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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12章

作者:仙奶橘糖
军账内,张靖与沈鸣面面相觑,不约而同地用古怪的眼神朝裴予川望去。

  只见裴予川站在两人的左前方,而那现如今坐在主帅位置上的不是别人,正是這几日备受尸毒折磨,险些一命呜呼的楚白玉。

  楚白玉非但沒死,還成功地坐上了主帅之位。也不知怎地,裴予川明明恨毒了他,铁心要杀他,却突然主动退位让贤,甘愿重新屈居于他之下了。

  這也就罢了,可楚白玉竟然蹬鼻子上脸,大摇大摆地使唤起他们来了。

  “张靖不必带人在嘉南关附近与楚南风的人周旋了,楚云箫战败被杀,他现在好比惊弓之鸟,是不会轻易挑衅的。与其和他周旋,不如我們直接前往沧澜山以北的大峡关同云迟回合。”

  楚白玉指了指地圖,继续沉声說,“看這裡,峡关的关口极窄,根本沒办法运送大量的乌金石,他们一定有别的出口将乌金石往外运送,传信给云迟,让他暗查运送乌金石的路线。”

  “這裡是濉河。”羊皮卷地圖上描绘的很是详细,楚白玉纤长如青葱一般的手指堪堪掠過,深思熟虑了片刻才道:“他们有可能走水路押运嗎?如果他们带人埋伏的话,一定会選擇在這個地方——距离峡关十裡开外的枫叶林。”

  枫叶林极其隐蔽,是最容易设伏的地方,這一点沒错。楚白玉的一番指挥分析可以称得上运筹帷幄,但他還是漏算了裴予川对他的了解。

  裴予川暗暗观察着他那笃定的眼神,在說话时眼尾不自觉地向上挑起,那是他极其自信的表现。

  沒有十足的把握,楚白玉是根本不会直接了当的做出如此精细的安排的。

  裴予川想起那晚冯忌尾随刺客闯入北楚军营,還顺手帮楚白玉解决了那些刺客,心中涌起几分怪异之感。

  “陛下怎知峡关十裡外是枫叶林呢?這地圖上画了标识,却沒有写它是枫树還是榆树,臣消息如此灵通都尚且不知,陛下病了這么多天,谁也沒见過,又是如何知晓的呢?”

  张靖早就不爽楚白玉在這儿指手画脚了,见裴予川出声质问,立刻跟着附和,“是啊,陛下怎么知道的?不会是又提前跟别人串通一气,想要坑我們北楚军的兄弟吧!”

  沈鸣也哼道:“陛下的意思是我們都跑到沧澜山去抢乌金矿,那山阳城呢?沒了守卫,南楚军就不会借机打過来嗎,我們沒办法再相信陛下了!”

  楚白玉脸色猝然间变得惨白一片,他大概沒料到自己這個皇帝会当得如此沒有威仪,军中大权旁落在裴予川手裡,长此以往下去,只怕他真的会彻底沦为一個傀儡。

  就像七年前那样,任由别人喝醉酒闯进他的屋子,作践他的未婚妻……

  楚白玉眼前阵阵发黑,心裡对裴予川的恶意在疯狂滋长着,尽管他也不愿意這样。

  “這座乌金矿朕留意许久了,之前也曾派人去打探過。山阳城朕自会部署妥当,所以這究竟是朕的大周還是你们的大周!”

  楚白玉语气陡然凌厉起来,怒道:“朕害你们,又会有何好处?”

  张靖抬头望天,翻着白眼嘀咕道:“那可說不准……”

  沈鸣也学着他那不恭敬的样子,踮起脚尖,阴阳怪气:“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啊!”

  “够了。”裴予川呵斥道:“规矩些,就听陛下的安排。”

  裴予川的话比圣旨還管用,当即无人再敢置喙半個字。

  议事结束后,楚白玉径直回了自己的王账。

  “哥,你回来了。”楚青崧不知道从哪抓了個铁壳虫,正趴在狐裘地毯上逗着它玩,见到楚白玉后,立刻喜上眉梢:“我在京中一個人待着太无聊了,索性過来找你。听說你们要去沧澜山,也带上我吧!”

  “你怎么会到這裡来?”楚白玉面色一寒,低声吼道:“简直胡闹!”

  “你当這是什么地方,你不留在京城跑到這裡干什么?给我滚回去!”

  楚青崧個子奇高,腰壮腿长,被楚白玉推搡了一番也沒挪出去几步,瞪圆了眼睛,表情倔强:“哥,你就让我去吧,我不会给你惹麻烦的,我保证。”

  楚白玉不听他說什么,闷起拳头给了他两下。楚青崧一声不吭地抱头挨揍,死活都要跟着他一块去沧澜山。

  “你有多少心眼我還能不知道嗎?你是想去见楚轩歌,找他报仇?就凭你?蠢货!”

  “哥,我真的有办法!哥你听我說……”楚青崧急哄哄道:“我有办法帮你对付萧远山!”

  楚白玉停了手,难以置信道:“你說什么?”

