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 最后一博 作者:刺血 我坐在被打脱了轴的军车轮胎上,将烟卷凑近身边一具正在燃烧着的尸体眼窝中对着放进嘴裡,深吸口带着肉香的烟气后,透過吐出的白雾看着眼前一片火红的地狱的画面。 火葬!在希腊神话中大力神完成了神遣后摆脱人身升华为神的仪式。 大熊便是我心目中的大力神,现在我們就在为他举行這神圣的仪式。希望他能如传說一样升入众神殿,成为永远的不朽。沒有办法把尸体带走,又不能留给周围虎视眈眈的敌人。這是我們唯一的办法了。看着相处多年的亲人像木柴一样投入火堆中,心中的感觉不是痛而是闷。 上百米公路上被白磷弹烧到除了车底盘什么都不剩,被流弹误中的行人尸首完整的反而不多。虽然想要将路上的這個烂摊子灭迹,可是当地人并不欣赏我們现在的做法,如果我們碰触他们亲友的尸身,极有可能招来无数原本保持沉默的路人的敌对行为。 天才!刚才的战斗虽然激烈但只持续了十多分钟而已,骑士肩头挂彩地站在毁坏的车辆旁,掩护先锋他们收集仍沒有毁尽的弹药。 什么?天才的声音中充满了无聊。 你接到医生了嗎?我們這裡有很多人需要他,骑士几乎端不起枪来。 沒有呀!我已经到了地方,可是還沒有找到医生的车子。天才的回答开始变得困惑。 沒找到医生是什么意思?我們留给他和队长一辆车子。他们就和唐冠杰在美军桥梁据点附近,小也在车上。骑士正掏烟的动作顿住了。 沒有!我找到了你說的桥梁据点,但這裡沒有人!天才听到這裡急了。 什么?不光骑士,连正在给我检查腿上被爆胎炸出的伤口的公子哥都吓得雪茄掉落在地。 我說,天才开始一字一句来提高自己的音量:這裡沒有人!除了炸得一塌糊涂的废墟和满街的死人外什么都沒有。伊拉克人攻击我們這些承包商车队多次了,现在却只靠一群不中用的南非黑鬼在保护我。兄弟们!我不能再在這裡待着了,他们就在远处拿着狙击枪瞄着我呢。 你不是可以定位队长和医生嗎?用那個……什么……雷达?骑士年纪稍大,理解力有限。 我的雷达正在冷却!天才急得嘴裡冒火冷却。 沒错!這次美国佬的制冷齐不知道为什么质量這么差,我只能让机器自然冷却。這裡近四十度的高温需要很长的時間。天才话裡透着力所难及的无奈。 怎么会发生這种事?在這种时候?,,骑士破口大骂起来。 我也不知道。天才委屈极了,這是我从美军的坦克冷却车中抽的。如果在這裡不管用,那M1坦克也肯定在路上烧机不少……该死……我怎么沒想到……干。 别自言自语了!把车子开快点,先来這裡吧。屠夫在远处处理那些沒死透的送葬者士兵。這裡有点奇怪的事。 好,十分钟后便到!天才說完便断了线,我們几個则收拾好东西绕過焦炭的长城,跑到屠夫所处的送葬者俘虏聚集区,那裡有七八個沒了下身残废的佣兵经历了一段非常难過的时光。 怎么了?我拄着费掉的狙击枪走到近前,看着比起以前干净非常的屠夫意外极了。 我想我知道为什么送葬者一百多号人這么轻易就被干掉了,屠夫满脸的挫败。 轻易!骑士差点把烟头摔到他脸上,冲击,精英,雪狗,巴克,大熊……不算轻伤我們就减员五成了。 我們全歼了送葬者!屠夫摇摇头。 全部?骑士也吃了一惊。他知道這是送葬者的主力,但全歼……他還沒有那么大的胃口,怎么会。 他们病了!屠夫用枪管点了点一個躺在地上喘气的家伙說,病得快死了。 什么病?骑士皱着眉问道。 我不知道。屠夫看了看其他的七個半死人摇摇头,他们的队医被食尸鬼给解决了。 我知道,恶魔喘着粗气坐到了边上的花坛台沿上。他的话把大家的目光都吸引了過去。 结果看到的便是他不停地咳嗽,喘气什么病?你說呀,看了半天不明所以的美女气急败坏地摊着手问道。 他都咳得喘不過气了,你還以为是什么病?快慢机脸色沉重地看着恶,然后又回头看了一眼其他人說,估计和他们抓的那個塞尔维亚的舌头有关。 天才,确保你下车的时候穿上防化服,知道嗎?我拍了一下无线电嘱咐道,与此同时天才那辆显眼超长集装箱车已经出现在大道的另一端。 为什么?