着宫墙之外的清风雯月。

  這次一共选拔出九個医徒,与往年比已经不算少的了,而丁字房的三個全都选上了,挺引人注目的。

  裡面一個急性子的医女率先开口道:“唉,第一個叫什么名字?”

  “哎,吴姐姐,你可不要抢我的小徒弟,我可是一早就看上了的,紫苏,你說是不是?”许医女眼看着自己挑好的徒弟要被人夺走,急忙出来阻拦。

  “紫苏,這是真的?”吴医女狐疑的看向紫苏,紫苏站在一旁,笑吟吟的应是,說:“许医女一早就定下了這個小宫女。”

  “哼,真是。”吴医女轻哼了一声,转头就說:“我要這個叫栀子的,你们可不许再同我抢了。”

  紧接着桔梗拜在了一位林医女门下,最后都安排好了,所有人跟着自己的师父走,拜师行礼。

  大家都散开了,紫苏才過来捏了捏她的小脸,揶揄道:“小丫头,沒想到你還挺抢手的。”

  “紫苏姐姐。”繁缕抱着她的手臂,娇嗔一声。

  十四岁的繁缕站在紫苏身边只到她的肩膀,娇娇俏俏的,眉眼秀长,明眸皓齿的,紫苏摸了摸她的发顶,想起了自己家中的小妹妹,已经好几年沒见了。

  “紫苏姐姐,你過了女医官的考核,過几年出宫了做什么?”

  出了宫,就二十五岁了,在外面年龄已经算很大了,成婚早一些的,孩子都能挥笔成文了。

  “嫁人呀,”紫苏看了一眼她,恍惚明白了,依旧笑着道:“你要知道,咱们這一身医书也不是白学的,外面不是說,宁娶大家婢,不娶小家女。宫裡出来的女医官,会医懂规矩,好一点的還认得宫裡的贵人主子,自然不用担心日后的。”

  “這些都不用担心的,人情世故也要学。”紫苏笑吟吟的拍了拍她的手,拉着她往许医女的房间走。

  “走,该去向许医女行拜师礼了。”

  繁缕父亲是大夫,也自然见過有来拜他她父亲为师的人,不管什么人,多多少少都是带了拜师礼来的,花红表裡,蔬果糕点。

  繁缕停在门外,拽着紫苏的衣袖,有点踟躇道:“紫苏姐姐,我沒有拜师礼。”尊师重道,這些都是规矩,死也不能忘的。

  紫苏沒想到她居然還想到了這個,她拜师的时候想都沒想過,這么一想,似乎有点对不起自己那個才离宫不久的师父。

  转身对她殷殷道:“沒事,這裡不需要這個虚礼,不過,你要切记对师父须有恭敬尊重之心。”

  她们這些进宫做宫女的,哪個不是穷苦人家出身,进来也是身无长物的,拿的出拜师礼才奇怪。

  帘子裡的房间暖如春日,比起她们這些宫女的大通铺的房间不知好多少,高几上的万年青翠绿欲滴,茶碗裡飘着幽幽的茶香。

  紫苏温温柔柔道:“许医女,人给你领来了,真是個机灵的小丫头。”

  又把繁缕推到许医女面前,转身倒了一盏茶来,递给跪好的繁缕道:“来来来,拜师吧。”

  许含笑坐在主位上,她去年才成的医女,也才十九岁,年轻貌美,繁缕是她的第一個徒弟。

  “徒弟见過师傅。”繁缕奉了拜师茶,跪在地上,很虔诚的磕了三個响头,看得许医女都有些心疼了。

  “快起来,快起来。”

  等繁缕老老实实站好了,许含笑才端肃了面孔,对她训戒道:“我收你为徒,但并不代表你日后就一定能成为医女,這往后的一切還是要靠你自己努力。”

  繁缕盈盈一拜,浅笑道:“是,师父,徒儿一定铭记在心。”

  她们趁着還未下雪的时候,搬进了更温暖的清秋院的房间,医徒作为未来的女医官,待遇自然是不同的,单独住一個房间,吃饭也不再同其他人一起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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