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友至 作者:未知 其实以萧家的权势,那公子想要出仕,即便不参加科举也是能当官的,不過科举不但是读书人和普通的高升之路,也是官宦子弟证明自己好方式,只要不是真的纨绔,杰出的家学资源加上一些关系,往往能在科举上取得不错的成绩。 计缘划船离去时自然也听到了背后那句找谁谁谁喝茶,這种明显是拉科举考试关系的言辞,那公子也未反对,只能說算是封建王朝高层某种约定成俗的东西了。 当然了,這些人其实也不敢太過分,顶多得到某個指点方向去下苦工,太過的话皇帝威严也不是开玩笑的,大贞歷史上因为泄露考题被处以极刑的官员也是有的。 ‘只能說尹夫子啊,你科举的对手可强者如云呢!’ 乌篷船越划越远,彻底脱离了大船的视线范围。 天色已经彻底黑了,计缘干脆再一次提劲,往往船桨在水中重重一划,就能让小船窜出老远,而木桨在微弱法力附着保护下也显得坚韧无比,不会因为這种明显超出负荷的巨力而折断。 還沒到半夜,乌篷小船已经路過了状元渡,那边码头有灯有火,有酒家也有客栈,不远处的通天江江神庙也是灯笼高挂且還有香火缭绕。 不過這会寒冬之夜,倒是沒有渡船行走江面。 沒過一会,计缘就将小舟划到了原先那些日子常常停泊之处,也算是微微松了口气,不知道那陈老汉這几天寻不着自己,会不会着急的报官。 计缘也不管這么多了,在岸边拴好船绳,走到乌篷下降两侧竹编门封上,就在裡头盖上被子睡去。 第二日清晨,有熟悉的呼喊声从岸上传来。 “计先生?计先生是你嗎?计先生~~~~” 计缘其实在听到脚步声由远及近就睁开了眼,這会自然就钻出了乌篷舱。 看到计缘出来,岸上的老头也松了一口。 “哎呦喂计先生,您這几天划船去了哪啊?這大冷天的您也不打声招呼就這么消失了這么多天,我都怕您……” 陈老汉话到這边就止住了,不過计缘也知道什么意思,十分歉意的朝着陈老汉拱手。 “是计某的不是,确实沒考虑周全,望陈老伯见谅,前几日一直钓不到鱼,又遇上一好友說划船远些可以钓到,也想泛舟赏雪,所以就一同去了,忘了给陈老伯留话了。” 陈老汉摇着头,伸手点摆着计缘。 “您這么一走多日,可把老汉我给吓到了,不過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 埋怨了好一阵子,陈老汉才算调整了心态,也是计缘好說话也相熟了,他才敢這般喋喋不休。 這会陈老汉也是习惯性望了望靠船头方的鱼篓,果然裡面還是空的。 “计先生,您和您那朋友又沒逮着鱼吧?” “是啊,沒钓着,人家都扫兴走了!” “也是,最近可真邪乎,村子裡的人也逮不到什么鱼,鱼群都不冒头,顶多不過爪些小鱼小虾,钓鱼更是从不上钩,计先生,您說不会到了开春后還這样吧?” 老汉一边說,一边靠近岸边将手裡的一团荷叶包向计缘递過去,上头還冒着丝丝热气。 计缘鼻子动了动,高兴得接過荷叶包,也随口說道。 “去求過江神娘娘沒?” “求啦,怎么可能沒求!” “那沒事,我估摸着马上就会好了!” “哎,但愿如此吧!哦对了,计先生可想饮酒,若是想的话,我午后给您打点土酒過来?” 计缘想了下,好像上次的還沒喝完就被老龙连人带船一起卷走了。 “不用不用,我這還有些酒,等需要了自会向老汉提的。” “好好,计先生您慢用,老汉我就先走了。” “好,陈老伯慢走!” 陈老汉放宽了心,走起路来也轻快很多,关心计缘自然是有一些的,但更多的還是怕真出了什么命案。 等陈老汉走远,计缘也解开岸上栓桩的船绳,拿起船桨在岸边一撑,将小舟荡开去。 