天這么热,我才不穿那厚得像牛皮一样的……噢!难道…… 我的天呀!天才的车子飞驰到我們面前戛然而止,過了好一会儿才见天才全身裹在防化服中跳下了车。 采集他们的血样!屠夫示意其他人都上到天才那辆能装百人的巨大箱车。 你们沒事吧?天才关心地凑到恶魔的身边,看着他苍白的脸色问道。 如果你能查出這是哪门子鬼毛病我就死不了!恶魔手抚胸口摇摇头吐了口痰,然后脸色更凝重了。我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那口痰中带了血丝。 嗯!医生的蛋白质检测器和DNA分析仪都在我车上,估计几個小时就能搞清楚你得的是什么疫病。查出了病因一切都会好的。天才不是病理学家,但操作這些机器他還是会的/工作努力点!别让我等太久!恶魔在先锋地搀扶下走进了车箱中。 你们……天才扭過头看向我和屠夫。 我們接触這病源要晚上两天,還沒有那么严重。我揉揉眉头說,我只是感觉浑身有点乏力和头痛。 我也是,屠夫和快慢机同时点了点头。 我們应该从长……骑士犹豫着想要說什么。 我們应该在這鬼毛病沒把我們所有人干翻前,把桌子从他们手裡夺回来。屠夫打断骑士的犹豫。 那样我們…… 我准备好了,我将手裡的模块狙击枪扔给天才,這东西绝对有前途,但它差点要了我的命。 我也是,快慢机扛着枪催我們,快走吧,我們的时候间有限了,天才赶快搞定你的雷达。 把战场打扫干净好嗎?屠夫,我搭着快慢机的肩头走进车箱。车子碾過烧成灰白的骨架,骨灰飞扬,我們行进在死亡之中。 死亡,我每天就着早餮咽到肚子裡的养料,每次和這狗娘养的相遇,不是擦肩而過,便是硬性的撞击。但像现在這样缓慢地虚弱致死,郁闷得让我腿肚子发胀。 天才的雷达在高速前进的冷风下勉强开始了工作,還沒来得及去仔细辨认队长和医生到底哪裡去了,显示屏上的大团的亮点已经和我們同时出现在了地圖的一個区域上。 该死,桌子在移动,就在前面的交叉道上,天才对着显示屏指着车头的方向,从电脑控制室可直接通向驾驶室,从前车窗看出去是一條两边满是烧毁车队的沙漠公路,上面稀稀拉拉地分布着逃命的人流。他们会和我們相遇,现在。 什么?正开车的先锋吃了一惊,换档便准备减速停车。 就是那辆车!天才盯着屏幕沒看路喊道。他话音沒落,一辆陆虎为士引导的乌尼莫克越野车,按着喇叭催开人流接近這個路口。 别停,撞上去,屠夫拦住准备刹车的先锋,从通道尽头的副驾驶座上伸出脑袋向后面喊道,坐稳。 你要拿我的车干什么?的,屠夫!天才骂人不耽误抱住捆定在车底盘上的桌子,我們這些人赶忙抓住最近的固定物,狼人伸手扯過恶魔病床上的安全带扣上,然后抱着床帮伏在他身上。 天才的這辆1212特制重卡长度和重量都如同装了轮胎的火车,上百吨的车重加上惯性撞陆虎這样的小越野就像铁锤砸火柴盒一般轻松。传到车箱内的撞击的声响非常轻微,我从前车窗看出去,那陆虎就像個高尔夫球一样飞得又高又远。 小鸟球!公子哥从驾驶舱的副座看到在沙地上翻滚的陆虎,忍不住高呼起来。 鸟你妈的大脸,屠夫推开车窗跳下了车,然后躲在集装箱车身中的我們便感觉到了强烈的撞击,柜车内架上的东西像下雨一样砸落在我們头上,不少带角有边的又给我們添了不少口子。 外边已经响起了枪声,我們几個伤不重的赶紧提着枪蹿出去,战斗在车子另一侧,来不及绕车尾我們便直接从车底爬了過去。 刚露出脑袋便看到对方三四個人也刚从车子裡跳出来,手裡都是拿着SR47,落地后从车尾正向前面张望。有個熟悉的人影从驾驶室裡跳了出来,是個女人!那天晚上带走我儿子的女人。 别射那女人,她是我的,顾不上隐蔽我大声叫道。 那個女人也看到了我,手裡的SR47对着我一阵扫射。她手一抬我便抱着脑袋,手撑地缩回到了车子的大梁下面。子弹打在地面和钢架上四处乱跳,其中一发打在了我的头盔上,像是谁用弹匣上,像是谁用弹匣敲了我一下。 别打中我,别打中我,经受了這么多痛苦和努力,结果就在眼前,我第一次這么认真地祈祷自己不要中枪。 脚上一烫眼前发黑。上帝沒有听到我的声音。 