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现撩
江挽月沒想到,陈景会把聚会的地点选在“初念”。
静谧的午后,清吧裡的音乐轻柔流淌,她不禁抬眼去看。
许是因为午后的关系,吧台前坐了三两個顾客,不如昨天那般热闹。林灯依旧穿着昨日那样的工作服,在光线的映衬下,男人的眉间间像是散落了点点星光,過分地好看。
不光江挽月,很明显,邢了了和陈心朵也注意到了吧台裡的那個男人。碍于男朋友在身边,陈心朵表现得乖乖巧巧,只是借着喝东西的空档偷偷瞥上那么几眼。
“卧槽卧槽卧槽!這是什么人间绝色,以前怎么沒发现啊!”
隔着不近的距离,邢了了的眼珠子恨不能镶在林灯脸上,攥着江挽月的手因为太過兴奋而无意识地收紧。
坐她身边的王越略带尴尬地清了清嗓子,对“始作俑者”陈景說道:“我說陈景,你怎么发现這么個地方的?离咱们学校那么大老远,干嘛跑這来啊?”
身旁女生们的目光齐刷刷看向那個服务生,王越号心裡很是不满,近几天来在江挽月她们宿舍面前连连受挫,现下好容易跟邢了了打的火热,正想着借今天的机会更进一步呢,谁想半道又杀出個服务生,心裡不爽,更是对陈景這操作很是不满。
陈景的眼神轻飘飘扫過江挽月,看她還一瞬不瞬地盯着吧台裡的那個男人,心裡也是一股闷气,却不好发作。
他原想着,昨天江挽月那般說,八成只是为了刺激他,或者在他面前找回面子的托词,并沒有太当回事,一個服务生而已。不知道出于什么心裡,他偏偏要把聚会的地点选在這裡,存了心思想看這姑娘到底能演多久。
可自打进门开始,這姑娘的眼睛就沒从那個服务生的脸上移开過,尤其是那個服务生抬眼朝這边看了几眼,這姑娘更是跟丢了魂是的,陈景這才后知后觉,事情似乎并不像他想象得那样简单。
店内的空调打的很低,可江挽月却丝毫觉察不出凉爽来,似乎浑身的血液都在翻腾叫嚣。
就连邢了了也终于发现她的不对来。
“嘿,小辣椒!你什么情况?這……”她狐疑地指了指吧台的方向,“有那么好看嗎?”
江挽月视线沒有偏移分毫,点头道:“好看!”
陈景轻咳了一声,挪了下凳子,稍稍挡住了她的视线,這才开口:“咱们别光干坐着,喝点什么吧!”
“好啊好啊!”王越接過话茬,把单子殷勤地递到邢了了眼前,“你看看想喝点什么,再点点吃的,敞开了点,他請客。”說着指向一旁的陈景。
陈景沒說话,算是默认。
一桌六個人,除了陈景的性格略带清冷外,其他几個人都是爱热闹的性子,大家虽說不熟,聊的也算热络。
只有江挽月,别人问一句,她才悠悠答一句,有时候還答非所问,不了解她的人還当她原本就是這种安静疏离的性子。
陈心朵眼睛眨了眨,怂恿道:“有兴趣?别光看啊!上去要個电话。”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江挽月。
她笑笑沒說话,弯弯星眸裡像是裹了蜜。
“别闹了,”邢了了摆摆手,“她能上去搭讪,我跟你姓!這世界上的男人啊,在她眼裡就两种,一种是普通人,另一种嘛……”
陈景闻言抬起头,朝她看過来。
王越好奇心被勾起,凑過脑袋问:“另一种是什么类型?是不是我們陈景這样的?要颜值有颜值,要才华有才华,打着灯笼都难找呢!”
“切!”邢了了一把将他凑過来的脑袋推开,“另一种啊,就是她的心肝宝贝林哥哥啦!這服务生小哥哥帅是帅,大概也入不了咱们小辣椒的眼,对吧?”
江挽月笑吟吟地听他们說话,不紧不慢地喝了口手裡的鸡尾酒。然后轻轻将酒杯放下,站起身来。
“瞧不起谁呢!你们等着。”
邢了了惊讶地张大嘴巴,扯了扯她的衣角:“几個意思啊?现撩啊?”
江挽月正要起身往吧台的方向走,肩膀一把被邢了了按住。
“等等,难得你开了窍,姐姐先给你打個样。好好看着,学习学习啊。”
陈心朵双手赞成,乐得看热闹:“那就看看你俩谁能要到联系方式?”
邢了了理了理额前的碎发,拿出小镜子检查了下自己的妆容,确定无误后才昂首挺胸地走了過去。
女生们玩得起劲,男生也不好多說什么。
看着邢了了刻意凸现的窈窕身姿,王越抓起酒杯咕咚咕咚灌了下去。
邢了了在吧台前站定,她左臂搭在台上,另一只手状似随意地撩了下耳畔的碎发,脸上鞠了個甜美的笑,含羞带怯地看向吧台裡的那個男人。
邢了了虽說性子粗犷,可长相却是偏甜美挂的,只静静站在那裡,很难让人不注意到她。
果然,男人微微转了下身子,正对着她,狭长的眼睛裡笑意不减,温和又亲切地看她。
“請问您有什么需要的嗎?”
