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又见柴绍 作者:未知 “马叔,看到那個站在八仙灯下面的老者了嗎,他到底是谁啊?”无缘无故的被一個老头发了顿脾气,李休也有些莫名其妙,更倒霉的是他根本不认识对方,所以他才马上找到马爷,想必他应该知道对方的身份。 “裴矩?你怎么问起他来了?”马爷看到顺着李休的手指看到那個老者,却忽然一皱眉反问道。 “裴寂!他就是那個号称大唐第一相的裴寂?”李休显然沒听清楚马爷的话,当下十分震惊的叫道。 “听清楚了是裴矩不是裴寂,裴相可比他要年轻多了。”马爷马上开口纠正道,不過這两個名字還真容易听混。 “裴矩?這個名字好耳熟啊?”李休這才听清楚裴矩這個名字,但他总感觉這個名字好像在哪裡听說過,当下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忽然十分吃惊的叫道:“我去,他不就是邪王嗎?” “邪王?什么邪王?”马爷耳朵尖,听到李休的话也好奇的问道。 “什么邪王,马叔您肯定听错了!”李休当即反应過来,急忙否认道,這個他可不好解释,总不能說是后世一部小說裡的人物吧? “你小子总是神神叨叨說一些听不懂的话,算了,我也不问了,不過裴矩這個人老奸巨猾,千万不要招惹他!”马爷最后警告道。 李休对马爷的话也是深以为然,小說大唐双龙传中,邪王石之轩化名裴矩进入大隋朝廷,经略西域、分化突厥,最终颠覆了大隋。虽然石之轩這個人物是虚构的,但關於裴矩的许多事迹却是真的,比如经略西域、征讨突厥,而且他還平定過岭南,随同杨广征讨過辽东,可以說为大隋立下了不少汗马功劳。 不過裴矩最为人所津津乐道的,是他在面对刚愎自用的隋炀帝时,就成为一個逢迎取悦的佞臣,可是在归唐之后,却又往往敢于犯颜直谏,這种前后不一的表现,被后世的司马光做为“君明臣直”的例子,也从侧面說明了唐取代隋的合理性。 面对裴矩這样一個有能力,而且又深谙明哲保身的老狐狸,李休自问绝对招惹不起,只是让他想不明白的是,裴矩這种大人物怎么会认识自己,而且還怒气冲冲的跑来问罪,就算他和李靖有矛盾,可也犯不着把气撒在他這個庶子身上吧? 想来想去想不明白其中的原因,马爷估计也不知道,否则刚才就应该告诉李休了,而不是警告他不要招惹对方。 不過也就在這时,忽然只见刚才那個富态的贵妇带着她女儿再次走了過来,看背后那個小娘子含羞带怯的样子,似乎对李休依然不死心,這让他不由得暗叫不好,现在马爷就在身边,以他的性子,還指不定闹出什么乱子? 果然,富态贵妇带着女儿再次来到李休面前,不過她却是向马爷行礼道:“妾身见過马将军!” 马爷似乎认得這個贵妇,当下赶紧回礼,而且他是個人精,自然一眼就看出了对方的目的,当下大笑着拍着李休的肩膀道:“周夫人不必多礼,我帮你介绍一下,我身边這個年轻人是我的子侄辈李休,不但家世显赫,而且年轻有为,前段時間我們在庆州大败突厥时,他就为朝廷立下不小的汗马功劳,可以說是前途无量啊!” 马爷的话刚一出口,李休就暗叫不妙,果然,对面的贵妇听到他对自己如此吹捧,眼睛也一下子亮了起来,看向李休的目光也变成一种丈母娘看女婿的神情,而且似乎越看越满意,至于她背后的那個少女,更是娇羞的盯着李休看個不停,眼睛裡都快冒出小星星了。 “本以为李公子是個读书人,却沒想到竟然可以上阵杀敌,实在我大唐年轻一辈中的楷模啊!”贵妇打量了李休片刻,当下满脸笑容的夸赞道,估计這时她已经把李休内定为自家的女婿了。 “夫人谬赞了!”李休這时只能硬着头皮道,同时用一种求饶的目光看向马爷,希望他不要再夸自己了。 马爷也是一片好心,而且在他看来,以李休的年纪也早该娶亲了,所以根本沒理会他的求饶,反而更加起劲的夸起李休,结果让這個富态的贵妇满意的连连点头,最后向女儿使了個眼色,然后這才告辞。李休本以为這就完了,结果那位娇羞的小娘子在离开时,却故意抛下一块手帕,羞涩的目光也再次看了李休一眼,這才像只受惊的小兔子似的跑开了。 看了看地面上做工精致的手帕,李休也有些不知所措,然后扭头向马爷求助,结果马爷這时一瞪眼道:“看我干什么,人家给你的手帕,還不快捡起来?” “不捡行不行?”