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承担
“這怎么就是买凶杀人的单子了?”
钟小英疑惑提问。
小秀就回答:
“要想让那农民工以后永远都别去打扰潘瑞勤,那只有一种办法,就是让他去死,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小秀這回答虽然過于斩钉截铁,但却說出了事实。
一個挣扎在底层泥淖之中的人,突然有一天发现,他的人生被人窃取了,而窃取他的人生的那個人现在過得非常之好,那他绝对不会轻易善罢甘休。
就算是窃取他的人生的人愿意出钱息事宁人,他估计也不太乐意和解。
因为他被窃走的人生,是再多金钱也换不回来的。
“那潘瑞勤真是條老狐狸,竟然只花五万块钱,就想要我們去帮他杀人,如果我們真杀了人,那我們就相当于将把柄落在了他手裡,整個团队估计都会沦落成为被他操控的傀儡。”
小秀這时候感叹這么一句。
她的眼睛很锐利,嗅觉很灵敏,能够看到和嗅到常人所不能发觉的危机。
众人闻言,都沉默了。
這可就难办了,因为单子已经接下来了。
這個坑已经一脚踩了进去,而且对方還有魏三爷這條人脉。
如果不帮他把事情做好,估计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我对此也是头大无比。
沒想到竟然会接连踩坑,之前布局弄赵荣贵的时候,就差点搞出大窟窿,现在接潘瑞勤這看似轻轻松松就能完成的单子,却暗藏如此凶险。
只能說,我還是太年轻了。
很多本质性的东西,原本以为自己看透了,可实际上并沒完全看透。
“這個单子我自己去做吧,钱我們一起分,事我自己一人去做,免得连累整個团队遭罪。”
我這话一出,大家都露出意外之色。
与此同时,不由高看我一眼。
就连之前对我颇有微词的钟小英,此时看我的眼神也缓和了许多。
因为我這個决定,很够义气。
“朱平安,你要怎么去做?你自己去把那农民工弄死?”
小秀拉着脸对我发出质问。
在她看来,這個单子就不应该去做。
我就說:
“我压根底儿沒想過去杀人。”
小秀冷冷笑了:
“那你永远也不可能完成這個单子。”
我却說:
“其实我們可以换一种思路去考虑這個問題,潘瑞勤的要求是让那個农民工永远也别再出现在他面前,那我只要想办法将那农民工藏起来,然后再去告诉他我已经把事情办妥了,這個单子不就相当于也完成了?”
我這话一出,大家都愕然一愣。
陷入沉思。
這话說得,好像也沒啥毛病。
“那你怎么向潘瑞勤证明,你真的把事情办妥了?”
小秀问到了問題的重点。
沒办法向潘瑞勤证明把事情办妥了,那就沒法收到尾款,甚至還可能会引起潘瑞勤的不满,乃至报复。
我却說:
“潘瑞勤也沒法证明我沒有把事情办妥,反正我已经收了他定金,我不亏。”
钟小英這时问道:
“只是,要想把那农民工藏起来,而且還要让他不去闹事,恐怕不太容易操作吧?”
众人都点了点头,深表赞同。
“就算藏得了一时,也藏不了一世。”
我却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其实压根底儿就沒必要藏一世,只需要藏一时就好,等到雷暴的时候,也就是潘瑞勤非死即伤的时候,到时候他還能不能自保都难說,更别說来报复我了。”
小秀露出了复杂的笑容:
“朱平安,你這操作可真胆肥,你這是要两头都忽悠的节奏啊!”
我就說:
“所以我說了,這件事我自己去做就好,你们别掺和进来,免得到时候出现破绽,把你们都牵连进来。”
……
第二天早上,我亲自跑了一趟粤美集团的工地。
潘瑞勤告诉過我,那個去他办公室闹事的潘端勤就在這工地上班。
我来到工地的时候,已经是早上十点多。
此时猛烈的太阳照在钢筋水泥上构建的工地上,上面干活的工人,就像是生锈的铁條一般,肤色被晒得棕红,人也是滚烫的,大汗淋漓。
我对下面负责看管工地的保安說明了一下来意,那保安就帮我去找潘端勤。
当潘端勤从工地裡走出来,看到我的那一刻,他的双眼带着阴沉的敌意。
“潘先生,我是我导师的学生,昨天您见過我,還记得我嗎?”
我向潘端勤微笑问好。
潘端勤冷冷道:
“有屁快放,有话快說!”
我就說:
“我导师经過一晚的深思熟虑,他决定把他的身份還回给你。”
我這话一出,潘端勤那张苍老的脸上,当即一颤,很是惊讶意外。
“此话当真?”
我重重点了点头:
“自然当真。”
我還說:
“這些年我的导师都活在愧疚之中,其实以他自己的能耐,他也能考上大学,他完全沒必要偷走你的身份,顶替你去上大学,只是当年一念之差,這才犯了大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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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潘端勤觉得我好像說的是真的那样。
他面露欣喜:
“呵呵,如果他真愿意把身份還回给我,那也算是他良心发现!而我的苦日子,也总算是到头了!妈的,再也不用来這工地受苦受累了!”
然而,這时候,我却话锋一转:
“只是,我的导师他也有一個條件。”
潘端勤一愣,收起欣喜的表情,转为警惕:
“他有什么條件?”
我就說:
“潘先生您无需担心,我导师的條件其实很简单,他不需要您出钱,也不需要您付出什么代价,他就是要您接手他现在的研究项目和教学任务,不能让他的研究项目停滞了,毕竟那可是国家级的重大研究项目,更不能丢下他手底下的学生不管不顾,至少得保证他们都能够顺利毕业。”
我這话一出,潘端勤脸上懵逼了。
干干巴巴笑出来:
“我一個农民工,虽然当年高考考得不差,但是這么多年過去了,早就把知识丢到九霄云外去了,要我接手他的研究项目,并且教他的学生大学知识,那我恐怕做不到!”
我眉头皱起,故作为难:
“那可怎么办?总不能把国家项目搁置吧,更不能不给学生上课吧,如果這些都做不了,那潘先生您就算是接替了我导师的位置,過不了多久也会被学校开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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