江挽月遥遥看着,盯着林灯的脸,不放過任何一個细节。脑子裡很适时地想起林听的话:“我哥的为人,你放心。”
邢了了不知道对他說了什么,林灯倏然笑了,然后弯腰、低头、身体前倾,整個人离她更近了些。
卡座离着吧台有点距离,江挽月听不清他们具体在谈论什么,她只能隐约听到男人低沉细碎的声线,和夹杂其中的零星笑声。
忽地觉得有些烦躁,江挽月扯了张纸巾给自己扇风,眉尖微不可查地紧了紧。
旁边的陈心朵盯着邢了了的背影看了半天,幽幽地喝了口酒:“行啊,看来,有戏啊!”
闻言,王越脸色变得更差了,一仰头,又是咕咚咕咚几杯酒下肚。
不大会儿,邢了了满脸春光地回来了,手裡還多了只托盘,上面放着几只杯装的冰激凌。
江挽月腾地一下坐直了身子:“怎么样?”
陈心朵也凑過去:“看样子,要到联系方式了?”
邢了了脸上的笑僵了僵,旋即将冰激凌分发给几人,有些不自然道:“人小哥哥正忙着呢!哪有功夫玩手机,再說了,被老板抓到上班時間玩手机可是要扣钱的!”
陈心朵:“他這么跟你說的?”
邢了了抿了口冰激凌,毫不怀疑地点头:“是啊!”
陈心朵扶额:“那你還笑的那么开心,得,无效搭讪。”
這下,江挽月乐了。
林灯是什么样的人,她再清楚不過了,哪那么容易被搭讪。
他对谁都一副温柔体贴的样子,让人不禁觉得他就是這样一個温柔又多情的人,温柔到似乎不会做一丁点可能给别人带来伤害的事情。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是在她们女生宿舍。
她十六岁,才到他肩膀那么高。
他微微弯腰,眉眼含笑地对她說话,声音就像能摄人心魄:“小妹妹,哥哥忘记带烟了,可以麻烦你帮哥哥买一包嗎?”
她不疑有他,满心欢喜地登登登跑下楼,去几百米外的便利店给他买,甚至担心回来的太慢他会走掉,她一刻都沒停地跑。
不知道他喜歡什么牌子的香烟,她把柜台裡的每种都买了一包,抱了整整一大袋子回去给他选。
可最后呢,他一包都沒带走。
江挽月后知后觉,所谓的买烟,只是他为了支开她的借口罢了。
可即便是谎言,他都能說的那么真切,那么温柔,让人像是被蛊惑一般,心甘情愿地往裡跳。
就是這样一個多情的人,江挽月追了四年。
還沒追到手。
江挽月今天难得穿了件牛仔的连衣裙,头顶上规规矩矩地扎了個马尾,好像只有遇到林灯,她才是個正常的女孩子。她无比庆幸今天沒有穿着她的t恤短裤趿拉板儿三件套出门。
江挽月慢慢地朝吧台走,几乎每一步都踩在自己的心脏上,心跳声越来越响。
离他越来越近,他却仿佛丝毫沒有察觉到有人靠近,仍自顾低头整理操作台上的东西。
“哥哥!”
她甜甜地叫了一声,一如這许多年许多次那样,甚至连她自己都沒意识到,她喊他的声音裡带着微不可闻的颤抖。
林灯擦拭酒杯的动作一顿,唇角抖了抖,一直挂在脸上的笑似乎出现了裂痕。
然后,又好像什么都沒发生一样继续手下忙碌的动作,眼睛都沒抬一下,几乎不带什么感情地发问:“看看您需要点什么?”
对于他的反应,江挽月很不满意,唇角瞥了瞥,嘟囔道:“這就是哥哥服务客人的态度嗎?”
說着就要上手去拽他,想让他抬头看自己。
林灯似乎早有觉察,退后一步,轻巧地避开她的手。
他终于抬眼看她,脸上却是沒了笑,甚至還带着几分无奈。
“江挽月,我现在正在上班呢,你别闹。”
江挽月登时来了气:“刚才看你跟人家小姑娘說說笑笑聊得挺开心的呀,怎么我一来就影响你工作了?”
林灯被噎得一顿,片刻后才无奈败下阵来,转而道:“别闹,等哥哥下班了請你吃饭好不好?”
江挽月立马摇头:“鬼才信你,我原来還以为你来了a市我們可以经常见,结果呢,要不是我找到你,你就沒打算联系我……”說着,身体朝前倾了倾,在他面前摊开手,“把你手机号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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