李休无奈的道,现在捡了对方的手帕倒是容易,但日后自己不去求亲的话,岂不是让人家伤心,而且就算自己去求亲,对方知道了他的身份肯定也不会同意,到时双方都下不了台。 “不捡?你信不信刚才的那個周家小娘子今天晚上就上吊死给你看?”马爷听到這裡却是大眼一瞪道,周家母女虽然离开了,但其实依然偷偷的打量着這边,而且刚才她们的举动也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這时也都在看着李休,如果他不捡,周家母女的可就太丢脸了。 看到這种情况,李休也无奈的叹息一声,当下走過去把周家小娘子的手帕捡起来,据說這样的手帕一般都是年轻女子亲手所绣,不但是定情之物,而且也考验女子的绣工,李休看不出绣工怎么样,不過手帕倒是挺香的,在手帕的一角绣着一個十分精巧的“覃”字,估计是主人的名字或名字中的一個字。 女方丢下手帕表示她对男方满意,男方收下手帕则是一种很绅士的礼节,无论日后是否会去提亲,至少不能让女子感到难堪,不過李休注定只能让那個周小娘子失望了,而且以他的身份,恐怕对方知道后也不会看上他。 本以为收下手帕后就不会有人再来了,可是让李休沒想到的是,刚才马爷夸奖他的声音太大了,周围也有许多人听到,即是马爷的子侄,而且還能被马爷如此看重,自己又那么争气,年纪轻轻就在战场上立下功劳,這样的年轻俊杰可不多见。 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接下来竟然陆续又有几位贵妇带着女儿上前,与马爷攀谈几句就让女儿丢下手帕,這也让李休是哭笑不得,不远位那位周夫人更是脸色都青了。不過一块是捡,两块也是捡,出于礼貌,李休只好把丢下的手帕都捡了回来,厚厚的一摞都快能当餐巾纸用了。 “马叔,這也太夸张了,怎么京城贵族家中有這么多沒嫁出去的女儿?”李休又捡起一块地上的手帕道,他感觉再這么捡下去,等到灯会结束就可以用這些手帕缝不少内裤穿了。 “你沒发现今天来的年轻人中女多男少嗎,咱们大唐初立,很多年轻子弟都在军中效力,留在家裡的一般都沒什么出息,這些贵夫人自然也都想给女儿找個好夫家。”马爷笑着解释道,他虽然知道李休的出身低了点,而且名声也不太好,但是在他看来,整個大唐都找不出比李休更出色的年轻了,更何况他還救過平阳公主的命,所以他才那么卖力的夸李休。 听到马爷的话,李休這才打量了一下整個灯会,结果发现還真如马爷所說,年轻人中女子的确比男子多很多,這也是战争的后遗症,毕竟无论在哪個时代,战争都是男人的游戏,当然也有例外,比如平阳公主。 “呵呵,這不是马大将军嗎?”正在這时,忽然一個不太友好的声音响起,紧接着就只见柴绍一脸阴沉的穿過几個灯架走到马爷的面前,然后又看了看旁边的李休,以及他手上的手帕道,“你小子也在這裡,收這么多定情之物,還真对得起你那個小情人啊!” 柴绍說话之时一直用一种鄙夷的目光看着他,显然他早就打听清楚了李休的来历,也知道李休因为一個小尼姑反出家门的事,而且很多人对這件事反应不一,有人說李休不孝,也有人却认为李休痴情,而且持這种观点的很多都是未出阁的少女。 柴绍之前早就看到了李休,因为马爷也在,他并沒有打算上前,不過当看到李休短短時間内竟然收下那么多女子的定情之物,這种人竟然也配称之为痴情?自己对公主才是真痴情好不好? 也正是上面這种想法,使得柴绍也不禁对他更加鄙夷,又想到之前自己竟然被他殴打了一顿,直到现在胯下還有些隐隐作痛,甚至好几天都沒办法与小妾行房,這件事简直是他生平最大的耻辱。柴绍越想越气,最后终于忍不住走上前对李休出言嘲讽。 “呵呵,原来是柴大将军,不知你的伤可好些了?”马爷拍了拍李休的肩膀示意他不要說话,然后他笑呵呵的上前道。 “你……”马爷的话正中柴绍心中的痛处,当下禁不住想要发火,不過想到這次小灯会是李渊亲自为平阳公主举行的,如果他把小灯会搅了,不但会让李渊不高兴,平阳公主恐怕也会更讨厌他。 想到這裡,柴绍强忍着怒火一甩袖子,转身就气呼呼的离开了,毕竟他也害怕马爷把他被李休殴打的事捅出来,到时他可就沒脸见人了。不過他也在心中暗自发誓,今天這件事沒完,咱们走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