這外来水族精妖,尤其是過于扎堆的蛟龙之属逐渐离开,被惊扰的江中水生物应该会很快恢复正常。 和往常一样,到了合适的位置坐在船头小凳上,一边以虫干当饵抛竿钓鱼,一边解开荷叶吃包子,膝盖上则放了一本从老龙那边借来的新書。 此书名为《御论》,并非天箓书,但的确不是凡书,所以计缘看得清清楚楚,并且這书字裡行间似乎也另有玄机,定力不足者若是盯着书上的文字久了,会头晕目眩甚至产生幻觉。 這书和之前计缘得到的几本一样,都沒有成书作者署名。 计缘曾经有些恶趣味的想過,是不是因为终究是处于妖魔仙道的世界,那些作者其实也有些怕写得东西让某個高人凶妖看不過眼,直接找来论道或者干脆打一顿,所以才一個個都不署名。 《御论》并非一本法诀书,准确的說是一本帮助你理解法诀中“御法类”的书,一般這种厚部头的书大多都是這种杂书,如《外道传》和《通明策》。 关键是這种杂书好看,趣味性足! 所谓法不轻传,真正法诀往往內容都不会這么杂這么多,也大多用类似以物传神的物件保存,计缘手头另外几個借来的玉签玉简就是了。 不過计缘认为,這些杂书中都是有大学问的,一些天马行空的设想都值得推敲,這《御论》从基础到高深,讲了成书者对于御水、御火、御风、御雷等御法的研究,不谈正法只讲心得和猜测。 根据各种御法中心得和猜测的占比,计缘能很轻易分析出成书者自身的道行和所会的术法,比如御雷,這成书者八成是不会的,此部分內容基本全是听闻和假设或者推敲和待论。 叼着包子翻动书册,文至精彩处,正讲得是御水可柔可刚的的细节变化,同计缘自身的印证不谋而合,這种骚到自身痒处的感觉让计缘都眉开眼笑。 左手处鱼竿顶端细不可觉的微微一颤,是鱼漂有所起伏,计缘右手将小半個叼着的包子整個塞进嘴裡,望向鱼漂所在。 ‘這是上鱼了?’ 朝着水面下看了一会,咧嘴微笑的计缘又转头望向岸边官道远方,有两個背着书箱的书生正结伴而行。 “尹兄,都怪我连累了你,我早该知道那就是個骗局,偏偏不听你劝告,這下好了,我們两的盘缠都赔进去了……” 其中一书生一直唉声叹气。 尹兆先固然也是有点郁气的,但比同伴洒脱多了。 “好了史兄,别再自责了,此事就当吃一堑长一智吧!” “话是這么說,可這等苟且之人居然還敢恶人先告状,若非尹兄稽州解元身份,差点就让我們下了大狱,真是想想都咽不下這口气!” 尹兆先紧了紧书箱的背带,搓着冻僵的手哈着热气,看看身旁之人。 “既如此我等更要考取功名,将来为官断清此类案件,今日之祸未必不是他日之福!” “有理有理,尹兄說得是!” 两人边說边走,好一会才终于接近了接近了通天江江边,期间也谈到了剩余一点钱财是否够乘坐渡船,也谈到了還有几月才会试开考,中间這段日子该如何度過等种种担忧。 即便是尹兆先也是有些愁眉不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那边有個船家,我們去问问状元渡還有多远吧?” “也好,走過去问问!” 两個书生虽然疲惫,但還是加快了脚步。 江面底下,有夜叉满心疑惑,为何這渔人還不提竿,难道是瞎子不成,不知道自己上鱼了嗎?或者再换條更大的? 龙子殿下突然令他在此处找到一钓鱼翁,时不时弄條大鱼给他挂钩,夜叉虽然不解但也不会多问,只是按命令行事而已。 正打算再换條鱼的时候,水面小舟上的渔夫猛然提竿而起。 尹兆先和史姓书生刚刚到岸边,還沒来得及冲乌篷船吆喝,就见到船上渔人提竿引起,一條看起来足足有二三十斤的白花花大鳙鱼拍打得江面水花四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