  楚白玉手劲儿不小,楚青崧忍痛活泛了一下肩膀,苦笑道:“哥還记得元生嗎?萧远山曾欠過元生一個人情,這事别人不知道,元生只在吃醉酒时对我提過一次……”

  呜——哩——

  呜哩——

  第二日清早,迎着绵延万裡的皑皑白雪,北楚军营上下一片肃然,出征的号角吹起的同时,裴予川一袭黑衣,身披战甲,手持□□,骑着高头大马走在行军队伍的最前方。

  他不用說任何振奋人心的话,因为只要他站在那儿,就是所有军士眼中不败的神话。

  裴予川两條结实的大腿夹紧马肚,冻得通红的手指勒紧缰绳,回头朝着队伍的后方望去,神色微微一动。

  只见在他身后不远处,楚白玉一袭烈焰红袍,披着白貂皮斗篷,悠哉悠哉地骑马随行。

  他眼眉低垂,肌肤病态似的白皙,却仍然给人一种不可触碰的美感,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

  他握着手裡的那柄弓,神情有些跃跃欲试。两人不经意间四目相对,裴予川盯了他半响,策马回身朝他走来,挑眉问道:“好多年沒瞧见陛下拉弓射箭了,臣還真是有些怀念啊,陛下露一手给臣瞧瞧如何?”

  這话不像是恭维,倒像是恩客想要瞧卖艺的戏子登台唱曲一般,听得楚白玉分外不爽。

  楚白玉美眸微眯,散发出丝丝危险的光芒,声音清冷道:“将军,朕已经多年不练箭了。容易手抖,怕伤着将军。”

  裴予川嘴角勾起嘲弄的弧度,痞笑一声:“无妨,陛下尽管来射臣,射中了,臣亲自给陛下彩头!驾——”

  话落,他扬鞭纵马率先奔了出去,激起了满地雪花纷落,那高大壮阔的背影刺进楚白玉的眼裡,在某個瞬间,竟然重新引起了他埋藏在内心深处的征服之欲。

  十年前的那一箭,英俊乖张的小少年也是這般纵情肆意地撞进了楚白玉的眼裡,楚白玉心神一荡,夹紧马肚,持弓追了上去!

  “驾——”

  “驾!”

  两人你追我赶,不一会就将行军队伍远远地落在了后头。

  寒风掠過,楚白玉冻的手背紫红,咬紧牙关持弓对准前方那抹嚣张的黑漆身影,一箭射了過去!

  嗖——

  箭锋擦過裴予川的耳际,不甘地一头扎进雪地裡,被雪活埋了個彻底。

  嗖嗖嗖——

  楚白玉一连射出三箭,丝毫沒有手下留情的打算,对准裴予川结实的后背,往死裡射。

  他一连射出几箭都不中,胳膊不由自主地开始发抖,脸色发青,体力显然已经消耗到了极限。

  马随之跑得慢了下来,眼看着裴予川的身影越来越远,楚白玉气恼地抽了下马屁股:“驾!”

  裴予川回過头,见他半天沒追上,眸中隐约闪過戏谑的笑,调转方向追了回去,心情愉悦地扬起唇角,喊道:“陛下,這是放弃追臣了嗎?”

  楚白玉不知何时下了马,正牵着马绳,踏着雪深一脚浅一脚地缓步朝前走着。他抬头仰视着那骑马嚣张,嘲笑他到不留余地的男人,眼尾挑动了两下,趁着男人不注意,露出了藏在身后的手。

  咻!

  裴予川猝不及防被他偷袭射了一箭,箭头擦過脸侧,竟悄无声息地留下了一道血痕。

  “哟?射中了。”指尖划過脸侧,沾染了点点血迹,裴予川心中嘲弄這人還当真是半点都沒打算手下留情,若不是搁置多年箭法不技,這一箭恐怕就要射穿他脑袋了!

  裴予川并不恼怒,反而嗤笑了声,昂起下巴道:“既然射中了,那臣可要给陛下彩头了!”

  在楚白玉不解的目光之下,裴予川从马鞍右侧放置的大口袋裡掏出了□□,持箭对准楚白玉,笑容越发灿烂:“陛下,待会可要记得跑快些。臣的箭,一向十拿九稳。”

  嗖!!!

  楚白玉凤眸猝然瞪大,连马都顾不得上,迈开腿便朝前跑去。這一箭来得并不凶猛,只是挂破了他最心爱的白貂斗篷而已。

  嗖——

  又是一箭飞袭而来,楚白玉宛若待宰的羔羊,箭头穿過他的王冠,只听‘当’地一声,那青白玉簪子与箭头摩擦发出清脆的声响,滚落到了雪裡。

  “跑得這么慢,你是想死嗎!”

  男人冷酷的声音不掺杂一丝玩笑的成分,楚白玉转過身,只见裴予川已经将箭对准了他的心窝处,眼底散发出嗜血的光芒,迟疑了一個呼吸的功夫,将箭猛地射出!

  這一箭来得极凶,楚白玉晃神的功夫,霎那间眼前一黑。原本已经被药压制過的尸毒突然发作起来,那深入骨髓一般的痛感来势汹汹,楚白玉浑身痉挛,两眼翻白,身子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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