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惊魂绝壁秋千索 喋血荒郊魔花田(中) 作者:扫叶僧 :、天影、、万古天帝、、美国之大牧场主、重生之最强人生、民国之文豪崛起、天唐锦绣、、超级神基因、、我是至尊 又走了一柱香时分,庆云眼前忽然光幕倒卷,视野一片开阔, 穿出树林,竟是一片悬崖。 那蜂儿在颇黎瓶裡上窜下跳,也辨不清是在指示哪個方向。 胡世玉一行相继从林中走出,眼见此景,個個眉头紧皱。 元纯陀最是藏不住心思,马上就开启了口炮模式, “你這是信得什么妖法,把我們都带到沟裡来了。” 梁箫笙仍不死心,跑到悬崖前躬身下探,所见果然是绝壁千仞无凭籍。 她心中焦急,不觉多踏了一步,脚下砂石翻滚,其势欲崩。 胡世玉在一旁见了,忙舒猿臂,一把将梁箫笙捉了回来,一片滚石扑簌簌滑落,半晌不闻击石声。 老都督沉吟半晌,正想放弃。 庆云忽然开口,同时解下腰带,将一头交在胡世玉的手中, “胡都督,麻烦你牵我一下,待我仔细看看。” 胡世玉虽知希望渺茫,但急病乱投医,既然庆云要试,他也自然配合。 其实庆云只是想到了当日在浮戏山的周旋。 小龙王凭借凸崖下的一條暗道,甩开了一众蒙面杀手。 這裡莫不是…… 身后既然有人拉扯,他便将身子完全探出突岩。 崖壁大多数地方都是光秃秃的,偶有两三处生了藤蔓。 眼见某处长藤蔓延极远,似乎在十丈开外沒入了岩壁, 庆云心念一动,旋身纵回, “那边似乎有些异样,我先去看看。” 庆云寻到了垂藤的崖畔,在胡都督的掩护下,挑了根粗壮些的藤蔓慢慢爬了下去。 崖上的几位女子虽然都想探出身子去看,但终究又有些不敢,只能咬唇抱在一起,为庆云默默祈祷。 藤蔓承受着一個人的重量,有规律地蠕动着, 胡世玉目不转睛,生怕错過了任何微小的变化。 忽然自藤蔓另一头传来一阵于方才不同的规则抖动, 三,三,二, 這是约定好的暗号,有路,同来,安全。 胡世玉大喜,忙环视一圈,挨個嘱咐道, “箫笙,你殿后。” 称起妇人的时候,老都督语音沉缓,满含深意, 与其后威严语调,泾渭分明, “纯陀,你先下去。 然后是老身,孟幢主跟上。” 简单的一段安排,考虑却极为周全,自然无人忤逆。 元纯陀轻低螓首,便扶藤而下。 山岚吹過,藤蔓随之一起飘摆, 纯陀身材娇小,在风中如浮萍无定,只能死死抓着藤蔓。 她只要微微垂首,那无尽的深渊就仿佛生了巨大吸力,相似有双无形的手抓住她的脚踝,让她全身发软。 但她若不看,那真的是全无落脚处,一阵风来,一阵惊魂。 這时候,她听到一個熟悉的声音在下面喊着方位,心中不由一暖。 在岩壁凹陷处有一道石隙,石隙外的一块突岩是唯一可落脚处。 庆云此时仰卧在突岩上,半探出身子紧紧攥住藤蔓试图帮元纯陀稳定藤索,并且出言提示可用的落足方位。 有了语音导航,难度固然降低了很多, 至少风起时能快速调整,伏在岩壁上暂避。 只是不知,庆云方才一個人爬下這段藤蔓的时候,又是怎样一番艰难。 眼见元纯陀爬過了崖壁内凹处,离落脚的凸台不過丈许高,胜利已然在望。 忽地一阵横风吹来,此时元纯陀四面腾空,无处借力,整個人都被带得向横裡一荡。 庆云躺在石台上,左右也无处阻挡,被這股力道一卷,顿时横拖出数尺,一只脚都被甩在了石台外面。 他竭力稳定着藤索,但是只靠拉力很难与横风的剪切力对抗。 好在风去得也快,他又被活生生拖拽回了原位。 元纯陀双腿未来得及勾住藤蔓,两條修长的玉腿就在庆云的眼前飘来荡去,若在平时必也是一番旖旎。 可是庆云此时哪裡有心情去欣赏,他深知元小姐眼下命悬一线,整個身体的重量,只靠双手,能撑到几时? 他颜测风速,感觉拂面风丝最弱的当口,大喝一声, “跳!” 元纯陀想也沒想,便双手一松,直落而下。 其实這并非是她盲目,而是她的手掌已被磨得鲜血淋漓,再也支撑不住,索性一赌。 庆云双臂用力一扯藤索,借力起身,趁势揽住下落中元纯陀的纤腰,向石台内侧滚倒。 元纯陀虽然比庆云大了许多,究竟還是未出阁的女子, 被男人這样抱住,顿时大窘,心中自然生出抗拒的念头,扭动身体不住挣扎, 只滚了几圈,便将庆云重重地甩了出去。 庆云的额头嘭地撞在石壁上,鲜血淋漓。 但他既未抱怨,也未辩解,只是赶去扶那绳索,再次向峰顶的同伴摇起了讯号。 不一会儿,又有人上了藤蔓,庆云再次仰倒扶藤。 他额头沥血未干,和着汗水,画出道道朱痕。 元纯陀终是识得大体,知道這個男孩儿方才对自己并无半分不敬的意思。 那小充华与他也非亲非故,可是看庆云這副卖力的样子,定是出自少年善良质朴的本心。 于是,她终于放下了心头最后的芥蒂,脑海裡也再未翻起過因元悲之死引发的怨尤。 庆云的努力和执着,不但教会她放下心结,甚至让她放弃了矜持。 她见庆云用弱小的身子竭力稳定着长藤,想起了自己自藤索跃下前横风拂起的险状,默默地走了過去,屈膝骑在庆云身上,帮他固定住身形。 胡世玉爬下岩台的时候,望见眼前這情形,险些一脚蹬空。 好在這老儿很快便想通了原委,忙劝元纯陀让在一边,否则万一被她老娘看到,這庆小哥可就真就有理說不清咯。 老都督扶稳庆云,将孟,梁两位女英雄也接了下来。 庆小哥此时已经累的虚脱,却還是用挂满水泡的双手,颤抖着自怀中取出颇黎瓶托住。 在胡世玉看来,小充华毕竟是自己的女儿,他对此上心那是毋庸置疑的, 可是庆云也能做到這步,着实令他有些感动。 而显然,庆云此时還未意识到自己已经挣到眼前這位数年来隐藏在深山古刹,可是却能量超群的北国大佬一個天大的人情,更无法估量這個人情的价值和意义。 他的心思很纯粹, 小充华是個可爱的女孩,她现在有危险,他便有义务将她带回父母的身边。 人只有在最纯粹时,做出的事情才最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