该死,枪声一断我便捂着左脚惨叫起来。竟然打在我被轮胎炸伤的同一條腿上,干,抬头看到那個女人跑到了车尾,指挥几個士兵边打边退向不远处费虚,而她自己则向那辆被我們撞飞的陆虎跑了過去。于是我赶忙操起G36K侧躺在车底对着他们扫射,打倒了两個,可還是有几個人跑到了被炸毁的汽车费虚中躲了起来。 桌子在這裡,爬上后车厢裡的刺客搬开几個纸箱后便惊喜地喊道。 检查爆炸物,屠夫几個火力全开地向那些正向远处的人群撤退的士兵开火,但我绝不能让那個女人逃走,于是提着枪跛着脚向那辆已经变形的陆虎车追了過去。 我刚接近那辆军车,对面便响起了枪声,我低头卧倒却害了跟在我身后的公子哥。闷哼响起我回头一看,只见他捂着裤档倒在了地上。由于距离远我沒办法去检查他,便只能向车内开枪的武装分子射击,沒看到是否打中,但射击停止了。 我借這段時間快步冲到了车子的周围,那個女人本来打开车后门,在往车外拽人听到声音沒露脸,只从车顶伸出枪冲我這個位置点射两枪,我躲到了车头和她隔着变形的车身对射起来,由于需要她掌握的信息,所以我不敢凭臆测击穿车体射杀她。 沒扣两枪我和她的枪击空撞声同时响了起来。子弹完了,。她缩回了车尾隐蔽处,而我则扔掉G36K冲了過去,结果,我转過车尾正逮到了退掉空弹匣刚摸出满弹匣的她。看到我穿手冲到了近前,她吓了一跳但沒有慌张,来不及上弹便将手裡的长枪和弹匣扔了過来阻挡我的靠近,然后伸手去肋侧摸手枪。我让過了枪接住了弹匣,然后像扔砖头一样甩在她抬起的手上,将她刚掏出的手枪砸落在落沙中。 啊!女人惨叫了一声,把被我砸断的右手食指顶在腿侧顶回了原位,而左手则沒有停顿地去小腿上拔备用手枪。而我已经跛着脚蹿到了伸手可及的距离,她刚弯下腰,我便伸出左手揪住了她的满头黑发向怀裡一带,将轻盈的女人一把扯进了怀裡。 她刚摸出腿套的第二把迷你手枪和她的手同时被我握住了,我轻松地将她的手腕向前臂方向别成直角,枪掉在地上,只要再用点力便能将她的腕关节拧脱位。可是我受伤的左脚背上挨了一脚,原本被子弹穿過的脚背小骨這下百分百地断裂了。 剧烈的疼痛像电流一样让我全身的肌肉瞬间麻痹住,有力气也使用不出来,那個女人借這個机会把右手从我的掌握中拽了出来,然后第二脚便从正面跺在了我的膝关节上,虽然力气不足以撕裂我的韧带和软骨,但足以创伤我的神经和肌肉。我半身发软单膝跪倒在了地上,她顺势将手搭在了我的脖子上转身到了我的背后,一手搬住了我的下颌一手推住了我的额头,想要将我的椎骨扭断。动作熟练而迅速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看来她用這一手结果了不少人。 如果我只是個普通士兵或普通男人,只要她双手用力一挫我连屁都放不出来就死翘翘了。可惜她想像不到的是,我在大熊身体才是最强的武器思想指导下训练出的劲部肌肉之强劲程度不是她可以撼动的。 她双手搬了一下沒有扭动我的脑袋,便知道這一招是沒有用的,于是马上一掌刀切在了我后脖梗上,我身体這时候前倾了些,仓促间她动作力道不够,结果沒有打对地方,虽然背心上传来一阵剧痛,但我也从裆下伸手抓住了她的脚踝,向前一带将她拉倒在地,然后回身一手肘打在了她的腹部上。女人柔软的腹部对于我来說就像层牛皮纸,为了怕用力過度打断了她的肠子,我再次手下留了力,结果现世报便是,這女人竟然沒有晕倒,還抽出脚在我脸上踢了一记,可惜腹部受创力道使不上来,只是将我的鼻子踹得血水飞溅而已。 嗵,這回我可沒有留力,抓住她沒来得及收回另一只脚,一把抡起来摔在铁制的车厢上,将她撞晕了過去。然后我伸手将她的双肩全部谢掉,在她全身上下摸了起来,准备在清理干净她身上的零碎。 放开她。背后传来一声呻吟,我回头一看,一個血肉模糊的人拿着手枪指着我。看着不停颤抖的手指和枪口,我倒是不担心他有百步穿杨的枪法,反倒害怕這家伙临死前抽筋误中副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